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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從現在開始,希望您能認真回答臣提出的每一個問題,盡量的詳細描述,希望不要漏掉一兩個細節。王爺敘述得越詳細,臣就越可以直觀的了解到整個過程,可以比較快速的做出一些判斷,這樣對破案是非常有利的。」

蕭仲青解上的圍裙,從靴筒里拿出了一小沓紙和一支炭筆。

在二十一世紀,很多的人都以為炭筆是近現代發明的產物,這種筆在美術專業、尤其是素描專業的應用範圍比較廣泛,以至于大家都覺得炭筆是隨著素描的發明應運而生的,蕭仲青在來到大楚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古人的智慧真的遠超現代人的想象,他們並不是像電影、電視劇里面那樣,無論寫什麼、畫什麼都是用毛筆的,筆墨紙硯對于古人來說是非常珍貴的,要不然怎麼會有洛陽紙貴類似的成語。按照現代人的說法,如此珍貴的東西隨意的拿來使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實在是浪費有限的資源,古人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只有在抄錄正式的書面文件的時候,他們才會拿起毛筆,平時打個草稿、寫個大綱什麼的,多是用柳樹條燒成的炭筆的。就是那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們,寫詩作畫也是一樣。其實,不止普通官員和平民百姓是這樣,就連皇家都節儉的不行不行的,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蕭少卿還隨身攜帶紙筆,真的是很敬業啊!」趙桓平看了看蕭仲青手里的紙筆,微微的挑了挑眉,難怪他皇兄對這位蕭少卿贊不絕口,除去阿勝哥哥的原因,蕭少卿本人確實是有讓然稱贊的地方。最起碼,就他所知道的官員,沒有像蕭少卿這個樣子的。而且,他能看得出來,這家伙是有備而來的,之前也應該了解了不少的情況,他對這樣認真負責的官員,還是很欣賞的,更何況這個官員長得不賴、出身不錯、性/子也挺有意思的。

「做一行就要愛一行嘛,更何況這是臣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當然要全心全意了。」

「能把自己的愛好當成工作,蕭少卿真是讓人羨慕。」

趙桓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從小到大,他都是很清冷的個/性,平時也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更不喜歡跟人家開玩笑的,可見著這位蕭少卿之後,不但這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了。這還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他居然還開了別人的玩笑,這簡直是破了他這麼多年的規矩了。哎,趙桓平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身為一個王爺,在臣屬面前如此的不穩重,真的是有點失態了。想到這里,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或許是剛回金陵,有點水土不服的緣故,或許過幾天就能自己痊愈了。

「王爺的嗓子不舒服?」

「也許吧,這個時候,北邊還是大雪紛飛的節氣,金陵卻已然是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色了。」

「一冷一熱的確容易生病,王爺還是要保重身體,不管怎麼說,也是受了傷,這個時候若是染上了風寒,可不大好。」蕭仲青看了看自己的灶台,剛才福慶公公出門之前已經給他們沏了一壺茶,便站起身來走過去。福慶公公給他們準備的金陵最傳統的燻豆茶,里面除了主料燻豆之外,還加了陳皮、規劃、芝麻、黑豆腐干、筍尖和綠茶,每一種料的分量不是很重,倒是很適合在這個季節品嘗。蕭仲青把茶壺和兩個茶碗放在小托盤里端了過來,放在手邊的小桌子上,拎起茶壺到了一杯茶遞給了趙桓平,說道,「王爺,喝杯茶潤潤嗓子,也順帶開開胃,再過一會兒,可以好好的嘗嘗臣的手藝。」

