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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醒過來的時候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藥房後面,那個小小的擠擠的房間里面,房間本來是藥房用來存放草藥的倉庫,但是在安娜來了之後,溫和的藥房主人看安娜沒有地方住,就專門騰出來給她住了。

房間里面有一張很小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幾本她經常看的書,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因為房間里面沒有足夠的位置再擺放一個衣櫃,所以她的衣服全部都收在床下的木盒里,有一些外套干脆的就掛在床頭,每天早上從那張有些破舊的木板床上睜開眼楮之後,安娜都能聞到苦苦的藥草味。

「……」

但在門徒島醒過來也只能夠聞到充滿海水氣息的空氣,和因為潮濕的氣候而有些腐爛的木頭氣味,這種清淡的氣味稍微緩解了一下安娜的頭痛,她還依稀的記得昨天晚上的時候卡彭特真的一路扛著她去了一家擁擠的小酒館。

里面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全都衣衫不整,成堆成堆的聚集在一起說著什麼下流的笑話,然後笑的唾沫橫飛,地上到處都是已經摔爛的酒瓶和盤子,酒館的老板爛醉的趴在吧台上口齒不清的罵著什麼。

空氣之中滿是刺鼻的酒精味道和油膩的烤肉味,隨後她硬是被卡彭特灌了半瓶果酒下去,就是這之後的事情安娜都記憶模糊了。

……

…………

「沒事的沒事的,果酒這種怎麼可能喝得醉人,這就是果汁,快喝,還有這盤香腸你也全吃下去吧。」

「等一……咕……不、我自己吃……」

「那你拿好自己吃,別弄得到處都是。」

「唔…不會的……」

混亂的吃完了香腸之後安娜又被灌了幾杯果酒,但這個時候她已經自己喝出了點味道,也就是說已經喝醉了……甚至會很主動的抬起被子和卡彭特踫杯。

卡彭特也反應過來安娜好像真的喝醉了︰「不會吧,這種都能喝醉人……?」他想搶過安娜的杯子,但安娜竟然躲過了他的手,還很氣憤的朝卡彭特吼︰「你干嘛!」

你才是在干嘛,卡彭特覺得好笑︰「把杯子給我,你別喝了。」

「不要,手拿開……嗝。」

「拿來……!」

結果卡彭特竟然沒有搶過安娜,他也就懶得繼續管了,一邊吃著肉一邊看安娜趴在髒兮兮的桌子上不停打酒嗝。

「……」安娜好像嘟嘟囔囔的說了些什麼,但因為聲音太小,一瞬間就被周圍其他人的聲音蓋過去了,卡彭特覺得好玩就湊到安娜旁邊去問她︰「你說什麼?我沒听見。」

「牛……女乃、嗝、我想喝牛女乃……」

「這里怎麼可能會有牛女乃,有水你要麼?」

「不要……」安娜的頭在桌子上蹭來蹭去,眼神已經徹底被果酒搞得發懵了「女乃…你、你牛女乃給我喝……」

「我的牛女乃你大概不會喜歡喝吧。」卡彭特又吃了幾口肉,然後站起來走過去把即將不省人事的安娜從座位上架了起來。

「做什麼……」

「給你找地方睡覺了。」

「嗝……」

……

…………

安娜頭痛的坐在床上,昨天從進酒館之後的事情她都不怎麼記得了,但喝醉了睡覺也是有好處的,這一覺是安娜這段時間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她愣了一會兒後就開始打量昨天睡覺的這間屋子。

這張床的正對面的牆上有一扇小小的正方形窗戶,上面結了一些霜,但是依舊能透過有些昏花的玻璃看見屋子外的港口,海面和船只都籠罩在清晨時的朦朧白光中,海鷗的叫聲時不時的會從遠處傳來。

屋子里面除了床還有一些木櫃和雜物,安娜想要下床的時候發現床邊擺放著一雙有些舊的鞋子,但是打理的挺干淨,原本的那些裹腳的獸皮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安娜套上一邊的襪子試了試鞋子,發現穿上正好。

「……唔。」安娜在房間里面轉了兩圈之後,才離開這間小屋子,房間外面有一個坐著輪椅的老頭,他看了眼出來的安娜︰「醒的挺早。」

看見這個老頭之後,安娜模糊的記憶開始稍微的恢復了一點,這個老頭應該就是昨天卡彭特和魯夫在說的老瘸腿,不過雖然說是瘸腿……其實他根本就沒有腿,兩條褲管都空蕩蕩的,膝蓋以下什麼東西都沒有,安娜記起了昨天晚上醉醺醺的她被卡彭特送到這里來的時候老瘸腿一邊大喊大叫著‘這里不是旅館’一邊拿煙斗去打卡彭特的手。

