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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說道疼,那時候艾麗卡已經比較有經驗了,所以她直接問︰「有多疼?」

「疼一百倍哦。」

貝加龐克的手指點上她的後頸︰「在這里放個東西以後,每次觸動會比每個月的那三天,疼一百倍。」

——那是能讓人在被霸王色震懾至昏迷的下一秒,立刻疼痛至清醒、存在感倍殺于霸王色的觀感。

雖然只疼一秒,但是要疼一百倍。

艾麗卡這次猶豫的時間很短,她考慮著上一次吃果實的事情,問︰「能用機器給我模擬一下嗎?」

最好能估量代價,再做出選擇。

貝加龐克挑揀著台子上的海樓石,無可無不可的思考了一下,無奈的告訴她︰「做不出來。」

機器能模仿的極限,是果實後遺癥七十二倍的疼痛——一百倍到底有多疼,其實只存在于他的預估之中。

想要了解的話,除了玩真的自己試試,暫時體驗什麼的,目前人造不出來。

「是嗎……」

那是這句話,第一次從艾麗卡嘴里出現。

直到後來,這句話慢慢變成她的口頭禪,代表著一些有意義無意義的感嘆,和她從來沒說出口過的想法。

三天以後,年僅十二歲的她在後頸連接脊柱骨的地方,埋下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那東西毫不起眼,模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凸起,像是長大了一些的痣、或是還沒有破開皮膚的瘡。

三天前,爆發了霸王色的少女是艾麗卡真正意義上體會這種傳說中一百倍的疼痛,結果卻出乎預料的糟糕。

疼的她不能動了。

霸王色代表了威懾,真正的體術高手戰斗時,一秒的差異帶來的結果都是完全不同的,艾麗卡擔心自己在戰斗中時會想面對哥爾•羅杰一樣失去抵抗能力,但現在的情況看來——被霸王色震到暈倒和疼到失控,歸根結底不都是跪了?

所以她還得學會克服——用這種疼痛克服霸王色的影響,再去學會克服疼痛,保證自己不帶絲毫動搖的,在戰斗中發揮自己號稱【六式極限】的戰斗水平。

艾麗卡這次來叫貝加龐克,為的就是那台曾經讓她體驗疼痛的機器。

「可是只有七十二倍哦。」

「……你先給我個二十倍的就行。」

二十倍的機器要現做,艾麗卡也不知听到這消息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一下,因為要等科研部出貨,她便在本部馬林梵多停留了一段時間。

作為十天之後將要上任的本部大督查,艾麗卡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她閑來無事去逛了逛,正踫到從資料室出來的中將庫贊。

兩個人面對面走過,接近三米高的男人紳士的點頭行了個禮,艾麗卡像是沒看見一樣從他身邊走過,但視線卻不受控制的掃到了他手上拿著的那份文件。

奧哈拉啊……

艾麗卡一下一下的點著手指,想著大概是哪里又有妮可羅賓的消息了吧——不過拿檔案什麼的也只是走形式罷了,一個吧出逃時只有八歲的女孩子,世界政府如果真的想找她,怎麼可能一直找不到呢?

不過是有人想放她走罷了。

不論是哪個世界的政府機關,記錄都是會騙人的。

資料這東西可能是編的,數據什麼的也是可以更改的,艾麗卡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哪怕是標明了機密的檔案,比起現實,也是會進行修飾的。

七年前下屠魔令擊沉奧哈拉的時候,她就坐在五老星的休息室里,甚至于負責執行斯潘達因,在當時的掛名職位只是她的副手。

在為世人所知的新聞里,奧哈拉消失于不可見的洋流;在小範圍的傳聞里,奧哈拉是因為全知之樹被列上名單;而在海軍內部的檔案里,是因為這些人想要研究那段空白的歷史。

而事實上,研究不是重點︰新世界還有娛樂雜志專門出特別版,猜測那空白一百的始末,各種結論天馬行空,娛樂性爆炸性一樣不缺。

但這種風聞,除了听得人笑一笑,不可能對一個執政超過了八百年的穩定政府,形成任何有效傷害。

但是奧哈拉不同。

世界政府對于一切娛樂性質的猜測都可以置之不理,他們的重點,在于能讀懂歷史本文的人。

研究這件事不是錯——畢竟也沒剩下多少可供研究的東西了,一般人也研究不出來什麼實際內容。

與之相反,懂得歷史本文、有研究出來的可能,才是奧哈拉會被手動抹去的根本原因。

世界政府的目的,是所有能讀懂歷史本文的人,他們只要做到,讓那段歷史一直是個謎就行了。

作為記錄的文件,只需要一個煞有介事說得過去的理由、看起來足夠義正言辭就可以,但真實,從來不是幾頁紙幾行字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比如弗雷斯凡、比如磁鼓王國、比如從沉入了海底的奧哈拉。

