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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越瀟默不作聲地在回廊上某個地方站著,一牆之隔,有呻/吟此起彼伏。

黑暗里,她的嘴角向上挑起。

越軍在門口一直焦灼地走動著,越想越心焦,卻無可奈何,直到,听到門口兩聲悶響,而後,門被破開。

「你們?」

越軍且驚且懼,看著門口倒下的兩個保鏢,帶著刀的兩個人影,一臉蒼白。

兩人卻觀察了他一會後,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而去。

怎麼回事?

他不敢貿然做出什麼,在黑暗里繼續躊躇著,然後,他清晰地听見,破門而入的聲音越來越多,慌亂越發明顯。

而後他終于鼓足勇氣,走出了門外,剛剛看守著他的保鏢已經倒在地上,大門打開著,不斷有人推門而入,帶著鐵棍長刀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過。

他吞了一口口水,滾動的喉結不受他的控制,帶著恐懼。

不過,那些人好像是直接往樓上去的?

也就是說,是沖著主人去的?

想起自己剛剛的推測,他笑了笑。

杜月這新搭上的大樹,想必不那麼可靠,她這計劃給他下馬威的第一天,便出現了仇家鬧上門的事情。

實乃天意所歸。

他笑了起來,夸張得幾乎猙獰,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剛剛,那些人明明發現了他,卻在打量之後,什麼也沒做。想必,是不願意多惹事,發現他不是這宅子里的人,所以才放過了他。

他眯了眯眼,目光往大門口的方向而去。影影綽綽之間,門口站著的人化作雕塑,阻止著有人趁亂離去。

他現在,應該回到那個小房間里去,等著這件事情過去,等著那些人將私人恩怨解決完畢……

不過,他目光移到向上的位置,舌忝了舌忝嘴唇。

杜月和越瀟在樓上,若是這些人把她們算作一家人還好,若是沒有,那他今日的驚嚇,今夜之後,就無人能為他說些什麼了。

他踏上了台階,月光和黑暗的交雜之中,臉上的表情明暗沉浮,隨著心中迅速變幻的念頭,換了好幾個顏色。

上去看看吧,即使他們不動手,他也可以趁亂,把今日受的罪,趁亂自己討回來。

回廊上的越瀟,回到了屬于商詠的房間,門被從外邊破開的時候,她在電腦前轉過身,眨了眨眼,「有事嗎?商詠已經睡著了哦。」

房間內外都沒有開燈,這讓所有人,在別人眼里都只是一個隱約的人影,

門口的人站著吸了吸氣,從房間里傳出的空氣清新,帶著奇妙的甜意,很快,門再次被關上,越瀟坐在電腦前,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熒幕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屏幕里,電影還在播放著,與外面的紛亂隔開。

越軍也爬上了樓,撫著欄桿喘著氣,他听到女人的慘叫聲,好幾次,他和那些手上拿著家伙的人擦肩而過,那些人卻連攻擊的意圖都沒有。

他的膽子大了起來,如今側耳傾听,察覺了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沒怎麼猶豫,腳步便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那不是杜月的聲音,也不是越瀟,那會是誰?她們會在哪里?

越瀟陡然拉開門的時候,越軍還發著神。

「爸爸?」

越瀟走到他身邊,側著臉看他,驚訝的聲音響起,帶著點不自然的虛張聲勢。

越軍轉身,正對著她。

「怎麼?你媽給你找的新地方,住得很不錯吧?今天在醫院,你也是故意讓我看到的,是不是?」

「你們串通了外邊的人來算計我,寧願把那錢拿去砸給旁人,也不願意和我好聚好散?」

「可惜啊,你們運氣實在是不太好,今夜不止沒能教訓我,還恰好踫上仇家找上了門,皮肉之苦也就罷了,還把自己的底泄露出去了。」

「杜月躲著我這麼久,這才第一次敢出現在我面前,就遇到這樁事。」

「你說,是不是天意如此,老天爺也不讓我們分開啊?」

越軍的聲音帶著得意,洋洋自得地搖頭晃腦,他行動不便,手上還杵著拐杖。

「越瀟,你算計了那麼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吧?」

自覺危險已過去,他想伸手去拉越瀟的手臂,無奈腳下不穩,他不敢妄動,只得堅持不懈地繼續言語挑釁。

「沒想到吧?你們辛辛苦苦,籌謀那麼久,最後還是落得個竹籃打水的下場,我……」

越瀟直勾勾地盯著他,心中知道,她想要讓他看到的,她都已經牢牢記住了,至于其他的——

她看了一眼他,越軍暴躁易怒,頭腦一熱,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如今,卻只敢在這里站著嘲諷他。

