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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矣島公交站,呂始亨在一邊等著,另一邊宋書妍與徐迎美好不容易見面,互相說起了彼此的情況。

宋書妍指了指不遠處,「我就住在那邊,呂始亨也住附近。」

「不是說他家破產了嗎?幸好還能幫上點忙,你這麼久不聯系,真的很讓人擔心。」能讓徐迎美擔心的只有宋書妍,她真不明白,這丫頭就不能多為自己想想,在那樣的情況,竟然什麼都不告訴她!

「你不要再瞪我了,真的只是想安頓好了再聯系。呂始亨幫我很多,所以……」

徐迎美哼笑道︰「所以?你以為我在听說你有了地方住就不會擔心了嗎?真是的,那個家伙就那麼可靠?你真的完全相信他只是出于好心才幫助你?」

宋書妍對徐迎美一連串的問題有些招架不住,她知道,徐迎美的疑心病又犯了,那是因為她並不了解呂始亨。宋書妍信任呂始亨,所以關于徐迎美的提問,她不打算浪費時間解釋。「我在呂始亨的親戚家住得很好,你在甄大叔家住得好嗎?」

「還好吧。」徐迎美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雖然很感激大叔,但她女兒甄善美讓我很累。她真是好命,有大叔這樣的爸爸,能過幸福的日子,這個年紀了還這麼幼稚。我有時真的是……很嫉妒。」至少在宋書妍面前,她不想掩藏自己的情緒,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要說出來。

對于沒有父母的孩子,好像看到什麼很容易羨慕和嫉妒。比如呂始亨有一大堆家人或者看見被寵大的星星,宋書妍心里也會有很多想法,只是她卻並不像徐迎美把嫉妒說的那樣直白。或許她對自己的酒鬼父親一直都有心結吧,得到的太少,所以對身邊得到太多的人會釋放不良情緒。

「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至少要好好相處,即使為了甄大叔,也要對他女兒好一點。不要只是裝樣子,很容易被發現,那樣你自己也會過得很辛苦。」

「你真愛嘮叨。」對宋書妍的說教,徐迎美有些不以為然,裝樣子又怎麼了,她很會演不是嗎。她撇了撇嘴,「別開玩笑,我們都很清楚,現在住的地方不過是臨時的,難道你能舒心地在呂始亨親戚家待著嗎?」

宋書妍不認同她的想法,爭辯道︰「為什麼不能,即使只住幾個月,不走心的演戲肯定會被人看出來。甄大叔因為是男人,所以比較粗心,如果像你說的,她女兒很單純,讓她完全信賴你,不是很好嗎?」

甄善美會信賴她?肯定不可能。徐迎美向學校申請了不上自習,所以整天要對著甄善美。在她眼里,甄善美就像是認為被搶走了爸爸而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並且隨時在擔心可能被搶走的金佑振。想起金佑振,很自然地想起了他的母親,心疼甄善美事事看她不順眼的宋女士。這個女人只會在大叔不在時對她說教並且認為她沒教養,回想起听到的那些話,徐迎美心里有一把火在燒。她開始心煩意亂,不想再跟宋書妍說起這些人。

「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徐迎美垂下眼簾隨便應了聲,看起來有點悶悶的。

「對不起,迎美,我應該向著你說才對。」宋書妍意識到剛才有點自說自話,其實她們倆的情況並不同,而且遇到的人也不一樣。「不管怎麼樣,再忍忍吧,如果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到時候可以一起租房子。」

生活總是要有些盼頭才好,徐迎美听見宋書妍這麼說,盡管還是素著張臉,但心里又高興起來。「如果那樣,我和你,現在要開始存錢……」

宋書妍笑了笑,想說自習以外的時間可以去打個工,還沒開口就听見馬路對面有人在叫。她看看徐迎美,好像是認識的。

「真是,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

宋書妍︰「他在叫你吧?」

「嗯,他是甄善美的青梅竹馬,金佑振。」徐迎美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從對面走來的高個子的男生看起來很帥氣很陽光,應該是大學生。他笑著打了招呼,並告訴徐迎美,他跟朋友剛打完保齡球。「這位,是你的同學嗎?」金佑振看宋書妍穿著校服,所以問徐迎美。

