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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听錯吧?西奧羅德說他要干什麼?他這一個新人要和這個老手比賽?並且賽道還是這個高級道?他瘋了嗎?!新手踫上這種高級道,運氣好的滾下滑雪道摔斷個胳膊扭傷個腿,運氣不好……那就是人命問題!即使他天賦高學習能力強,也不能這樣用自己的命當賭注!

裘德知道西奧羅德演戲時就是一個忘我的瘋子,但是他沒想到溫和幽默的好好先生居然在平常生活中也會有這樣沖動瘋狂的一面,他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到一邊,焦急道︰「你在干什麼?不要沖動,西奧,我們是公眾人士這點倒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人身安全。」

「沒錯,我們也沒有必要和他們死扛,周圍已經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們這個方向。」格溫妮絲在一旁謹慎地觀察周圍。

他們的演員身份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他們極大的弱點。他們不可以和其他人發生沖突,這會影響到他們的名聲,就算挑釁者是別人,他們也不允許像普通人一樣大發脾氣地反擊,一旦他們這麼做了,那些顛倒黑白斷章取義的媒體就會極盡所能抹黑他們的言行。

所以一個人想要出名,付出的不僅僅是台下的努力和汗水,還有自己的稜角和脾氣。他們本以為西奧羅德的脾氣溫和又帶點圓滑,可以說是好萊塢的標準和讓許多怪脾氣家伙學習的模範,但誰又能想到,原本他們之中最「穩定」的那一個人,突然變成了他們之中最先「爆發」的人。

「西奧,這樣做不值得。」杰克也在勸他,「往壞處想,這會毀了你的未來。」

「也沒有這麼糟糕,伙計們,好萊塢發展到現在,總能容納各種古怪的事情。」西奧羅德笑著搖了搖頭,「況且,如果我現在反悔,那情況會更加糟糕。」

「我去。」裘德站出來。

「你先告訴我,你一共挑戰過多少高級滑雪道?」

「兩三個吧,至少我比你有經驗。」

「不,你錯了,裘德,高級道的難點不僅僅是坡度,還有積雪覆蓋率和岩石分部,這導致幾乎每一條高級道都區別于其他的高級道。密集的彎道,稀薄的積雪,被冰覆蓋的岩石過度光滑的表面,等等這些都大大提高了高級道的挑戰系數。除非你有大量的高級道經驗,否則你和我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上一輩子西奧羅德挑戰過的高級道絕對比在場的幾個人多得多,他的滑雪意識還在,只是身體的意識不高,昨天和今天上午的訓練讓他逐漸找回了點,所以他才有自信站出來。

「況且,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也許你們認為我是個脾氣很好的‘乖孩子’,但是,我這‘乖孩子’不會允許任何人踐踏我的朋友和我的尊嚴,這是原則問題。瞧瞧他們,他們認為我只是一個不懂事的熱血小子,這讓他們犯了個錯誤,一個在滑雪領域也好,表演領域也罷,無論哪個領域都不允許犯下的錯誤——輕敵。」

「有趣,他們可以試試。」西奧羅德嘴角的笑意如同天空中正緩緩飄落的雪花,落入衣脖子里,冷得人一激靈。

顯然,他們勸說失敗了。

「到底說還是因為年輕。」格溫妮絲擔憂地搖了搖頭,「我認為我們應該通知滑雪場方準備好急救措施。」

「與其說年輕,還不如說這孩子太過驕傲和霸道,這讓我忍不住想到了他的表演風格……現在都如此,再過幾年說不定就成了一代‘暴君’。」凱特看著西奧羅德的背影,開著玩笑緩和氣氛,然後對格溫妮絲說,「以及,沒錯,格溫,我想我們倆得去找那位工作人員先生談談,相信他會重視兩位漂亮女士的說辭。」

「或者prettyboys?」裘德指了指他和杰克。

「我認為我們還是站在這里看著西奧比較好。」杰克轉過頭裝作沒有听見裘德說了什麼。

「哎……」裘德看了眼滑雪道口旁的西奧羅德,「不知為什麼,我總有種預感,我們會在滑雪道終點看到幾個神出鬼沒的記者。」

「那我們最好期待那種事情不要發生。」

凱特和格溫妮絲去找滑雪場方交涉,裘德和杰克守在一邊,以免西奧又「口出狂言」。周圍的人似乎也听說了即將有一場比賽,都饒有興趣地等在一旁。待兩位女士走回來,比賽開始。

