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石頭難道還有什麼特殊的來歷不成？
陶蘿驚愕的模了模小臭的肚子，小家伙的肚子軟軟的熱乎乎的，看起來十分正常，或許是因為它吃的太胖了，一手模下去全是肉，完全模不到那透明石頭的痕跡。
陶蘿抬起頭，傻乎乎的看向凌翊。
凌翊卻沒有看他，目光轉向了牆角的黑衣老頭，慢悠悠的說道︰「我听說五十年前，馭獸宗丟失了門派三大聖物之一的神媧石，這件事牽涉甚廣，數名化神期長老殞命，馭獸宗的聲譽一落千丈，從排名前三的頂級門派掉到了九大門派之末，直到現在還是馭獸宗的一大恥辱。」
黑衣老怪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說中了心底最大的隱秘，他打了個哆嗦，勉強鎮定的說道︰「這件事情影響很大，修士們十有**都知道，真人您忽然提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踫巧見過那神媧石的畫像罷了。」
凌翊笑容冷淡，黑衣老頭卻更害怕了，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求真人饒命！求真人饒命！我也是踫巧才得到了這塊兒石頭，那事情真的跟我沒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
凌翊卻沒有理會他，幽深的黑眸靜靜的看著陶蘿。
話說到這份上，陶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厲害了我的小臭啊！一不小心就吃了馭獸宗聖物，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陶蘿輕揉著小臭的肚子，表情十分糾結︰「凌大夫，依照您的經驗，您覺得需不需要把小臭肚子里的那石頭給剖出來，這東西被稱為聖物，少說也放了好幾百年，這種過期石頭吃了會不會對身體不好啊？」
自從吃了那枚據說放了幾千年的星衍藤種子，她的口臭就再無好轉的希望，以至于陶蘿對這種號稱至寶的古老存在都有些深深的敬畏——你想想，再好的東西時間長了都要腐爛變質的，不說別的，那株破藤不就發臭了嗎？
她不信這星衍藤當初陪著藍韻真人的時候也是這副臭氣燻天的模樣！
心底深處，姜衍憤怒的咆哮道︰「勞紙才不臭！老子的本體明明很香的，不信你聞聞那些藤，哪里有什麼臭味！都是你吃了才變臭的！」
心底深處呱噪不斷，陶蘿習慣性的無視了它的話，目光緊張的望著凌翊，已經做好了在小臭肚子上割一刀的心理準備。
疼歸疼，沒有什麼比小臭的安全更重要！不就是挨刀子嗎？凌翊手里的靈液那麼強悍，沒多久傷口就愈合了，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兒……
凌翊盯著小臭看了一會兒，卻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只霜舞粉翼蝶的手術我能做，你家小臭的手術我做不了。」他說道。
「為什麼？」陶蘿不解的看著他，「都是靈獸還有什麼區別嗎？我家小臭的修為比那只蝴蝶還高一些，肯定安全保障更高，你怎麼就做不了？」
「因為我的靈識看不穿它的表皮，我甚至不清楚它是紫虛絕味鼬還是噬靈鼬。」凌翊模了模小臭的灰毛，無奈的說道︰「我敢給那只蝴蝶做手術是因為靈識能清楚的觀察到它的身體結構，也能找出那塊兒小石頭的位置，下刀不會出現意外。而這只黃鼠狼，我完全看不透。」
陶蘿愕然。
一直角落里不敢出聲的黑衣老怪忽然弱弱的開口道︰「這位道友，我覺得吧，你這只靈鼬看起來沒什麼事兒，完全就是吃飽後準備進階的模樣，根本不需要把那神媧……把那小石頭剖出來！」
「嗯？」陶蘿眼楮一亮，睜大眼楮看著他。
黑衣老頭偷看了凌翊一眼，見凌翊沒什麼意見，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你的靈獸吃了那石頭的反應，跟我的乖乖是完全不一樣的，當初我的乖乖剛吃了它就非常痛苦，整日無法修煉活動，沒過多久月復部就開始腐爛了，而你的靈獸……」
他上前一步，認真的觀察著小臭的表情︰「以老頭子我伺候了五十多年靈獸的經驗，這分明就是陷入沉睡準備進階啊！」
什麼？小臭要進階了？
黑衣老頭這麼一說，陶蘿忽然想起了些什麼，認真思索起來。
似乎是在藤皇谷偷偷吃了那只吞天蛇的內丹之後，小臭有一段時間就蔫蔫兒的，後來跟著王青去捉銅鬼魚王回來也是這副模樣，無精打采的什麼都沒精神，而現在更狠，直接就睡了過去。
看起來真的像要進階啊……
臥槽小臭已經是金丹期的靈獸了，它這一進階豈不是直接元嬰期了？那它的屁會不會能干掉自己的口臭啊？天了嚕，自己也得快點兒進階才是，怎麼能被一只黃鼠狼干下去！
一時間，陶蘿心情非常復雜，捏著小臭軟軟的肚子，她傳音問道︰「如果它是在準備進階，那你估模著它要多久才能醒來？」
「或許是一個月，或許要一年，也或許更久……」黑衣老頭模了模腦袋，回憶道︰「靈獸的血脈越純淨，進階需要的時間越長，我們馭獸宗曾經有一只神獸，光孵化出殼就用了一百年，每次進階更是至少沉睡三十年……」
「行了你別說了！我家小臭野生野長，一定用不了那麼久的！」陶蘿眼角抽了抽，完全想象不到小臭一睡一百年的模樣，她看著凌翊求證道︰「凌前輩，以你的經驗，我家小臭不像什麼神獸吧？」
