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某財富排行榜進行一年一度的更換。
令外界矚目的是,首富不再是厲震霆。
意味著厲家跌下了霸佔十年之久的神壇。
眾說紛紜。
有部分人直言國家這回金融方面的改革政策就是為了遏制厲家的商業版圖。也有人說領導層變迭導致厲氏集團成了試牛刀下的犧牲品。
然而在厲安心面前,厲凡琛還是那副淡定沉穩的模樣,厲家大宅里也沒有一個人說著碎嘴的話,依舊一如常態、各自做著自己的份內工作。
《朝凰》開始上映,厲安心跟著導演組到各地跑場宣傳。比起如今動不動就過億投資的商業片來說,這部電影算得上小成本。
可它的背後有厲氏集團注資的緣故,負責拍片的各大影院老總也不得不給幾分薄面——厲家雖然不再是首富,可人家依舊是華國第二富啊。
無論水軍產業怎麼發達,現今華語電影最終還是觀眾口碑說了算。
電影前三天的觀影大眾影評一出,大部分待觀望觀眾的心定了。數個影評網站高達九分之上的高分——被某知名影片人高呼「神」片、不得不看的夸張贊言……
一個星期後,《朝凰》打破了國產類型片有史以來的票房紀錄。有影迷甚至驚呼「國產片有救了!」
影片唯一的大主角厲安心再次活躍于人們的視野。
她的名字在影迷們口中被提及並賣力安利給其他的小伙子。
人們再次把同屬表姐妹的厲安心、汪白靈作比較,發現前者的靈氣及演技在後者同樣的年紀里更要出眾。
厲安心紅了。
成為年輕一輩演員中實力與流量並重的擔當。
最新一季頒獎季中,最佳女主角的獎杯眾望所歸落在了厲安心頭上。就連心高氣傲的汪白靈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在《朝凰》中的演技夠得上一座影後桂冠。
當少女站上領獎台那一刻,無數鎂光燈聚在她面前,令她恍惚了數秒。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認可和支持……」感謝話語的最後,她著重提及到自己家人,尤其是幾位哥哥。
「我的二哥一直是我前進努力的目標,沒有他把我撿回家,就沒有今天的我。」當初厲凡琛把墳頭哭暈前的她撿回去,厲安心本人也沒想到自己今天竟有光環疊加的時刻。
《朝凰》是她本色演出,也是她職業生涯最後的謝幕角色。
「在這里向大家宣布,我決定退出娛樂圈。」
話畢,全場嘩然。
在席的記者手中閃光燈更是瘋了似的不停閃爍。
施施然下台,渾然不覺旁人的詫異和震驚。
第二日她剛拿影後就退圈的新聞充斥各大媒體的版面。無數影迷表示要哭暈在廁所。
——愛豆如此任性,是誰給的勇氣和底氣?
誰給的?
厲安心微微一笑,順勢倒進身後人的臂彎,「當然是哥哥你啦。」
男人眼神溫和,對于她決定之事,厲凡琛向來尊重她的選擇。
只是厲凡奕厲影帝得知該事後反應有點大,連夜趕回來戳著她的頭頂訓斥她任性妄為。
「拍戲累了可以休息一陣子,可退圈是能輕易說出口的嗎?如果到時候某天你又想復出拍戲了,那麼今日你說出的話足以打腫你的臉面!」
「說了就說了,決不反悔。」早有退圈之意,一來娛樂圈畢竟太復雜,二來自認不是那種為了演戲貫注全部心神的戲痴。
見她有恃無恐仗著二哥的保護的洋洋得意樣子,厲凡奕無奈嘆息︰「也罷,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氣糊涂了。」
「那你退圈想干什麼?」
「為華夏傳統文化事業作奮斗!」
不多時,厲安心任職京城民樂協會榮譽董事的新聞上了網絡熱點平台。網友們議論紛紛,既驚嘆又質疑︰驚嘆她在《朝凰》電影中的才藝並不是替身,同時質疑無資歷的她有何資格出任協會董事一職,尤其得知厲家從中贊助了協會一大筆資金後更是吐槽——難道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那麼厲安心究竟有沒有資格獲得這個席位?很快她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國內各大商業策劃音樂節目中多了不少民樂伴奏的元素或民樂人士的身影。就連最近新出的音樂專輯中也有一張是由國家民樂樂隊現場錄音後期制作而成的精裝專輯。
