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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會造房子,船肯定也是小菜一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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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續跑了兩天——

秋日高遠的天空清澈如洗,森林常綠,從原先的地方出發,他們走了一天的路,又鑽進了一片林子。看樣子好像是一直往原始叢林深入,最開始還不顯得多麼高大的樹木,在這里顯示出了蓬勃的生命力,高高地矗立在土地上,高達十幾米甚至二十米,它們直入雲端,仿佛撐起了這片藍天。粗壯地需要幾個人合抱的樹木上遍布了濕潤的青苔,落葉覆蓋了土地厚厚一層,微小的生命忙碌地穿梭在這個龐大的世界中,陽光照不亮這片蔥郁深邃的叢林,樹根旁邊長出了幾株菌株,鮮艷的顏色昭示著它的危險和誘人,華美外衣的蝴蝶也閑適地游覽這片綠色王國。

卡爾停住了步子,簡離也落到了地面,他的步伐分外輕松起來,似乎心情很愉悅,高大的樹木和茂密的樹葉讓明亮的光路顯得稀少又清晰,他的黑斗篷被樹枝和樹葉撥弄地總需要用手攏住才不會掉下來。

簡離索性剝掉了自己的斗篷,眯著眼楮深吸了一口林間清新的氧氣,然後看向了林恆。

簡離的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似乎是長年不見陽光,他的面容頗為俊俏,瘦削又親和,眼角笑起來微微下垂,淺灰色的頭發有些凌亂地散落在臉龐。

林恆笑著點點頭,簡離撥了撥自己凌亂的灰發,笑道︰「我不太能見陽光。」

林恆表示理解,並沒有在意他為什麼不能見陽光。卡爾從一旁走出來,也已經圍好了獸皮裙。

「怎麼在這里停下了?」林恆問卡爾,按理說這樣的林子並不耽誤卡爾奔跑,為什麼要在這里停下來?現在天色早得很,根本不是休息的時候。

「得跟主人打招呼,不然出不去。」卡爾掃過那些高大又安靜的樹木,解釋道。

林恆看旁邊一株樹上纏繞著的藤蔓開出了細細小小的白花,香氣馥郁,美麗的彩蝶繞了上去,停在了上端,輕盈地扇動著翅膀,他不禁伸手想要踫一下那白色的小花。

「使者,別踫!」簡離急忙阻止。

卡爾也正好握住了林恆的手腕,輕聲道︰「別踫。」

「這是樹族的領地。」卡爾只說了這一句。

林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以前卡爾跟林恆說過這個種族,是林中的族群,能夠听懂樹木和花草的語言,彩蝶是他們族群的領路人,負責給陌生的來客帶路和傳遞信息。彩蝶停駐的時候其實是在和花草交流,不適合打斷,而蝶扇動翅膀的氣流將會被風帶給林中的每一個成員,風的速度有多快,樹族人能接收信息的速度就有多快。

林恆那時候可是嘖嘖稱奇的,本來以為可能路上見識不到的。

那彩蝶扇動翅膀飛起來了,繞著他們面前的空地悠悠地飛了幾圈,然後飛到了林恆的面前,它與林恆保持大約三十厘米的距離,位置保持在林恆眼楮的高度,一直揮著它漂亮的翅膀。

林恆伸出手,彩蝶停在了林恆的指尖,它並沒有什麼重量,只有微微的癢從與它相觸的足部傳遞過來,林恆看向卡爾和簡離︰「它怎麼了?」

林恆的話音剛落,彩蝶就離開了他的指尖,悠悠飛走了。

林恆搓搓自己有些微癢的指尖,不明白什麼意思。

「它喜歡你,彩蝶喜歡所有美麗動人的事物,停駐是它在表示對你的贊美和它的傾心。」卡爾溫聲道。

林恆忍不住又搓搓指尖,一個大老爺們,還美麗動人,哈哈……尷尬。

簡離笑笑︰「這是難得的贊美,這蝶又靈性又很高傲,之前有很多雌性來到這里只為了看看彩蝶肯不肯為自己停駐一下,但都無功而返,要是能成功,那麼年度一次的集市,足以大放異彩,得到不少夢寐以求的東西了。」

