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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徐迎美之所以說這些話,是因為看見尹享哲剛好走進餐廳。當他走到他們這台桌子時,正好听到周末的運動聚會。兩個老朋友要去的活動,既然听到了,沒有理由連問都不問,徐迎美覺得尹理事會參加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麻浦區,保齡球館外。

宋書妍听了徐迎美的解釋,真心佩服她的小聰明。但是這些天,對尹享哲,她也听到很多傳聞。「你最好不要冒險,畢竟還有劉永希前輩。」

徐迎美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劉永希前輩仍然喜歡她的青梅竹馬,接近尹享哲會引來麻煩。「知道了,我不會亂來,任何事都有可能不是嗎?」

真拿徐迎美沒辦法,所以說,太聰明的女人有時真讓人頭疼。她笑了笑,和她一起朝另外三個人走去。他們互相打了招呼,比起在電視台總是打扮得體,今天大家都很休閑,看著十分隨意。尤其尹享哲,不穿西裝的樣子,倒更讓人覺得親切。

尹享哲笑了笑,「沒想到宋書妍小姐也會來。」

宋書妍沒有說話,只是禮貌地點點頭。徐迎美接了過去,「書妍的運動神經有點差,所以應該讓她多多練習。」

「看來兩位的關系很好。」

劉永希走到尹享哲身邊,「她們可是很要好的親故,也是這期新人中最優秀的兩個,稍後,作為執行理事的你,可以拭目以待。」

「讓挑剔的劉永希夸獎可是很難得哦~」金賢達在一邊打趣,「你們要好好感謝一下。」

「前輩只會開我玩笑。」劉永希說完,朝徐迎美和宋書妍微微一笑,「好好表現就可以了。」

徐迎美開玩笑說︰「不如一會兒故意輸給永希前輩,這樣輸的人來請客。」她看向宋書妍,「我的錢如果不夠,你可要支援。」

「支援當然沒問題,可你不是知道嗎,」宋書妍眨眨眼楮,「我的錢,可是要十倍還的~」

金賢達︰「真看不出來,原來宋書妍是放高利貸的。」

幾句玩笑,氣氛活絡了起來,劉永希被引得發笑,他身邊的尹享哲也在笑,看得出來,他笑得很開心。在他母親去世以後,她已經很久沒看到他這樣輕松了。

等進了保齡球館,劉永希等人才知道,徐迎美說的熟人就是宋書妍的親戚。因為金英淑對外說,宋書妍是她的佷女,所以這里的員工都認識她。這里去年才重新裝修過,環境和設施都很好,保齡球鞋提供租賃和購買兩種服務。他們都選擇購買,因為宋書妍的關系,還打了折扣。

「能來可真好,連這樣的錢也能省。」因為服務周到還能便宜,金賢達很高興。

劉永希不禁挖苦,「前輩,你可真容易被收買。」

「很明顯嗎?」金賢達問完,自己先笑了出來。

五個人選好球道,說好先各自練習,最後再來比賽,輸的人請客。

徐迎美打得很順手,當初在這兒打工時,天天打保齡球,所以她的球技很不錯。而宋書妍不熱衷運動,對她來說,好的運動只有散步而已。她挑了半天,每個球都重得要命,感覺自己的手腕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所以多半在看迎美打球。本來她周六的計劃是躺在床上睡覺,直到呂始亨的考試結束。他一周都在考試,今天是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面試。

「宋書妍小姐,你好像真的不喜歡運動。」

身後突然冒出個聲音,徑自愣神的宋書妍回神,不小心手上一滑,保齡球月兌了出去。幸好尹享哲眼疾手快,幫她托住了。「抱歉!」宋書妍松了口氣。

尹享哲好笑地搖搖頭,「砸到腳可就糟糕了。」

「是,我會小心一點。」宋書妍尷尬地點頭,打算把球放回去。

「如果不會的話,我來教你吧。」尹享哲拿過她手里的保齡球,向她示範起動作。老實說,宋書妍看得有點心不在焉,但是當尹享哲講解完畢讓她打打看的時候,也只能抱著球做做樣子。「胳膊,姿勢不對。」

