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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又不太好,頭暈的厲害,三小姐哭鬧的不行。」畫香輕聲細語的說話。

小容客客氣氣的︰」王爺和夫人正在休息,我們等閑也不敢隨意打攪,姐姐先在外面等等,我進去叫。」

听著客氣,也不叫畫香進屋,冰天雪地的就站在外面,畫香不信這些人敢不通報,心里冷冷的一哼,果真就站在外面等。

雀兒瞧了一眼外面,低聲道︰」那邊仗著受寵真是名目張膽的過來搶人。」

小容冷笑道︰」所以說有些人就是自以為是,王爺對夫人的好,整個後宅加起來也比不上,可惜她們自己不知道,還當自己有多麼了不得。」

這可真說了個大實話,王爺為了不引起後宅的嫉妒傷害到蘇夫人,不顧自己的身份常常晚上偷偷過來看望,脾氣好的不像是他自己,這樣一比較,對待蕭側妃的好就很諷刺起來。

蘇夫人之受寵,已經不是後宅的其他人可以猜測和企及的了。

桃花塢的人個干個的,好像沒人看到站在外面的畫香,畫香心里越氣就越要站在外面,她就不信王爺會不出來,等王爺出來了,即使她什麼都不說,桃花塢的囂張也昭然若是。

李宣睿的事情還很多,只稍微休息了片刻,蘇常盛就按著點叫了李宣睿起來,如意還正睡的香甜,李宣睿想起如意晚上還要照看孩子,心疼她的不易,也不叫下面人叫她起來,蘇常盛侍候著李宣睿穿戴好,小容站在一旁垂著眼道︰」笙簫園的畫香姑娘過來找王爺,說側妃不太好,三小姐也哭鬧的厲害。」

李宣睿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丫頭們送了李宣睿出去,站在院子口瞧著凍的發青的畫香。

「……側妃這會還不知道怎麼樣,都這麼久了也沒跟您通報。」所以書香是第一得意人,畫香就靠後的多,只能干這種跑腿的活,話也不太會說,听起來到有些像在埋怨李宣睿。

都不用李宣睿做什麼,蘇常盛立刻就呵斥了一聲︰」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王爺休息一會也不對了?!」

小容幾個撇了撇嘴,轉身回了院子。

畫香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蘇常盛能干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他本身就是個很有丘壑的人物,李宣睿明顯更寵愛蘇如意,所以他先要向著如意這邊,而李宣睿的態度也很明確是要捧著蕭側妃的,所以就不能太下了笙簫園那邊的面子,他扶起了畫香,跟上了李宣睿的步伐,低聲教導畫香︰」姑娘以後說話主意些,若不是看在蕭側妃的面子上,今兒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畫香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連連點頭,她就知道王爺肯定是向著她們的。

桃花塢這邊的事情蕭側妃已經知道了,她穿著單薄的里衣,白著一張臉,坐在拔步床上,小小的一張臉上都是說不盡的憂傷,看的身邊的人心也跟著碎了一地的樣子。

李宣睿從外面走了進來,蕭側妃縴細的身子向前傾了傾,露出一個望眼欲穿的表情,一張小嘴動了動,最終都成了淚,說不出的楚楚可憐,道不盡的楚楚動人。

李宣睿坐在了她的身邊︰」叫了大夫來看了嗎?怎麼說的?」

蕭側妃還沒開口,淚珠滾滾的落下來,半響才開了口︰」王爺可真是狠心,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一點都不在心疼我了!」

她往常也是這樣向著李宣睿撒嬌,屢試不爽。

李宣睿其實比誰都知道他後宅里這些女人的心思和套路,有時候他只是樂的上當,當作消遣一樣。

蕭側妃撒完嬌就該告狀了,他心情好的時候也願意寵一寵,慣一慣她這性子。

屋子里悶熱又壓抑,一點都不舒服,隔間的孩子又哼哼唧唧的哭起來,好像很難受一樣,讓這盛放著杜鵑花的房間充滿一種說不出的沉悶和不舒服,和如意那里比較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李宣睿俊朗的眉眼之間照常都是冰冷,然而此刻卻更多了幾分凌烈︰」三小姐怎麼樣?怎麼一直都這麼哭?大夫來怎麼說的?要是還一直不好,就該多想想辦法。」

李宣睿和平常不一樣的套路,完全擾亂了蕭側妃的套路,但蕭側妃是何許人也,立刻就找回了自己的路,垂著眼悲傷的道︰」大夫說是生的時候受了損傷,也怪我,那天非要去亭子里,偏生蘇妹妹也在,說了兩句話就……」

說著好像是很為難一樣,一時半會說不下去,就沾著眼角嘆息,像是一朵空谷幽蘭。

蕭側妃是擺明了要給如意上眼藥,如果李宣睿並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多半會順著蕭側妃的話想下去,認為是如意和蕭側妃起了沖突,導致了蕭側妃早產,從而造成了孩子的體弱。

但事情的真相劉淑妃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李宣睿,人是李宣琪推的,如意卻挺身而出替李宣琪擋了災,這事情應該沒人比蕭側妃這個當事人更清楚了,她卻還要這樣上趕著非咬如意一口。

