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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翼族要找卡爾,拿了辛甜做要挾,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菲林搖了搖手里的哨子。

卡爾恢復成了人形,看向那個顯得頗為神秘的黑斗篷。

但是翼族青年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並不在卡爾身上了,他的目光忍不住鎖定在了那個黑發白膚,顯得極為干淨漂亮的雌性身上,雌性的裝扮在一群裹著獸皮裙的高大獸人中無疑是十分惹眼的,一身黑色帶白條紋的,把全身都包裹得極為嚴實的裝扮,讓他在獸人中有些不倫不類。

這衣服雖然奇怪,卻把雌性的身形極妙地勾勒出來。他的身量在一群高大健壯的獸人中,顯得縴弱又筆直,卻很精神,並且還是罕見的黑發黑眸。他黑色的頭發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已經有些過長了,但是比起獸人來說依舊顯得很短,此時他就用那雙過分明亮的黑色眼楮望著他,眸子里充滿了探究。

簡離松開了揪著辛甜的頭發,往林恆的方向走了幾步,看了許久,還想再往前走幾步,卡爾擋在了林恆的面前。有些戒備。

簡離寬大的黑斗篷被他走動得步步生風,他似乎不太適應,怪異又跑調,甚至帶點試探地說了句︰「您好。」

他是用漢語說的!

林恆瞪大了眼楮,按捺不住激動地壓住了卡爾的肩膀,卡爾通過林控制不住的力道感受到了林的內心澎湃。

林恆沒想到這里竟然真的有友軍!這個黑斗篷難道真的是現代人?雖然他的漢語略顯怪異,但是會說就證明他一定和現代人有割不開的聯系!

林恆撥開卡爾︰「你也是來自現代?」

「請-問-x2=9,那-麼-x-的-值-為?」簡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字正腔圓、一字一頓地問道

「臥槽,這是暗號嗎?」林恆驚訝地問。

看對面的黑斗篷一直在等回答的樣子,林恆眨眨眼,猶豫了一下︰「±3?」

簡離得到了正確的答案,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簡離听不懂林恆的話,他只會‘你好’兩個字,還有王教導的暗號,而此時雌性柔軟的手已經緊緊握上了他的手,高興地搖了搖,然後又搖了搖,由衷的喜悅爬上了雌性的面頰,雌性的笑意燦然奪目,十分熱切︰「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是……」

簡離左手捂住胸口,彎腰到幾乎九十度,恭敬到幾乎卑微,又腔調怪異地說了一遍︰「您好。」

然後用這里的通用語道︰「很抱歉,我听不懂您的話。」

林恆頓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簡離下意識握緊了一下,林恆微微使了使勁,簡離反應過來立刻松開了手。簡離的話也是在林恆意料之中,他轉回通用語︰「你在哪里學的?」

簡離默了默︰「王教導的,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是神的使者!」

「王,他教你的?」林恆猜測那個王應該就是現代人。

簡離回答︰「王是帶領我們走上繁榮的神眷者,您是我們王的客人,是神的使者!」

「他在哪里?」

簡離似乎在笑︰「您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不過我有任務在身,不如您和我同行,我護您周全。」

林恆幾乎想毫不猶豫地點頭了,他不覺得這會有什麼陷阱,那個王來的時間肯定比他久,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他多,自己絕不能錯過這個同盟,一個听起來就位高權重的現代同盟。

「不過……听說你要找卡爾?」林恆拉過卡爾,想起辛甜的慘樣,又默默把卡爾往身後扯了扯。

簡離似乎覺得讓使者看到自己對待辛甜如此粗魯的一面實為不妥,就遮住了林恆看向辛甜的視線,又見使者和這個叫‘卡爾’的獸人頗為親密,斟酌答道︰「您和這位獸人都是我們王極為重要的客人,我們絕對沒有任何傷害您和他的心思。我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找尋曾經的神眷者的後代,‘所有流浪的人都該回歸故里,因為只有在這里他們才能找到幸福與自由’這是我們‘王’的原話,王還講到‘神眷者是我國土生土長的族群,在神賜予眷顧的大陸,他們才是真正的神眷者,否則就會是不幸者’。」

簡離露出青色的眼眸看向那個站在使者旁邊俊美至極的獸人︰「見到您是我的榮幸,請原諒我對您的同伴如此粗魯地施加了暴力,但是听說您已經月兌離了這個族群,所以……」

卡爾始終沒有說一個字,他的眸色過分沉靜,恍若冰冷的深海,似乎要透過這層黑斗篷直達這個陌生來客的靈魂。

簡離竟被他盯得冷汗淋灕,按照王的囑咐,謙卑地俯身︰「尊敬的‘大人’,你的故土靜待您的回歸。」

「我不能和你走。」卡爾回答。

辛甜看三人說話,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跑到了辛木的身邊。菲林和辛木、華亞一直在听著三人的對話,神色莫名。

