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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只知道,當年的厲初侯最後權勢沖天,又逢凰國幼王無能無知、無以為繼,他原本是可以一舉拿下王位了的。可是,就在所有國人都以為厲初侯即將成為下一任國主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厲初侯突然在宮內遭人毒害,不知道從哪里集結而來的叛軍趁機機會突然沖入宮中,竟是抹殺了厲初侯在宮內布置的所有兵將和暗客。

此後,大家只知道那群叛軍里有季王爺的人。事情發生後,季王爺順利把持了朝政,然而,對厲初侯和他的女人傾央的處置卻並沒有被公之于眾,只對外宣稱他們都已經死了。

不過大家對于當年那件事卻一直懷著種種神秘而隱晦的猜測︰當時季王爺一直在厲初侯的眼皮底下求存,手上根本就沒有機會集聚那麼多的人馬,而且據傳當時攻入王宮的叛賊勢力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王城中大家根本不曾見過的人——那是季王爺從其他地方找來的幫手嗎?

可什麼人會幫季王爺呢?什麼人會願意為季王爺增援那麼多的手下去卷入王城的權力爭端呢?

……

可惜,直至那件事完全消停下來後,大家所猜測的那個幕後人物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除了季王爺和他的朝黨獲利之外,大家都不曾發現還有其他什麼人因此而獲利。

厲初侯沒了,季王爺上位了——仿佛只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而已。

只是,現在阿瑾知道了︰當年的那個厲初侯還活著,還活在這個距離凰國王城千里之外的紅蓮城的地下密牢里!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瑾看著這個頹俊的男人,忍不住再次問道。

「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去問傾央啊。」桑晚卻冷笑著淡淡對她說道。

「她沒有辦法回答我。」阿瑾道。

「對啊……」桑晚依舊是扯著唇角低低地笑,嘲諷般說道,「听說她現在成了一個瘋子,那確實是沒有辦法告訴你什麼了。」

「她不是瘋子。」阿瑾忍不住為傾央辯駁了一句,聲音里帶著幾分同情,「但她現在就是個被聶瞳的蠱蟲控制的傀儡……」

說著說著,阿瑾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因為,傀儡似乎比瘋子更加可悲。

但就在阿瑾說完這句話時,卻看到桑晚臉上的神色突然一凝,眼底劃過一絲異常的光,臉上亦是瞬間比之前更白了一層,幾乎毫無血色。

阿瑾愣了一下,卻立馬反應了過來——聶瞳居然沒有告訴過他這個。阿瑾原以為聶瞳那種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人肯定會把傾央的遭遇全部告訴桑晚,甚至故意夸張了地對桑晚敘說傾央現在的悲慘模樣。可是,他竟然沒有告訴桑晚毒蠱的事情。

「多長時間了?」桑晚突然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得有些可怕。

「什……什麼?」阿瑾沒有反應過來。

「她中毒蠱多長時間了?」桑晚又問了一遍。

「听聶瞳講,應該是五年了……」阿瑾低聲說道。五年,正好是他們出事那年,也就是說從桑晚被關到這里開始,傾央也就跟著開始了她的悲劇人生……

「五年。」桑晚念著這兩個字,似是笑了一下,卻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麼,神色間莫名多了幾絲荒涼意味,可沉默了一會兒,他最終卻輕輕嘆了一句——「不過……她也算是報應。」

報應?阿瑾不明白,一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需要得到這樣的報應,並且讓這個城里的兩個人都那樣殘忍地恨著她?

但阿瑾沒有多想這個問題,突然抬頭對他說道︰「你想離開這里嗎?」

桑晚眼中陡然掠過一陣光,有些警惕地看著她︰「為什麼這麼問?」

「你想不想離開?」阿瑾卻只繼續問了一遍,目光頗是誠摯。

「哼,難道你以為僅憑你也能幫我離開這里嗎?」桑晚輕輕打量了她一下,忍不住嘲諷她一句。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沒有法子?」阿瑾說道。

桑晚筆直地盯著她的眼楮,眼底含著意味不明的色澤,不動聲色地問道︰「可你為什麼想要幫我?」

阿瑾沒有直接回答他,只說道︰「我如果能幫你離開這兒,你帶傾央一起離開,好嗎?」

桑晚下意識地輕輕蹙了下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立馬答話。

「就當是我求你了!」阿瑾以為他是因為不願意帶上傾央而蹙眉,不由提高了音量懇求道,「她之前就讓我幫她,可我還來不及幫她,她就又被聶瞳的毒蠱控制了。如果你能把她帶走……」

「我不需要你幫忙。」桑晚卻像是懶得再听她繼續講下去了一般,淡淡打斷了她。

阿瑾愣了一下。想問︰為什麼?

