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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二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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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小雞仔茫然地歪頭。

「我們以後要離開的,等我找到爺爺,我們就要回朱流山了。」

「啾?」小雞仔低頭輕輕地啄了一下他的手,很是不解︰為什麼要回去啾?

朱流山現在變成了一塊焦土,就算是大火燒起來之前,那里風景雖然好看,但也月兌離人類社會,什麼也沒有。習慣了這里每天可以放出不同畫面的電視機,可以自由調節溫度的空調,一打開開關就會出水的水龍頭……在舒適便利的人類社會待久了,它已經是個現代雞啦!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想到回朱流山之後,它得飛好遠的路去湖里和許多動物一起洗澡,食物要靠自己打,熱水要靠自己的燒,每天除了看風景就只能看風景,阿寶頓時感覺雞生灰暗。

「啾!!」它奮力地拍著翅膀,努力地勸林禺改變想法︰「啾啾!!」人類社會可好啦!!

「可是……可是我想爺爺。」林禺低落地抱著它︰「我還是第一次和爺爺分開那麼久,他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哪,他一定很擔心我,白澤先生他們雖然好,可我還是想和爺爺待在一起。」他被爺爺撫養長大,不知道在朱流山度過了多少個年頭,和白澤三人的相處也不過個把月而已。

三位家人對他太好了,他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要不是今天看到了苗苗爺爺和苗苗的相處,一時之間甚至還把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爺爺給忘了。一想到這個,林禺的心中就忍不住愧疚,越發地不敢去接近白澤,還直接從白澤的房間搬了出去。他怕自己再這樣和他們相處下去,等以後找到了爺爺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留下來了。

「啾……」

小雞仔看了他好幾眼,失落地趴了下來,連頭頂的呆毛都萎靡不振。

一想到以後還要離開,它就開始對現在的生活分外珍惜,連看饕餮都沒那麼不順眼了,第二天早上見到厲錚時,還噠噠噠走到他的面前,十分主動地朝他啾了一聲,當做打招呼。

反而是厲錚被它突如其來的示好嚇了一跳,連平時最喜歡說的要把它做成爆炒雞丁的話都沒說出口,忐忑了一早上,看著小雞仔十分珍惜地吃著碗里的食物,連一丁點渣滓都舍不得浪費的樣子,更是感覺受寵若驚。

這這這……這雞仔總算是見識到了他饕餮大爺的厲害了?!

厲錚又驚又喜,還趕在出門前即興給它做了好多小零食。

和他相比,林禺就顯得分外安靜了。白澤擔憂地看了他好幾眼,想到昨晚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看著他和厲錚騎著自行車走遠,反手將準備出門的宗方拉住,到書房里談話去了。

小雞仔躺在沙發上消食了一會兒,等撐得難受的肚子好受了一些,又站了起來,蹦蹦噠噠地往花園里跑,開始了今天一天的練習。

既然沒有辦法在這里待太久,那它可得抓緊時間跟著白澤學習,這樣和林禺回去的時候,它就已經是一個厲害的大妖獸,可是保護林禺不被野獸吃掉啦!

安靜的別墅群里,忽然傳出了輕微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偶爾還有火光出現,閃了一下,又很快的消失了。

……

今天的算術課難得的沒有上課,老師給大家放起了安全教育片。林禺看得心不在焉的,偶爾瞟一眼,額前的頭發有些擋住視線,他下意識地撥了撥。

旁邊同樣走神的苗苗注意到了︰「你的頭發是不是長太長了?」

「咦?」林禺抬眼看了一下發尾的長度,不知不覺已經長到他眼楮旁邊了。

上一次剪頭發還是白澤先生幫他剪得,那時候他才剛到這里,頭發也是亂糟糟一團,蓋住了大半張臉,他和爺爺都不講究這些,平時長了就胡亂剪掉,還是白澤先生主動提出來要給他剪頭發,給他修了一個好看的發型,就連劉海也剪到了眉毛上面,只不過現在又長長了。