「可否借一步說話。」簡離征求卡爾的意見。

卡爾點頭,林恆跟著他倆,簡離為難地頓下了步子,轉向林恆的方向︰「使者,這個……很抱歉,可能不是很方便。」

林恆知趣地停下了腳步︰「你叫我林就好。」

「我叫簡離,您稱呼我離就好,有什麼事情,您盡管吩咐我。」簡離說完躬了躬身,才領著卡爾往林子走去。

林恆看著兩個人的背影,隱去了笑模樣,模了模眉角才回身走向辛甜,關心地問︰「沒事吧?」

辛甜搖搖頭,倚著辛木,回道︰「沒事,林。」

「現在關心不覺得晚了嗎?辛甜也算受了無妄之災,這事該算在誰的頭上?」辛木冷笑一聲,攬住辛甜的肩膀,似乎因為弟弟的受傷激發了無比的保護欲,一定要為弟弟找個債主。

林恆抱胸,同樣回了個‘有過之而不及’的冷笑︰「不是說好不會再找‘卡爾’了嗎?要是卡爾不來,你又想怎麼算,算在誰頭上?有本事跟我橫,辛甜被抓住的時候,怎麼不跟簡離橫?」

「你,不要臉!」辛木氣極,抬起手就要給林恆一巴掌。

林恆雖然心是偏的,但素來是講道理的,一把接住辛木的手,認真嚴肅道︰「分明是你不要臉,雖然事出之因是卡爾。但是卡爾不知道簡離是找自己時,還不是毫不猶豫地趕了過來,這是他心軟講情分。你們昨天拋下他,他還肯來,分明是他救了辛甜一命,總不能因為簡離是找他的,就把他辛甜受的傷都歸咎于他,要是凡事都像你這樣找源頭,那我這傷……」林恆笑著指著自己腿上沒有完全好全的疤痕,意味深長道︰「又該算在誰的頭上?」

辛木咬咬牙,伶牙俐齒他不如林恆,邏輯歪理他也不如林恆︰「你自己掉進陷阱的,還想賴在誰頭上!」

「這就不對了,要是華亞不說要找果子,我就不會受傷,要是你們就乖乖待在原地不要瞎跑,就會听到我的呼救,要是你們不強逼我換鹽,我壓根就不會走進深林,我的‘無妄之災’又該怎麼算?」林恆笑眯眯道。

辛木的段數終究太低,吶吶說不出來話,臉色漲紅得厲害,喊道︰「歪理,不要臉!明明都是你的錯,辛甜什麼錯都沒有,憑什麼要受傷!」

「當初我什麼錯都沒有,憑什麼要給你們部落換鹽!卡爾什麼錯都沒有,憑什麼要為你們浴血廝殺!」林恆的眸色一冷,逼近一步,黑眸盯住辛木,厲聲質問。

華亞打開林恆攥住辛木的手,辛木卻又一把揮開華亞的手,華亞被他直接推得踉蹌地跌進了一個獸人的懷里。

辛木放開辛甜,似乎終于找到了由頭,冷笑一聲︰「因為你們欠我們的!」

「你還有‘卡爾’都欠我們的!欠我們全部落的!你的命是我們部落救的,卡爾的命是老祭祀救的!你們就該償還!」

林恆這個生氣也笑眯眯講道理,護犢子也是不願意牽扯太多的懶人。第一次眸色冰冷,充滿了殺意和壓迫,用碾碎辛木靈魂的力度看著這個年輕的雌性,然後又往辛木的方向湊近了一步。

辛木臉色難看地往後退了一步,又強逼自己不許退步,努力回視林恆可怕的目光。

林恆冷笑,他們的心里話,終于出來了……

所以被救了,就要把所有的人生都要給你們擺布,就要用自己所有的能力,所有的東西永無止境地償還?就要成為你們的奴隸,就要失去自己的自由,成為你們永遠可以輕易舍棄的東西嗎?所以承受一次恩惠,就被套上枷鎖,接受永遠不對等的掠取,是嗎?

菲林一把抓住辛木的手腕︰「夠了,辛木!」

辛甜的臉色蒼白,想要拉架,林恆把同樣冰冷的目光掃向了他,然後又看向辛木。

菲林想要拉走辛木,林恆冷冷道︰「話沒說清,想去哪里?」

「卡爾救過你的命嗎?」林恆問一個雄性獸人。

雄性獸人的臉色難看,不知道這個矛頭怎麼對向了自己,下意識就要回答‘沒有’。

林恆突然道︰「听說你們相信獸神,也崇拜勇士之力?那就用勇士的力量和榮耀向你們至高無上的獸神起誓吧,你們從沒接受過卡爾的任何恩惠,從沒被他救過性命,護過安全,如果撒謊,那就永遠失去你們引以為傲的力量。你們都是一個部落的,誰在撒謊一目了然,你們的獸神也會看著你們。」

獸人的臉色難看至極,像是便秘一樣,又青又綠,好不精彩。

林恆微笑︰「來啊,反駁我啊。」

對把獸神和勇士之力之力為信仰的人,他們根本不敢隨意起誓,更不敢撒謊。

「看來你們都欠卡爾的……」林恆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那你們打算怎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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