不過卡彭特扔了兩袋金幣在老瘸腿的膝蓋上之後他就安靜下來了。

老頭好像並不打算讓已經睡醒的安娜多在他的屋子里面停留,也不打算做自我介紹。

「卡彭特已經準備出發了,他叫你醒了就快點去船上。」老瘸腿搖著輪椅到了一邊的櫃子面前,然後拉開櫃子從里面取出了些煙草出來,但給自己的煙斗裝好新的煙草之後他發現安娜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愣著干什麼,還想我替你準備早飯?出門朝左邊一直走就能看到一艘棕紅色的船,那上面能找到卡彭特,走了走了!」

因為被大聲的催促了安娜不得不趕快的朝大門走去︰「那我現在就直接去、去找卡彭特麼?」

「你也可以先散個步再去找卡彭特,但那都不關我的事了。」老瘸腿有些煩躁的吸了口煙「快出去!」

這種趕人的方式就像是在趕走停在肉上的蒼蠅一樣,安娜只得匆匆的離開了老瘸腿那個靠近港口的小木屋。

被冰冷的海風吹了幾分鐘後安娜終于徹底清醒了,並且因為能夠離開門徒島而高興了起來,雖然她在這里實際上也沒有待很久,可這種讓人不安的氛圍環境和粗暴的居民實在是讓安娜很害怕。

就比如現在,在尋找那艘船的路上都能看見幾個喝的爛醉的男人倒在地上說胡話,就算是在最明亮的港口,也到處都是黝黑的老鼠和不知名的大量蟲子在隨處堆積的垃圾中亂竄,她下意識的開始加快腳步,眼楮一直看著港口邊停靠的船只,但她突然發現老瘸腿所說的棕紅色色船只有許多艘……

但就在茫目尋找的時候,有個熟悉的聲音從安娜的頭上傳來。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起來。」

她抬起頭朝港口邊的船上看,卡彭特正握著船上的纜繩站在船舷上看著她,他只穿著單薄的有些泛舊的米白色寬大襯衣,衣擺扎在褲子里面,就連靴子也換成了普通沒有任何裝飾的簡單長靴,撇開那張英俊的臉,這個打扮讓卡彭特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身材很好的水手而已。

「快點上船吧,既然你能醒那麼早,看來我們也能夠早一些和大副匯合。」卡彭特對著安娜招手「上來上來,走那邊的餃接木板上來。」

「……」

等安娜上了船之後,卡彭特就跑過去把餃接碼頭和船身的木板收了起來,這種工作都需要卡彭特自己做?安娜疑惑的看了看甲板周圍,這時候她才發現這艘船上好像只有她和卡彭特兩個人。

「其他人呢?」

「什麼其他人。」卡彭特拍著手上的灰朝安娜走過來「其他什麼人。」

安娜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情況︰「就是其他水手呢……船上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樣子。」

「發現的真快啊,慶幸吧,很少有人能夠有這樣的待遇。」卡彭特沒有在安娜面前停留很久,他說完之後就跑到船後去起錨了,安娜傻站在甲板上也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卡彭特起完錨之後又跑去降帆,整個人在船上上躥下跳。

這和他在‘柯麗婭’號上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時候他只需要耀武揚威的拿著望遠鏡對船上的水手和魯夫發號施令,然後自己坐在一邊的桌子後面吃水果畫地圖或者干脆的就窩回船長室里面睡覺,安娜印象最深刻的是卡彭特有一天都窩在他那個全都是枕頭的木桶里面看了一天書,魯夫怎麼敲船長室的門他都不開。

安娜開始奇怪卡彭特為什麼不帶上其他水手了。

在忙活一陣之後,這艘比‘柯麗婭’小了四五圈的船終于開出了門徒島的港口,卡彭特調好航向之後就開始擺弄起他那些地圖,安娜也有機會朝卡彭特搭話了,但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搭話……于是就這樣一直在卡彭特周圍像不知道哪里來的山貓一樣轉悠。

「你要干什麼。」卡彭特抬起頭看著安娜「你閑的話就去……去那邊拿塊抹布擦擦船舷或者甲板。」

「好……」

然後她擦完船舷之後又拿著抹布開始在卡彭特旁邊轉悠,卡彭特嘆了口氣把放大鏡放下來︰「有什麼要說的你就直接說,再這樣亂轉悠我就把你綁到瞭望台上去。」

安娜攪著抹布︰「我就是想問問為什麼……要換一條船,而且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帶一些其他的水手。」

「換船是因為有必要換船,不帶其他人是因為沒有必要帶其他人,還有什麼要問的麼。」卡彭特 里啪啦的說完,然後瞪著安娜「快點問,問完了就去一邊自己待著玩。」

回答了和沒回答一樣,安娜緊張的看了看卡彭特︰「那、那我們要在海上待多久……?」

「大概四五天。」卡彭特回答完之後就拿起放大鏡想要繼續看地圖,但是仔細一想還是永絕後患比較好「為什麼換船是因為柯麗婭目標太明顯,我真不敢相信你連這個都想不出來,至于不帶其他人,是因為沒有必要,這種大小的船我一個人就能開動,更別提劫獄了,老子半個人就能做。」

