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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微微抿唇,旋即抬腳走了進去,門再次被拉上,將所有光線和人聲都隔絕在外。

行至榻前,他才掀起幔帳岳凌兮就撐著胳膊要坐起來,他順勢一攬,誰知手剛貼上肩膀就感覺到她輕輕一顫,他頓時僵住,不敢再輕易觸踫她,心中按捺多時的怒火卻一燒千里,焚野燎原。

先前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端木箏身上,只因那血跡斑斑的袖口看起來著實嚇人,可他知道端木箏只是擦破皮而已,傷得並不重,而岳凌兮在被他抱進艙房的時候左邊肩膀就已經動不了了,如今只怕腫得厲害,偏偏她吭都不吭一聲,當真教他揪心。

「還是躺下吧。」

不能踫她,楚襄只好用話代替行動,誰知不太好使,岳凌兮仍然蜷著腿坐在那兒,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微啞的嗓音溢出唇邊,問的卻是別人的事。

「陛下,如夫人怎麼樣了?」

「自己傷成這樣,還有閑心管別人。」楚襄神色不豫,卻到底沒忍心斥責她,隨口扔下三個字算作回答,「她沒事。」

「那就好。」

端木箏是習武之人,要是傷了手拿不起劍就完了,方才擦藥的時候她一直在擔心此事,現在有了楚襄這句話她就放心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件事了。

思及此,她稍稍挪動了一體,跪坐在楚襄面前,楚襄伸手相護,柔軟的青絲不經意劃過掌心,帶來微癢的悸動,他還來不及品嘗個中滋味,卻見她低頭解下腰間的玉佩然後捧到他面前,登時猶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干什麼?」

他語氣不善,岳凌兮就像是沒听出來,徑自垂著眸子低聲說道︰「今天出了這種事,想必很快就會在朝野傳開,若是我現在就離開王都,那些人便找不到證據來指控陛下,陛下的清譽亦不會受到影響……」

「朕的清譽無須你來操心!」

楚襄面色鐵青地截斷了她的話,旋即張開五指攏住了那雙雪白的柔荑,將玉佩緊緊地夾在中間,讓她無法松開。她也不掙扎,就這麼雲淡風輕地看著他,目光清湛如昔,似能澆滅所有怒焰。

「可我在乎。」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能讓陛下平白為我擔了這污名。」

楚襄瞬間僵住,心跳仍是起伏不平,像被某種東西隔空撞了一下。

這本就是莫須有的污名,那兩個極為骯髒的字眼也不該安在她身上,她當時明明難過得渾身都在發抖,現在卻絕口不提自己所受的委屈,只想護全他的名聲,甚至不惜放棄現有的一切,再次只身遠走!

是了,她向來都是如此。

在戰場上,她可以不顧自身安危讓他帶顧長安先走,在剛才,她最先關心的也是端木箏要不要緊,因為她心地善良,更因為她頂著罪眷的身份生活了十年,已經習慣了這種骨子里帶來的卑微,所以自己總是被放在不必重視的最後!

這讓她無所畏懼,亦讓她無形中受盡了煎熬。

楚襄閉了閉眼,沸騰的心緒在一瞬間平息,再睜開眼時,他撫上岳凌兮的後背,小心翼翼地將她攏入了懷中。

「要在乎朕,先在乎你自己。」

岳凌兮的手動不了,只能順著他的力道側靠在他胸前,小小的動作疼出一身汗,卻在他接過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之後輕松了不少,不由得輕呼一口氣。楚襄見她舒坦了心里也好過了,本想讓她就這麼睡過去,她卻小聲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小命,如何能說不在乎?」

楚襄又氣又好笑,知道一時半會兒沒法糾正她,索性一語帶過︰「朕自會保你無虞,不必擔心。」

「陛下要做什麼?」

岳凌兮固執地追問著,生怕他為了這件事攪亂一池靜水,楚襄把她這點心思看了個透徹,知道不說清楚她是不會安心的,遂簡明扼要地說︰「要替你除掉這個隱患。」

他看著那塊刺青,眸中一片晦暗,似在壓抑著什麼,她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下意識抽手去遮,結果被他收攏雙臂壓進了懷里,然後一齊靠在軟榻上。

「時辰尚早,睡會兒吧。」

岳凌兮怔怔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道︰「陛下,您也受傷了?」

楚襄沒好氣地說︰「朕沒受傷,想休息一下不行?」

與他相處這麼久,岳凌兮深知他沒有午睡的習慣,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待在這里,正是滿頭霧水之際,隨即感覺到他從後面托住了自己的腰背,給予最有力的支撐,避免腫起的肩膀受到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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