想來,是還不夠憤怒。

也有可能,是他以為,那些帶著東西破門而入的,能給他出心中的惡氣。

「我覺得,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最近是不是沒酒喝,憋出毛病來了?」

「你以為,他們是來找我算賬的?」

「剛剛我就在房間里,有人打開門之後又關了。」

越瀟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聲音淺淡,而後一笑,轉過身去。

「哎,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那腦子,估計也想不清楚。」

越軍額上的青筋跳了跳,而後又鎮定下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那些人只奔著目標來,找這宅子的主人。」

「你若是不被他們的對手當做主人家,對你們來說,難道還是什麼好事情?」

越軍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卻被強行壓抑住,咬牙切齒間,目光一直緊緊粘在越瀟的臉上,試圖從上面看出一點恐慌。

夜色朦朧,即使是已經習慣了黑夜的眼楮,也看不清楚對面人臉上的表情,越軍有些暴躁。

越瀟眉毛一挑,心中暗笑一聲,不錯啊,確實長進了不少,都能自己把故事給編圓了,省了她不少事。

她轉過身,聲音里的嘲弄明顯。

「爸爸,你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做過打手,有只奔著主要的人去的,可有像他們這樣,放著其他人搗亂不管的嗎?」

「也就是我現在等著這事情過去,時間難消磨,才願意在這里跟你細細分說幾句,以後,你要是這個智商,獨立生活可有點困難啊。」

黑暗里,越軍瞪著她的眼神里,憤恨幾乎化作實質,越瀟恍若未覺,從前方傳來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那叔叔,家宅不寧,我們本來也不想惹事,如今卻被人找上門來了,你最近入賬不少吧?」

「怎麼也沒懷疑,輕易拿出幾十萬的人,會看上我這麼一個,還沒長開的丫頭嗎?就是你,之前也是想著,等我出落成熟了,才好談價格吧?」

「你以為,為什麼沒人阻止你?」

越軍臉色一白,再開口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們想干什麼——」

越瀟伸手,打開了走廊上燈的開關,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兩個人都下意識地拿手在眼前一擋。

一個笑意盈然,一個面色茫然。

片刻後,越瀟放下手,盯著越軍的眼楮滿是愉悅。

「本來,我們是真的不想惹你的,不過既然你三番四次地要來招惹我們,那我也只好接招了。」

「正好,叔叔也覺得,那位夫人不怎麼安分,今天的事情,能一次性把我們的麻煩都解決了,自然再好不過。」

「多謝了,沒想到你進去之前,還能送我這麼一份大禮,我本來以為,要好久,才能等到光明正大地踏入這里的一天呢。」

越瀟目光掃過別墅里奢華的裝飾,眼神貪婪,臉上笑容燦爛,在越軍眼里看起來格外刺眼。

「你休想!」

說罷不再等著越瀟說話,拐杖拿起來向著越瀟踉蹌而來。

越瀟轉身躲開,臉上的嘲諷消失,嘴角的笑意變得真誠。

「怎麼?你不信?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女人的尖叫聲越來越明顯,越軍甚至聞到血腥的氣味。

這讓他想起,那天的巷子里,他無助惶恐的一夜。

門開著,只要虛虛一眼,房間里的景象便明顯。

衣冠不整的男女,血跡斑駁的床單,咒罵聲不絕于耳。

「你們住手!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商余心中一肚子的火氣,看著身邊女人的目光滿是氣憤和懷疑。

那些人的拳頭棍棒,無一例外,全部往著他身上而來,身邊的女人明明挨得那麼近,卻偏偏,每一次都堪堪避過。

誰能在這個房子里,不被他發現地安排打手?

誰又能在混亂之下,全身而退?不遭受那池魚之殃?

除了主謀者,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身上傳來的疼痛越來越熱烈,他捏緊了拳頭,心中的念頭沉浮著,最後化作濃重的憤怒。

別墅大門外,警車姍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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