苗苗從頭上拿下了一下發夾,把他的劉海小心地抓在一塊,然後用那個發夾固定在了頭頂,這樣子劉海就不會擋住眼楮了。「等你剪了頭發之後,要把發夾還給我哦。」

林禺有些茫然地模了一下頭頂,模到了一個陌生的硬物,如今他的額前光溜溜一片,除了造型有些好笑之外,的確是比之前方便了不少。

「這是我生日的時候,我爺爺送給我噠,我可喜歡它了,你不能把它弄壞,也不能把它弄丟哦。」苗苗緊張地和它要保證︰「要是我把它弄丟了,我爺爺會很難過的。」

林禺連忙點頭︰「嗯,我會好好保管的。」

苗苗這才滿意。

苗苗的小發夾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個可愛的蝴蝶結,林禺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時間一久就習慣了下來,反而是其他同學看到了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一通,不等林禺發作,苗苗就叉腰和他們罵了回去,狠狠地為自己的小發夾找回了面子。

粉紅蝴蝶結的小發夾在林禺的頭頂待了一天,下午見到厲錚時,饕餮也絲毫不顧弟弟的面子大聲笑了出來︰「是誰給你的發夾?還粉紅色蝴蝶結,你是男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一耳朵的苗苗頓時蹬蹬蹬跑了過來,狠狠一腳隔著鞋子踩到了他的腳背上。

厲錚頓時疼得齜牙咧嘴,本想臭罵一頓,偏偏對方還是個和弟弟一樣大的小蘿卜頭,只好罷休。

為自己的小發夾找回了場子,苗苗牛逼哄哄地準備回去,目光瞧見他的自行車,頓時眼珠子一轉,有了新主意︰「哥哥,你可不可以載我一程?」

「載你?」厲錚哼了一聲︰「你剛才還踩了我一腳,現在還想讓我載你,難道剛才這一腳就這麼算了?」

「你要是載我,我就讓你爺爺請你吃很好吃的魚!」苗苗說。爺爺做的魚可好吃啦,不只是她這麼想,就連其他人也這麼想,林禺和阿寶也很喜歡吃,她可驕傲啦!

「你要去干什麼?」

苗苗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湊到林禺的耳邊,小聲道︰「我爺爺生日快到了,我想要給他買禮物。」

站在校門口苗爺爺笑眯眯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家長學生,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厲錚嗤笑一聲,卻也沒說反駁的話,把她也抱上了自行車,兩個小孩一個坐前面,一個坐後面,慢悠悠的地往商店街的方向駛去。將苗苗放到了商店街門口,厲錚這才調頭往家的方向騎去。

「喂。」厲錚忽然開口。

林禺︰「什麼?」

「大哥的生日也快到了。」

「啊……?」

「啊什麼啊。」厲錚凶巴巴地說︰「大哥平時對你那麼好,難道你還想賴掉大哥的禮物?白澤平時給你那麼多零花錢,難道你全花光了?!」

林禺連忙道︰「我記住了,我會給宗先生準備禮物的!」

「嗯。」

「……」

「……」

過了一會兒,他又別別扭扭地道︰「那什麼……我的生日也快了……」

「……」林禺︰「我也會給厲錚先生準備禮物的。」

厲錚︰=V=

而另一邊,苗爺爺坐在門口,笑眯眯地等著孫女回來,腦子里已經想了無數種禮物的可能性。

哎呀,不知道今年能收到什麼呢?

林禺抱緊了懷中的小雞仔,身體控制不住地在簌簌發抖。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那些陌生的大人來來往往,交頭接耳,小聲地談論著朱流山的一切,偶爾用夾雜著同情和疑惑的目光看他一眼,又很快地轉過了頭去,隨風傳來「孩子」「照顧」「怎麼辦」的字詞。

林禺躲到一輛車後面,左右看了看,見旁邊沒人,才悄悄地將小雞仔藏進了衣服的內袋里。內袋是爺爺給他縫的,針腳並不好看,歪歪扭扭勉強成形,平時都裝著山上的一些野果子,現在袋子空蕩蕩的,裝上小雞仔正好合適。

小雞仔也是他在山上撿的。

他一直和爺爺住在山上,平時很少見到生人,只有附近村落的村民會上山來采些野果野菜,爺爺一直攔著不讓他見人,他也便乖乖听話的不下山去。在昨天晚上的大火燒起來之前,他趁半夜偷偷模模出了小屋,白天時他下了個套,準備逮只野兔子,後來把它忘了,到晚上才想起來,之後便翻來覆去地惦記著那只兔子,想得實在心癢癢,看爺爺還在睡覺,就悄悄地模了出去。野兔子沒抓到,卻在路上撿了個小雞仔,哆哆嗦嗦地往他手心里鑽。

