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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是防盜章節,有收入才能支撐寫手的創造,請大家支持正版莊清妍接過陸澹白遞來的毛巾,擦拭自己的頭發與衣衫,邊擦邊問︰「說吧,陸先生為什麼三番兩次幫我。」

陸澹白斜靠著沙發立她面前,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出一片斜長,更顯得他身姿高大,他淡淡道︰「重新認識下,我是陸澹白,光大的陸澹白。」

陸澹白這三字莊清妍並無感觸,可一提到光大,她微睜大了眼。

光大是隔壁T市最大的文化公司,圈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光大從前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關九爺掌控,但去年年底,關九爺癌癥病逝,他一生無兒無女,便將位置傳給一位陸姓下屬。據說下屬年輕輕極有才干,跟了關九多年,極得信任,更在關九重病時日夜服侍榻前,關九感動下便將家業給了他。于是乎,該下屬一夜間成為光遠新一任掌權人。

而如今看來,這位一步登天的陸姓下屬,就是陸澹白。

陸澹白接著道︰「之所以救你,因為我跟沈碧如與楊立都過節,如今你也跟她們有過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莊清妍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要跟我聯手打擊她們?」

陸澹白頷首,「還不算太蠢。」

莊清妍低頭看看自己,「可我現在一無所有,找不出與你合作的資本。」

「仇恨啊。」陸澹白目視窗外,仍是淡淡地,「仇恨是最好的復仇武器。」

他點了根煙,夜風將指尖的煙霧吹得裊裊散開,他說︰「別小看自己,如果你願意,你我結盟,你不僅能替你爸報仇雪恨,還能拿回原本屬于你的一切。」

「結盟?怎麼結盟?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做我的未婚妻。」

莊清妍怔住。

陸澹白道︰「你有沈碧如把柄太多,只要你活著一天,她就會想盡千方百計除掉你,做我陸澹白的未婚妻,她不敢輕舉妄動。而未婚妻的身份,也能更好配合我,實施你我的計劃。」

莊清妍覺得他言之有理,但她仍在猶豫。

陸澹白瞧出她心中所想,道︰「放心,我對未成年沒有興趣。」

莊清妍︰「……」須臾她辯白道︰「我19了,成年了。」

陸澹白彈彈指尖煙,灰白的煙末子落在煙灰缸上,像蒙塵的雪,「對我來說,沒到法定結婚年齡的都是未成年。」

莊清妍︰「……」

考慮片刻後她面向陸澹白,伸出手掌,「要怎麼結盟?簽合同,畫押,還是擊掌為誓?」

陸澹白看著她舉起的手心,似乎覺得這種行為有些幼稚。不過他還是伸出了手去。

「啪」一聲脆響,彼此掌心在空中交疊、撞擊。

盟誓即成,落子無悔。

※※※

平安夜是個好日子,城南的高級別墅住宅里熱鬧非凡,燈光將別院照耀得如水晶宮殿,衣香鬢影,賓客不絕。

今夜是H市新貴陸澹白的晚宴,這陸澹白本是隔壁T市上流圈的風雲人物,不想他繼承關九爺的身家後,卻在今年底將公司遷到了H市,H市圈內一听這麼個腕要來,便舉行了隆重的晚宴,算是對陸澹白的歡迎儀式。

眼下,西裝革履的陸澹白被人眾星捧月。

其中就有莊家遺孀沈碧如跟另一家文化公司老總楊立,就是那個葬禮上大聲呵斥莊清妍的中年男人。

沈碧如穿著緊身黑色繡花晚禮服,四五十歲的人,保養得當仍風韻猶存。她端著紅酒杯向陸澹白笑:「久聞陸董大名,年紀輕輕便掌控光遠,真是年少有為。」

楊立亦是殷勤地笑,「以後就請陸董多多關照了。」

陸澹白抿了口香檳,簇新的襯衣倒影在酒色中,杯中波光瀲灩。他客套道:「兩位說哪的話,兩位在H市文化圈這麼多年,日後澹白還得請你們指點才是。」

三人愉快踫杯。

又寒暄了會,沈碧如見陸澹白眼風不時往門口瞟,問:「陸董是在等什麼人嗎?」

「等我的未婚妻。」陸澹白道。

沈碧如微怔,卻是帶著長輩人的關切,「呀,陸總這麼年輕就把終身定下來了?」

陸澹白晃著杯中紅酒,「沒辦法,緣分來了擋不住。我跟我那位是一見鐘情,還沒打听她的家室背景,就迫不及待跟她求了婚。」

楊立不動聲色的拍馬屁,「陸董這才是性情中人,不在乎家室門第。」

陸澹白道:「說起來還有些巧,她姓莊,我听說沈女士的先生也是這個姓?」

沈碧如壓根沒往莊清妍身上想,做憂傷狀,「是啊,只可惜他去了,不然看到陸董這樣優秀的後輩,一定高興得很。」

陸澹白點頭,突然眼光一亮,「我未婚妻來了。」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是什麼模樣的女孩能把咱陸董迷住……」沈碧如笑著,目光朝門外望去,就那一眼,她與楊立的視線齊齊一震。