艾麗卡從不認為奧哈拉研究歷史有錯,甚至于作為一個長時間埋首書卷的人,她還動過時間到了,就去奧哈拉的全知之樹逛一圈的意思。

說到底,那是一群在不合適的時間,做了不該做事的人。

世界政府並不無懈可擊,在那個大海賊時代越來越沸沸揚揚的時刻,政府的強硬和毫不動搖是支撐世界的定海針,只能穩,只能最穩。

——但凡能夠動搖世界政府權威,都必須立刻抹殺。

艾麗卡覺得那大概是世界給她的第四個問題。

【從茉莉,到羅格鎮,再到奧哈拉】

【在請求之下殺人,你可以。】

【為了救多數人而殺少數人,你可以】

【那麼,為了間接救人的政治目的而殺人,你行嗎?】

她給的結果是【肯定】,由CP9出面,奧哈拉這座歷史之島,變成了海上的傳說。

這也是艾麗卡第一次確實的發現自己有多軟弱,並且軟弱的毫無進步。

三歲時,她意圖救茉莉來寬慰自己;

羅格鎮後,她意圖遷怒艾斯來寬慰自己;

而奧哈拉後,她以包庇庫贊,任由妮可羅賓潛逃來寬慰自己。

海軍里有善有惡,有肆無忌憚如斯潘達因的人,也有同樣為了正義背負人命,所以才去奧哈拉的人。

——他們背負罪惡殺掉平民,為的是理念中可以救更多人的未來。

而對他們而言,薩烏羅、庫贊、還有艾麗卡,都是背叛者。

薩烏羅和庫贊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善。

但艾麗卡,她認可著前者趕盡就該殺絕的理念,知道【秘密只要還有一個人知道,就等于前功盡棄】,但她卻因為抽不去的罪惡感,選擇和後者站在了同一邊。

當斷不斷,丑陋的她自己都完全不敢照鏡子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明知道戰國升任大將之後庫贊說不定會補缺,她依舊表現的非常淡漠,完全沒有拉攏的意思。

在薩烏羅已經死了的前提下,艾麗卡和庫贊是奧哈拉事件失敗的共犯,但對于庫贊來說,那只是貫徹了他利他主義正義的選擇,而對艾麗卡來說,那不過是一段黑歷史。

「憎恨、委屈、不甘心——這些東西都屬于你自己,宮需要的只是你美的一面,哪怕心被仇恨蠶食的一片漆黑,你的眼楮也必須干淨透亮的讓人身心愉悅。」

侍奉過兩代克斯莫羅的女人說著殘忍的話,卻小心的整理著女孩的頭發。

梳著梳著她就皺起了眉頭,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的將漢庫克的一頭長發,齊齊的斬到了及肩的位置。

「頭發太長了,跪坐起立的時候如果順著肩膀滑下來,會干擾到主人的視線。」

年少的女孩死死的捏住雙拳,指甲抵在掌心,克制著伸手奪過那把刀,直接殺掉身後人的沖動。

諾爾依舊故我的裁剪著她的頭發,眼神似有似無的落在女孩子握住的雙手上,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如果隨便在手上留下傷痕,你和你的妹妹們,今天晚上都不會有東西吃。」

女管家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波動,手上的動作小心的像是在侍弄一尊藝術品。

而事實上,在她眼里︰波雅-漢庫克這個人,確實只是需要她精心裝扮後、送去主人身邊的物品。

後來名震四海的海賊女帝,此時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以後的人生可能會有幾十上百年,但從這一刻開始,漢庫克就是執拗的認定著——這輩子,她都不會有力氣、像憎恨克斯莫羅-艾麗卡那樣,再去憎恨另一個人。

同樣,她也不會像恐懼克斯莫羅-艾麗卡一樣,再去恐懼另一個人。

==========

燈火點起來的時候,送餐的黑衣侍者帶來了並不豐盛、卻干淨充足的食物。

但沒等桑塔索尼婭猶豫著模上籃子里的面包,傳話的人再一次進入了這個小房間,不容她們拒絕的、將三姐妹被帶到花園後面的一間小木屋里。

正在屋里一角翻閱著書籍的艾麗卡五指一松,任由松散的筆跡翻滾著落在地上,撐著扶手坐了起來,那雙碧藍的眼楮,也被火光鍍上了一層暖橙色。

「頭發變短了呢……」

艾麗卡宮似乎總是喜歡做些無意義的感嘆,漢庫克此時尚還沒學會隱藏憤怒,所以她只是安靜的拉著妹妹的手,壓抑的低著頭。

「宮。」

半天不見她動作,諾爾彎腰請示。

「知道了知道了。」

比漢庫克高了一頭還多的女孩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靜了一會兒,她伸手打開旁邊的玻璃器皿︰里面是隨時供她淨手的溫毛巾。