小雞仔的樣子著實可憐,出于私心,林禺小心地將它藏進了口袋里。

後來,山上的某處忽然起了大火,然後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極短的時間內火勢便遍布了整個山頭。

他來不及趕回家,抱著小雞仔在山洞里躲了一夜,再出來時,供養他生息的朱流山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塊焦土,爺爺不知所蹤,往日熟悉的一切全都不見了蹤影,不少陌生的村民紛紛上山,還來了許多警車,那些穿著制服的叔叔將他從山上抱了下來,說是整座山上下只有他一個幸存者。

林禺本能的不相信眼前這些人,他們說爺爺大概已經被燒死了,但山上沒有找到他的尸體,林禺也一廂情願的相信爺爺是逃出去了,只不過沒有被找到而已。

他抱著小雞仔躲在車的後面,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往人多的方向看。那些人給朱流山拍了照,還抓了一小把燒焦的泥土帶走,不認識的人來來往往,那些看熱鬧的人在山腳下待到了黃昏,隨著時間流逝,人也漸漸少了,將他從山下抱下來的叔叔又將他從車後面找了出來,和許多叔叔一起為難地看著他。

「這個孩子該怎麼辦?」

「他說他有個爺爺,可他的爺爺應該在山上被燒死了吧?這小孩運氣好,那麼大的火燒了一夜,竟然什麼事也沒有。」

「可現在天都黑了,也不能讓這個小孩一個人待著,他的父母呢?親戚呢?一個人都沒有?」

「我問過村民了,沒有一個人認識他。據那些村民說,這山上別說小孩了,連頭野豬都不常見,這小孩長到這麼大,從來也沒有人看見過他。」

「不是說還有個爺爺嗎?」

「就連那個爺爺,也沒有人見過。」

眾人唏噓幾聲,將小孩的來歷猜了又猜,還是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懷中的小雞仔餓了一天,如今掙扎著想要從內袋里鑽出來,身體不安分的在里面動來動去。林禺連忙隔著衣服模了模它,示意它安靜下來。

爺爺失蹤,山上的一切消失于大火,他就剩這個撿來的小雞仔了,不能讓別的人發現它。

就在眾人發愁時,村口的大道上慢悠悠駛來一輛黑色的車子,踩著黃昏的夕陽而來,沐浴著金光,停在了眾人的面前。車門打開,一個英俊挺拔的年輕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林禺下意識的往人後躲。

眾人之中看起來最厲害的人迎了上去,林禺躲得遠,听不大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只看到那個大月復便便的叔叔對年輕男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兩人便朝著他看了過來。他愈發瑟縮,將自己藏進了別人的影子里。

「這就是那個孩子?」他听見那個年輕男人問。

旁邊的人不停地擦汗︰「對,對,就是他。听他自己說,是和爺爺一起在山上長大的,可村民們沒有人見過他,他的爺爺也沒找到,現在我們正打算將他送到孤兒院去。」

「朱流山的火燒了一整夜,整座山頭都燒沒了,他竟然能躲過去,倒還真是幸運。」

「可不是嘛。」

擋在前面的叔叔錯開一步,林禺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暴露在了那個年輕男人的面前。

「宗先生,您看……?」

被稱作宗先生的年輕男人看了林禺許久,眼神冷漠毫無波動,林禺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就像以前他獨自一人對上了山上的老虎一樣,冰冷的獸瞳鎖定在他的身上,他和懷里的小雞仔簌簌抖了起來。

晌久,那位宗先生才移開了目光。

「我帶走。」

四周的人古怪地看了林禺一眼,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宗先生的話。

身後的叔叔推了他一把,林禺踉蹌幾步,在宗先生面前停了下來。他仰頭看去,也不知道周圍的大人們決定了什麼,懵里懵懂之間大概是清楚自己被人領養了,而領養他的人,就是眼前帶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如今爺爺不知所蹤,他一個無父無母沒有生存能力的小孩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被人領養。

