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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霍格沃茨日報》,是霍格沃茨校內不受官方認可的一份校報,它具有及時性,娛樂性,以及不可靠性三大特點,是廣受校內師生歡迎的一份廁所讀物,曾經有過一段沒落時期,但在韋斯萊雙胞胎接手後又枯木逢春,甚至更上一層樓了,即使雙胞胎在報紙中縫里插入了大量私家廣告,也沒能打消讀者們對校內各種八卦新聞的熱情。

但是有一件事,是日報讀者們一直非常好奇的︰這麼大的發行量,《日報》究竟是在那里編輯排版並印刷的呢?

今天,哈利•波特將為我們揭開這個秘密,來,跟著救世主走上八樓,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面前轉三個圈,然後推開——不,踢開那扇紅油漆的大門,並大吼一聲︰「弗雷德!喬治!給我出來!」

忙得昏天黑地的兩兄弟從油墨中抬起頭來,看見怒氣沖沖的哈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滿臉堆笑了︰「哎呀,是哈利啊,這可真是我們的搖錢樹來了,快坐下坐下,那邊那個,科林小子,快給哈利端茶……」

胸前掛著一個相機的科林誠惶誠恐地端來一杯熱茶,然後格外殷勤地湊到哈利身邊問道︰「哈哈哈哈利波特,我能和你合個影嗎?」

哈利灌了一口茶,反問道︰「我從斯內普的地窖跑出來的照片是你拍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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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嫌棄地推開了小學弟︰「不能。」

弗雷德笑嘻嘻地把藍瘦香菇的科林推開,親自來給哈利捏肩膀︰「嘿,別那麼嚴肅嘛,人家可是你的骨灰級粉絲呢!」

哈利斜眼看雙胞胎︰「我和斯內普的新聞是你們寫的不?」

「呃……不全是……」喬治撓了撓頭發,然後攤手笑道,「我們可忙得很呢,不可能每件事都親力親為的。」

這下哈利可真好奇了︰「那還有誰?」

弗雷德聳了聳肩,掰著手指數道︰「夜宿蛇王地窖那篇是卡米婭教授的來稿,聖人波特花落誰家是馬爾福家小少爺寫的,失戀陣線聯盟那篇是帕金森小姐寫的,只有魔藥教授霸愛哈利波特那篇是我們兩寫來充數的……」

哈利一只手撫著胸口,努力扼制住噴血的沖動,另一只手則直至兩兄弟︰「你們!你們兩個,八卦我和斯內普就算了,干嘛扯上洛哈特和金妮!」

雙胞胎對視一眼,忽然噗嗤一聲笑了,然後一邊一個夾住哈利,笑嘻嘻地道︰「嘿,哈利,你也太嚴肅了。難道你不知道《霍格沃茨日報》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嗎?不是它有多受歡迎,而是——無論我們在上面寫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你看,難道真的有人相信你和斯萊特林老蝙蝠有什麼不正當關系嗎?」

雙胞胎說著說著,自顧自地狂笑起來,留下哈利一個人在原地淚流滿面。

半天,哈利才平復了情緒,繼續問道︰「可是,你們編排洛哈特和金妮,總得有點依據吧——難不成是空穴來風?」

「依據嘛……你自己看!」弗雷德從桌上厚厚一摞日報中抽出了一張送到哈利面前。

「……目擊者聲稱,親眼看見金妮•韋斯萊深夜從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吉德羅洛哈特的辦公室離開,其時雙眼通紅,疑似有淚光閃爍。聯系上日前洛姓教授在多個場合對金妮芙拉的深情呼喚,我們有理由相信,在與萬事通小姐及斯萊特林院長同台競爭救世主波特的情場失利後,金妮芙拉獲得了另一個魅力男士的情感安慰。但是,基于金妮芙拉的年齡,我們必須對這位男士進行道德上的譴責,並發出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譴責……」哈利一邊讀一邊感受著太陽穴的抽搐。

一旁的弗雷德則在進行補充說明︰「所謂的目擊者,就是我和喬治,所謂的深夜,就是晚上七八點鐘,所謂的雙眼通紅……呃,這個倒是真的,不過金妮說是因為她幫洛哈特回復了太多的粉絲來信……」

「所以,」喬治聳肩,「嘛,哈利,你不用擔心啦,我相信比起洛哈特來,還是你比較有可能當我們妹夫!」

「(вˋ⑸)в去你們的,我才不要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哈利推開哈哈大笑的兩兄弟,然後拽著那張報紙跑出了這個瘋狂的出版社。

其實,確如雙胞胎所說,並沒有幾個人會把《霍格沃茨日報》上的東西當真,畢竟這是一份動不動就把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扯在一起,三天兩頭就發現伏地魔回歸痕跡的報紙,在哈利和斯內普的緋聞鬧過兩天後,它就開始發布替斯內普教授征婚的虛假廣告了。