那團毛巾被卷成了團,艾麗卡用兩根手指夾著,遞到了漢庫克眼前。

「放到嘴里咬住。」

漢庫克一言不發的接過來,依照吩咐咬在了嘴里,所有的不甘心,都被狠狠的轉移到了毛巾上。

頭頂上傳來的笑聲帶這種莫名的無奈,她說︰「這是為了你好啊,這會兒就把毛巾咬壞了,一會兒疼起來怎麼辦?」

這是一道必須經過的程序。

每一個將要生活在瑪麗喬亞的人,除了天龍人和被特許印上了家徽的侍者,活在瑪麗喬亞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同樣的烙印——飛龍之蹄。

那是作為天龍人的奴隸,必須要被留下的記號。

旁邊似乎是為了還原野趣才存在的火堆中心,正豎著一根精致的杖柄,通紅的尾端帶著熱浪,貼的近了似乎空氣都發生了扭曲,艾麗卡將這東西握在手里,眼神帶著些壓抑的涼薄。

「可惜還太早,你要是晚一點遇見我就好了。」

她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猶豫,利落的踏在了女孩光潔的身體上。

掙扎和疼痛,其實都只有一瞬間。

肌肉完全失去活性,神經自然不會在傳遞疼痛的信號;而掙扎,也會在傷者失去意識的沉寂消失的一干二淨。

綠發的女孩和橙發的女兒相繼被帶了下去,艾麗卡踮著腳跟轉了個半圈,面無表情的將灼熱的鐵塊貼在了女孩的後腰上。

「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伴隨著疼痛傳進漢庫克耳中的聲音意外的冷︰「放一個毫無記號的人進瑪麗喬亞,不,哪怕放在香波地,也不會安全。」

「就算我會去找你們,在被找到之前,你們會經歷什麼事……」

——算起來,因為海賊王的一席話,現在的海上,根本就不存在絕對安全的地方,香波地更是亂的一塌糊涂。

雖然同樣痛苦,但是天龍人的、最起碼艾麗卡親手烙下的印記,完全可以當做護身符用。

多悲哀啊。

把一個人變成奴隸,竟然是救了她。

艾麗卡也不管漢庫克這會兒能不能听到,反正她說這話也是為了自我說服,而體貼的艾麗卡宮甚至特意挑選了地方,讓飛龍之蹄的標記蓋住了她身上薩夫馬諾商會留下的商品編號。

少女嗚咽的聲音被毛巾掩住,抽搐的肌肉泛著可怕的青筋,艾麗卡從空氣中感到了細微增加的水汽——估計是出的冷汗,有王者資質的人,大概是不會流眼淚的。

疼痛和憤恨激發了少女體內的某些潛力,突然迸發出的壓迫感讓空氣為之一靜。

「霸王色啊……

艾麗卡表現的很淡定,哪怕霸王色的威懾力一直在沖擊著讓她腿發軟,但從外在看來,這位殿下依舊站的端莊又灑月兌。

這是屬于王者的力量,是天生就被選定的命格、賜予被選中者的力量,也是艾麗卡一直被惋惜為什麼不具備的力量。

似乎是因為主人還太過脆弱,漢庫克完全失去意識後力量就消失了,艾麗卡臉色蒼白的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的模了模後頸。

「糟糕啊,我都有點嫉妒了……」

她皮膚下那塊細小的突起在猛烈的疼痛後帶來了異樣的麻痹,艾麗卡舒了口氣,開口喚了人進來。

和諾爾一樣臉色刻板、但看上去要年輕不少的科羅娜只失態了一瞬間,立刻回歸禮貌,克制的推門進來,不動聲色的扶住她,招呼著侍女把上身赤|luo的女孩子帶了下去。

「宮?」

「沒事。」

艾麗卡又一次閉上了眼楮,哆嗦著手磨蹭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低笑著念叨著︰「疼算是疼了點,總歸貝加龐克沒騙我不是?」

「對了。」她恢復了些力氣,站直理了理袖子,看似隨意的問說︰「我不是讓人提前給她們送吃的了嗎?怎麼這會兒還是沒撐住?」

受了這樣的傷會直接暈倒,昏多久也不確定,奴隸不會有人專門照顧,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才攝入食物。

艾麗卡刻意讓人提前送了吃的,一是為了讓她們好受一些,二就是在恢復期,多少可以提供點能量。

科羅娜跟在她身後小心的照著亮,听到這句話,平平淡淡的解釋說︰「本就是奴隸出身,大概是底子太弱了。」

——人在劇痛的時候會渾身抽搐,如果喊叫太過一不小心嘔吐出來,那不是髒了宮的眼楮嗎?

科羅娜低著頭,小心的提著燈,哪怕艾麗卡宮從來不需要照明,她也竭力的做好每一件事。

提燈是這樣,準備人時也是這樣。

直到快走到主宅,晚風才送來了主人一聲似是而非的︰「是嗎。」

不論這句話是不是對她說得的,不論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科羅娜只是合禮的點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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