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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成神不知鬼不覺溜進桃花塢的時候,如意正在听夢雪和降珠說那個丟失在假山旁帕子的事。

夢雪梳著隨雲髻,只簪著一朵玉簪花樣的珠花,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從容不迫,比之同齡的少女們那雙漂亮的眼楮里更多的是優雅和沉靜。

如意心里暗暗贊嘆,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蕭側妃雖沒有兒子,但這個女兒卻一點都不比兒子差,甚至要更好。

面對質疑,她照樣口齒清晰,仔細的說著,絲毫不見慌亂︰「帕子是早幾年的東西,那個時候繡的還不好,我一共繡了這樣的帕子三條,一個我自己拿著用,一個給了二妹妹,另外一個給了身邊的大丫頭。」她說著把東西都拿了出來,加上撿到的那個剛好三個。

身邊的丫頭也做了說明。

那麼丟掉帕子的肯定就是菲夢了。

蕭側妃先憤慨起來︰「平時瞧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黑心腸的壞東西!現在就把那狗東西給我拉過來!」

降珠高興的拉著夢雪的手︰「我就說姐姐肯定不會害我,娘親也說姐姐不會做這種事情。」

夢雪也沒想到如意和降珠會這麼信任她,出了事情連暗地調查也沒有,直接告訴了她,叫她覺得坦然又溫暖。

如意撇見樹上的一角衣裳,笑著站了起來︰「我手頭上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這事情等著回來再處置,孩子的事情說大了也很大,叫著王妃和王爺一起看著處置才妥當。」

這就是要敞開來說的意思,蕭側妃心里非常滿意,不叫那壞東西褪上一層皮,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等著蕭側妃和夢雪走,劍成立刻躍了下來,降珠高興壞了,嚷嚷著要上樹,劍成一把抱起來拋了兩下,降珠尖叫著笑個不停,劍成把她放下來,拍了拍叫她走,又感慨的道︰「我們的降珠比男孩子還有膽量。」

分明像個野猴子一樣,叫劍成一說,好像很了不起一樣,如意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怎麼偷偷模模來了。」

劍成才正色起來︰「王爺叫我接您去魏王府。」

也就是說整件事情已經運作起來了,而魏王妃確實不太好。

為了叫魏王心甘情願的指出太子,不得不把這事情提前通知了魏王妃,叫魏王有圈轉的余地,但也不能弄巧成拙,魏王妃一定不能有事。

魏王妃的情形很不好,她忽的就生了要死的念頭,孩子幾乎保不住,太醫來了一個又一個但是就是不頂用。

小廝進來通報說秦王來了,魏王哪里有時間見人,不過他向來不會拒絕人,想了想就叫人請了李宣睿進來,卻沒有去書房,而是在魏王妃病房旁邊的耳房里。

「你怎麼不同你王妃說實話,或許說了實話就好了。」

魏王大驚,半響又苦笑起來︰「我說了,可她現在根本不信。」

「若是為了不相干的人叫妻子和孩子生死,有一日你會不會後悔?」

魏王連想都不敢想,他自小身有殘疾,別人雖說面子上尊敬他,但實則都瞧不起他,只有他的妻子,真心實意的喜愛他,為他打算,妻子對他而言就是陽光,若沒了妻子,他不過是生活在陰暗處的一只可憐蟲而已。

魏王打了個哆嗦︰「不能,絕對不能!」

李宣睿嘆息了一聲︰「那你就去同太子說,叫他另請高明吧,我們是兄弟,他當能明白你的難處,恰好我府上的蘇側妃會些醫術,叫她過來,定能幫你救活王妃。」

魏王的眼里終于有了亮光,對,三哥說的對,他去找太子,叫太子去找別人,在來和他王妃說出實情,王妃解了心結,就一定能好起來。

他重重的道了謝,叫人去請如意,請李宣睿幫著照看府中人事,自己飛一般的奔出去。

魏王對他的王妃,比李宣睿想象中的還看重,他自己一時,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怎樣的心緒,立在廊下看著滿園的景色,半響才輕輕嘆息一聲。

如意來得很快,李宣睿打量了她一眼,叫她喝了半盞的涼茶,緩了緩才叫她去看魏王妃︰「要是沒有把握,也沒有什麼事,剩下的我來處置。」

如意驕傲的一笑︰「這您就小瞧我了把,我可是醫死人藥白骨的神醫。」說著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

李宣睿竟然真覺得肩上的擔子一輕,眼里滿是笑意。

蘇常勝在一旁低聲提醒︰「王爺接下來有和吩咐。」

李宣睿收回了目光︰「等。」

太子涼薄必定不會幫助魏王,或許他已經把這事告到了皇上那里,求個速戰速決,一個女人能被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藏了近十年的女人,他必定是很在乎的。

昭帝正在看浩曦寫的字,太子站在一旁眼神有片刻的陰郁,然後又很快露出兄長的慈愛︰「…四弟自小吃過虧,不過是個女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叫他養著就是了,大理寺的人也太過小題大做了。」