同樣的人不同的行為不同的目的,有時候真的不敢比。

蕭側妃沒有覺察到李宣睿的目光幽冷的厲害,傲然的展示著自己的美。

李宣睿還是那淡淡的充滿著某種致命的誘惑的聲音︰」如果你覺得自己身子不好,沒有精力養好孩子,那就讓王妃幫你養著。」

蕭側妃不知道李宣睿為什麼就說起了這樣的話,即使是個姑娘那也是她生的,誰也不能替她養,更何況作為一個女人,很多時候誰養了自己的孩子,其實就是握住了誰的命脈,完全可以肆意做為。

她下意識的就反抗起來︰」不行!」

孩子的哭聲停了下來,應該是吃了女乃睡著了,屋子里一時安靜的有些嚇人,蕭側妃知道自己反應過了些,干脆拿著帕子哭︰」您這是怪我沒把孩子養好,我知道,可是這事情也怨不得我,我難道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好?我自己身子本來就差,孩子這樣天天哭,鬧騰的我也日日不得安寧,可即使是這樣,我的孩子也該我自己養,不然要是受了委屈,難道要我去和王妃拼命?」

做母親的都不容易,不管是孟王妃還是蕭側妃,李宣睿眼里的冰涼漸漸融化了不少,嘆息了一聲︰」若有什麼事就去找王妃,孩子一定要養好。」

說著起了身,丫頭們代替蕭側妃送了李宣睿出去。

蕭側妃獨自一個人坐在床上思量,今天的她想盡辦法想要給蘇如意使絆子,在李宣睿面前詆毀蘇如意,竟然最終都沒使上力氣,最後反倒叫李宣睿訓斥了她,嚇的她心驚膽顫,她雖然敢在李宣睿面前撒嬌發個小脾氣,但不代表他不像其他人一樣在心底里畏懼李宣睿,這樣一個渾身冰冷,冷靜睿智的完全按照規矩辦事的男子,讓人的畏懼多過仰慕。

她覺得事情很反常,卻一時半會沒有模到門路。

大家都在等著看熱鬧,然而整個後宅都安安靜靜的,像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的波瀾。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京城又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會地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層,司馬老太太裹著羊皮的襖子眯著眼坐在炕上,瞧了一眼司馬拓又立刻眯起來︰」前幾天鎮國公府的老太太過來瞧我,身上穿著件羊皮的褂子,說是她媳婦在□□的蘇夫人那里學的,樣子又好穿上又舒服又暖和,和我夸贊她媳婦如何如何的懂事,我到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司馬拓的腦海里不知道怎麼又掠過了那個英氣十足的姑娘,他笑著道︰」您怎麼能不說,把她那衣裳樣子要過來,我叫人給您做個十件八件的,您也以後在人面前夸夸我。」

司馬老太太啐了一口,到底繃不住,拉著司馬拓道︰」你表哥說那天叫你見了不少姑娘,你同娘說說,難道真沒有一個合心意的,你到底想蹉跎到什麼時候去?」

老太太的眼底全是焦急和擔憂。

司馬拓忽然站了起來︰」您等等,我回來給您答復。」

人生這樣短暫,他確實不該在蹉跎了。

如意坐在窗戶邊打盹,覺得無聊的厲害,想起了自己的莊子就叫人去喊了鐘有良的佷子,鐘子墨過來問話。

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精精神神,瘦高瘦高的樣子,到不是像名字那樣听起來文鄒鄒的,看起來更像個精明商人,做為幕僚的佷子如果願意讀書科考,完全是可以辦到的,鐘子墨卻被分派來給她做事,可見里面是有些原因的。

如意也沒想這些,坐在榻上,裹著個狐狸皮的毯子,一樣一樣的說︰」…明年五月的時候把槐花存下來,給我養一批小雞,除過喂些苜蓿和麥子就只喂槐花,水必須是干淨的,養到大給我送進來,我留著慢慢吃種上一片子玫瑰,養兩箱子的蜂,只采玫瑰花蜜,倒下來的蜜也留給我…另外桃子李子隻果西瓜,都要自己種,東西種到暖房里,要銀子就去跟王爺說,終歸我要吃的東西,一年四季都要有。」

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听到這樣苛刻的要求只怕都快要抓狂了,會以為如意是在故意刁難。

鐘子墨的眼楮里卻透出亮光,非常興奮的樣子,摩拳擦掌,好像恨不得馬上就大干一場︰」夫人說的這些東西我一定會想辦法給您弄好,但是這麼好的法子,這麼大的商機,要是只自己用太浪費了,我是這樣想著,等您用了,打出了名聲,追捧的人多了,我在把這些做大做強,做成鋪子或者酒樓都可以,到時候必定能夠賺大錢!」

誰家的讀書人會像鐘子墨一樣立刻就把心思用在了賺大錢上?所以他才被派著做了這事。

如意笑著道︰」誰跟你說我的這些東西就能打出名聲?萬一無人問津呢?」

鐘子墨非常自信︰」瞧您說的,我這些眼力還是有的,這樣的東西一旦您刻意叫人知道,追捧的人一定大有人在,到時候像是京城的木四烤鴨一般,您的槐花雞也是個名牌。」

如意被惹的笑起來,指著鐘子墨︰」這些都是後話,你先把我說的東西都弄起來,我也不及,到明年秋天有東西吃就行。」

鐘子墨立刻奉承兩句︰」所以說夫人待下人寬厚!」

連跟在一旁的小容都笑起來,如意叫人給了鐘子墨幾十兩的跑路費其余的都去李宣睿那里要,至于要怎麼要,那就是鐘子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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