可旋即,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之前在這里把我打暈的人是誰?」阿瑾猛然間月兌口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該問了的。因為如果是聶瞳的人打暈了她,那麼肯定不會就這樣任她留在這兒的,怎麼說也得被送到聶瞳面前去然後被拔掉一層皮什麼的。可事實是︰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在這個牢房里,對面還是只有桑晚。

「你剛剛只暈了一小會兒功夫。」桑晚沒有回答她剛剛提出的問題,卻莫名地回答了她最之前的那個問題。

阿瑾愣了一下,選擇了堅持上一個問題︰「那個人是誰?」

桑晚淡淡答︰「和你沒有關系。」

「難道這紅蓮城里有你的人?」阿瑾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可說出這句話後,卻連自己也感到有些驚異——這偏僻閉塞的紅蓮城里竟還有桑晚的人嗎?

沒道理啊……都已經五年了,如果這城里有桑晚的人存在,肯定早就被聶瞳殺掉了;但是新混進來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說會有誰會有那麼忠心耿耿而又神通廣大能在五年後重新得知自己主子還活著並且前來救助,單就聶瞳那種多疑又閉塞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放什麼新的人進城來……

桑晚沉默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阿瑾看著這個男人,心里卻暗暗產生了一些驚詫——他其實根本沒有放棄離開這里吧?明明已經被鐵鏈困住了全身,明明這整個城都是對方的地盤,明明已經以屈辱非人的狀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活了五年……可他還是在隱忍著、布置著自己的計劃嗎?

「是誰?到底是誰在幫你?」阿瑾忍不住追問。

「你最好不要給自己惹麻煩。」桑晚像是威脅般沉吟一句,算是提醒她。

「我不怕麻煩!你告訴我我也絕對不會透露給聶瞳的。」阿瑾趕緊說道。

桑晚挑眉,眼中露出幾絲狐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這個莫名其妙跑來的女人?」

「我……」阿瑾結巴了一下,隨口解釋道,「我討厭聶瞳,我也想要逃出紅蓮城。」

「這和你要幫我沒有關系。」桑晚平靜而理智地否定了這個理由,「你先前並不知道這里有人在幫我。多救一個我,對你來說與其說是多一個幫手,不如說是多一個累贅。」

阿瑾正色道︰「我是一個醫者,向來與人為善,對你有幾分同情也是正常的。」

「與人為善?」桑晚有些奇異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笑意里面攜帶的嘲諷不能更加明顯,「那剛才外面那幾個人是誰殺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他們?」

桑晚根本懶得答她這幾乎可以說是愚蠢的問題。

「你還是先好好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吧——你為什麼要主動卷進這件事情里來?僅僅是為了傾央?」桑晚一點不打算相信她剛才找的理由。

「我為什麼要解釋給你听?」阿瑾卻道,「你要麼讓我幫你,要麼——我就把你在紅蓮城有同伙的事情告訴聶瞳。」

「呵。」桑晚卻輕輕一笑,終于頗是玩味地打量起她來,然而,那目光卻是冰冷而凌厲的。

可阿瑾此刻卻反而不怕了︰「你自己決定吧?」

可桑晚卻並沒有被她威脅到,反而嘴角笑意更深了一層︰「你殺了他四個人,憑什麼覺得他還會相信你?」

阿瑾愣了一下︰確實,她把這樁事給忽略了。這城里就阿瑾一個外人,那外面的四個人又是死于淬毒的銀針,聶瞳恐怕隨便想想都能知道是她做的——所以,她才是真正沒有了退路了的那個人。

桑晚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化,嘴角輕輕勾笑︰「放心,這件事會有人替你處理好的。」

會有人替她處理好?阿瑾輕輕蹙眉,對桑晚在城中的那個內應更加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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