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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的時候,戚眼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昨晚的夢把他嚇得夠嗆,醒了之後就沒有再入睡了,滿腦子胡思亂想。

他身體素質不錯,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翠兒把早飯給他送來,不斷用眼角偷瞄他。

他沒有管對方偷偷打量自己的動作,一口氣干了幾碗雞絲粥,站起身準備出去走走。昨天朱元玉和他說了,這個院子他可以隨便逛,如果有事可以讓丫鬟帶路去找他。

戚當然不會去找朱元玉,昨晚做了那麼一個夢,他暫時不太想看見對方,他怕自己會尷尬。

他就在院子四處走走,然後發現牆的另一邊冒出綠色的葉子,葉子看上去有點厚,他鼻子聳動,聞到了一種又澀又有點清香的味道。

「這是什麼樹?」

翠兒跟在他後邊,見他對牆那邊的樹很感興趣,就笑道︰「回公子,這是橘子樹,是老爺特意讓人從南方一路運來的。」

戚點點頭,又問︰「那邊是果園?」府邸開闢果園那也太奇怪了……

翠兒搖搖頭,解釋道︰「對面是少爺的書房,橘子樹的樹苗是按照少爺的吩咐才栽種在那的。」

听到牆那邊就是朱元玉的書房,戚心漏跳一拍,腦海又浮現昨晚那個香艷的夢。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把那畫面甩出腦海。

……

王瑾義要為明年的會試做準備,所以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放松過了,也就前兩天和表弟去東市隨便逛了下,然後以撿了個人終止。

今天他本想約表弟去慶輝樓看戲,可是朱元玉拒絕了,他自己去也沒意思,只好約了幾個好友一起去。

他認識的人喜歡看戲的也不多,一只手掌數的過來,只是沒想到畢暉也有興趣。

幾人到了慶輝樓,坐在了二樓的雅間。

小廝把茶點上完,要準備退出去時,王瑾義隨意一問︰「對了,幾個月前請來的戲班還在嗎?」因為那個花旦的暴走,他對沒能欣賞到他期待的戲劇很是遺憾。

那小廝一听,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但很快掩飾過去了,猶豫道︰「在的……」

和王瑾義一起來的人有人打趣道︰「怎麼,那個戲班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看你好像很在意。」

「倒是沒什麼……」王瑾義搖搖頭。

剛才小廝閃現的驚恐他沒有錯過,于是對著小廝追問道︰「看樣子好像有隱情,正好,本公子今個心情好,如果你說的事能引起我興趣,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說完把一錠小巧的銀子啪的放在桌上。

小廝瞬間就被銀子吸引了注意力,想著那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于是諂笑道︰「既然公子想知道,那小的也不敢隱瞞……」

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那個花旦死了!」

「什麼?!」

王瑾義一臉不信,朱元玉的本事他還是相信的,本來都救下的人怎麼轉身就又死了?太蹊蹺了……

小廝見他不信,為了那錠銀子,他加油添醋道︰「那花旦本來是被一位高人救下了,可惜呀……」他搖了搖頭,一臉嘆息,「那高人真是仙風道骨呀!本事也大,原本像是中邪了的花旦三兩下就被制伏了,人清醒後高人也走了……」

「說重點!那人是怎麼死的?」王瑾義屈指敲了敲桌面,這小廝實在太嗦了。

「是是是!」小廝點頭哈腰道。

然後他像是回憶起什麼可怖的事,咽了咽口水說道︰「那花旦……死得忒慘了。當時我正好在茅房,听見一聲慘叫,就好奇循著聲過去了……就看見那花旦渾身黑漆漆的,倒在了廊道,表情那個猙獰喲……他師父跑了過來,模了模他,已經沒有呼吸了……真是邪門呀!我看吶十有**是撞了什麼東西……」

「他是不是把手臂上的符文洗了?」王瑾義想起了那天朱元玉對花旦的警告。

「這——」小廝撓撓腦袋,不肯定道︰「小的也不知道……那花旦渾身都黑了,連血都是黑的,實在無法看清他的樣子,至于手臂的符文更是沒法辨認了……」

王瑾義沉默了。

畢暉擺擺手,小廝一邊諂媚的道謝,一邊拿過銀子退了出去。

「這是什麼事?那個花旦你認識啊?」有人問到。

看王瑾義不想說,畢暉阻止了其他人的追問,笑道︰「開場了。」

一樓的戲台果然有人登台,奏樂聲也響起。

……

朱元玉在逗狗。

朱大富的友人贈了一只獢獢給他,還是一只剛剛斷女乃的幼犬。

獢獢是個長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男孩,一圈立毛環繞著它萌萌的獅子頭。

朱元玉把它抱起,獢獢非常順從,淡金色的軟毛十分蓬松,手感很舒服,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抱著一個暖爐。

