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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卿一路挑揀著人煙稀少的小徑,火速離開了皇宮。再回到凡家時,已是下午時分。

薛氏和凡修听下人說凡卿回來了,急急忙忙跑出屋,見她站在院中,周身毫發無損頓時齊齊松了口氣。

「我的好閨女啊,皇宮現在去不得了,這回陸知禮那小子也走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待著,有什麼事爹護著你。」凡修命門童將侯府的大門緊緊閉上,就好似隨時會有人來搶他閨女一般。

凡卿很想說就算你關上門該來的事也還是會來,但是她看見父親他們如此關心自己,又不忍掃了他們的興。

「沒事兒的,就算陸枕窗再恨咱們家,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手。」凡卿笑了笑,「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薛氏點了點頭,贊同道,「奔波一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你的屋子我一直讓人打掃著呢。」

凡卿甜甜一笑,「就知道母親最好了。」

可她前腳還沒抬起,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似是要把門砸的稀巴爛。凡卿蹙眉,這孫子動作這麼快?

下人開了門,見是宮里邊的太監,還帶著一群侍衛,持著矛將侯府團團圍住。

「這是何意?」凡修挺起了腰板,一個家攤上事兒了,身為一個男人就算平日再荒唐也要沖在最前邊,因為他還有妻子和孩兒要守護。

那公公輕蔑的望了眼凡修,不男不女的聲音有些尖銳,「二殿下說了,你們凡家不過區區侯爵之位卻住在這麼好的院子,明擺著貪贓受賄得來的。殿下心善,就不追究你們奢靡拜金的紈褲生活了,只是這院子,你們卻是住不得了。」

凡卿想過陸枕窗會以何種借口來刁難她們,卻沒想他竟直接要讓她們露宿街頭!不住就不住唄,他們家在別的地方又不是沒有房產。

似是猜透了凡卿心中所想,那太監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侯府名下的所有房產都會被凍結,所以您們趕緊收拾收拾,別試圖反抗了。」

「我們薛家還有凡家祖先積累的那些資產沒有隨著時間吹化了,所以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我們生活作風有問題還是二皇子他想挑刺,跟我們凡家過不去!」

薛氏句句珠璣,聲音冷到極點。

「這……」

「這什麼這,還不快滾。」凡卿上前推他一下,瞪了他一眼,「告訴那孫子下次想耍什麼花招來點新意,別整天干那不長腦子的事!」

「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殿下,我看你們是想造反!」

凡卿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別在這給我裝孫子了,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凡家大門。」

那太監早就听過凡卿的一些事跡,此又見她如此凶悍,光是氣場上就壓的他呼吸困難,又見凡家那些個護院一個個都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嚇得「吱哇」一聲便逃了出去。

先前門口跟著前來的一群侍衛一臉茫然的望著跑的賊快的太監統領,齊齊發起了呆。

說好的砸場子呢?

凡卿見他們總算是走了,頓時舒了口氣,想到接下來的日子不禁又皺起了眉。阿禮他們一日不回京,她們便一日不得安寧。

啟德帝走後,京城里陷入了戒備森嚴的狀態,人人都把頭提在褲襠上,見到風吹草動便驚個不行。他們這位協政的二殿下喜怒無常,仗著自己的權利對朝臣們為所欲為,大楚已然岌岌可危。