說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大事,魏王自小殘疾,皇上對這個兒子也比其他的更多了幾分寬容。

昭帝點了點頭,太子頓時大喜。

昭帝叫人帶了浩曦過來,要指點著浩曦寫字,太子陰沉的眼在浩曦身上掃過,很快略了過去,快步走了出去。

浩曦悄悄同昭帝說話︰「孫兒瞧見四叔在外面,好像有什麼事。」他明亮的眼里閃爍著溫暖和擔憂的光。

昭帝模了模他的腦袋,溫和的道︰「那你有什麼意見?」

浩曦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四叔是親人,若有什麼難事,孫兒能幫忙的一定幫忙。」

昭帝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個純良的孩子,也因此,他總是忍不住對這孩子心生喜愛。

魏王去了東宮沒能見到太子,听說太子來了乾清宮又焦急的跟了過來。

一見到太子就迎頭趕了上來︰「臣弟求您了,這事情臣弟做不了,您就去叫別人幫忙吧,臣弟的王妃現在生死不明,求您去跟她在解釋解釋!」

太子一听,勃然大怒,他剛剛才跟皇上說說妥這事情,魏王就說他不背這鍋了,這怎麼可能?

太子冷冷的看著魏王︰「現在父皇已經知道了,你叫我怎麼在去說?」他說著又緩和了神色,哄著魏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女人嘛,沒了這個還能換那個,沒什麼大不了,你好好跟弟妹說說,叫她不要胡思亂想,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不能在反悔。」

太子說著也不在看魏王,轉身就走,魏王一向軟弱,量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魏王怔在原地,當時不過問了他一句,他說在考慮考慮,雖然心里想著答應,但沒想到太子這麼對待他,轉頭就去跟皇上說了,是他做的事情,到底哪里有一點兄弟情義,眼里看他不過是當做一個螻蟻,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浩曦站在一旁遠遠的看著,見魏王癱坐在地上,就走了過去,叫小太監把魏王扶起來︰「四叔,皇爺爺叫我來問問你,看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事?」

魏王的目光漸漸清明起來,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孩子。

浩曦見魏王看了過來就一笑︰「皇爺爺說若有什麼難事,看他能不能幫上忙?」

魏王的終究堅定起來,他不能做叫他後悔的事情,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魏王妃自己心里要求死,外界的醫術就很難起到作用,這種心理暗示對身體的傷害,大到超乎人的想象,曾經一個美國科學家做的研究,將一個人催眠,暗示他已經死亡,而結果就是這個人真的就在睡夢中腦死亡,最終死去。

所以如意在扎了針,止住了血之後,做的卻是對魏王妃的催眠。

魏王妃渾渾噩噩的,好像去了魏王的書房,太子穿著明黃的袍子,腰上的象牙腰帶看上去分外顯眼,整個人都透出了和平常不一樣的溫和︰「這件事情不怪四弟,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女人該我來護著,卻叫四弟背了黑鍋。」

他說著站起來,竟然行了個禮道歉,外面的日頭非常明亮,太子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魏王哭著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你若死了,我怎麼活,我要是真想要女人,何必要養在外面,你該信我的,我們是最親近的人。」

魏王妃忍不住哭起來,卻覺得心里舒暢起來,她就知道丈夫不是那樣的人。

有人說該醒來了,刺目的光像一雙巨大的手,把整個世界都劈開,魏王妃睜開眼就看見了如意的臉。

她虛弱的喘息著︰「怎麼回事?」

現實和夢境,她有一瞬是分不清楚的,魏王妃的乳母秦氏哭著道︰「是蘇側妃救下了您和肚子里的小公子!」

紅姑和跟隨的蘇常勝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怎麼還有給病人講了個故事,就把病人叫起來的,這到底是仙術還是醫術?

蘇常勝小跑著出去給李宣睿講著經過,他太激動了,以至于說起來都有些磕磕絆絆的,後面又總結了一句︰「蘇側妃絕對是個神人!」

然後拿眼去瞧自家王爺,見李宣睿嘴角帶著的笑,就知道自己說對的話,心里不禁沾沾自喜起來,可見還是他知道王爺的心思呀!

魏王妃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李宣睿已經叫人去給魏王稍了話,如意看著魏王妃喝藥,又勸解了她幾句︰「這個事情我知道,那個人確實是太子的,不過太子太看重那娘倆又不想叫自己的名譽受損,所以才想出了李代桃僵的事情,你的脾性也太大了,但凡能稍微想開些,也不至于吃這麼大的虧,往後要愛惜自己,要是肚子里的孩子真沒了,你又傷了身子,那往後你就是想哭也沒地方。」

魏王妃一陣後怕,心里不自覺的怨恨起來︰「太子爺只顧自己,難道就不想想我們這些人?也太涼薄了。」

如意不想多說,只道︰「太子怎樣,我們都清楚。」

是呀,那樣涼薄無情的人,真做了皇帝,哪里還有他們這些人的活路。

屋子里一時安靜了下來,大家的思緒都飄的有些遠,誰也不知道,魏王現在竟然已經跟昭帝坦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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