喧鬧的晚宴大廳門口,一襲酒紅金絲絨長裙的女郎俏生生立在那,她還很年輕,二十歲都不到,年齡的稚女敕卻掩不住面容的明艷,只簡簡單單站在那,便引來滿場目光。有人瞧出來她的身份,低聲道:「那不是被莊家趕出來的女兒嗎?」

眾人竊竊私語,而陸澹白快步迎過去,「你可算來了。」

莊清妍朝他淺笑,指指挽起的頭發,「對不起,做頭發耽誤了點時間。」

陸澹白掃掃她的裝束,道:「挺美。」

莊清妍低頭看看自己的華服盛裝,美,是真美,也必須美——按照兩人的布局,她必須在今晚來個驚艷的登場,好讓陸澹白他把她隆重介紹出去,沈碧如等人明了後才會有所顧忌。

果然,那邊沈碧如的臉色微變。陸澹白見狀問:「咦,沈女士怎麼這個表情?莫非您跟小妍認識?」

沈碧如不說話,眸里很謹慎。

倒是一旁莊清妍接的話:「當然認識,她是我爸爸第二任妻子,也是我表姨。只是前陣子我們鬧了點矛盾,我就離家了。」

沈碧如見她說的風輕雲淡,心中起疑,卻用歉然的語氣試探:「小妍,前陣子你爸走了我傷心過度,做事不妥當……」她伸手想去撫莊清妍的臉,「那天不該打你……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我自己也難受……」

莊清妍不動聲色往後退,避開沈碧如的手,面上仍保持著名門閨秀的微笑,「表姨說哪的話,是我自己糊涂,又錯信了福伯,誤會了你,現在想通了……不怪你。」

「想通就好!」沈碧如做欣慰狀:「那晚宴結束就跟如姨回家。雖然咱別墅沒有了,但你楊伯伯仗義,將他一套空房子給我們借住。」

旁邊楊立接口,將謊話說得真切極了,「是啊,快回去,你可不知道,你離家後你如姨就後悔了,派人到處找你……」

莊清妍瞟瞟身側陸澹白,「我就不回去了,陸……」先生兩字剛要說出來,腦中閃過陸澹白出門前的叮囑,話音一慢。

晚宴前陸澹白先行出門,她說:「陸先生,一切小心。」

陸澹白頓住腳,表情有些微妙,「注意稱呼,我們現在對外是未婚夫妻。」

她一怔,「那我叫你什麼?陸澹白?澹白?」澹白兩字第一次叫,有些青澀。

他倒沒介意,頷首出了門,那墨色襯衣白色燕尾服,襯得如世家子弟般雍容筆挺。

收回思緒,莊清妍揚起一抹笑,往陸澹白身邊靠了靠,讓兩人的距離看起來更加親密,「澹白這有房子,我就不去您那添麻煩了。」

沈碧如卻固執地讓莊清妍回家,「這有什麼麻煩的,回家我給你煲點湯,瞧你這陣子瘦的。」又道,「你這孩子也真是,有了對象也不跟家里說,等回去好好跟我講講,人生大事可不能隨便,你爸爸現在不在了,我更得上心。」

莊清妍搖頭輕笑,「回頭我打電話跟你說,我就真不回去了。」

她當然不能回去,回去就是羊入虎口,而她也不能跟沈碧如太撕破臉皮。照她與陸澹白的戰略方案,對于沈碧如就八個字「虛與委蛇,以圖反擊」,所以現在她與沈碧如要保持著不僵也不親的關系,如此進可攻退可守,故而她此刻看到沈碧如心里恨得滴血,面上仍不動聲色。

那邊沈碧如還在勸,陸澹白插聲進來,「之前不知道沈女士跟小的關系,失禮了……沈女士放心,小在我這,我一定會照顧好她。」

沈碧如見莊清妍堅決不依,只得道:「那就麻煩陸先生了,我們小能夠認識你,是她修來的福氣。」

幾人對視一笑,陸澹白見好就收,「那兩位自便,我再帶小認識其他朋友。」

莊清妍被陸澹白拉著往前走,某個瞬間悄悄回頭看,就見沈碧如還在原地站著,一貫端莊的笑里閃過微微冷意。

身邊陸澹白也察覺出來,他偏頭低聲問︰「剛剛發現什麼了嗎?」

莊清妍點頭,「沈碧如與楊立早就是一伙的。」之前只是懷疑,現在是肯定。

「不算太蠢。」陸澹白抿了口酒,「再等會,你會有更多驚人的發現……」

「什麼意思?」

陸澹白道︰「大庭廣眾下,沈碧如跟楊立會處處顧忌,你得不出什麼有效信息,而後面有單獨的私人休息間,他倆打什麼算盤,要是在小包廂私下交流,那咱就守株待兔了。」

導演的理由是腰椎重病突發,身體要緊,希望劇組批假……而女一辭演的理由卻讓人啼笑皆非,什麼劇組條件差,沒有提供五星級住宿,什麼氣候干燥,她不停長疹子出痱子,影響拍攝。

