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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見卿卿,雲胡不喜,寤寐難忘,此生已矣。」陸知禮朗聲念了出來,「卿卿,我寫的是這句話。」

「你確定?」凡卿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不禁冷抽了一口氣,「我收到的是珍重,也就是說陸歡歡收到的是你的情書?」

對上陸知禮那雙同樣訝然的眸子,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回是真的……鬧出烏龍了!

沉默了一會兒,凡卿先冷靜了下來,「正好明日是陸歡歡出境和親的日子,咱們都是要去送行的,到時候再解釋吧。」

「也好。」陸知禮頷首,復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挑眉望著她,「卿卿這麼晚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我……我做了個夢,夢里你跟你弟弟都不認識我了,我有點害怕。」凡卿別過臉,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

朦朧的月夜下,枝上的鳥兒也宿的安穩。

陸知禮突然就笑開了,細微的動作牽扯到了唇角的傷口也不自知。他輕輕攬過了凡卿,骨節分明的手環在她的腰間,俯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卿卿,你真是傻的可愛。」

凡卿連忙聳了聳肩,他的鼻息呵在頸間癢癢的,她惱羞成怒,掄起粉拳,「陸知禮,你皮癢了!」

陸知禮被迫抬頭,對上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嬌憨模樣,眼中的眸色愈發的深沉,環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俯首垂眸,在她唇角落下一個飽含情意,滾燙的吻。

十月初七,于大楚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皇宮里,陸歡歡的宮殿里人聲鼎沸,每個宮女都宛如不知停歇的發動機一般,忙個不停。

大楚唯一的嫡出公主要出嫁,啟德帝和皇後幾乎是耗費了半個國庫的財力去操辦嫁妝。嫁給一個父輩年紀的夫君已經虧欠了這位小女兒太多,儀制規格上斷不能再馬虎了。

陸歡歡瞥著周圍幾乎上百個都在為她忙碌的人,只覺得嘲諷,她從未想到有一天父母恩情需要還到這個份上。

沐國同大墨山高水長,她這一輩子怕是再也無法再回來了。既然如今要走,她怎麼能不給自己的仇人一份大禮呢?

「信送到王府了麼?」她選好了一支鎏金的步搖簪在頭上,對著銅鏡打扮道。

「回殿下,半個時辰便送到了,這會陸大人應該已經前往赴約了。」宮女恭敬答道。

「一會兒母後她們若是問起來我去哪了便說我同陸大人在一起,順便把這信箋給她們。」陸歡歡嫣然一笑,放下了陸知禮那封情書,起身朝門外走去。

陸歡歡出了皇宮後,回頭望了一眼那高大巍峨的宮闕,心下百感交集。凡卿你欠了我這麼多,也該還回來了。既然我拿你沒有辦法,拿凡家沒有辦法,便只能可憐陸知禮這個炮灰了。

城郊。

陸歡歡趕到時,發現前方早早的立著一道雋秀出塵的背影,她走進了些,冷冷笑道,「世子果然是個遵守承諾的人。」

陸知禮听見身後有人聲便知她已然赴約,轉身後發覺她竟然一個人來,連個侍衛都沒帶。

「陸某今日來不是信守承諾,只是想把賀帖的事同你說明白。」陸知禮拿著給凡卿的那張信箋,沉聲道,「給公主的帖子是要給在下未婚妻的,請你不要誤會。」

「不要誤會?」陸歡歡挑眉,疑惑道,「可是我已經誤會了怎麼辦呢?我還以為世子可憐靜姝,不忍我遠嫁,特地來解圍呢?」

「我與你的身上皆流著陸氏的血脈,公主不覺得這麼說太可笑了?」陸知禮不為所動,他知曉她那不太善良的心性,總之今天把這件事解釋明白就好。

「嘖嘖,可是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母後她們找不到我定會著急,我只能把世子那張飽含情意的信箋放在桌上了。」陸歡歡靠近了些,望著他那張俊朗的臉,故作含蓄道,「既見卿卿,雲胡不喜。哎,父皇若是知道世子對靜姝懷了這樣的心思,可怎麼辦才好呢?」

「所以你是故意引我到此處?」

陸歡歡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得意,「我們的凡大郡主此刻怕是已經到了皇宮了,不知道她淪為笑柄的樣子是不是也很動人呢?」

陸知禮壓抑著心下的怒氣,他知道陸歡歡心性不純,卻不曾想她會卑劣至此。他不再言語,推開她直直的朝城門的方向走去,手心已是出了淺淺的汗,希望還來得及。

想走?陸歡歡冷哼一聲,緊趕著就上前攔住了他的步伐,胸脯一挺,「陸大世子,你若不多跟我待一會兒,凡卿還怎麼繼續跌面難堪,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我會放你走麼?」