在一個自願充當裁判的路人開始令下,之前還在西奧羅德耳旁不停挑釁的男人就忙不迭地沖了出去,搶先佔道,西奧羅德緊隨其後。裘德四人只看到兩人一陣風似的往下沖,不一會兒身影越變越小。

一開始西奧羅德還不能適應高級道帶來的急速和刺激,讓那男人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但是他足夠冷靜,他知道這條滑雪道在他所滑過的那些中只能算中級,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征服它,只要他能控制好自己的身體。

對肢體語言和身體動作的精準控制,恰恰又是西奧羅德最擅長的。

他看著前方靈活擺動的身影,呼嘯刮過臉頰的風中似乎還帶著他的陣陣得意笑聲,接著,西奧羅德無視了他,將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站在山頂的眾人只能看到一藍一綠兩抹顏色在雪山岩石中穿行,綠色在前,藍色緊咬在後,卻因綠色的故意佔道找不到機會超過,但對于一個「初學者」,藍色身影已經做得非常好,除了剛開始的一小段磕踫和失誤,現在的他快如一陣風。

能滑上高級道的人,九百多米的滑雪道最多兩分鐘就能見底。很快,兩人便踫到最後一處「S」形彎道,被luo/露在外的岩石擠壓的滑雪道看起來危險重重,此時兩人的速度幾乎達到最高速,每一個滑雪者在挑戰這條高級道踫上最後這一關卡時,經驗老道的滑雪者都會選擇巧妙地利用滑雪桿快速轉向和減速,如果不減速或者轉向不及時,迎接他們的就是堅硬的岩石,這種親密接觸絕對不痛快。

但眾人卻發現,藍色並未減速,並且還逐漸偏離主道!他在干什麼?速度太快無法轉向?再這樣下去他會一頭撞上岩石!

「噢上帝啊……」格溫妮絲驚呼一聲,趕緊向正拿望遠鏡密切關注賽事的工作人員求助。

結果對方不僅沒有理會他,還吐出幾句意大利語的感嘆,拿著望遠鏡一眨不眨地看著下方,嘀咕完了之後,他又換成了那不太標準的英語︰「該死的,你們說他只是一個昨天才接觸滑雪的新手?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格溫妮絲微微一愣,裘德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興奮叫起來︰「別擔心,這臭小子還真做到了!」

什麼?!

綠衣男人很自然選擇了減速,在轉彎時,他用余光看了看身後,他發現西奧羅德不僅沒有減速,他偏離了主道,不禁暗自偷笑。只是這笑容還未在他臉上持續多久,眼看終點就在前方的他,突然感覺到頭頂一黑。一個藍色身影如同從天而降的戰神,迅速落在他的前方,滑雪板壓得雪花四濺!

原來那並不是因為速度太快無法控制方向而偏離主道,而是他在利用一旁的積雪,跳上岩石,完成了一個在滑雪運動中絕對可以加分的飛躍,抄空中近道,直線越過綠衣男人的頭頂,並且沖出高級道終點。

全程幾乎沒有多少減速的西奧羅德在沖出來之後速度依然很快,他奮力來了個急轉彎,被滑雪板劃起的積雪猶如一個圓弧形浪花撲向外側,余光中,西奧羅德察覺到一個閃光飛快而過。

幾個站在賽道終點的游客雖然不知道山頂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看到最後的飛躍而出以及漂亮剎車,都不禁鼓起掌給了西奧羅德幾聲歡呼。

待裘德四人下山,他們正好看到西奧羅德正和一位拿著相機的男士說些什麼,從他們兩人臉上的笑容來看,似乎相處得還不錯,頓時,他們有些面面相覷。

「……就是這樣,我們只是起了切磋的心思友好地比賽了一場,我喜歡極了這項刺激的運動,門道夫先生也是一位真正的紳士,感謝他滿足我的願望,我很高興我因為這項運動又交到了一個好朋友,這就是運動的魅力,不是嗎?」西奧羅德拍了拍身邊綠衣男人的後背,與西奧羅德臉上的愉悅和溫暖笑容相比,這位門道夫先生的表情十分古怪。