「樹族彩蝶,靈通神,可觀形,亦可觀心。」卡爾補充道。

遺族的傳承可不會說假話,簡離聞言點點頭,對這個漂亮至極的使者又多了幾分由衷的好感。

林恆臉熱了一瞬,然後驚訝地發現他的指尖,就是左手食指的指甲上出現了一抹金色的印記。仔細一看,那竟是一朵紋路精致的葉子。它像是由金色的熒光粉描繪而成,閃閃發亮,仿佛黏在指甲上一樣,林恆怎麼擦都擦不掉,就跟做了指甲一樣。

「這個……」

簡離也很驚訝︰「哎,怎麼回事?不應該是金色的一圈紋路嗎?」

「我看看。」卡爾說。

林恆舉起指尖遞到卡爾的眼前,卡爾擦了擦林恆的指甲︰「是它送你的通行證,以後任何樹族人看到這個都不會沒事為難你的。樹族的領地上,你也不會遭遇野獸攻擊的危險。彩蝶是樹族的圖騰,這個標記很稀有。」

「它格外偏愛你。」卡爾微抿的唇角微微放松了一下,似乎劃過一絲愉悅。

林恆受寵若驚地抱住自己的食指︰他被一只蝴蝶偏愛了?好榮幸!

「可我什麼都沒做。」林恆覺得這不合常理,哪有那麼快就產生偏愛的。

「它能從你的眼里看到你的一生。」卡爾道。

林恆驚訝了一瞬,想起它在自己停了大半天的樣子,慢慢點了點頭,裝備了讀心術的彩蝶啊!

「往前走吧。」卡爾領路,因為有彩蝶的通行證,他們可以不用等樹族過來,先自行往前走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簡離也累了,坐在了一個樹木的氣根上。林恆也做了下來,捂住自己了的肚子,不好意思開口。

「你們休息。」卡爾想要去找吃的。

「我和你一起。」林恆自告奮勇。

「不用。」

卡爾獨自尋了個方向,往林子里面走,他找到了一些無毒的蘑菇還有一些野果,然後用寬大的葉子攏在了懷里。因為這是樹族的領地,並不適宜獵殺,他就多采了些野果,想著應該夠林吃了就要往回走。

耳畔突然傳來了幾聲有些淒厲的鳥叫聲,听起來十分的無助又哀傷。

卡爾的步子一頓,加快了步伐往聲音的方向走。

穿過了一叢深深的草叢,他看見一個鳥巢落在了地上,一只成年啼林鳥不斷繞著自己的窩,撲楞著翅膀盤旋又無能為力。

鳥巢里面的兩只幼鳥已經孵出來了,他們羽翼未滿,不能飛翔,從樹上掉下來沒有傷到性命已經是十分走運了,兩只幼鳥貌似已經叫了大半天,現在也是有氣無力地朝著母親的方向哀哀地叫喚著。

地面畢竟危險,母鳥又不能把巢搬回去,它承受不了孩子的重量,鳥巢也不小,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把巢弄回樹上。

卡爾放下水果和蘑菇,拿起鳥巢,啼林鳥的叫聲更淒厲,憤怒地想要啄向卡爾。

卡爾閃躲開攻擊,一手抱著鳥巢,一手固定身體,踩著粗糙的枝干,要往樹上爬。

啼林鳥一下子知道這個獸人是想要幫她,她忍不住高興地喚了幾聲,飛了好幾圈,然後停在枝干上看著獸人穩穩地往樹上爬。

卡爾環顧四周想從樹上找牢靠的地方,最後選擇把鳥巢放在高處的一個枝丫中間,然後詢問地看向啼林鳥︰「行嗎?」

啼林鳥高興極了,這地方選得也好極了!它繞著卡爾的頭飛了好幾圈,卡爾能听出它叫聲里的歡快和感激。

卡爾看巢里的小鳥也拼命地揚著小小的頭顱,似乎想要記住他這個大恩人。他表情平淡,只是微微模了模鳥巢的邊緣,然後利落地從樹上一躍而下。他順直的黑發劃過枝干和樹葉,然後身體穩落在了厚厚的落葉上,想到林還在挨餓,卡爾就想著趕緊加快速度回到林的地方。

「看來我來晚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這人無聲無息地竟然讓卡爾都沒發現,卡爾支起身體,回身看向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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