陸知禮掃了眼她那細胳膊細腿,壓著怒氣冷著聲音道,「你覺得你攔得住我?」

「救命啊,非禮啊!」陸歡歡笑的明媚得意,撕開自己的袖子,又弄亂了精心梳好的發髻,上前抱著陸知禮便不撒手,死命的喊。

她們雖處在城郊,可周邊還是有星星零零的農戶,此刻也有幾個農夫散落在不遠處的田地上做活。陸歡歡這一嗓子,直破天際,惹得遠處的農民紛紛朝這邊望去。

「真是個瘋子。」陸知禮一把掰開了她抱著自己的身體的手,奈何陸歡歡今天是鐵了心要跟他折騰到底,平日里留著的指甲對著他是又撓又抓,就是死不松開。

陸知禮一雙手的表面被她抓的血淋淋的一道一道,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很挫敗,他又不能打女人,此刻初六也不在,他在這拖的越久,卿卿受人非議的眼光就越多。

到底該怎麼辦?

「喂,說你呢,你松開!小兔崽子長的人模狗樣,光天化日就欺負這麼漂亮的姑娘,還要臉麼?」一中年男子操著手中的鋤頭,大老遠的喊道。

他身後還跟著四五個方才還在干農活的男子。

「我沒非禮她,她是我妹妹。」陸知禮怎麼也推不開摟著自己的陸歡歡,心正煩著,眼見著又來了一群多管閑事的人,一臉不悅解釋道。

陸歡歡見有人來了,頓時松開了手,模樣狼狽,哭哭啼啼的跑到那農夫旁邊,聲淚俱下道,「大叔,您要給我做主啊!他才不是我哥哥,他就是個混蛋!」

「姑娘,你放心,今天我非替你教訓這個小崽子!兄弟們,給我上!」那農夫抄起了手中的榔頭便沖了上去。

陸知禮勉強的側過身子躲過了他這一下,失聲喊道,「你瘋了?」

「我瘋了?你才是瘋了!」言罷,那農夫埋頭又是揮了下去。

陸知禮被他這農作物器具弄的身形不穩,堪堪伸出手臂擋在了那木質的棍子上。可常年在田地農作的人力氣都非常大,他手無寸鐵被那東西震的整條胳膊都麻的不行,腳步踉蹌,竟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旁邊跟著這農夫來的男子們見他摔倒,頓時都血脈噴張,覺得十分興奮,能在異性面前表現自己英勇雄風的一面,管它什麼年齡大小呢!

一個膽子稍大的上前掄起了手中的鍬,不過他還是知道輕重的將帶著鐵塊的那邊沖向了上方,參雜著泥土和雜草的木棍就那麼直挺挺的懟在了陸知禮的月復上,惹得他悶哼一聲,兩只手緊緊的捂著肚子,一雙英氣的劍眉死死的皺著,薄唇張了又張,卻是連個完整的音都吐不出來。

「就這個體格子還想調戲人家良家婦女,我呸,沒出息的孬種!」那拿鍬的農夫見陸知禮被他懟了一下便好死不活的蜷縮在一起,動也動不了,頓時覺得沒意思,他們村里人打架那都是你來我回的,這麼個細皮女敕肉的軟棉花,沒勁!

農夫精神松懈,手中的鍬也不自知的掉了下去。

一旁的陸歡歡卻是陡然瞪大了眼楮,隨後嚇得大聲尖叫。她看見那鍬的把手端砸向了陸知禮的腦袋,而他躺在地上,蜷縮在一起哪還能注意。

「砰」一聲悶哼,陸知禮昏了過去,一直捂著肚子上的手也頹然松落,打翻了地上厚厚的落葉。

一灘滾燙的鮮血從他的後腦勺處慢慢流淌了出來,不一會便沾滿了那一小塊地方的落葉。

「殺人了!快跑啊!」一個農夫看見了血,頓時慌了的喊了起來,手中的東西也不要了,沒命的朝遠處跑去,剩下的人有過一秒的愣怔也紛紛跟著他的步伐。很顯然,誰也不想做那個被抓起來的人。

「怎麼辦,怎麼辦?」陸歡歡被嚇得手足無措,腳下一軟,竟是跪在了地上。她艱難的爬過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口氣,還有點溫熱。

救人!對,眼下只有跑到皇宮去救人,陸歡歡強忍著心下不斷翻涌的作嘔感,起身朝皇宮的方向匆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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