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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黑魔王的叔叔9

防盜章,請于24小時後刷新重試。等再一次收到家中寄來的信,清楚了這段日子京城發生的事情後,他的面前簡直可以用「精彩」二字來形容。

原隨雲正坐在一旁收拾著棋子,兩人常以棋盤為戰場,棋子為將士進行對陣,通常是他輸

多贏少。

彼時兩人正手談完一局。

原隨雲就坐在他的對面,兼之他身有不便,因此對于察覺他人心思這方面比常人敏銳許多。

感受到陸明琛瞬間低了幾度的氣壓,原隨雲有些奇怪,接到萬里之外的家書不應感到高興嗎?怎麼反倒還生起氣來。

「陸哥。」他把最後一枚白子放到棋簍里,眉目輕蹙,話語中帶著關切,「可是姨母那邊有什麼事情?」

陸明琛無意宣揚「家丑」,將信重新收到信封中,夾進一疊書信中,搖了搖頭道︰「小事而已,不必掛心。」他能告訴原隨雲,你這表弟被京城中的人當成了我的私生子嗎?簡直叫人笑掉大牙!

原隨雲听他這麼說,也不多問,他對陸明琛很是信服,認為對方不說,那不是小事就是有了已經解決的方法,閉了閉眼,思索起剛才的棋局來。

陸明琛拿起架上的毛筆,沾了沾墨,寫起了回信。

開頭先是問候一句家中可還安好,緊接著就點明了原隨雲身份,著重向陳氏強調了不要胡亂猜測。

帳外起了風,隨著並未合攏的簾子吹了進來。燭火在營帳中明明滅滅, 里啪啦的響,陸明琛盯著火光,有些出神,腦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對清新淡雅似明月的眼楮。

墨水沿著筆尖滴落在潔淨的紙面上,漸漸暈了開來。

陸明琛回了神,將這張紙收入信封中,又重新抽了一張干淨的紙,在紙上落下四字,夫人親啟。

至于寫什麼,他凝視著燭火想了想,描繪了一番南雲這邊獨特的風光與習俗,又清清楚楚解釋了原隨雲的身份,末了,抿唇在信上落下一行字。

更深露重,寒氣增,勤添衣物。諸事皆好,切莫擔憂。

回信送到京城,已經是九月份的事情。

太子長琴手中攥著紙張,望著高懸夜空的明月默然不語,兩人朝夕相處好幾個日夜,陸明琛看似內斂強硬,實則是個內心柔軟的人,對待家人極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要說毫無觸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陸明琛要知道自己不是姜清婉,他還會這麼對自己嗎?

太子長琴勾起唇角,笑了笑,不可置否,心中竟然帶著幾分期待,將信箋收好,壓在了奩盒里。

臨近年關,京城中下了一場大雪,冰雪覆蓋了整座城,到處皆是白晃晃的一片,即使有厚實的衣服在身,也叫人生不出出門的**。

整座京城的鞭炮聲不絕,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為了應景,永安侯府門前不僅

貼上了紅色的對聯,還掛上的火紅火紅的燈籠。

這是陸明琛不在家中的第三年。

除卻永安侯一家。全京城的人都暫時將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放在腦後,喜氣洋洋的迎接著即將到來的新年。

太子長琴立于窗邊,身上披著一件玄色的外衣,手上攥著一張信箋,出神的凝視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片。