尹享哲覺得說不管用,抬手給她調整了一下。宋書妍按他說的把球扔出去,果然滾得很直,撞到一片。或許,這是個有意思的娛樂項目,打中之後,心情也變得不錯。

「感覺怎麼樣?」尹享哲問。

「還不錯。」她笑了笑。

他們身後,金英淑听說書妍和同事們來了,帶著星星過來看她,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書妍姐。」星星看見她,高興地跑了過去。

宋書妍听見星星的聲音,有點驚訝地回頭,「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家寫作業?」

「媽媽有事要來一趟球館,一會兒帶我去哥哥們家。對了,書妍姐,你去嗎?」

「我有同事在,今天先不過去了。」她說,然後見金英淑走過來,行了一禮。

金英淑笑了笑,「听說是和同事一起來的。」

「是。」

另一邊,徐迎美看見金英淑,已經走了過來。她們一起為金英淑做了介紹,當知道是電視台的前輩和理事時,金英淑為了書妍著想,表現得十分有禮,並且說要免費招待。但是尹享哲和金賢達、劉永希覺得這樣做不合適,一邊感謝一邊推拒了,所以金英淑又讓員工送來很多好喝的罐裝飲料。

「請繼續好好玩,我先走了。」金英淑欠了欠身。

「您慢走。」他們一起還禮。

金英淑叫星星走的時候,她卻還湊在宋書妍的身邊,小聲說︰「書妍姐,你身後的大叔好帥呀,以後讓他常來~」

「你這個小丫頭,快走吧。」宋書妍對她皺了皺鼻子,于是星星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她媽媽走了。

尹享哲有些好奇地問︰「你在笑什麼?或許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說了什麼?」

「星星她,很喜歡尹理事,好像被你迷住了。」宋書妍調侃道。

尹享哲听了這話有點無奈,是他太有魅力了嗎?正想要說點什麼,金賢達過來叫他去打比賽,所以只好作罷。

宋書妍的球技太差,所以不參加比賽只當觀眾。經過抓鬮,尹享哲和徐迎美一組,金賢達和劉永希一組。他們打了三局,最後是尹享哲和徐迎美勝出。盡管說好輸的人請客,但是最後請吃飯的是尹享哲,誰讓他是高層,又是個有錢人。

既然都到了麻浦,當然要去筏橋飯店,金賢達知道這家店很有名,韓餐非常地道,強烈建議喜歡韓餐的尹享哲去嘗嘗。但是沒想到,等到了筏橋飯店,宋書妍在這兒也有熟人。

一頓午飯吃的很好,但是當茶點上桌準備聊天的時候,宋書妍接到了電話。她歉意地告辭,去赴另外一個久等的約會。

……

「隨便他要怎麼樣,我現在只關心考試。」徐迎美嘴里咬著魷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說的也對。」宋書妍托著下巴看著她,「你覺得我們會考好嗎,之前不是還說有預感什麼的。」

「你和我,能期待的只有學習了,怎麼可能會考不好。」徐迎美向後躺倒,心里另外裝著件事,卻沒有對宋書妍說。

宋書妍躺在旁邊,輕松地說︰「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對了,那個大叔有沒有聯系你,補償金的事說了嗎?」

「聯系了一次,說公司已經批準了賠償,我跟他說考試之後再聯系。」

宋書妍放了心,這樣的話,只剩下好好考試了……

……

升學考試進行了三天,比想象中要好過,走出考場的一刻,宋書妍大大松了口氣。

她盤算著,之後12月會發布成績,1、2月要準備大學的招生考試,如果一切順利,那麼3月份就可以月兌離苦海。過了19歲生日,存折里的錢不需要監護人領取,再打幾份工的話,大學注冊費、生活費就有了著落。

憧憬未來生活的宋書妍走進往常的巷子,就算還是髒亂、窮困,她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倏地一瞬,她走上坡路的腳步突然頓住,因為對面穿著豹紋條衫的女人正在痛恨地瞪著她。沒錯,這個人是她的姨母,看來,她是特地來堵她的。

