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提防著,跟在身後的世界
你身邊總有個人,會喊
這什麼都不是。
——星期天早晨
生活和戲劇有時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當巨變需要來臨時,它便來臨了。
康妮從沒想過,一個平凡的自己會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中心。
為什麼呢?
因為她死過一次。
那個最深的秘密,她一直小心翼翼保守在心底的秘密。
連夏洛克也保守地完好的秘密。
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關聯的。
例如那些情侶的死去,雖然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但下一輩的報復卻牽連上了她,而那個因為她而形成的組織,因為要研究她而造就了這一切陰謀。
一切都自成循環,生生不息。
但康妮更願意將這看成是一個不堪的詛咒。
再一次的,她在夏洛克的面前,被人帶走了。
一直以為待在夏洛克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因為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亦或許是因為自己對他那爆棚的自信心,所以一直以來盡管害怕擔憂,總有著自己是幸運的。
畢竟她被夏洛克劃分為「自己人」。
#打臉總是來得這麼猝不及防#
昏暗的石洞里,是幽幽的鬼火。
掀了麻袋的康妮,看著那成群的黑袍人,心中是層疊的恐慌。
——好在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那天帶走她的它一樣,有著樹皮一樣干枯而可怕的肌膚。
「你們帶我來,是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沒了最後一點的僥幸心理,她反倒冷靜地不成樣子。
沒有人回答,她被簽到了一個封閉的屋子里。
難以想象誰會去住一個石頭造成的房子——又不是山頂洞人。
身後是成堆的黑衣人,她走進了緩緩打開的石門內,在幽幽的火光里,看見了那個人。
那天,帶走她的人。
他確實是人,一頭蒼白的發垂落下來,帶著衰敗的頹廢。
而這一次,康妮也看見了他真實的樣子。
越過他的背影,她看見了一張蒼老地不像人的臉。
瞳孔反射性地一縮,她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叫出來。
「你是誰?」
那雙依舊清明的眼眸看向她。
這不是一個老人家的眼楮。
這是康妮的第一感覺。
他的眼楮就像一個正直壯年的人,清亮無比。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他的聲音听起來很虛弱,但還算年輕。
康妮遠離了一步,在他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你好……」
「……為什麼帶我來。」
他沉默許久︰「抱歉,你很快,就會被送回去的。」他的聲音帶著真誠,像是在認真向康妮道歉。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他看起來應該就是那群人的頭頭了,既然抓了她,又為什麼要道歉?
「我不懂,你上次把我帶出了醫院,又消失不見了,這下把我帶過來,又說我很快被送回去……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這真的很自相矛盾。
她倒是相信他沒有想害她的想法,不然上一次就可以動手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拒絕作答。
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康妮挫敗地低下了頭,目光沮喪地看著四周的火把。
夏洛克……
「我能問問聖保羅教師的那個案子,和你們有關系嗎?那對雙胞胎少女……」
「住嘴!」他突然凶狠地吼了一聲。
身後石門隨即打開來,一個長相艷麗的女人走了進來。
看見她的目光顯然一喜︰「親愛的,你將她帶來了?」
康妮看著那個長相艷麗地張狂的女人親昵地坐到了這個垂垂老矣的人身邊,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這一對……是情侶?
她的驚訝並沒有被兩人忽視,與毫無動靜的男人不同,那個女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是能一口把她給吃了。
康妮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有點驚訝……」生理反應哪能控制。
但她這麼直白地道歉,著實讓兩人無語。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
見兩人臉色好了點,康妮下意識接了一句︰「你們看起來還蠻配的。」
誰知那女人卻看著她,喜怒不定地道︰「哦?怎麼配?」
怎麼配?
康妮挖了挖腦油,覺得有點難回答,最後看向那個男人,眼里的寵溺再明顯不過。
「你們很相愛。」相愛,就是最大的相配。
大概是這句話起作用了,那個女人很是滿意地收回了目光,靠在了那個男人的肩膀上。
只是那力道,生怕壓到了他一般,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
康妮頓覺心酸。
這畫面,忒帶感了。
然後,生活就背叛了她。
「看在你嘴這麼甜的份上,我待會兒就留你個全尸。」
「……!」康妮看向那個男人,眼里帶著不可置信。
#說好的等下可以回家呢?#
「艾米莉亞,不要鬧。」即便埋怨的話在他嘴里听來,都帶著溫柔和寵溺。
這個名為艾米莉亞的女人固執地看著男人︰「我不管,只要能救你,我可以殺死任何人!」
包括在任何人中的康妮︰……
喲不塞喲,她還活著站在這里呢。
不過……救他?
她詭異的目光飄向那個男人,難道說他成這副樣子還和她有關系?
她可不記得她讀過醫。
「你以前瞞著不讓我知道就算了,但是現在,你阻止不了我!」她不知從哪里拔出了一把匕首來,迎面便沖向了康妮。
那速度快的驚人,猶如忍者一般,這一秒還在兩米外,下一秒就在眼前了,康妮呆滯地看向她,帶著凌厲的風,那殘忍的刀刃就這麼刺入了她的肩膀。
「啊!」等待反應過來,匕首已經被拔出了肩膀,血潺潺地留下來。
康妮痛得淚流滿面,蜷縮著身子躲在石頭後面。
她今天難道真要死在這里?
絕望與悲傷浮上她的眼眸……
她以為,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住手!艾米莉亞!」重重一聲咳嗽,男人從石頭上跌了下來,這一刻剛好解救了康妮,那揮到腦門上的匕首又收了回去。
艾米莉亞飛奔到了男人的身邊︰「加百利!」她心疼地嘶吼了一聲,如受傷的小獸,嗚咽著含淚扶起他孱弱的身軀。
冷硬的軀殼此時顯得脆弱無比。
「不要殺她,我會找到另一個方法的。」
康妮此時對這個女人有了一定的判斷。
捂著流血的傷口,她在听到艾米莉亞答應的回答之時,順勢痛昏了過去。
那個讓夏洛克為之興奮的,比莫里亞蒂的勢力和麥考夫的機構都要強勢的組織,正是這個女人所帶領的。
由此可知這個女人的能力之可怕。
而她全身心地愛著這個垂死的男人。
昏迷前看了一眼那個眼帶慈悲的男人,康妮虛弱地呢喃了一聲。
「老兄你好人會有好報的……」
嘀嗒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康妮在微麻的痛意里蘇醒了過來。
迎面的玻璃讓她一愣——因為那玻璃只在她眼前半個手臂的距離。
而玻璃之外,是潔白無瑕的牆面。
白,白,白。
到處都是白。
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而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背心和內褲,依舊是純白的。
她扯了扯干涸的嘴唇,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意。
#幸好她還沒發育完全,不然就要露點了#
可是……
她轉頭看向右邊那個更大的透明棺,大概是她這個的放大版。
或許是為那個叫加百利的男人所準備的。
他們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夏洛克……
昏昏沉沉的睡意里,她似乎在玻璃上看見了夏洛克淡漠的眉眼。
他現在應該……會著急嗎?
酸澀浮上心頭,慢慢經由著身體上了淚腺,眼眶微熱,酥麻的睡意里,她再次沉睡過去,背後被連接的管道中,是慢慢輸入她身體的透明液體。
一滴淚在她的眼角滑落。
她沉入了夢鄉。
如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