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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認真’、‘不要開玩笑’……面對宋書妍不留情面的話,徐正雨難以接受,也無法相信自己在她眼里就是這樣的。在面對自己的內心時,他的確因為各種原因而逃避,或許在別人眼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公子,但至少書妍不應該那麼想。听到那些話,他真的很受打擊,心里的感受,不僅是痛苦,還有失望,一如六年前听到她對金世璇說‘他們只是朋友,怎麼可能會喜歡’的話,當時,他只想立刻轉身離開。

可是,幼兒園時就在一起,從‘胖胖’把最喜歡的蛋糕閉著眼楮硬要分給他的那刻起,就把她放在了心里,即使過了十年,他也依然放不下。既然回來了,真的還要逃避嗎,真的不堅持到底一次嗎?他這樣問自己,然後听到的是她生硬毫不遲疑地關上門,仿佛重重地敲在他心上一樣。

「呀!‘胖胖’!宋書妍!」徐正雨氣悶地大叫,憑什麼說完話就走,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說了那樣傷人的話,至少要听听他怎麼說,為什麼就那樣走了!

他撒氣地拍了下書櫃,正要追出去卻帶動了上面的書, 里啪啦地掉落在地。徐正雨煩心地抓了抓頭發,根本不想管的,但那本珍藏的詩集里竟漏出了一頁信箋,讓他不得不停住腳步,怔愣地拾起抽出了里面的紙——

致親愛的正雨︰

每年你都追著我要情人節禮物,以前不給是我更喜歡巧克力,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變得比巧克力重要了。你總是笑我肉肉的,本來想著變瘦以後再向你表白心意,可是,還是很期待在高中最後的情人節能夠有一場浪漫的約會。如果可以接受我的心意,請今晚七點鐘,到江南狎鷗亭咖啡店赴約,我會一直等著你。

把你放在心里的書妍

十年前,情人節的前一天晚上,宋書妍坐在書桌前,整晚都在寫信。她不知道是含蓄矜持一點,還是直截了當地說出心意,地上到處都是扔掉的紙團。經過冥思苦想,她決定寫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然後把整潔干淨的信箋鄭重地夾在了詩集里,又在第二天,小心翼翼地交給了徐正雨。但那個她想表白心意的人,卻在十年後才看到。

徐正雨滑座在書架前,紅著眼楮看著手里的信,嘴唇輕輕翕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心憋得要炸開了,胸口劇烈地起伏,眼淚不受控地涌出來,明明知道這是‘胖胖’最喜歡的書,當時交給他的樣子也有點不對勁,為什麼不看,只要翻開的話,他不會在雨中干等一晚上,也不會白白浪費掉這十年……

……

宋書妍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就這樣走著,腦海里不停地閃動著與徐正雨在一起的記憶︰小學時,即使嘲笑她,也總是送糖果、巧克力和蛋糕的家伙;初中時,因為她胖交不到朋友,居然哄著全班女生跟她交朋友的家伙;高中時,為了她被男生捉弄的事,把對方打到進了醫院的家伙……雖然很胡鬧,但徐正雨對她做過很多好事,怎麼能不喜歡。

可是,他為什麼要花心,為什麼一定是公子呢?即使是剛才,她依然無法相信,因為對他有過好多次期待,所以每次的失望更深。宋書妍已經忍耐了十年,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壞家伙要突然打破這份平靜,徐正雨的行為讓她糊涂,完全理不出頭緒,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想過只能在失望中傻傻等待的日子。

走得累了,宋書妍隨便進了一家咖啡店,接著靜靜地坐著。桌上的咖啡被換了一杯接一杯,然後太陽一點點落下,她麻木的大腦想著,或許等夜幕降臨,應該找個酒吧買醉。這對她已經是出格的事,也許就是因為她太悶了,正雨才會總是從她身邊怕掉,如果做了從來沒做過的事,心里能好受一點嗎?

冬天的夜晚讓人渴望溫暖,但是宋書妍在吵鬧的酒吧里找不到需要的東西。這里只有滿眼的人,震耳欲聾的音樂,辣嗓子的洋酒……徐正雨為什麼會喜歡呢?她晃了晃暈眩的頭,帶著醉意付了酒錢,離開了她並不喜歡的地方。

朦朧的路燈下,宋書妍沿著上坡搖搖晃晃地走在別墅區靜謐的路上,包里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著,盡管很吵,但她一點也不想接。她很心煩,至少今晚想放縱自己的脾氣,不想顧及什麼身份、修養、形象。正如現在,如果徐正雨出現在她面前,她會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剛回來嗎?」有人下車,走到了宋書妍面前。

她抬起頭,發現是薛功燦。「你怎麼來了?」

薛功燦舒了口氣,看向醉醺醺的宋書妍,「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要喝酒?我現在的心情才應該去喝醉酒……金世璇,回來了,你知道嗎?」那個他愛的女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為了追逐夢想拋下了他。兩年後,獲得國際網球公開賽冠軍的國民英雄凱旋而歸,一個小時以前,他們在63大廈踫了面,她來請求他的原諒。

宋書妍低著頭,撫著額頭應道︰「嗯,她回來前給我打過電話。抱歉,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所以……」

「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聯系,以後這樣的事,也不用告訴我。」在今晚這樣令人氣憤、沮喪、難受的時候,薛功燦想找人說說話,但他身邊除了書妍,好像也不知道該跟誰說。徐正雨嗎?那小子一直理解不了他當初為什麼愛上金世璇,所以多余的話也不必說了。

「功燦啊,世璇是為了追求夢想才……雖然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如果是真心喜歡的,不能原諒一次嗎?」帶著醉意的宋書妍不禁問道。她不知道是在問薛功燦,還是在問自己,對真心喜歡的人,可以再原諒一次、相信一次嗎?