至于金妮……哈利捧著下巴,懷疑自己與其花心思操心洛哈特對她心懷不軌,不如先擔心卡米婭要對金妮做什麼。

這是在《牛女乃樹下》的排練現場,哈利最後還是沒逃過這一劫,被卡米婭套上了碎花裙子,並帶上了齊肩的淺棕色波浪假發,乍一看,還真像個漂亮女孩。卡米婭還不滿意,親自捧著哈利的臉給他畫了眉毛,描了眼線,看起來更有風情了。

「還是有點不對勁啊……」卡米婭托著下巴看了半天,還是不太滿意,「這還是哈莉,不是波莉啊。」

哈利拽著假發抓狂︰「你差不多得了哈!」

一旁的糖果店老板娘米範維•「潘西」•普萊斯和中年寡婦「盧娜」•普利查德挽著手觀察了「哈莉」半天,也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勁呢?

坐在地上一頭亂發的「金妮」•凱特船長側了側腦袋,語出驚人︰「她沒有胸啊!」

眾人一齊拍手︰對啊,性感尤物波莉•嘉德怎麼會沒有胸呢?

哈利大駭,趕緊捂著裙子退到牆角︰「你們差不多得了!」

最後「豐胸」計劃還是失敗了,一來波莉•嘉德的反抗太過劇烈,二來卡米婭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具給他墊胸,于是排練只好勉勉強強地開始。

之前說過了,哈利覺得這個劇本完全不適合舞台演出,它既沒有吸引人的情節,也沒有激烈的矛盾沖突,有的只是大段大段的冗長獨白——這些獨白都屬于凱特船長。

卜一開場,就是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亞麻布,滿頭髒兮兮白發的獨眼船長搖搖晃晃地走上台來,為眾人朗誦一大段台詞。

卡米婭和其他演員一同坐在一邊,看著金妮不乏緊張地默背了一會兒台詞,又深呼吸了三次才邁步上台,先是蹣跚著的三步,然後遲疑著回首,再低頭,接著是踉踉蹌蹌的三步——凱特船長走到了舞台中央。

「……作為故事的開場白,那是一個春天的夜晚,小鎮上空烏雲蔽月,沒有星光,只有無盡的黑暗,鵝卵石街上寂靜無聲,供情人幽會和野兔居住的、那片盤曲嶙峋的森林逐漸被黑暗籠罩,慢慢沉入黑暗,如烏鴉般漆黑……」雙目失明的凱特船長,從泵水聲和鎮上鐘聲里看見世界。

十一歲的金妮•韋斯萊,已經退場,這一刻只有老船長在悲哀而平靜地歷數著悲哀小鎮的夢境︰「……商店的百葉窗已經哀悼了一整晚,福利廳旁寡婦的雜草又長高了一寸,在這個被困倦和寂靜侵襲的小鎮上,所有人都處于沉睡之中……只有你能听見,清晨露珠的滴落聲,沉寂小鎮的呼吸聲,只有你一個人睜著眼,目睹著黑暗迅速籠罩了小鎮,然後,黑暗也將入睡;只有你一個人側耳聆听,听見那看不見的星辰隕落,黎明前最黑暗的分分秒秒……」

雖然哈利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金妮那有魔力的聲音,還是把迷夢般的黑夜帶到了這個小木屋里,光線驟然昏暗下來,女孩的聲線變得沙啞滄桑,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從木屋的牆壁和地板間滲透出來,仿若一個個怪夢。

哈利駭然發現除了自己,似乎沒有人認為眼前的一切是不合理的,似乎這一切都像會自動變化的天花板一般正常。而卡米婭——哈利看見卡米婭正微微皺眉,緊盯著金妮的臉不放。

「……時光飛逝……」金妮頓了一下,「時光飛逝……」

她忘詞了!哈利險些叫好。

金妮剁了剁腳,把正在屋子里翻滾的黑夜也驅散了,她懊惱地說著︰「我感覺不對勁……」她沮喪地垂著眉毛,「這是錯誤的……卡米婭教授,我不明白大海……」

她在說什麼?哈利訝異地看了看金妮,再看向卡米婭,卻見女教授正嘴角含笑︰「這就對了。」她把金妮拉到身邊,摘掉女孩的假發,輕輕撫模著她的紅色長發︰「你還沒有真正理解凱特船長,所以還讀不出這個故事……這樣吧,過幾天,我帶你去真正體驗一番大海與黑夜!」

哈利張了張嘴,扭頭問身邊的羅恩•沃爾多鰥夫︰「你听見她在說什麼了嗎?」

中年鰥夫咂了咂嘴,感嘆道︰「實地考察——或許我們是福利最多的一個劇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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