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鹿亂撞
車廂內亮著暖黃色的燈光，袁小珂望著高翊那般真摯的眼神，腦海里回想著適才他講述過的自己的家庭和身世，拒絕他的話，無論如何也講不出口。
「袁警官，我這個人從小到大也沒幾個朋友，這次生日，是我當兵回來後的第一個生日，我聯系了些老同學，想借機和大家聚聚，我真的希望，你能來。」
高翊的眼楮深邃且狹長，瓖嵌在那張線條分明、輪廓有致的俊臉上，眼神中流露出幾許期待的光芒。
「可以嗎？」他嘴角微微一彎，笑容誠懇。
「嗯。好吧，我可以參加你的生日派對。」袁小珂最終還是答應了。
「太好了！」高翊嘴角微笑的弧度明顯更深，不過，那小心思得逞了的愉悅表情，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他臉上，重新換上一副帥帥的痞氣笑容。
「那袁警官，你回家好好休息，我周六晚上六點，準時到你家樓下來接你。不見不散！」
像是怕她突然反悔似的，高翊解開安全帶迅速下車，繞到副駕駛位一側，為袁小珂打開車門，迎她下車。
袁小珂淡淡地笑了笑，對他揮了揮手，說了聲︰「下雨呢，快回車里去吧，別著涼了。我們周六見。」就快步跑回了樓里。
回頭張望了一眼，卻見高翊還站在車外，那淋著雨的高挑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尤為落寞。
一周很快就過去了，周六一大清早，袁小珂決定出門去，給高翊挑選一份生日禮物。
也不知道該送他點什麼，想來想去，還是去了趟附近的書店，買了一本適合青年男性閱讀的成長類創業勵志書籍，想著好好鼓勵一下高翊。
買完了書，她走到書店二層的咖啡廳休息區，買了杯咖啡，找了個靠窗子的紅色沙發，坐了下來。
右眼里像是進了什麼東西，很不舒服，袁小珂包里沒有帶鏡子的習慣，干脆就拿起手機，打開了前置攝像頭，當成鏡子，對著眼楮左照右照，試圖將那根惱人的睫毛給弄出來。
終于弄出了那根睫毛，袁小珂卻透過手機屏幕，看到了坐在她背後那桌的熟悉的身影。
男生淺亞麻色的短發，修長的脖頸，休閑款的白襯衣，寬闊的肩膀，右手邊一杯咖啡，左手手腕上一塊白色的陶瓷腕表，左手旁放著一個白色的KINDLE電子書。
帥氣的男孩，時不時地低頭輕抿一口咖啡，時不時地拿縴長的手指，滑動著KINDLE翻頁，畫面靜謐又美好。
袁小珂情不自禁地偷偷按下攝錄鍵，偷錄了一小段小鹿在看書的視頻，想著以後想他的時候，可以悄悄欣賞。
拍完視頻，袁小珂收起了手機，回轉過身，輕輕拍了拍鹿恩溥的肩膀。
鹿恩溥慵懶地回過身，落地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像是為他鍍上了金燦燦的光芒。
「誒？這麼巧，警察姐姐，你也來書店了。」
鹿恩溥笑著和袁小珂打了個招呼。
「是呀，在看什麼書呢？」袁小珂端著咖啡和自己的隨身物品，走到他的桌邊，在他身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東野圭吾，《解憂雜貨店》。」
「哦，好看嗎？」袁小珂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打算也去買幾本東野圭吾的小說，和男神培養些共同的興趣愛好。
「嗯，還不錯。姐姐你來書店，是買什麼書呀？」鹿恩溥微笑著看著她問道。
「我買了本書，送朋友。」袁小珂此刻面對著自己心里喜歡的男生，居然會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心虛。
給別的男生買生日禮物，嚶嚶，我錯了，小鹿。
鹿恩溥自然是不會知道她這麼豐富的心理活動的，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聊了一會兒，咖啡見了底，兩人準備起身回家。
「姐姐，我送你。」
袁小珂在心里偷偷地甜蜜蜜︰「好啊。」*^__^*
四月的北京，天色漸暖。窗外有著紛飛的白色柳絮，春天的氣息分外濃郁。
坐在鹿恩溥的車里，車內放著煙鬼那首節奏感十足的蟬聯榜單第一的曲目《CLOSER》，袁小珂跟隨著旋律，享受著與男神近距離短暫相處的美妙小幸福。
這一次換了鹿恩溥開車，袁小珂有了忙里偷閑的機會，她不時地偷偷窺視小鹿認真開車的精致側臉，然後偷偷地在心中小鹿亂撞。
晚上六點鐘，袁小珂接到了高翊的電話，他說自己已經在樓下等候她了。
小珂沒有刻意打扮，穿了件淺丹寧休閑風的牛仔襯衣，白色的縮口牛仔褲，蹬上雙白球鞋，又對著鏡子在頭頂上隨意地綁了個啾啾，就出門了。
奪人眼球的寶藍色超跑，如期候在樓門口，超跑旁，斜倚著一位雙手環胸而立的年輕帥哥。
黑色襯衫在高翊身上顯得尤為英挺，黑色休閑西褲照舊裹著那一雙長腿，全身黑色的裝扮，配合著他那帶著冷漠氣質的俊美五官，令他看起來更加地高大清冷。
高翊見到袁小珂出來，不禁眼前一亮。
許是之前見到袁小珂，她都是穿著警服的樣子，嚴肅，一絲不苟。
而今天的她，身著一身簡單率性的休閑裝，瘦高且白，身上還帶著少女般青春洋溢的味道，清麗可人。
袁小珂沖高翊微微一笑，坐上了副駕駛位。
「生日快樂，高翊。」她從包里取出購買的那本書，微笑著遞了過去，「我買了本霍華德•舒爾茨的《一路向前》送給你，里面講的還挺勵志的，希望對你有幫助。」
