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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泡溫泉(一)

秦昱之前給永成帝送去的東西都是珍寶,而這些珍寶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好賣。

它們有些是非常珍貴又眾所周知的寶物字畫,有些干脆就是御賜的東西,秦昱可以用可以賞玩,卻都不能賣……賣了前者,估計京城的人都要知道端王缺錢了,而若是賣了後者……永成帝都要找他麻煩。

但秦昱現在很缺錢,將來會更缺錢。

他知道永成帝向來大方,又喜歡賞玩各種珍寶,干脆就將自己府里那些用不上也賣不了的東西收拾到一起,然後打著自己之前收了霍家賄賂的名頭送給了永成帝,不著痕跡地討永成帝的歡心。

果不其然,永成帝在抄了霍家發了一筆之後,賞了他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一半是金銀,另一半也都是能賣的——端王厭惡霍家,將霍家的東西賣了,這事再正常不過。

一轉手,秦昱就賺了一筆,他心情極好,當即就讓趙管家將府里那些能出手的東西全都出手了,換成真金白銀。

如今在京城,人們願意為了字畫珠寶一擲千金,但等亂世到來……到時候到底還是金銀好用,還必須是實打實的金銀。

銀票這樣的東西,在亂世很難得到認可。

趙管家應下了,想來不久之後,就會有一批批的銀子被送到了秦昱位于城外的莊子里。

將霍家解決了之後,秦昱又進了一次宮,去找了永成帝,先是謝恩,隨後又提出想要去城外住幾天。

永成帝對秦昱這個兒子正熱乎著,听說秦昱要去城外,倒是極為不舍︰「昱兒好好的,怎麼想到要去城外?」秦昱去了城外,那些大臣找不到主事的人,多半就要來煩著他了……

「父皇,兒臣是想帶昭陽去散散心,還有就是兒臣的身體……就要入冬了,兒臣身體不適,便想去溫泉莊子上修養幾日。」秦昱說話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他回來的時候是中秋佳節,而如今就快要年底了,京城也越來越冷,這讓他極為難受。

他受傷之後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身體一直不好,每日腰部都會發麻發疼不說,陰雨天氣整個人都會酸疼不已,等天冷了,他更是會時常發病,痛得無以復加。

不過,這並不是他要出城的主要原因,畢竟那些疼痛他其實早就習慣了。

永成帝是知道秦昱身體不好的事情的,听到秦昱這麼說,倒是同意了讓秦昱去城外修養,又道︰「昱兒,你好好調養一番,等十二月中旬再回來。」

如今已經十一月底,離十二月中旬不過半個月,更重要的是……從十二月中旬開始,就有很多事情要忙了。永成帝……這是讓他十二月中旬回來做牛做馬,卻說的好似賞賜一般。

秦昱有些好笑,但依然非常恭敬︰「父皇放心,兒臣十二月中旬定然回來。」

永成帝滿意了,又聊了幾句政事,便讓秦昱回去了。

回到端王府,秦昱照例看到了等著自己的陸怡寧,將手上的肉松餅遞給她,秦昱又把昭陽叫了來,讓她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帶她去城外。

至于肉松餅……昭陽就不能吃了,她還是太胖。

上次秦昱提過之後,昭陽就一直盼著能去城外,現在听說可以去,她那張略小了一點的胖臉上露出喜色,眼楮都彎了起來︰「謝謝皇兄。」

「不用謝。」秦昱的心情也很不錯,昭陽的膽子總算是大了一點,還有陸怡寧,她也成長了很多。

昭陽這日並未和秦昱一起吃飯,她早早回去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而秦昱和陸怡寧吃過飯後,也開始讓壽喜整理他們的東西。

他一個王爺出行,要帶的東西非常非常多,壽喜收拾了好幾箱子,還從房間里翻出了許多秦昱都沒什麼印象的東西,比如說陸怡寧的首飾盒。

看到那首飾盒之後,秦昱才想起來,陸怡寧似乎從未戴過首飾,他看了一眼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的陸怡寧,有心想要找個首飾給她戴戴,但想到她可能會不小心用簪子這樣的東西傷到自己,又忍了。

最後,秦昱拿來一枚玉佩,將之戴在了陸怡寧的脖子上︰「這是一塊暖玉,能養生,你以後就戴著吧。」

陸怡寧模了模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眉眼彎彎地朝著秦昱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可惜表情依然有那麼一點僵硬。

端王府一片寧靜,霍家卻愁雲慘淡。

霍大爺和霍二爺都被發配到了邊疆,霍家其他人也有入獄的,但絕大多數女眷並未收監,她們的嫁妝也都留下了。

最後,霍家剩下的人,便搬到了霍老太太當初陪嫁的一個宅子里,那宅子並不大,好在擠擠也能住。但住下之後,這些霍家僅剩的人,卻不免相互埋怨。

有人埋怨霍大爺霍二爺,覺得都是他們犯了事,才讓霍家落到如此地步,但更多的人,在埋怨霍壽,要是霍壽對昭陽公主好些,讓昭陽公主生下孩子……端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霍家這樣絕情。