突如其來的詳細解釋讓安娜愣了一下,她想果然還是不能把邏輯和道理這種事情放到卡彭特的身上︰「那‘柯麗婭’就留在門徒島麼……?」

「不,‘柯麗婭’暫時由魯夫來指揮,隨後他會來接應我們,所以我們就只相當于是一個先頭,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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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見你這樣說自己沒用說的沒有絲毫猶豫的。」卡彭特的手指在地圖上一點一點的。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對航行也好,還是救那位被抓走的大副也好,都沒有什麼用啊,我只會做藥膏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比起現在和我單獨待在這條船上,還不如回去待在門徒島上?」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沒有問題了,你現在很安全的和我待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

……好像是沒什麼不好,可是總感覺一點底氣都沒有。

看安娜低著頭在旁邊不說話,卡彭特嘆了口氣︰「你昨天醉的那麼厲害,現在就好好休息吧,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

「嗯……」

在得到了卡彭特的解釋之後,安娜拿著抹布重新回到了船舷邊,她坐在一個干燥的木桶上看著海面出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船身被浪推的劇烈搖擺了幾下,安娜差點從木桶上滑下去,她回過神用手抓住了船舷,但這時候安娜听見了卡彭特的叫嚷聲,她回頭看向甲板上,可是沒有卡彭特的影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甲板上的那張木桌子前研究地圖了,而是跑到了甲板下面去,現在正用安娜听不懂的語言大聲嚷嚷著,听語氣是在抱怨……

「怎麼了?」安娜從一邊的梯子下到了甲板下面去,甲板下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卡彭特的聲音是從很里面的地方傳來的「卡彭特……?」

嚷嚷聲停了下來,過了會兒才又傳來卡彭特的聲音,听起來鎮定了很多︰「沒什麼。」

空氣中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味道,是一絲絲摻雜著藥味的血腥味︰「你受傷了?」

安娜千辛萬苦的在堆滿了東西的空間之中穿梭,她不明白連她這種體型在這個地方行動都這麼困難了,卡彭特是怎麼竄到里面去的︰「我過來了,你沒事吧。」

越朝里面走那股讓人頭暈的血腥味就越濃,她不得不捂住了鼻子︰「這是什麼味道啊……好臭。」

「這里有幾只爛掉了的死老鼠。」

腐爛的老鼠會散發出這種味道……?但一想可能是和周圍箱子里面什麼東西的味道混在一起了,她就不再在意。

安娜又朝里面走了幾步才看見卡彭特,他正蹲在地上︰「你在拿什麼東西麼?」

「拿酒。」湊近之後安娜才听出來卡彭特現在說話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顫抖,好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什麼一樣。

安娜剛想問卡彭特是不是真的傷到哪里了,但在木箱堆里面的卡彭特朝她遞了兩瓶子酒過來打斷了她︰「拿上去……我本來想搬一箱的,結果在這個地方完全沒辦法帶著一箱酒行動,真是麻煩死了,老瘸腿那家伙都不收拾船的麼…媽的。」

安娜抱著酒瓶慢慢的朝梯子移動過去,在她回到了甲板上沒多久後卡彭特也抱著幾瓶子酒出來了,他臉上還沾了些灰,她把酒拿過去放在了卡彭特面前︰「我剛剛听見你在用其他語言說話……那是哪個地區的語言啊?」

卡彭特拔開其中一瓶酒的瓶塞猛灌了起來,他喝得非常急,有一些酒順著嘴角流到了脖子里面,不到幾秒手上的那瓶酒就被喝完了,他伸手接著打開下一瓶,完全沒有要回答安娜的意思。

「……」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在卡彭特開始灌第二瓶酒的時候安娜就縮回了一邊去,因為剛剛語言的問題,安娜突然想起以前听過的關于卡彭特的事情,雖然他有時候會劫掠貨船還有尋寶,但人們一般都是在討論他幾十年前在海神祭時對布尼塔王都發起的海戰,他在那次短暫的海戰中擄走了布尼塔的國王和許多王室貴族,這也是導致卡彭特的名聲又臭又大的根本原因。

關于卡彭特的流傳和故事很多,但是很少有提到關于他的身世,在安娜看來她可以確定卡彭特不是屬于布尼塔的人,因為他淺棕褐的膚色和深邃的五官長相,但要具體說出卡彭特是哪里人就有些困難了……

「我說,紅頭發小姑娘。」

卡彭特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比起坐在那里思考不知道什麼事情,還不如現在就去打掃你要睡覺的房間怎麼樣?」

從甲板下上來之後卡彭特的狀態真的變得很奇怪,安娜不安的要死,所以在听到卡彭特那樣說之後就立刻的照做,進到了船尾的房間里面,在她關門的時候還看見卡彭特一聲不吭的拔掉了第三瓶酒的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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