「這是個好提議,蕭少卿的手藝,本王聞名已久,今日能得以品嘗,真的是太幸運了。」趙桓平接過茶碗,淺酌一口,問道,「言歸正傳,不知蕭少卿想讓本王從何說起?」

「從王爺打算回京的時候說起。」蕭仲青把小桌子挪到自己跟前,將紙放在了桌子上,右手托著腮幫子,左手執筆,看著趙桓平,慢悠悠的說道,「臣全權負責處理這件案子之後,就跟陛下、老爹和福慶公公打听了一下,根據臣所了解到的情況,王爺奉旨回京這件事情也算是個秘密,陛下並沒有廣而告之,至少在金陵的大多數官員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如果不是王爺在城外遇刺、陛下將這件案子交與臣負責,臣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也就是說,京里了解內情的,除了陛下、太妃娘娘、還有我老爹之外,只剩下福慶公公、去王爺駐地傳旨的太監、隨行人員十人。那麼,臣第一個想知道的是,在這些人當中,誰是最有可能泄露這個消息的人。陛下、太妃娘娘、我老爹、還有福慶公公,這是個人可以排除在外,他們都是王爺最親近、關系最密切的人,是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相信王爺也是這麼認為的。」看到趙桓平點頭,蕭仲青又繼續說道,「至于傳旨太監及其隨行人員,在金陵城這個範圍來說,他們泄露的可能應該是最大的。但陛下並不會把這麼一個重要的任務交付給不信任的人,所以,這十幾個人至少在表面上還是經得起考驗的,至少暗衛們並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不過,鑒于他們並沒有跟隨王爺回京,想必在陛下的心里也不是那麼的可靠,應該被處理了吧?」

「處理這個詞用得稍微嚴重了一點,還達不到這個程度。」趙桓平微微搖了搖頭,「皇兄派他們出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此行的任務,密旨之所以是密旨,除了皇兄和我之外,其他的人都打不開那個封印,所以,就算是有人向什麼人傳遞了消息,恐怕也沒有什麼可透露的,最多就是知道皇兄又派人去營地看我,其他的就什麼都得不到了。盡管如此,皇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密旨里讓我把他們留在營里,派專人負責看管,不許他們離開營地一步。若是我平安進京,他們也自然可以完好無損的回到金陵,但……如今出了這個事情,恐怕他們就只能留下那里了。」趙桓平似笑非笑的看著蕭仲青,說道,「所以,蕭少卿,你的責任重大啊,要趕緊查到真凶,還人家一個清白。」

「臣會努力的。」蕭仲青點點頭,「當然,這也需要王爺的配合才行!那麼,下一個問題,王爺的歸京日期是接到旨意之後就定好了嗎?還是隨機選擇的呢?」

「隨機選擇的。」趙桓平看了看蕭仲青,端起茶碗示意他倒茶,解釋道,「皇兄防範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忽視的。我回京的日子,並沒有跟任何人說,就連隨身的護衛也不知道。直到離開營地大概兩三天之後,他們才知曉內情。而這個時候,我們距離金陵已經剩下幾天的路程了,這個路程並不足以讓對方安排好人手。況且……」

「況且什麼?」

「是這樣的。」趙桓平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了小桌上,說道,「本王遇到刺客的這條路是臨時決定走的,原先要走的並不是這一條,一般人也不會選擇這條。蕭少卿身在大理寺,需要經常出城,應該很清楚,本王遇刺的那個地方並不是官道,而是一條稍微遠一點、但也可以到城門口的路。那條路比較偏僻,也不是特別容易走,所以,除非是住在那邊的人,是不會有人選擇這條路的。」

「那王爺為什麼會臨時選擇這條路?」

「官道上有兩輛牛車撞在了一起,車上的貨物撒了一地,按照當時的情況,是完全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通行的。」

「了解了!」蕭仲青把趙桓平的話都原封不動的寫在了紙上,「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王爺身邊的護衛可是王爺最心月復的人?事發之後,王爺可有懷疑過什麼人?」

「本王的護衛都是跟本王一起長大的,他們的父輩、祖輩都是皇室的暗衛,他們的忠心是不用懷疑的。至于懷疑的人……刺客皆著黑衣、以黑巾罩面,見事情敗露,全都服毒自盡了。不過,本王在打斗過程中,听到了領頭的人和身邊的那人說了幾句話,似乎……似乎……是西南那邊的口音,不過,沒听太清楚,現在想想,又有點像福建那邊的人。」趙桓平說完,抬頭看了看蕭仲青,看到他笑的有些奇怪,不自覺地挑了挑眉,「蕭卿這是何意?」

「王爺應該听過這樣的話,眼楮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並不一定就是對的。不管這些黑衣人是不是真的來自西南或者福建,或許真凶就是有意把我們的目光引到那里去,又或者……故意的主動暴露出來,以此洗清自己的嫌疑。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這樣的做法都是愚蠢至極!」

「那麼,蕭卿以為誰的嫌疑是最大的呢?」

「在綜合所有的資料之前,臣還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還請王爺不要那麼心急,靜靜的等上幾日。」蕭仲青收起紙筆,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打開門,「福公公,食材準備好了,可以通知陛下移駕西配殿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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