「運動員?不不不,表演才是我的truelove,我怎麼可能舍得離開她?或許門道夫先生可以試試變成一個職業運動員……哦,我的朋友們終于欣賞完山頂的風景,舍得下來了。記者先生,你瞧,我在和他們一起度假呢。」

記者看了看從纜車上走下來的四人,又對最為配合記者的「好孩子」西奧羅德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都是剛剛殺青的《天才雷普利》劇組的吧?據我所知,劇組的取景地也在意大利,你們是在拍戲的時候就約好聖誕節假期重回意大利滑雪嗎?」

「啊……這個,怎麼說呢?」西奧羅德故意做了一個為難的表情,「你知道,朋友,片方要求我們不能透露關于影片的信息,所以我只能說,我們早就約好了。」

記者一听,眼神陡然一亮,他眉開眼笑道︰「哦是的,演員確實經常會被這樣要求,但我懂你的意思,西奧,你已經透露很多了。」

「什麼?我可什麼都沒說。」西奧羅德沖他眨眨眼。

記者也笑而不語,轉頭屁顛屁顛迎向裘德四人。

西奧羅德面帶微笑地對自己的朋友們招了招手,除了他身邊神色古怪憋悶的門道夫先生,沒有人能听見他說了什麼——

「不必感謝我替你維護了面子,門道夫先生。」他的聲音很輕,落入門道夫耳朵里,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你只是在維護你自己的形象,大明星。」他咬牙切齒地說。

被戳穿的西奧羅德的語氣依然悅耳動听︰「是嗎?很好,你可以跑到記者先生面前,大聲地告訴他,我堂堂一個好萊塢演員,因為一點‘小事’和你們這些‘平民’發生沖突,並且主動和你打了個賭,最後以新手的身份戰勝了你這業余老手,而你,作為輸了的代價,還得親口向我的朋友道歉……哦等等,為什麼要道歉呢?我建議你得想想該如何編造,或者故意遺漏某些信息。」

「相信我,門道夫先生,民眾主流喜歡的是英雄主義,而媒體只會奉承民眾的喜好。」

「我認為我必須好心地奉勸你一句,請不要抱著因為我是公眾人物所以我不敢與你發生沖突的幼稚想法,否則你會很尷尬。」

「記得向我的朋友道歉。」西奧羅德對他溫柔一笑,如同相識已久的好兄弟,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出意外的話,那位門道夫先生並不敢真的找西奧羅德幾人的茬,這件事以他向杰克道歉作為結束。而對于他如此迅速地低頭認錯,西奧羅德毫不意外。

「會叫的狗不咬人,而那些狗為何會叫得那麼凶狠?因為他們想用此掩飾自己的心虛和軟弱,讓凶狠的叫聲撐起他們的面子和自尊心。往往這種狗被打一棒子,就會嚇得嗚咽躲回去,只要你別打太狠觸及他們的自尊心,他們是不敢拼了命咬你的。」

當其他人听到西奧羅德面帶笑意輕描淡寫說出這段話,不知為何陡然一哆嗦。

二十二號科爾蒂納丹佩佐的毛毛小雪變成了中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天,直到晚上,窗外還飄著雪花,這讓裘德有些擔憂明天會不會下大雪而導致飛機無法起飛。

上一次他有預感會遇上狗仔,結果還真遇上了,這一次也不例外。

二十三號那天下起了大雪,車輪被埋在雪里,車無法離開滑雪場,而滑雪場外的車也無法開進來,就連威尼斯都因罕見的下雪天臨時停飛了國際航班。而這大雪到了二十四號,演變成暴風雪,甚至連基本的通訊都被這惡劣的天氣干擾,看樣子是徹底出不去了。

眾人看著客廳窗外被白雪覆蓋的世界,一致嘲諷起裘德的烏鴉嘴。

無論如何,這個聖誕節,他們注定無法按時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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