前些日子,南邊傳來消息,說是又開始打戰了。

蠻族如同受傷的孤狼,躲在陰暗的角落添了幾個月的傷口,如今又卷土重來,五萬鐵騎兵臨安城。

陸明琛沒有辱沒陸家子孫威名,射殺蠻族大將,素有戰神之名的烏步,令五萬大軍群龍無首,接連三戰力挫蠻族鐵騎,蠻族大軍被景軍圍困于安城,插翅難飛。

一時間,陸明琛被人稱作軍神,不止在南疆名聲響亮,威名遠播京城,連三歲孩童也知道了陸家子孫的赫赫戰功。

全天下的人都在贊美陸明琛的驍勇善戰,足智多謀,永安侯府的人卻是半分也提不起興趣,他們從跟隨陸明琛身邊的暗衛那里得到了陸明琛重傷的消息。

消息來得很急,也很不好。

烏步被蠻族稱作戰神並不是沒有緣由的。

此人生性狡猾,擅于謀略,又修得一身好功夫,陸明琛雖成功取了對方首級,自己卻也受了對方全力一擊,傷到了肺腑。

強撐著打完了這一戰,陸明琛一回營帳連嘔出幾口鮮血,就倒了下來,當夜高燒不退,神智不清。

南疆不比京城,軍醫只治得了一些簡單的病,像陸明琛這種已經傷了心肺的,別說是軍中的醫師,就連京城太醫院里的御醫也覺得棘手。

蠻人尚未驅除出境,卻仍然賊心不死,只是被陸明琛凶殘的聲名所震懾,不敢再進半步。

幾位將軍封了陸明琛昏迷不醒的消息,竭力尋找名醫,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原隨雲憑借著無爭山莊經營了幾百年的勢力,在這鳥不拉屎的邊疆還真找到了一位神醫,還恰巧是十多年前斷定陸明琛過不過弱冠的蒙神醫,這才把陸明琛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太子長琴手上的信說得正是此事,陸明琛由危轉安,按理來說,他該安心了才對,只是今日莫名其妙的心悸,像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卷起的風將雪花吹進了窗內,恰好落在了信箋上,雪屑很快在紙上化了開來,留下點點的水漬。

「夫人,外頭寒氣重,還是先把窗戶關上吧。」明心端著一杯熱茶進了屋子,將茶杯擱在桌上,輕聲勸道。

太子長琴「嗯」了一聲,低下頭,將信上的水跡抹干,壓在了硯台下。

明心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清楚他不喜他人多言的性格,拿起托盤,退出了門外。

她心知,定是對方掛念著南疆的世子。

######

南雲自幾天前就開始下起了大雪,斷斷續續的,直到今日也沒停過。

大雪覆山,玉樹瓊花。

景國大軍駐扎處,一座營帳前,重兵層層把守,氣氛沉寂凝重,與別處的軍帳顯得格外不同。

這正是主帥所在的營帳,此時此刻陸明琛正躺在帳中的軟塌上,雙目緊閉,口唇淡白,一張臉更是蒼白得可怕。

「蒙前輩,您已經用了藥,我陸哥何時能夠醒來。」這少年一身灰衣,長眉皺起,清俊的面孔上盡是凝重。

「不知道。他受了烏步全力一掌,震傷了肺腑,」蒙老爺子搭完脈,把陸明琛的手放進了被窩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那副藥,是重藥,險藥……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能暫且保住他這條小命。至于日後如何,老夫不是大羅金仙,實在難以預料。」

這青衣少年正是原隨雲無誤,听了蒙老爺子這一番話,臉色霎時一白,難看得很。

「蒙老……」內心有些心煩意亂,原隨雲還是竭力壓制了下來,他斟酌著語句,「如果能治好陸哥,永安侯府和無爭山莊定當結草餃環,報酬于您。」

蒙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搖頭道︰「你當老夫是什麼人。老夫不曾上場殺

敵,但也是景國人,陸小子為國負傷,于情于理,我也當竭盡全力救治他。」

原隨雲默了默,「蒙老大義,是隨雲多嘴了。」

蒙老爺子站起身,收拾好擺在床榻邊的藥箱,「我去煎藥,這是最後一副,若喝了這幅藥陸小子還不醒,老夫再想辦法。」

原隨雲緊抿唇角,對他行了一禮,掀開簾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怔怔的盯著床頂,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等回想起剛才做的那個夢,自己都覺得好笑。

什麼鬼夢境,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正坐著,陸明琛就听見了斷斷續續響起的呻.吟聲。

夜深了,屋子里靜得落針可聞。

陸明琛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來不及點燈,他伸出手,探了探身邊人的額頭,結果卻模到了一手的汗。他皺起眉頭,立即下了床,點上了蠟燭。

陸明琛走進一看,才發現對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頭發濡濕的好像剛洗過一樣。

「清婉,清婉。」陸明琛喊了兩聲,就見對方緩緩睜開了眼楮。

人還清醒,他稍稍安下了心,問道︰「清婉,你哪里不舒服?」

豆大的汗珠順著滑了下來,太子長琴下意識的捂著月復部,有些虛弱的回答他,「肚子疼。」

陸明琛看他疼都縮成了一個團,汗水又不停的流,眉頭就皺得老緊。

「我去叫大夫。」他替他擦了擦汗後,站起了身。

太子長琴終于明白了剛才睡前的墜痛感是種預告了,他苦笑了一下,見陸明琛正擔憂望著自己,低聲道︰「我這是……來了月事,沒有大事,不用請什麼大夫。」

陸明琛愣了一下,月事?他想了想,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不過臉色仍舊還是很不好看。

「不行,你疼的太厲害了。」陸明琛在現代照顧過痛經很嚴重的前女友,深知這種痛苦不好忍。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太子長琴拉住他的衣擺,搖頭道︰「你去叫我的丫鬟來就行了,她們那里有藥,別叫大夫。」

陸明琛見他堅持,又听說丫鬟哪里準備了藥,也不急著叫大夫,先出門把人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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