被抄家之後,霍壽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這明明是端王冷血無情,又與我何干?」霍壽憤怒極了,仇視地看著自己的家人。當初這些人逼他娶昭陽公主,現在出事了,又來怪他……

「你若是對公主好些,哪至于這樣?」霍壽的三伯冷冷地說道,霍家三爺是庶出,以前在霍家沒什麼存在感,不過也因為這個他沒犯什麼事情,這會兒倒是將三房的人全都保全了下來。

「你們難道就對她好了?」霍壽冷笑︰「二伯為了討好睿王,可沒少下公主的面子。」

霍壽說的是實話,霍二爺效忠的是睿王,除了給睿王送錢送人以外,還沒少排擠昭陽公主,當然,這些都是由他夫人出面的。

「二爺他命好苦啊!這般被冤枉,公主深居簡出,我們總共才見了她幾次?」霍二爺的夫人哭了起來,家里其他的女眷也哭成了一片。

「端王這次會這麼生氣,多半是霍壽在外面養女人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霍壽的大伯母突然道,霍文山的這個妻子出生大家族,她幾乎不曾哭過,一直很冷靜,只是對霍壽,她的敵意是最深的。

朝廷是個講關系的地方,霍文山犯的那點事放在平時輕輕松松地就能壓下去,若不是霍壽,她丈夫她兒女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地步?

霍家的女眷哭得更厲害了,同時,霍壽身邊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滿臉惶恐,瑟縮成了一團。

秦昱找霍家麻煩的時候,為了避免牽扯上自己的妹妹,避免自己的妹妹被人同情談論,並沒有揭發霍壽在外面養女人的事情,但他也不會對霍壽手下留情。

抄家的時候,霍家四房他抄的最干淨,連塊墨都沒給剩下,霍壽用來藏嬌的宅子,就更不可能放過了。

霍家人被趕出霍家那個御賜的大宅子的時候,霍壽就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慘兮兮地找上門來,渾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什麼都沒有,連耳環都給扯了,霍家的女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霍壽在外面養了人。

若是沒有最近的事情,若是昭陽公主還是那副任人欺凌的樣子,霍家人就算知道霍壽養了人,也不會當回事,但現在……眾人每天都在指責霍壽,讓霍壽去給昭陽公主賠罪。

霍壽咬著牙看了這些人一眼,轉身就走,他的身後,那位懷孕的女子想要追上去,卻追之不及,最後捂著肚子退回屋子里,更加惶恐了。

「都給我停下!」霍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跑了,忍不住大聲道,又劇烈咳嗽起來,屋里的女眷這時候總算停下了哭聲,而霍壽也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第二天,秦昱就坐上了前往城外的馬車。

他和陸怡寧坐一輛車,昭陽單獨坐一輛車,除此之外,還有十多輛車子裝著各種用品以及金銀,至于伺候的下人,他們都是跟著馬車走的。

車隊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而去,霍壽遠遠地瞧見,一咬牙就要往那邊走去,然而還不等他靠近,騎馬護衛在旁邊的王府侍衛就攔住了他。

霍壽到底做不出當街大喊大叫的事情,只能不甘地退到了旁邊,倒是讓侍衛省了去捂他嘴巴的事情。

秦昱很快就知道了霍壽在附近的事情,輕笑了一聲。

霍壽這家伙……他倒要看看這人以後會有什麼下場。

至于他和昭陽的婚事……短時間里,秦昱並不打算讓昭陽再嫁,昭陽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干脆就沒讓兩人在這時候合離,免得那些三姑六婆整天嘀嘀咕咕地議論昭陽。

秦昱在城外有一個很大的莊子,而這些日子,他這個莊子一直在收留孤兒,也收留了一些流民,到如今總共已經收留了六百多人。

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但其實也並不大,而且……這六百多人里頭,不乏已經年邁的,和剛出生的嬰兒。

鄉下莊戶人家,家家戶戶就那麼點地,孩子卻往往一個接一個不停地生,而有些人家是根本養不活那麼多孩子的。

于是,很多人就會殺死剛出生的嬰兒,尤其是女嬰。現在附近有人收留孩子,那些人干脆就把剛出生的孩子直接扔在了秦昱的莊子附近,也有人將生病的孩子扔在莊子門口的。

這些孩子,秦昱都收留了,他就算缺錢,也不差那點錢。

不過收留了這麼多人,秦昱最看重的,還是那些教上一兩年,就能幫忙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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