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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听到了歡呼聲,放下了骨刀,撩開帳篷的簾子,看向火光的方向,面無表情。

林恆向辛甜旁側敲擊才弄清楚,並非這里所有的人都是動物變的,這里的動物只是雄性的未成年體,雌性一直都是人的形態。因為小孩子雖然很少,但還是有的,部落的人對動物太過親密也可以解釋為一種風俗習慣,作為一個活了二十多年的堅定唯物主義者,這種雄性其實可以變身的選項真的從未在他的腦海出現過。

或許在這個鬼地方,常識什麼的,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林恆提前離開了人群,打算回去,途中路過祭祀的帳篷,據他所知,祭祀的帳篷是部落的重地,任何沒有祭祀允許的人都是不允許進入的。祭祀在部落人的眼中,那就是獸神向他們發號施令的代表人,沒人敢違抗他。畢竟他們是從小被洗腦到大,林恆表示理解。一般人很難理解宗教或信仰對一個人的影響力,但對信仰這些的人來說,那幾乎就是他們生活的原則和方向,可以超月兌生死,可以為之付出一切,一個好的信仰,的確會引領人們走向光明。

原始人不了解自然的奧秘,敬畏自然和神明都也是很正常的事。當然,這只是林恆之前的看法,他的穿越和這個世界都太過玄幻,所謂的神明或許真的存在。

不過,就沖他現在這個境地來說,那個神大約是不庇佑他的,甚至還有點深仇大恨。

對于把他當狗屁的人,他會把那個人當狗屎。

林恆看了看周圍,握住了祭祀帳篷的簾子,掀開,快速閃了進去。

帳篷里很黑,它的簾子卻十分厚重,開出來的窗戶也被緊緊掩著,里面充斥著一種植物的味道,林恆先趕緊撩開窗簾,借光線打量了一下周圍,沒什麼特殊的擺設,只是在一個木墩前的一片空地上,那里的泥土明顯地被挖過,填補的新土顏色還有點不一樣和微微的松。

林恆快速略過這里,仔細听了下遠方的歡呼聲還在繼續,順著植物的味道往里走了走,這種植物的香味很重,倒是不難聞,林恆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一堆植物,還有已經被碾碎的植物粉末,他偷偷扯了片葉子。

然後他又在祭祀床鋪的里側看見了一個瓦罐,遠處的歡呼聲更大了,應該是祭祀祈禱完了,儀式結束了,他快回來了。

瓦罐被獸皮封著,林恆蹲身仔細查看了下,聞了一下味道,又听了下聲音,然後觀察了下祭祀封閉它的系結手法。他利落地扯開繩子,時間來不及,他隨便瞄了一眼瓦罐里面,似乎是顆粒,怕來不及善後,他隨便捏了一點,用在手心的葉子包起來了,放到一邊,把瓦罐盡量恢復成原狀。然後拿起葉子,看看自己有沒有留下腳印,把窗簾弄下來,快速離開了帳篷。

林恆剛離開了兩分鐘,老祭祀就回來了,似乎沒有發現他的闖入。

林恆松了口氣,躲在遠處灌木叢的身子直起來,祭祀最先退場,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快走過來了,林恆回到了卡爾的帳篷附近,借著月光,打開了掌心,葉子的味道很重,里面包裹的是紅色的沙子。

林恆記住了葉子的樣子,至于這個沙子,沒什麼味道,林恆搓了幾下,抿了抿唇,有點像……

「林?」卡爾的聲音響起。

林恆沒想到卡爾這麼快就出來了,他一把握住東西,往自己獸皮腰帶的縫隙里一塞,笑著回身看向卡爾︰「卡爾,今天…谷瑞…熱鬧。」

卡爾點點頭︰「怎麼不進去?」

「想站…一會兒。」林恆垂了下頭,又立刻抬頭朝卡爾笑了笑。

卡爾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冷銳的面容微微溫和了些,雖然別人大抵是看不出來的,林恆倒是能夠感受得的。

還有三天換鹽的隊伍就要離開了。

林恆看卡爾不說話,模了下眉角,隨便扯話題︰「卡爾……給我說說,我要去…的新部落,可以嗎?」

卡爾微微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現在或許是半夜了,林恆有點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濕露,示意到帳篷里面聊。

卡爾點點頭,突然說了一句︰「你看見香草了?」

林恆沒听懂香草是什麼,疑惑地問了一句︰「‘XX’是什麼?」

「一種植物,可以去腥味,味道很香,會干擾獸人的嗅覺。」

林恆听到了植物,意識到了什麼,怕露餡,就佯裝听不懂。

卡爾看林恆听不明白,並不強求,撩開簾子讓林恆先進。

「你要去的部族是納雅族,路上也會途經很多部落,他們也會在這個時候去換鹽。」

「納雅族靠海,掌握著制鹽的技術,生活很寬裕,只是因為那里臨近人魚族,納雅族的很多雌性因為人魚族的俊美,自願到了深海,所以納雅族的雌性緊缺起來,也是因為這樣,那里對人魚族深惡痛絕,但是也有人魚族的雌性到了納雅族,不過寥寥無幾。」

