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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晏收回手。

坐在軟榻上,給自己斟了杯茶。

目色微沉,在燈火下容色顯得愈發孤艷清絕。

鼻尖甜膩的香氣終于散去,只是莫名讓人覺得有些熱。

慶晏了然。

呵,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果然是他最近太平易近人,叫別人以為他好說話。

這廂南婭匆匆忙忙回到自己院子,貼身侍候的粉月詫異,「娘子怎的回來了?不是要留在白姨娘那兒麼?」又見她身上衣裳不是去的那件,更加奇怪。

南婭搖頭,「粉月,你別問了。要有姨娘的人過來,千萬別說我回來了。」

說完匆匆的進屋了。

粉月也鬧不清什麼事兒,下午月湖來請娘子去白姨娘那,娘子瞧著近,就沒叫她跟去。這怎麼回來驚慌失措的?

心里想著,手下沒停,趕緊把門關上。

一進屋就听到娘子的哭聲,那哭聲痛苦委屈極了,叫粉月心里又著急有難過。

她從八歲就分到南婭的院子里,南婭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

南婭不同與別的娘子,南婭生性溫婉,與她長相一般,是個如水般柔弱的女子。

南婭雖不是府里最得寵的姑娘,可是最好相處的。

連主母吳氏都憐惜她,這次安排親事,給她挑的雖不是高門大戶,卻是肯上進的好兒郎。

南婭因著這事不曉得如何高興。這幾日都趁著好心情。

這今兒怎麼去了白姨娘那倒成了這樣?

粉月瞧她哭的難過,也不敢多問,只輕撫她清瘦的脊背。

直到燈火漸弱,南婭才漸漸收了聲。

「粉月,我心里難受。」

半晌,南婭才說出這一句話。

「是白姨娘又說您了?」粉月說出這句話時,看著南婭那絕望的神情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

心里嘆了口氣,白姨娘的性情她多少知道些。

要說一句不中听的,白姨娘眼里只有滔天的富貴榮華。親生女兒在她眼里竟不算得什麼。

每每叫了娘子過去,只說叫娘子要多提防夫人與其他姑娘,好好謀劃自己的親事。

娘子病了痛了,白姨娘連句問候都稍不來,還比不得主母吳氏。

從小要不是老太太叫姑娘都養在一處,只怕要叫白姨娘移了性情。

可粉月畢竟只是婢子,也說不得什麼,只淺慢安慰兩句。

這廂白姨娘沒等來那邊的消息,心里沒個底。

月湖從外頭進來,把桐花罩里快燒盡的蠟燭換了一根。

正說要給白姨娘換盞新茶,派出去打听情況的秋水回來了。

秋水著一身漂碧衣裙。正是方才慶晏瞧見的窺探的女子。

秋水肅立著,神情算不得好。

「姨娘,我方才去了那客房,可瞧著沒什麼動靜。心里覺得奇怪,就往三娘子那兒走了一趟,底下的小琴與我說,三娘子一刻鐘前就回來了。」

白姨娘 地立起,隨手就掃落了桌上的杯子,地上冬毯未去,到沒發出什麼大的動靜,只是毯子是用不成了。

「這丫頭反了天了!竟叫豬油蒙了心,連我的話也不听。這下還壞了我的好事!都叫那賤婦養廢了!」白姨娘發了好大的火,那張美麗的臉上青筋畢露,一下子駭人極了。

那秋水少見白姨娘如此,嚇的一激靈。月湖揮手叫秋水下去,上前安撫白姨娘,「您先別生氣,倒自亂了陣腳。今兒那迷藥可是算好的,房里有燃了那香。若是只三娘子一人,怕就沒這些事兒了。」

本來十分生氣的白姨娘听了這話也消下氣來,「你說的有理,婭兒一人如何能走。听那意思,你們沒走多久就有人把婭兒帶走了。不然那香哪能叫她這麼安分。」

白姨娘眯起嫵媚的眼,她到要知道是誰壞了她的事。

要是吳氏,那她肚子里那個,就不能再等著時候了,用不了兩天,吳氏就得給他辦喪事。

「你好好去查,查個一清二楚。」白姨娘的眼神里露出深深的狠毒。

誰阻了她榮華富貴的路,她就要了誰的命!

「至于婭兒,你明天叫她來一趟。干了這麼蠢的事情,得讓她長些記性。」

南嬨方才送南婭走前,就叫梨袖去把客房又收拾一番。

南婭才走,梨袖就回來了。

只是梨袖回來,帶了個燻香爐。

梨袖方才在外頭還遇上南婭,只是南婭行色匆匆,沒有瞧見梨袖。

梨袖把香爐擱下,香爐里頭的香已經滅了,只是香氣倒還漫出來。

南嬨疑惑,秀白的手拿起那個香爐,「你怎麼把這個拿回來了?」

梨袖皺皺眉,「這香太濃郁了些,叫人心里不舒服。」身上也覺得燥熱。

梨袖後半句沒說,這話是不能在娘子面前說的。

南嬨訝然,看著那香,「那你拿去給許姑姑看看,把今天的事情跟她說說,讓她跟阿娘那邊兒說一聲。」

梨袖應了,抱了小香爐就出去了。許姑姑住在三房管事院里,並不在南嬨這小院里,雖然不遠,可這時候過去,避著些人為好。

這里不是虞城,奴僕都是府里的,得多注意。

梨袖謹慎,她去最合適。

南嬨想不出是誰今兒做的事,也不再想,左不過府里幾個人,總是會知道的,何必著急。

頭發也干的差不多,等繪竹給她理順,也生出些困意。

把手里剛好做完的荷包放下。

荷包還是上次答應給南循做的,到今天才算是全做完了。

手上的活雖慢些,可這個荷包是南嬨最滿意的。

青蓮繡得精細雅致,備著月白底子,又不同于一般荷包形狀,完全依著蓮葉脈絡,不落俗套。

只等著明兒給南循送去,她南嬨既然答應了,自然就要做到。

驀地想到那本《周論》。

今天真是多虧慶晏了。知道真相還替她周旋,如若不然,她恐怕要被阿耶罰抄家里藏書了。

只是慶晏為什麼要幫她呢?

南嬨恍恍惚惚想起慶晏那如冰雪消融的一笑,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心尖兒發顫。

哎呀,果然生的太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叫人難以忘記。

連她這個見過太多好看皮相的人都難以抗拒。

難過這麼受魏陽女子追捧。

南嬨在睡著前,腦海里莫名閃過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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