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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埋頭玩游戲的童在贏得比賽勝利之後,終于加入到這個無比嚴肅的話題中去了,「理那些人干什麼呢。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理他們,他們蹦的就越厲害。」

童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王瀾就想起來自己還有話要問她呢,「你個熊孩子你給我老實交代,讓沈臨沈老師在寒風中等你三個小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就一晚上沒陪著你,你就敢耍著老前輩玩了?你知不知道這個罪名要是成立了,得引來多少□□啊!」

「我冤枉。」童有一雙靈動俏媚的大眼楮,當她用這雙眼楮可憐兮兮的看向王瀾時,明知道這是她裝的,王瀾的語氣卻不自覺地放緩了,「你說你冤枉,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我在拍攝現場呢,然後沈老師見我一個小姑娘凍得直哆嗦,他看著于心不忍就主動跟黎導商量這場戲可不可以放到暖和一點的時候再拍。」

那股寒意似乎還附著在骨子里,一想到那天的情形,童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寒冬臘月的晚上,夏姬著薄衫接見她的父親于湖畔。真不知道原著大大當初是怎麼想的,見自己的親爹就不能把會面地點放到室內嗎,這樣既不引人注目還暖和。

「那沈老師苦等你三個小時又是怎麼回事?」

「沈老師說他臨湖一站頗有一種‘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的感觸,一時間詩興大發,泉思涌動,非要現場來一首。開頭那兩句倒是挺順暢的,一下子就月兌口而出了,但後兩句不知怎麼一回事,卡殼了。當時天太冷了,我實在捱不住就先回去了。我也是看了那條微博才知道沈老師的後兩句居然難產了整整三個小時。」

王瀾&何葉︰……有時候這些老前輩們的精神世界他們這些普通人還真是難以理解。

「那首詩沈老師後來還送給我了,我記得我可是拿來給你看過的,然後你說讓我自己保管好。」

王瀾︰……

她要是知道這是沈老師在烈烈寒風苦思冥想三個小時的成果,一定好好瞻仰一番自己收藏了!

「那現在都解釋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無罪釋放啦。」見小助理滿面愁容,還在困擾網上的那些話,童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啦,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時間一長也就忘了。」

「少給我貧嘴,就算是日常的交際,你懶得搭理人,別人還會得寸進尺呢,更何況是在娛樂圈了,這種事情你要是真的听之任之,別人只會認為你心虛。不過……」王瀾把童手里的手機強行抽走,將專業書塞進她懷里,「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解決好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給我好好準備顧導的試鏡。」

童撇撇嘴,「不是都說顧辰逸和姜榕有那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嘛,你之前又是姜榕的經紀人,那你跟他肯定也很熟了,我們就不能開個後門進去嗎?」那她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王瀾難得被她的話噎了噎,好半晌才說了一句,「像我這麼正直的人從來就不屑于走後門。」

听到王瀾這麼義正言辭的回復,童很想問她一句︰阿姐,這麼睜眼說瞎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雖說得到夏姬這個角色的確是因為她的演技入了黎陸導演的眼,但試鏡的機會可是光明正大走後門的得來的。

王瀾︰你個小混蛋,我這麼做是為了誰!而且就顧辰逸那油鹽不進的性子,就是有再多的門路也壓根就派不上什麼用場。

何葉見童和王瀾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突然想到顧導和姜榕雖然有些情愫,但到底最後姜榕嫁入豪門,顧辰逸遠赴國外。這樣想來王瀾和顧辰逸之間的關系也是尷尬的很。

她趕緊出來圓場,「,你這麼厲害根本就不需要走後門,我們相信你!」

童︰突然間就覺得亞歷山大啊!

最後王瀾解決娛樂番茄君的事簡單而粗暴,直接上律師函!這種收了錢來黑人的營銷號多半沒什麼職業操守,根本就不願意沾染這種官司。

王瀾把律師函一砸過去,娛樂番茄君立馬就慫了,刪博外加道歉。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發的那些東西究竟是真是假,畢竟這只不過就是一次復制黏貼的交易。

倒是這次風波過去沒多久,在黎陸的新戲籌備之時,有記者問他對童的看法。本來那記者也就是那麼隨口一問,也沒指望黎陸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誰知道黎陸還真回答了,「童是我這麼多年遇到過的最有天賦的一位演員,就是略懶散了些,他日若是能遇到嚴師,必成大器。」

這麼高的評價!提問的那位記者眼楮「刷」的就亮了,這個必須要好好記下來,說不定明天的頭條就能出自他手了。

黎陸說的都是他的心里話,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關系戶。明明演技差卻還非得要演個主角,整部戲就這麼被他給毀了,那些認真專研劇本的演員的心血也隨之被糟蹋。

當初若不是急需要投資商的贊助,且對方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他能給個試鏡的機會,不然他根本就不會答應這件事。

本想著要是演技過得去,就隨便給個龍套角色,要是真的不行,直接把她捋下來,對方也沒什麼話可說。

真到了試鏡那天,童的表現卻讓黎陸驚嘆不已,他不禁懷疑這真的是一個從未接觸過專業訓練的新人嗎?