卡爾講到幾個陌生的詞語就會頓下來,講到人魚族,怕林恆不懂,他甚至用小木棍畫了一個人身魚尾的生物出來。

只是寥寥的幾筆而已,卻足夠傳神,擺動的長尾,以及修長的身軀,林恆佩服。

「這是人魚族,人身魚尾,活在深海,信奉海神。」

林恆點點頭,示意明白,心里已經沒有多少驚訝了。

不過,這個世界的每個部族里的雌性都很緊缺的嗎?看卡爾畫得很簡單,沒有給人魚畫上五官,林恆拿著小棍,想給人魚的臉上填上五官,填的太丑,讓整個畫風都變的奇怪又詭異起來,甚至有些可怕,林恆急忙擦去。

卡爾的笑意很淺,卻又瞬間隱沒起來,他拿過林恆手里的小棍,在地上勾了幾筆,赫然是林恆笑意燦然的模樣,眼楮微彎,無邊的暖意都蘊在眸子里,神似形也似。

林恆愣了愣,模模眉角,笑了出來,用漢語道︰「厲害,太厲害了!」

這功力深厚,現代人也得練上個幾年吧。

卡爾剛想放下木棍,看林恆如此開心,又握住了,接著解說,這次他直接畫上了景象和動物以及一些部族的雄性獸形。

林恆當然樂意極了,有圖畫有解說,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就這樣被卡爾攤開在林恆的眼前,將林恆心底深藏的對一切未知的不安與迷茫都沖散了一部分。

林恆看得津津有味,指著卡爾又畫出來的一個帶翅膀的部族︰「他們能……?」

‘飛’字林恆不會說,卡爾卻意會到了,點點頭︰「他們是翼族,生來是人形,在成年之後,幻化出雙翼,可以飛翔。」

「很高?」

卡爾眯了眯眼楮,緩緩搖了搖頭,竟然被林恆听出幾分的輕蔑來︰「一般。」

林恆抬眼看向卡爾,卡爾的表情如常,又快速勾勒出一個人形,尖耳朵,樣貌和常人無異︰「這是矮人族,他們的身高只到你的腰,但從不與外族通婚,十分團結,不要輕易與他們為敵。」

林恆零零散散听了一大堆,直到卡爾的聲音微微沙啞了,林恆才恍然驚覺他听了太長時間,得有幾個小時了吧。

林恆站起身去倒水給卡爾︰「抱歉,我听得…入迷。」

卡爾搖頭示意沒關系,接過林恆倒的水,潤了潤喉嚨︰「沒事。」

「還會有時間說的,你該休息了。」卡爾補充一句。

林恆也熬了大半宿,有點頭昏腦漲的,卡爾說了這麼多,肯定更累,林恆也叮囑卡爾趕緊去休息。

卡爾並不顯疲態,他們捕獵和逃命時,繃緊神經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是有的。

林恆倒頭很快就睡著了,卡爾將撩起的門簾合上,帳篷陷入粘稠而沉重的黑暗里,他步子走過在地上畫著的那些圖畫,把它們全都用步子撫平,然後出了帳篷。

林恆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掏出東西,找到自己的現代裝,塞進了口袋。猶豫了下,又重新把葉子塞進了獸皮的腰帶縫隙里,然後爬上床,真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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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瑞的成年禮還在昨天,此時林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個子。

昨日隔得太遠,天色又昏暗,他沒看清谷瑞的具體模樣,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人,無疑是個長得十分精神的小伙子。灰褐色的頭發,褐色的眼眸,單眼皮,眼尾微微挑了下,除了身材比起已經出去打獵的雄性來說,有些單薄,卻身形筆直。笑著的模樣硬生生把他眉間的生而帶來的凶悍氣息弄成了哈士奇的二貨風,林恆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吐舌頭了。

谷瑞看見林恆就很開心,下意識就要抱住他,甚至想要舌忝兩口,林恆急忙躲開,用手擋住谷瑞的襲擊,他竟然就這樣舌忝了林恆的掌心兩口!

林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甚至有點犯惡心,想怪谷瑞,又覺得不能全怪他,只好維持著表情,在後背不停地擦著手心,試圖把那種粘膩的觸感擦掉,因為心里憋著氣兒,臉都有些紅。

林臉紅的樣子也非常地漂亮,谷瑞如是想。

「林,昨天我的成年禮你去了,是嗎?」谷瑞湊過來,顯得很親近。

林恆看幾乎把臉貼到自己臉上的谷瑞,後退了一步,淡淡點頭︰「嗯。」

林恆看谷瑞直直地看著他,眼楮里裝滿了對他冷淡的不理解和控訴,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怎麼說?我不知道你是人,我沒把你當人,我不了解你們這里的變身功能?

「林,我會打敗卡爾,你不會再受他欺負的,不要怕!」谷瑞看林恆有些糾結的樣子,自身立刻腦補出了幾十萬字的狗血大戲,自己和林相互喜歡,但是卡爾橫刀奪愛,不讓林和他在一起,甚至不許林做他成年禮的踐禮人!

卡爾果然是個混蛋!

林恆莫名其妙,什麼,打敗卡爾,卡爾什麼時候欺負他了?

谷瑞笑了笑,回憶林的手心那細膩而溫暖的感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剛才林的手心好像……

沒有te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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