如果說導演辭演還情有可原,那麼女一分明是找茬,副導演監制請了幾次,可她就賴在酒店借出疹子不出來,把全劇組都晾在這。

副導演急得跳腳,這節骨眼上他們撂攤子,這投資的錢豈不是打水漂去?他讓莊清妍趕緊勸勸,結果莊清妍只給了一句話,「讓她們走。」

副導演是公司內部的人,甚是負責,急道︰「不行啊,這可是咱公司第一部劇呢,她走了咱還拍什麼!您再勸勸,為了大局著想。」

莊清妍搖頭,就在剛才,她無意听到了女一助理的話,區區小助理在電話里洋洋得意——「安娜姐被一個姓沈的圈內大腕推薦給另一個劇組了,雖然只是女二,但那是個大制作,比眼下這窮酸劇組好多了。」

于是莊清妍果斷道︰「不用了,讓他們走,女一我有候選人,導演的話,你先頂替導演的位置,把不是特別難拍的戲份先拍,導演我再另外找人。」

那天陸澹白提醒她沈碧如有動作後,她便開始有所戒備,不僅資金、場地上都做好了應急準備,演員自也是做好被挖人的準備,以防萬一,幾個重要演員她都找了候選,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沈碧如竟把導演也挖走了。

事情來了她也不會坐以待斃,她開始積極想法解決,「張導,您圈內也有不少人脈,有什麼可以推薦的嗎?或者目前有什麼場合,能認識更多導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事情到了這地步,導演也只能順著老板的意思做,他想了想,眼楮一亮,「哦,對了,明天剛好有個影視沙龍,會有不少業內導演參加,要不我帶您一起去,沒準有合適的導演能請呢?」

「好,那明天去看看。」

……

莊清妍以為影視沙龍是希望的到來,沒想到是希望的幻滅。

翌日下午,沙龍上的確有不少導演,其中不乏知名導演,但盡管她誠心上前,也沒人願與她合作,說來道去,一是瞧不起莊清妍這新開的公司,二是瞧不上她的小成本電影。

竹籃打水一場空,結束沙龍回去的路上,莊清妍有些沮喪。

三月底的夜晚還有些涼意。她仰頭看著天空,象征圓滿的銀色玉盤,被樹梢擋住了一半,莊清妍覺得自己的前方也像這月亮一樣,看著美,卻阻礙重重。

正愁著,兜里電話突然響了。

莊清妍以為是下屬的電話,沒想到接起來是個陌生的聲音,低而沉,含著些磁性,像大提琴壓下最低音的琴弦,「你好,請問是莊清妍莊總嗎?我是謝摯,我從朋友那里听到你的項目,我們可以談談嗎?」

謝摯是誰,國內新晉導演里的佼佼者,去年摘了國內最佳新銳導演獎,所以當莊清妍听到這名字時,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亮光,她對著電話連連點頭,那激動,仿佛對方看得到似的,「好,您在哪,我去找您。」

電話里傳來輕快的笑,「你回頭。」

莊清妍一扭頭,就見街道燈火闌珊不遠處,一個穿著長風衣的年輕男人立在那。

男人頂多二十三四歲,年輕有為就罷了,長相也很出挑,白淨又斯文,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看著是導演,骨子里卻有股書卷氣。

莊清妍提議說找個茶樓談一談,結果對方卻似與她相似多年,熟稔地笑,「不用了,就這樣散散步吧,邊走邊聊。」

莊清妍不好強求,兩人便像普通朋友一樣,沿著樹影搖曳的小路,聊起了片子。

莊清妍告訴謝摯自己對片子的想法,未來的發展判斷……兩人竟沿著人行小道,不知不覺走了一個多小時,眼見時間不早,莊清妍開口道︰「謝導,天也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有時間咱再接著聊?」

謝摯挑眉,「明天,明天還要聊什麼?都沒時間了。」

莊清妍一听這話忐忑起來,「您的意思是……對我的片子沒有興趣?」

謝摯淡淡一笑,夜色中眉目溫潤舒展,如月光皎皎,「沒興趣我還大半夜跟你圍著這花壇繞了十幾圈?」

「你是說……」

謝摯飛快接口,「我明天就進組。」

莊清妍驚喜極了,「真的嗎?那明天我就等著您。」

兩人就這般約定好,然後告別。

深夜的風中,莊清妍打了個的士,臨上車的一瞬,一直淺笑的謝摯突然拉住她,用鄭重的口吻說︰「還記得我嗎?」

莊清妍雲里霧里,「謝導,咱們不是剛剛認識嗎?」

謝摯面有失落,須臾又笑起來,「算了,你真忘了。」

出租車載著莊清妍呼嘯而去,同一時刻的陸宅,光線昏暗的主臥內,陸澹白正坐在里側書房,撫模著牆上的畫卷。

阿其站在身後,正匯報這幾天所得。

「陸哥,莊小姐今兒白天都在劇組,夜里去了一個導演沙龍……這幾天生活軌跡大致正常。」

陸澹白仍是看著畫卷,並未答話。

阿其見對方不回應,提議道︰「陸哥,咱就別兜來繞去了,那畫咱昨天不是從苗圃里搜到了嗎?直接交上去不就行了!您干嗎還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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