那時候《盛世花開》的女主也還在洽談之中,尚未確定。黎陸的腦子里突然閃現過一個大膽的念頭——讓童來飾演女主角。

雖然現在她的演技稍顯青澀,但只要稍加點撥一定能有所成的。

但等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童時,童的表現卻讓他大吃一驚,「不要。」童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什麼?」黎陸差點以為是自己听岔了,「你要想清楚了,這個可以說是很多女演員夢寐以求的角色,你確定你不要?」

「不要,」童依舊堅定地沖黎陸搖頭,「那天我抽空翻了翻《盛世花開》這本書,女主的戲份實在太多了,要從頭演到尾。中間還穿插著什麼栽贓嫁禍陷害,跳河墜崖……看著就覺得累。導演你隨便給我找個能露臉的路人甲就行了,我一點都不挑的。」

「呃。」這哪是不挑,簡直就是沒追求!

不得不說黎陸在演藝圈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踫到思維如此清奇的演員。既然都花大價錢來求一個試鏡的機會了,最後卻只想要一個能露臉的龍套角色,這擱誰誰能想得明白。

當然黎陸也不可能真的就只給她一個路人甲演,要真把這麼好的苗子埋沒了,他的良心一定會痛。

「那你來演夏姬吧,這個角色戲份還挺少的,只出現在前半截劇情中。」而且人設也符合,都是第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眼的明媚少女。

那原著童只是囫圇吞棗似的翻了翻,對夏姬還真沒什麼印象。夏姬,名字還挺好听的,「行,那就夏姬吧。」

等真正開始拍攝了,童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果然還是圖樣圖森破啊!

夏姬的戲份哪里少了,而且她特麼就是一個蛇精病啊,哪哪都要插一腳。要不是已經簽了合同,她差點就想臨陣月兌逃了。

黎陸覺得自己果然沒挑錯人,童演得夏姬入木三分。不少人都夸他是挖到寶了。

只是這個好苗子實在是太沒追求,也太懶散了!

難得他想利用一回導演的特權給她加戲份,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不要,不要,我覺得這樣剛剛好,真的不需要加了,再加該破壞整體的劇情了。」

「到底我是導演還是你是導演啊?」黎陸被氣笑了,多少人求著讓導演加戲,結果到她這兒導演主動要給她加戲,她還不樂意,真是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

「導演你能不能別老盯著我啊,那邊男女主演都快把你的背盯出一個大洞了,快去關愛關愛他們吧。」

黎陸輕哼一聲,不識好歹。

「導演,我今天的戲已經拍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別的演員拍完了自己的戲還會留下來學習、觀摩別人的,童是一拍完就跑得沒影,跟劇組有妖怪要吃了她一樣。

「導演,我一穿濕衣服會過敏的,這場落水戲讓替身來拍吧。到時候直接請後期的老師把我的臉摳上去就行了。」

好想把劇本砸過去!

黎陸根本猜不透童進入演藝圈的目的,原本他以為按照童這麼個態度,她應該只是突發奇想想來演藝圈玩一玩,可後來听說她又參演了仙俠大劇《仙道》。似乎對顧辰逸的新電影也有想法。

既然童還在接戲,那她應該是想繼續發展下去的吧。

黎陸覺得童在他手里是成不了才了,他就希望能出現一位嚴謹的導演,好好掰一掰這個好苗子。要是長歪了,可是演藝圈的一大損失。

「要是我演得不好,你可不能說我。」這是童為了轉移話題,半開玩笑的說出來的。

「當然不可能。」顧辰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不明白童怎麼能問出這麼不切實際的問題來。

「……」你要不要回答的這麼干脆利落,就是意思意思地思考幾秒鐘也好啊

他接著說道,「我既然是這部作品的組織者和領導者,那我就一定會做好自己的該做的工作。如果明知你演得不對還由著你演,那是對我自己的不尊重,對你的不尊重,對作品的不尊重,更是對觀眾的不尊重。真要是這樣,那這電影根本就沒拍下去的必要。」這話說得可就有些嚴重了。顧辰逸不笑的時候本就有幾分淡漠和疏離,這會看起來就更難以相處了。

顧辰逸的四個不尊重這麼迎面砸過來,差點沒把童砸懵。

她就提了這麼個小要求,居然還能把這整部電影都給推翻了?