由于節目的火紅和宣傳方面的成功,民樂熱再度興起,假期孩童的興趣補習班上課排表中多了不少民族樂器的學習項目。
藝考中民族器樂學生比往年多了兩成。
其中最為令厲安心驚喜的是戲劇和京劇行業的復蘇,招收率方面逐年增長。
若問起這些學生的啟蒙導師,十個之中有八個會說出一部電影的片名︰《民國芳華》。
得知此事的厲安心百感交嘆。
——能夠帶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楷模作用,本身就是電影人的成功之處。
厲安心工作開始忙碌起來,偶爾晚上忙至深夜歸家。疲倦之時看見三樓某間書房的燈還沒熄滅,她下意識到廚房動手烹飪兩道拿手甜食或者面條端到那個人的書房。
日復一日,兩人之間有了默契,相處愈發自然順心。
不知情的旁人只道二少與安心小姐的感情愈發深厚,卻不知流淌在兩人間的除了溫情還有淡淡的情愫。
厲凡琛腦海里多了不少陌生的記憶片段,可對于自己而言,女孩始終都是他在意的人。前塵往事如何,現在的他僅僅作為厲家二男,厲凡琛的身份而存在。
記憶很美好,但他和她的日子還很長,未來還有無數的相伴時光令他們愈加親密無間。厲凡琛無懼。
現在的問題只剩下……男人眼眸微斂,那個不肯離去的人。
厲凡郢被佔據了主意識,那人一日人不走,前者的身體只會逐漸虛弱下去。前陣子的生病事件就是一個警告。
想及此,男人心里微微嘆息。
第二天厲安心起床走出陽台伸懶腰,剛合上嘴巴就看見了樓下花園鍛煉打拳的某人。
這是她自從厲凡郢生病後第一次見到他。
似有所覺,樓下男人接著回過頭,與她目光相觸。
復雜而難懂。
她干脆走下去和他面對面︰「那個,你什麼時候離開……大哥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
他張了張口,未應。隨後越過她走回大宅。
厲安心︰???
下午她一如既往到民樂協會報道,只是空蕩蕩的會議大廳此刻只有她一人。「怎麼回事,不是開季度會議嗎?」她皺眉詢問身旁的協會工作人員,「其他人呢?」
女文書微笑站著︰「很抱歉,可能他們有事耽擱了。」
掃了空無一人的會議廳一圈,那大開的窗戶鑽進不少涼風,直覺教她應該離開這里。
「其他人還沒到,那我就到外面花園逛逛好了……」
她暗暗揣測著大門口的距離,剛好厲凡琛撥給自己的四名保鏢都被她留在了會議室走廊,如果她此時大喊一聲呢?
胸口猛地吸氣,正想喊出聲……突然身後冒出一只手捂住了她嘴巴。「!」手腳也被身後人制住。
女文書望著她的表情有些陰冷和詭異。
下一秒厲安心被打暈。
醒來的時候自己身旁坐著兩個黑西裝戴墨鏡的壯漢,加上開車的司機和副駕駛的女文書,四個同犯。
雙手被綁身後,嘴巴被膠布粘著。車窗外的景色有些像郊外,且天色陰陰沉沉。
厲安心胸腔內心跳如雷。
究竟,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厲凡琛所說的幾方人馬,包括誰?
越野車開在崎嶇的山道有些不穩,一路上沒撞見別的車子。
突然,一輛吉普出現在後視鏡中。
女文書眉頭挑起,吩咐司機︰「讓後面車子先過去。」司機減速,可奇怪的是後面車子也跟著減速了。
女人察覺到不對,神色一變︰「立即甩開那輛車子!」
油門一踩,車子轟隆隆跟火箭似的猛飆。
後車座毫無準備的厲安心差點跌倒。
「唔唔。」
然而後方的吉普車窮追不舍,玩命的勢頭令人看了就發麻。司機慌了︰「糟了,我們……」話未說完,車尾就被重擊追尾,「啊!」「怎麼回事?!」
似游樂園里的踫踫車游戲那般,吉普車一下又一下加油撞向前方的越野車。車里的人被撞得謾罵連連。
「打電話通知增援!」
可這通電話來不及撥出,失控的越野車就被掀翻至路旁的叢林里——
「 !!!」
厲安心整個人癱倒在後座某個角落,只覺得額頭既疼痛又溫熱。
視線模糊。
造成這一切的吉普車停下,駕駛座車門打開,一道嬌小的身影下車,走向那輛一百八十度反轉的巨大車輛。
她用錘頭砸開車窗,從中扯出身上有些血痕的少女。
「沒事吧?」
視野漸漸清明,感覺到自己失血有點多的厲安心慢慢轉頭,然後……
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映入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