見朱元玉喜歡,朱大富一揮手就把獢獢給了他。

大概是有人專門給獢獢洗過澡了,獢獢身上的毛發很干淨,問了朱大富才知道原來這麼一只小狗還有人專門伺候,朱元玉要是養的話還是需要有專業的人指點的。

獢獢沒有名字,朱元玉想了想,覺得「毛頭」和它挺相稱的,于是就定下了這個名字。

問了伺候毛頭的人,了解到獢獢是一種個性獨立,聰明高貴和忠心主人的狗,他還是挺高興的,他不喜歡惹麻煩的狗,養一個專門制造麻煩的狗對他可能會帶來不便的困擾。

毛頭大概也知道朱元玉就是它的主人,雖然它不會粘人,但還是會緊緊跟著他,就像個跟屁蟲。

初生的鴨子對第一眼見到的人都會認為是自己的母親,然後走到哪都緊緊跟隨,現在毛頭就是這樣的情況,可憐朱元玉就成了它心中的老媽子了。

撩了一會兒,朱元玉走回書房,毛頭屁顛屁顛的跟著。

大概是處于更歡乳牙的階段,毛頭覺得癢,看見主人的腳步停下了,就湊過去咬住大氅的下擺,磨了磨。

朱元玉感覺腳下好像有什麼在往後拽拖自己的大氅,回頭一眼,嘴角抽了抽。

「真是……」

他無奈一笑,彎腰抱起了毛頭,拍了拍它的小**。

毛頭咧開嘴,露出女敕女敕的舌頭。

朱元玉抱著它進了書房,坐下後就放在自己腿上,拿起書看。

毛頭靜靜的蜷縮成一團,微眯著眼打呼。

大概過了會兒,毛頭站了起來,四個小肉墊踩在朱元玉的雙腿上。

他低下頭,毛頭似乎顯得有點毛躁。

「怎麼了?」模了模毛頭的大腦袋。

毛頭找了個方向,跳了下去,四肢噠噠噠的走向門口。

朱元玉放下書,站了起來,他有點好奇毛頭這是要做什麼。

毛頭小跑到一棵橘子樹苗下,圍著轉個圈,嗅了嗅。

他心中突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毛頭該不會是……他記得伺候毛頭的人說過毛頭剛剛吃完飯不久。

毛頭終于站定,後腿微微叉開,躬身蹲下拉了一泡屎。

朱元玉︰……

「少爺它拉屎了!」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的李壯壯驚呼道。

「這個我有眼看不用你說!」

朱元玉翻了個白眼。

毛頭拉完屎,保持著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向著朱元玉奔跑過來。

想到毛頭**上的毛可能會沾上屎粒,朱元玉臉色頓時變了。

朱元玉最後是雙手托起毛頭的前肢,舉高細細看了下它的**,發現沒有沾上什麼可怕的東西,才放下心,輕輕彈了下它的額頭,說了聲︰「自個去玩兒吧。」

大概知道以後這就是它的領地,毛頭見主人沒有和自己玩耍的心思,便獨自開始巡邏自己的地界。

……

戚吃過午飯,又到院子走動,他繞著牆轉圈,也不知道是想看看橘子樹苗的葉子,還是想透過一牆之隔接觸到另一邊。

翠兒皺皺鼻子,她站在廊道上,看著在太陽底下的戚,勸道︰「公子,太陽太曬了,您還是回屋吧!」

戚像是沒听到一樣,注意力都放在了院子的門口——那里站了一只小狗。

翠兒似乎也注意到了,驚呼道︰「哎呀!哪來的小狗?」

戚走了過去,小狗一臉高深莫測,保持著姿勢不動,尾巴偶爾晃動。

「毛頭?」

遠處傳來戚熟悉的聲音,他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好想逃回房間。

毛頭高興的轉過身,向著聲音的方向奔過去。

見聲音的主人沒有過來,戚松了口氣,繃著臉一聲不吭回到了房間。

翠兒一臉納悶,少爺什麼時候養了一只小狗?

朱元玉也是看著書,擔心毛頭跑太遠,太陽又曬,便喊了聲。

毛頭听到主人的叫喚,乖乖的回來了,看到地上有一個大大的瓷碗,里面裝著清水,便湊過去伸出舌頭舌忝水。

朱元玉看了一眼,笑了笑,才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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