徐迎美點了點頭,對金佑振一笑,「佑振哥,書妍是我之前的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她說話的樣子很親切,完全像對著大哥哥的小妹妹。

宋書妍掃了她一眼,真是個會裝的丫頭,明明骨子里對任何人都冷淡得要命。不過,她當然不會戳穿,只是忍著笑跟金佑振問好︰「您好,我是宋書妍,迎美受您照顧了。」

「不,不要太客氣了……我其實,什麼都沒做。」金佑振不好意思地模著脖子,看起來有些靦腆。

「哪有,佑振哥對我很好的。」徐迎美笑著加了句。

宋書妍遞給徐迎美一個眼神︰對于金佑振這個人,下次有機會再聊。她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那麼,我先走了,還有朋友在等我。」

「你回去吧。」徐迎美跟她道了別,然後預備和金佑振一起坐公交車回去。

……

公交站周圍是麻浦的商業區,一直往前不遠就是汝矣島居民區。馬路上車不多,沿著安靜的街道,呂始亨跟宋書妍一起走著。剛才等得有點久,他對能跟宋書妍聊很長時間的女生有些好奇。之前,他以為宋書妍沒有朋友,而自己是她現在唯一的朋友。

「徐迎美是我的鄰居,我們之前算是相依為命的關系,他父親前段時間去世了,現在跟我的情況有些類似。」宋書妍輕描淡寫地做了解釋,僅此而已。

不過呂始亨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個女孩應該生活得也很不容易。宋書妍不說,他就不會問,因為他知道宋書妍很獨立,並不想去左右或者干涉她,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肯定會被討厭的。

他們停在了星星家樓下,呂始亨看著宋書妍上了樓才回家。

宋書妍從電梯出來,敲了敲門。

「你是誰?」

看著眼前的陌生女人,宋書妍再次確認了門牌號,沒走錯啊。「請問您是……」她往里張望了一下。

「看什麼呢。」陌生女人推了推宋書妍的肩,完全是沒教養不好惹的樣子。

「你在干什麼……」里面傳來金英淑的聲音,宋書妍喊了聲,她听見後走出來,「是書妍回來了,快進來。」

宋書妍進了門,听見身後的女人說︰「原來是住在大姐家的孩子。」然後小心地關上門,顯得有些局促。

金英淑沒有理睬她,將宋書妍叫到了臥房。宋書妍打量她的神色,好像有什麼為難事,原本就不常笑的,現在臉看起來更加沒精神,很愁苦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外面那個很會裝的女人?

「始俊的事,始亨跟你提過吧,外面的人,是始俊的媽媽。」金英淑說完,無奈地嘆了口氣。

外面的女人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這麼年輕就跟呂始亨的父親生了孩子,听說呂始亨的父親有六十多歲……宋書妍張了張嘴,盡量表現得不那麼驚訝。而且,不是說始俊的媽媽賣了房子和男人跑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她不肯走,看來今晚要住在這里,你和星星一起睡吧。」金英淑只讓宋書妍暫時把房間騰出來,並沒有說多余的話。畢竟,作為始俊的媽媽,梁慧京對書妍算是長輩,不好說太多。然後,她不忘囑咐道︰「不要提起始俊,始俊媽媽回來的事也不要告訴始亨。」

「是,知道了。」

這時,梁慧京敲門進來,「大姐,可以吃晚飯了。」

……

第二天早上,和呂始亨一起上學的宋書妍一路上都在沉默。昨天晚上,她听見梁慧京纏著星星媽問始俊的下落,看樣子是想要回孩子。到底該不該說呢,其實孩子通常跟著父母比較好吧?

「昨天三哥從茷橋飯店帶回來很多好菜,中午一起吃吧……」呂始亨心情很好地告訴宋書妍,卻發現她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了?」

「不,沒事,可能是沒睡好吧。」宋書妍舒了口氣,她覺得既然星星媽想兩邊都瞞著,那就先看看再說吧,也許始俊他媽會很快走掉也說不定。

可事實上,始俊他媽心腸不是很好,去算命被告知自己的兒子未來會很有出息,她從家政大嬸那兒套出星星哥哥們的地址後,直接跑到606,差一點把孩子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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