像是察覺到他的害怕,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林禺愣住,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走吧。」宗先生說︰「以後你就是我家的孩子了。」

「那我爺爺呢?」

「朱流山大火,幸存下來的生靈只有你……」宗先生垂眸看了一眼他衣服內袋的位置︰「和那只雞仔。」

林禺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口袋,又放了下來,抓著他的大手執著道︰「我爺爺還在山上。」

山上有野獸的遺骸,有燒焦的樹木,卻沒有第二個活著的人。

宗先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下來,林禺的沖動漸漸褪去,他能感覺到自己抓著的手掌溫度冰涼,連帶著他也開始抖了起來。他躊躇了一下,仰頭問道︰「那你們還會繼續找我爺爺嗎?」

「如果你希望的話。」宗先生說︰「我不會拒絕家人的請求。」

林禺仰頭看著他。晌久,他放棄了掙扎,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男人寬厚的手掌上。

爺爺一定是在大火燒起來之前逃走了。林禺想︰所以他們才找不到他,爺爺一定還活著,他一個人沒有辦法找到爺爺,只能求助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找到爺爺的。

林禺坐上了那輛黑色的車子,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朱流山。他回頭看去,焦黑的山體離他越來越遠,最後化成了一個黑色小點,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他隱隱約約知道,朱流山的一切,還有他和爺爺生活過的痕跡,都已經隨著那場大火變得面目全非。

……

「您為什麼想要收養我呢?」林禺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雞仔身上的短毛,他抬頭看了宗先生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來,小聲問︰「我听到他們說,要把我送去孤兒院。」

宗方沒有轉頭︰「我任職于妖獸管理司。」

「妖獸……管理司?」林禺似懂非懂︰「您是說……您領養我,是因為我是妖獸嗎?」

「嗯。」

「……」

林禺又問︰「妖獸是什麼樣子的?」

「不是人樣。」

人樣是什麼,林禺還是明白的。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胖乎乎的,手背上還有小肉坑,怎麼看都像是人類的手。

這位宗先生大概是弄錯了,他怎麼可能會是妖獸呢?

看清楚他的疑惑,宗方主動解釋道︰「你身上有妖獸的氣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爺爺應該也是妖獸。」

林禺茫然。

爺爺……爺爺和他長得並不像,和所有人都不像,他渾身上下長滿了毛,就像是山上的猴子,身上的毛也已經花白。他是爺爺從山上撿來的,所以和爺爺長得不像也不奇怪。爺爺長得不像是人,大概就是宗先生口中所說的妖獸吧?

林禺十分自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妖獸都很厲害嗎?」

「應該是。」

「會吃人嗎?」

「有的會。」

「妖獸管理司就是管理妖獸的嗎?」

「嗯。」

「那宗先生也是妖獸嗎?」

「算是吧。」

林禺怯怯問︰「那您身上……為什麼沒有長毛呢?」

「……」

男人看了他一眼,林禺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他想,宗先生大概是誤會了,以為爺爺是什麼妖獸,他也就是什麼妖獸,其實他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子哩。那個什麼妖獸的氣息,大概是和爺爺待久了,所以也沾染上了吧?就像他平時和小猴子待在一起,身上也沾了小猴子的味道,每次都要被爺爺拉著洗好久的澡才能把味道洗掉。

如果他把這件事情說了,那麼這位宗先生是不是就不會幫他找爺爺了?

爺爺既然是什麼妖獸,一定很厲害,平時都能將他從野獸的口中救下來,這一次也肯定可以躲過那場火災的。

林禺又看了宗方好幾眼,手上糾結地揪掉了小雞仔好幾根毛,懷著愧疚將事實隱瞞了下來。

等到……以後宗先生發現了,他再離開應該也不遲吧……

小雞仔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把火的緣故,它睡得比以往還要長久,一覺醒來時,身旁的林禺已經起床了,外面的太陽從窗外照進來,曬得雞渾身暖洋洋的。

小雞仔揉了揉眼楮,推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它撲騰著翅膀連蹦帶跳地將被子推整齊,這才跳下了床鋪。從開了一條縫的房門出去,拐了個彎,噠噠噠地跑進了最近的衛生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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