宋書妍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雖然看起來平靜,但卻在想著是不是要逃跑。這女人肯定是來找她要錢的,也確實要一起去趟銀行,只是不知道那個卑鄙的男人有沒有將打破頭的事說出去。

「臭丫頭,可算逮到你了!」如果這次讓人跑了,她就不是金惠子!一把過去揪住宋書妍的頭發,狠狠錘了幾下,「快點,把存折拿出來,跟我去銀行取錢!」

在宋書妍成年以前,每月的保險金由監護人負責領取,如果金惠子有存折的話,宋書妍的日子會過得更慘。所以宋書妍無論挨了多少打,被無數次翻書包,也絕對要把存折藏好。拿不到全部總比沒有要好,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姨母只能認輸,所以每個月總有一次她們兩個要一起去銀行。

她揣著衣兜走在路上,金惠子怕她跑掉始終抓著一只胳膊,完全沒有提起別的。不知道嗎?看來還知道羞恥,即便說出來,能對誰有好處!

金惠子看宋書妍有意無意地看過來,就知道這臭丫頭在打鬼主意。雖然恨不得毒打她一頓,但現在她需要錢,所以想拿到錢以後再算賬,而且趁著這次機會,一定把存折搶到手。

兩人進了銀行,在等候區坐了一會兒,櫃台那里就喊人了。一個拿出存折一個掏出印章,每個月取錢都是這樣。

宋書妍死死盯緊女職員的動作,存折一交回來,就馬上拿走。金惠子瞪了她一眼,她卻無所謂地當面把存折放進了書包。

「這是現金,請拿好。」女職員將一厚疊韓幣放在櫃台。

金惠子搶先拿走了錢,宋書妍看著她,「你要知道,如果不把我的那份給我,那麼下個月你一分錢都沒有。」

「死丫頭,少威脅我,早晚給你點顏色看看!」金惠子嘴里罵完,卻還是在數錢。

宋書妍知道她有這個習慣,只是每個月都是這些錢,數來數去又不會多一張,心里不屑地哼著,卻老老實實跟出了銀行。

在街口等了等,金惠子終于數完了。她斜了眼,裝模作樣地準備拿出幾張,嘴里卻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可能她沒有意識到,問話的時候她並沒有伸出手,而且捏著錢的手指緊了緊,好像並不想給的樣子。

宋書妍低著頭沒說話,看起來正在猶豫。金惠子神情松弛下來,她就知道這丫頭無處可去,早晚還是要回來。

就在這時,另外一只手的錢突然被搶,宋書妍飛快地逃跑了!

「媽呀,我的……我的錢!這該死的臭丫頭!」金惠子震驚地回神,簡直不能相信遇到了什麼,竟然被個那丫頭給耍了!她大叫著追了出去。

人來人往的街上,宋書妍拼命地跑著,那女人還在追,已經追了有幾條街,喊著各種難听的話,還說如果被逮到,就揪光她所有頭發。真是無知又愚蠢,不管是誰听了都會有力氣接著跑,難道會自己停下來受罪嗎!

她跑了很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反正身後再沒有人了。這里好像是個公園……她累得不行,在長椅上坐下,靠著椅背喘氣。

「你是在被惡鬼追嗎?」忽然冒出個聲音嚇得宋書妍一個激靈。

她扭過身子,發現是兩邊都可以坐人的椅子。躺在另一邊的,竟然是李東烈?