薛功燦回答不了,因為他還無法確定對兩年後回來的金世璇是什麼感覺,被傷透發寒的心,真的可以復原嗎?金世璇說,即使離開了,也拜托過書妍照顧他,因為怕自己會心軟,所以兩年中咬緊牙拼命地努力,這樣的理由……「我沒辦法原諒她,你也不要想著替她說情。」

「知道了。」宋書妍老實地點點頭,然後腳下不穩地轉身去按門鈴,說道︰「我會听你的,很晚了,快回家吧。」

薛功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台階絆倒的書妍,沉重的心情稍微松了松,無奈地皺了皺眉,「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一杯洋酒……」說完,她又使勁搖了搖頭,覺得頭更疼了,「好像是兩杯,我一點也不喜歡酒吧,人們喜歡的理由是什麼……他也喜歡……」

薛功燦扶著她,覺得她好像真的醉了,「我送你進去吧。」他話音剛落,一輛跑車疾馳過來,急剎車停在了他們旁邊。

因為錯過的十年備受打擊的徐正雨彷徨不知所措地找了宋書妍一整個下午,但她不接電話,人也不在家和學校,天知道,他都要瘋了!

「你去哪兒了,想急死我嗎!」徐正雨拽過宋書妍,生氣地質問。

薛功燦按住徐正雨的胳膊,「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事,書妍有點醉了,先讓她回家。」

「你回去,我有話跟她說。」徐正雨繃著臉,一瞬不瞬地瞪著宋書妍說道。薛功燦沒有動,徐正雨情緒不好地轉頭看向他,「明天我再解釋。」

既然是這樣,即使有點擔心,薛功燦也只好先上車離開。

靜謐的別墅區里,路燈的映照下,宋書妍費力地抬起頭,薛功燦已經不見了,眼前人變成了徐正雨。「你怎麼……啊,我一定是在做夢……總是逃跑的人,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站在這兒。」

酒氣上頭,宋書妍的眼楮變得模糊起來,只好雙手捧住對方的臉仔細看了看,好像真的是徐正雨。「真的是啊……」她仰頭呼了口氣,轉瞬間,給了他一拳。

……

第二天一大早,醉酒後的宋書妍在父母的念叨下勉強吃了兩口早飯就出門了。因為頭痛,只能坐家里的專車去學校上班。

別墅外,一直坐在車里監視的徐正雨見宋家的車子發動,趕緊驅車尾隨上去。在家門口糾纏不清太不明智,為了以防她躲起來,只有把人堵在學校里才放心。

徐正雨被十年前的信箋以及宋書妍現在的態度折磨得整晚沒睡,即使有再多的後悔也沒有用,他該埋怨的只有自己。因為粗心大意、不夠堅持,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懲罰。從意大利回來,就是為了重新正視自己的內心,所以他要向她攤牌,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呀,宋書妍!」辦公樓前,一輛跑車攔住了去路。

宋書妍驀地轉身,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徐正雨,他的好像被人打了,左眼圈都黑了。可是現在卻不是關心他的時候,昨天的惡作劇讓她的心情很惡劣,「喊我干什麼!」

「作為常務理事的你,在學校對我這樣合適嗎?一大早就對我發脾氣。」他關上車門走了過去。

「你有健忘癥是不是,昨天對我做過什麼難道忘了?」放縱自己的後果就是醉酒以及推遲了學校各學院學科長的工作會議,這樣的情況,有一次就夠了。面對徐正雨,她要學著放下和平靜對待。「如果是來道歉的,就當作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徐正雨探身過去與她面對面,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這個,不記得了嗎?對我下了狠手,我還道什麼歉。」他說完,嘆了口氣,扶住了她的雙肩,「對打了我就睡著的你,真的一點也不生氣,而且心里痛快了不少。所以現在,來好好談談我們倆,嗯?」

宋書妍莫名其妙地張了張嘴,她什麼時候打他了,雖然喝酒的時候想過,但……昨晚,不是做夢嗎?她用力回想了一下,完全沒印象,「我不記得了,你的話無效!還有,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致親愛的正雨,不知什麼時候,你變得比巧克力重要……’」

宋書妍全身一振,眼神復雜地看著他,這個壞蛋現在又要用十年前的告白來嘲笑她了嗎?

徐正雨揚了揚手中的信箋,帶著遺憾、失落、故作平靜又有幾分期待的笑容對她說︰「你的信,我昨天下午才看到,雖然晚了十年,但是書妍啊,我們一起努力,彌補這段距離,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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