好吧,就算她的這個要求的確過分了,難道就不能好好跟她說嗎,用得著這樣一副她好像罪大惡極的樣子嗎。

從未被人這樣說過重話的童不由得感到有些委屈,突然間很想問他一句,「如果換做問這個問題的是姜榕,你也會這麼不假辭色地回答她嗎?」

但轉念一想又把這個問題咽了回去。問個毛線,弄得好像她是在吃醋一樣。

童決定不要理顧辰逸了,她側了側身子,將頭側靠在椅子上,佯裝在看窗外的風景。

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完畢的顧辰逸正等著童表態,卻發現沉默又充斥在了兩個人中間。顧導後知後覺的發現,童好像又不理他了,難道他有哪里說錯了嗎?

顧辰逸突然想到Jack曾經對他說過,「女孩子都是敏感又脆弱的,跟她們說話一定要注意分寸和技巧。當你和女孩子的交流陷入沉默以後,那就說明你又說錯話了。當然我指的不是你的觀點錯了,而是你的表達錯了,這個時候你就應該換種委婉的方式把你想說的表達出來。」

末了,Jack又補了一句,「你再不改改你這老古板的性子,我真的很擔心你會孤獨終老啊。」的確,在導演顧辰逸眼中,沒有男女之分,只有演員和非演員的區別。若是沒有達到他的預期效果,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現在他和童就是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應該就是Jack說的那種情況了。

換種委婉的說法,「我的意思是說,在拍戲過程中如果你演得不好,我不會罵你,我會跟你好好溝通與交流的。」

如果Jack在的話,大概要連下巴都驚掉了。顧辰逸這哪里是換個委婉點的說法,這簡直就是把中心思想也給換了啊。在他那里能享受到這種溫聲細語待遇的貌似只有之前某部電影里客串過的小童星吧。

童听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你剛剛說的沒錯,我這個要求的確過分了。」

「是過分,不過你想明白了就好。」顧辰逸覺得童還是很孺子可教的,沒有死纏爛打也沒有無理取鬧。

「……」要換做一般人,就算知道對方說的過分,應該也不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所以說,還是讓沉默來得更猛烈一點吧。

原本童只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消磨時間,但看著看著就真的睡著了。因為身體的緣故童從小的睡眠時間就比同齡的孩子長,但睡眠質量又比別人差,稍有動靜就很容易驚醒。她的房間永遠都是隔音最好的那一間。

但是自從听高僧的話進入演藝圈以後,她已經好久沒睡個好覺了。很多時候拍得都是夜戲,住在賓館的時候房間隔音又差。

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童居然在環境相對嘈雜的飛機上睡著了。

連著幾天的困倦一同爆發,睡得自然沉。

然後她是被人推醒的,「童,醒醒,我們快要到了。」顧辰逸也是好笑,前一秒還跟他說著話,下一秒就睡得人事不知,連毯子都是他替她蓋好的,看起來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主。

沒心眼的小姑娘睡得這麼沉,當心被人抗走賣了都不知道。

童還迷糊著,白女敕的小臉蹭了蹭柔軟的毯子,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家里,听著有男聲叫她還以為是她爸爸,沖他撒嬌,「爸爸,我還想再睡一會。」

爸爸?至今還是單身的顧導被這一聲親昵的爸爸叫的不由得笑起來,還真是睡迷糊了,爸爸都能瞎認,不過他這樣算不算是佔了童的便宜。

雖然這樣的童看起來更軟萌無害,小臉睡得紅撲撲的,但確實到了該起床的時間了,「別睡了,我們快下飛機了,再睡就只能把你扔在機場了。」顧辰逸說著又推了童幾下。

又清醒了幾分的童終于听清這聲音可比她老爹年輕多了,也好听多了。

哦,想起來了,這個是那個討人厭的顧辰逸的聲音,要是他的性格能像他的聲音和長相這樣美麗就好了。

好半晌童才緩過神來,她沒在家里,身邊也沒有她那個慈祥和藹,不會說她一句重話的老爹。

她現在正在飛機上,即將去一個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拍戲,可能一呆就是好幾個月,導演還是個一點情面都不會講的老古板,身邊除了何葉她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睡眠不足帶來的起床氣外加各種外界因素的影響,童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處境真的是分外淒涼啊,眼楮揉著揉著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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