「你,怎麼在這兒?」

李東烈坐起來,抓了抓凌亂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說︰「沒有想到班長還會管閑事,是考完試太閑了?」

宋書妍張了張嘴,懶得和他說話,轉回身自己歇著。考完試的下午,又被人追了一路,現在眼前安靜的街道公園,秋風中金黃的樹葉,讓人看了格外舒心。

她愜意地坐了好一會兒,才背上書包打算回去。感覺這里離屋塔房很遠,看來要坐車回去了。

李東烈裹著衣服在睡覺,忽然听見動靜睜開眼楮。「要走嗎?」他坐了起來,但是對方根本當他是空氣沒有搭理的意思。他叫住她,「呀,班長,你有錢嗎?」

宋書妍停下來,謹慎地看著他,「你想干嘛?」這小子不會是想截錢吧,她身上可有不少現金,被搶的話真是太冤枉了。

「我需要點錢,有要用的地方。」李東烈模著脖子,看起來像是很為難才開的口。

「你想要多少?」她一邊問一邊後退,隨時準備逃走。

「兩萬韓元。」

這錢可以去兩次桑拿房或者吃上一整天的米腸和炒年糕……對普通人不是大錢,可是以宋書妍的情況,即使一分錢也要掰開揉碎來用的處境,實在讓人為難。可是不給的話會不會被搶?她沒力氣再跑很遠,而李東烈一看就很能跑的樣子。

她迅速做了決定,從書包里拿出錢包,遞給他兩萬元。「我是個很窮的人,生活不容易,你要記得還我。」

她說的一板一眼,心里想著就當做好事買個放心,不然手里這麼多錢真的會心虛。

李東烈沒想到她真的會借,愣愣地接過,過了會兒才說︰「我會還的,還你很多。」

知道要還就好,她倒沒想過要利息什麼的,但是對方是李東烈,真的會還錢嗎?他不是小混混嗎!想到這個,宋書妍迅速背上書包,快步走掉了。

好不容易回到屋塔房,天就快黑了,徐迎美等的都快急瘋了。

「你到底去哪兒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在路口被那女人抓到,揪了頭發去銀行取錢。」

「什麼,這該死的!他們這些陰魂不散的,為什麼不干脆都死掉算了!」她生氣地嚷道。

宋書妍瞪大眼楮,徐迎美為什麼這麼激動,反正每個月不都是這樣,比例假還要準時。「好了,我沒事,你這麼生氣干什麼?」

「你肯定又挨打了,這個樣子怎麼讓人放心。」她低著頭默默地說,看起來有些焦慮。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小的屋子忽然安靜下來,等了很久,徐迎美都沒有說話,直到宋書妍以為她不會說了,她才開了口︰「那個大叔說,要帶著我生活,像女兒一樣……」

宋書妍很吃驚,沒想到那個人說會盡量幫忙能做到這個地步。「你覺得他可靠嗎?是不是處于真心?」

「他說的很肯切,說家里也有個考大學的女兒,兩個人可以作伴。」

宋書妍和徐迎美見多了人情冷暖,所以都很會看人。那個大叔是好人,所以即便一起生活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而且有人可以依靠,其實是件幸福的事。

「這不是很好嗎?」宋書妍說,「我們不能一直住在屋塔房,在被趕走以前,你跟著大叔離開比較好?」

「那你怎麼辦?其實我們兩個去住小旅店,你的錢還有我的錢加在一起,我們肯定能撐到進大學,到時候……」

「你瘋了嗎?補償款也沒有多少,如果花掉,大學注冊費怎麼辦?去到好人家遠離這個貧民窟,還可以躲開裴仁洙。」宋書妍看她還是猶豫,只好說︰「我剛才沒告訴你,存折的錢,還有之前手里的錢,都被那個女人搶走了。」

徐迎美猛地抬起頭,抓著宋書妍問︰「你說的是真的,真的被搶了?」

宋書妍點點頭,皺著眉說︰「在銀行門口,她搶了我的包,所以……迎美,別管我,你去吧。我只要回去忍幾個月就好。」她們都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最好,徐迎美只是需要她幫助下定決心。按目前的情況,她們也別無選擇。

那天晚上她們吃過晚飯很早就睡下了,兩個人背對背躺著,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誰也沒再提起關于離開的話題,好像之前說的與平常隨口說的小事一樣,並沒有什麼影響。

又過了一天,甄貴成到屋塔房接徐迎美。宋書妍與她只是互相看了幾眼,並沒說太多話。或許她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分別,只是稍微離得遠一些,過不了多久就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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