邊塞。

陸知禮指著原木桌上的地形圖分析道,「陛下,蠻族人四處結營,極難捉到。眼下我們已經與他們周旋了五六天了,再這樣下去,糧草軍心都會吃不消。」

啟德帝神色凝重,顯然也知道他分析的極是,可是他們有什麼辦法?那泰達狡猾多端,不跟你正面打,還時不時的偷襲你,被發現了就立刻四處作散。

那種感覺就好似用了全力的重拳卻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抓心撓肝的很。

陸知禮琢磨了半晌,又諫言,「陛下,臣建議從他們的老窩入手。就算他如何逃竄,總會有一個主營,只是咱們現在沒發現而已。」

未待啟德帝開口,一旁的副軍師謝帥連忙搶過了話茬,「臣抗議。不提找他們老家會浪費時間精力,便是露出了破綻一舉被打個措手不及,那後果不是世子您能承受的起的。」

陸知禮的目光一直盯著他,這個謝帥從出征時便一直在跟自己唱反調。他有些懷疑謝帥是陸枕窗手下派來的人,想拖延他們的時間,可又一直沒有證據。

「謝軍師若覺得耽誤時間,我自己去找,你可還有話說?」陸知禮眸光銳利,步步緊逼。

謝帥被他望的有些發毛,顫顫道,「世子肯親力親為,自是最好。」

啟德帝有些不放心,陸知禮雖會些功夫卻都是些皮毛,若是踫見了蠻族的人怕是逃生的幾率為零。他關切道,「陸卿,朕為你派些精兵護著你。」

陸知禮笑著擺手,「多謝陛下,臣一人出門定會小心,若是給臣一批侍衛,倒是有悖初衷了。」

他說這話時,偷偷瞥了眼謝帥,見他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後斂了目,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微笑。

「既然如此,陸卿多加小心。我們在這等你的好消息。」啟德帝有些無奈,恩準道。

「陛下放下,臣定不負所望。」陸知禮作了個揖,便轉身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你去放消息,說我會去東南方向。」陸知禮換上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沖著一旁正擦拭寶劍的初六吩咐道。

初六一臉茫然,「世子您要去哪?」

陸知禮走到床前收拾行李,頭也不抬道,「一會兒路上再和你說,抓緊去辦。」

「是。」

從啟德帝那議事完畢後,謝帥回到自己的營中,他沉吟片刻,想起了主上的囑托,伸手招來心月復,沉聲道,「去查陸知禮的東西,務必要快。」

那心月復怔了一怔,抬頭問道,「大人,可是那陸家世子?」

「剛剛有個奴才不知在哪听到那世子的心月復初六在收拾東西,說要去東南方的草原。」

謝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笑,既然你自己想要落單,就怪不得我了。

草原的夜色比皇城中的更為遼闊,漫天的星子恍若幕布上的珍珠,碩大明亮。

陸知禮同初六兩個人走在蒼茫的夜色里,背影甚是寂寥。可若是仔細看來,在他們周圍二十碼的地界處有一些黑色的影子正在匍匐跟進。

「初六,你說這蠻族的大營會在何處呢?」陸知禮的余光早已瞥見身後的莫測,故作大聲問道。

初六心領神會,回道,「屬下不知,但這是陛下的囑托,咱們就算熬夜今天也要把它給找出來,畢竟咱們找的快一點,這戰事就能結束的早一點。」

「喲,陸大人為了陛下還真是盡心呢。」一道奇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嘲諷和勝券在握的自信。

陸知禮迅速回身,佯裝驚恐,失聲道,「謝帥?你怎麼跟過來了?」

謝帥冷笑一聲,「自是要取你的命啊,你在營中跟我處處作對,這等心月復大患豈能不除!」

初六抽劍護在陸知禮身旁,劍眉下的眸子瞪的溜圓,「大膽,你敢謀逆!我家世子處處為此次戰事著想,何來作對一說?」

謝帥見他二人孤身對月,知道他們今晚是鐵定逃不出去了,心情突然頗為大好。他笑了笑,「既然是死,我便讓你死個痛快吧。我家主上現在在京城里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場仗若這麼輕易的打完了,你說我家主上還能這麼快活了麼?」

「陸枕窗?」陸知禮挑眉哼道,「他可是陛下親生的兒子,陛下還這麼年輕,他就想篡位了?」

「這個你就管不著了,因為死人是沒有這個權利的。」謝帥拍了拍掌,「你們給我上,殺了這兩個人。」

身邊的黑影卻一動不動。

謝帥又冷笑了幾聲,見身後的人沒有跟著自己笑容節拍有所動作,不禁有些詫異,回頭一看,他帶來的那些刺客身後都架著一把刀。

他登時回身,指向陸知禮,聲音氣急敗壞,「你敢耍老子?」

「在我面前稱老子,你也配?」陸知禮淡淡笑道,「若是不放出我要南行的消息,你又怎會這般急不可耐的動手。我有些想不透,陸枕窗怎麼會安□□這種人在營中。」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你早就知道,所以來設計害我?」謝帥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脖間突然傳來一抹涼意,稍一低頭,便看見那泛著寒芒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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