高翊淺笑著接過書籍，隨手收入收納抽屜里，並笑著道︰「謝謝袁警官送我的禮物，我回去會好好拜讀的。」
高翊將車開到自己提前預訂的一家高級西餐廳的門前。
袁小珂不明就里地跟著他走了進去，被帶到一扇落地窗前的雙人位上，坐了下來。
窗外的月色怡人，風景十分雅致，餐廳內裝潢典雅，袁小珂頗感訝異地問道︰「不是說是你的生日派對麼？怎麼就我們兩個人？」
高翊的臉上，一副波瀾不驚，一邊遞給她一份菜單，一邊道︰「我約了他們一會兒在隔壁的會所唱K，我們倆先吃個飯吧。」
袁小珂的心中劃過了一絲異樣，不過看著對面的高翊，一臉的從容，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袁小珂淡然地點了點頭，隨後點了一份和高翊一樣的T骨牛排配蘑菇醬。
「袁警官，這兒的牛肉都是從澳洲空運過來的，肉質特別鮮女敕，你一會兒嘗嘗，味道特別棒。」
高翊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樣，與平時的冷漠大相徑庭，雖然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黑色西裝，但卻仿佛整個人，都神采奕奕地放著光。
尤其在他看著袁小珂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似乎格外地溫暖。
待二人吃完了這頓大餐，高翊和袁小珂一起來到隔壁會所的頂層，最大的那間VIP包廂的門口。
「我跟他們約的八點，人估計已經到齊了。都是我高中同學，一幫年輕人，袁警官，你不用覺得拘謹。」
高翊一邊推開大門，一邊對袁小珂笑著道。
門一打開，里面傳來喧鬧的流行音樂聲。
包廂很大，圍著牆壁的一圈黑色真皮沙發上，坐著些男男女女，袁小珂環顧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停落在，左手邊最里面角落沙發里，坐著低頭滑手機的男生身上。
小鹿怎麼也在這里？他和高翊是高中同學？
鹿恩溥穿著件白色的圓領套頭衛衣，深藏藍色窄口牛仔褲，白色球鞋，乖巧地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就連袁小珂和高翊來了，他都沒留意到，還兀自低著頭，神情看似專注地玩著手機。
坐在鹿恩溥身邊的姜宸，拿胳膊肘頂了頂他，小聲道︰「高翊來了。」
正在男女對唱的兩個高中同學，見到高翊進來，拿著話筒興奮地大叫了聲︰「喲，高一來了啊，我們的壽星，生日快樂啊！」
鹿恩溥剛刷完微博，百無聊賴地抬起眼皮，朝門口望去，還沒看見高翊呢，猝不及防，袁小珂居然闖入了他的視野里。
那一秒鐘，他覺得自己的心髒，猛烈地跳了幾下。
警察姐姐怎麼會和高翊在一起？
袁小珂的眼神也正好落在鹿恩溥臉上，兩個人相隔得老遠，彼此凝望著。
一個矮個子女生湊到高翊面前，八卦地問道︰「高一，這是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啊。」
高翊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沒有作答。
袁小珂在一旁，眼楮直直地盯著鹿恩溥的方向，連連擺手否認︰「不不不，不是女朋友，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我的男神啊，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呀！
鹿恩溥皺了皺眉，覺得心里有一絲壓抑，說不清道不明，他緩緩站起身，朝袁小珂和高翊的方向走了過來。
高翊見到了鹿恩溥，淡定地笑了笑，高中時候的那點幼稚的小九九，早已經在他心中一筆勾銷，現如今的他，的確比以前成熟了。
「好久不見啊，鹿恩溥。」高翊率先打了招呼，一副想要與之冰釋前嫌的口吻。
鹿恩溥也不傻，听得出他話里的意思，早就放下了以前恩怨的他，也頗為大氣地祝福著他︰「高翊，生日快樂。」
說完，他匆匆瞥向袁小珂，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姐姐，你怎麼也來了，你們認識？」
「……算是吧。」袁小珂一時不知該如何跟小鹿解釋，又怕他誤會，有點尷尬地站在高翊和鹿恩溥中間。
「嗯，姐姐，我們到那邊坐下慢慢說吧。」鹿恩溥收斂了情緒，溫和地笑了笑道。
「好啊。」袁小珂連忙微笑著點了點頭答應，而後又不好意思地對著高翊說道，「高翊，小鹿是我朋友，我們過去聊聊。」
話罷，她就跟著鹿恩溥坐了過去，把高翊晾在了身後。
高翊望著袁小珂跟鹿恩溥的背影，眉頭不由地擰了起來，插在西褲口袋里的手，也悄悄握成了拳。
他的心里莫名地升騰起一股邪火。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鹿恩溥，依然有讓他氣得跳腳的本事，真他媽的……想打人啊！
【小鹿的一句話情書】︰
看著警察姐姐和高翊在一起，同時出現，
我有點擔心，
不，我有點壓抑，
不不，我有一點難過。
呃，我好像是，有一點，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