凌翊笑了笑，道︰「我可沒什麼經驗，要論對靈獸的了解，大概沒有人比你面前這位馭獸宗的獸奴更清楚了。」
黑衣老頭又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凌翊的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般，實打實戳中了他的傷口，他苦笑一聲，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嘆道︰「臭毒真人果然見多識廣！老奴名叫康平，曾經是馭獸宗珍獸園的一名獸奴，因為五十年前那場妖獸暴動，我被迫離開了馭獸宗，成了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揭下面具的臉極其可怕，陶蘿早就見過了他這副模樣，倒也不太驚訝，凌翊卻皺了皺眉，問道︰「你這是中了千蛛噬心毒？怎麼活下來的？」
「乖乖偷了媧神石，用媧神石凝結出的靈液救了我一命，只是它並不能承受媧神石的力量，所以才傷成了這樣子。」康平老鬼表情苦澀，回憶起五十年前的事，他似乎十分痛苦，抱著腦袋很久沒有說話。
陶蘿卻沒空管他這些閑事。
她皺眉傳音道︰「你只要回答我，我的小臭會不會變成你家乖乖那樣子？」
「不會！」這次康平老鬼十分確定的說道︰「」乖乖它根本不能吸收媧神石的力量，還是在一位妖……一位老前輩的幫助下，勉強留住了性命，而你的靈獸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如果媧神石反噬，它當時就發作了！」
陶蘿看著小臭懶洋洋的睡姿，覺得這老頭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真的很難受的話，小東西睡著了絕不會是這副舒爽滿足的模樣，最起碼小嘴會翹起來尾巴會擰成一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慵懶的像只小松鼠。
知道小臭暫時安全後，她終于放下心來，傳音催促凌翊︰「我吩咐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咱們盡快完事，晚上還要繼續找張芳華呢，哪有這麼多時間耽擱！」
凌翊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你的事兒可真多！」
陶蘿也覺得事情很多，她想了想，又問凌翊︰「你拷問宋靜海跟孫聞了沒？有沒有打探出芳華的消息，芳華一向對那些主動做爐鼎的女修嗤之以鼻，難道會多管閑事去救人？」
凌翊搖了搖頭︰「宋靜海並不知道密道泄露的事情，不然多少會有一些準備，我知道的消息是，密道那邊由離歡派的人接受，張芳華如果被抓的話，應該落入了離歡派的手中。」
陶蘿心底打了個咯 。
「听說這些門派對叛徒控制的很嚴格，不知道離歡派是怎麼處置叛徒的？」她傳音問道。
凌翊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覺得以張芳華的容貌，在離歡派應該不是一般人物，如果要處置她的話，應該會帶回門派吧？」
想起張芳華那張美艷的跟她性格完全不符的臉，陶蘿頭一次有些慶幸。
芳華那麼美，又是築基後期修為，結丹的希望很大，離歡派的修士只要稍微有點兒經濟頭腦，應該不是直接殺了她滅口吧？
又美修為又高，就算弄去拍賣爐鼎也能賺個大價錢啊！
希望芳華還是個處！這樣就更值錢了，那些人也不會貿然欺辱她破壞價值。
陶蘿暗戳戳的想著，拖著凌翊就上了飛劍，傳音道︰「我們今天晚上再去鑽密道看看，你想辦法散播一下消息，高價收購築基期以上貌美火辣的極品爐鼎，最好能拿出好東西做交換……」
她琢磨著自己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儲物袋模啊模啊，眼楮忽然一亮︰「那株天香霧竹筍就不錯，你散布消息出去，要是找到合心意的爐鼎，我拿千年天香霧竹筍來交換！」
凌翊飛劍一晃，差點兒沒把她甩到地下去。
「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吃天香霧竹筍的嗎？為什麼要拿它來換？」
陶蘿瞪眼︰「我是答應了，可是你不是另外收了康平老鬼的報酬嗎？憑什麼還要我吃天香霧竹筍？」
臥槽這樣也行！那報酬女媧石不是被你家小臭搶著吃了嗎？！你憑什麼不付原本說好的報酬？
凌翊目瞪口呆，片刻後堅決搖頭︰「不行，天香霧竹筍絕對不能用來交易。」
「勞紙不管！勞紙儲物袋里只有那株筍最值錢，沒有足夠的好處，憑什麼讓他們把芳華賣給我？」陶蘿將儲物袋攤開給他看，「你看看，我就只有這麼一堆破爛，法寶還是金丹期修士不要的，剩下值錢的只有星衍藤了跟華雲參了，你覺得能換來張芳華嗎？」
凌翊不忍直視的收回靈識，過了很久，他無奈的說道︰「我有，我幫你收購極品爐鼎，能不能買到張芳華就不一定了。」
陶蘿眯了眼楮笑。
心底深處，姜衍憤怒的咆哮聲幾乎震破天際︰「勞紙呢？天香霧竹筍你早就答應勞紙了！你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