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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對方答復之後,玄玨撐著傘轉身離去,在轉身之際回望了葉靈靈一眼,「跟上。」話音落下,玄玨也收回了放在葉靈靈身上的視線。

玄玨並未御劍,而是撐傘緩步離去。

玄玨望向葉靈靈的那一眼,眸光始終平淡,宛若高嶺之上凌然獨立的冰凌之花。更準確的說,什麼都沒有印入她的眼簾,卻又什麼都進入了她的眼簾,在玄玨的眸中,自成一個世界,世界在她眼底浮現。

從玄玨望向她的眼神中回神,葉靈靈才發現她居然就因為那樣一個似望非望的眼神,動搖了道心。

這讓她覺得有些羞恥以及……不甘。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強者還真多,而她還不夠強。

握了握拳,回過神來的葉靈靈更加堅定自己變強的心,理了理衣袖,葉靈靈隨即跟上玄玨的腳步。

望著前方的玄玨,葉靈靈暗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玄玨的步伐緩慢而從容,卻始終與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她追趕上。

——終有一日,我會比你更強。

撐傘而行,玄玨帶著葉靈靈一路穿行,來到島上的渡口,和葉靈靈一同坐上渡船,在轉了兩次船過後,玄玨和葉靈靈終于到達天樞島。

除了坐在小舟時,在其余的時候,葉靈靈雖然顯得有些狼狽,卻始終跟在玄玨的身後,未曾讓玄玨消失在她的視野範圍之內。

登上天樞島後,站在渡口處,下了船的玄玨轉身面向葉靈靈,看向面前這個藍眸黑發,著藍白相間道服的女子。

能夠以練氣五層的實力跟上她這個元嬰期——她即使放了水,並且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有出現靈力枯竭的現象,葉靈靈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才練氣五層的修真者。

練氣五層卻讓她覺得對方已經達到練氣大圓滿,果然不愧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這樣想著,玄玨頷首以表示對于對方的肯定,「還不錯。」

擦了擦額際的汗水,對于玄玨的贊賞,葉靈靈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靜靜的望著玄玨,未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著玄玨。

此刻的她,難得的狼狽,她是憑借著毅力才讓自己不倒下的,目前的她,連話都沒有力氣說出口。

還是太弱了。

這樣想著,葉靈靈心下不禁暗恨。

並不知道葉靈靈所想的玄玨頷首表示對葉靈靈的贊賞後,玄玨伸出沒有撐傘的右手,遞給了葉靈靈一個儲物袋,待得葉靈靈伸手接過之後,難得不符合她寡言人設的開口,「你現在的實力還無法上落雪峰,而這些東西對你或許有用。」說著望了眼葉靈靈手中拿著的儲物袋,「待得你上落雪峰之日,我正式收你為徒。」眼簾微垂,遮住眼中的神色,「當然在此期間,另拜他人為師也是可以的。」

說完之後,玄玨覺得自己能夠交代的都已經交代完之後,自顧自走向早已經停留在渡口處,一直等著玄玨的玄鶴。

來到玄鶴身邊,玄玨的模了模玄鶴的頭,在對方回應般的蹭了蹭她手心的時候,眼神微柔,「乖孩子。」拍了拍玄鶴低下來的頭,玄玨隨即乘鶴離去,獨留下葉靈靈一人在天樞島渡口處。

四顧望去,葉靈靈發現周圍的人都是各做著各的事情,就算看到她和玄玨,也並未多做打量,認出玄玨身份的人也不過是遙遙對著玄玨行了個禮,並未上前來攀談,在行禮之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葉靈靈覺得這里的風氣一點都不像開陽島那樣顯得市儈。

發現這點之後,葉靈靈不禁略覺趣味的勾起了嘴角,「看來,這里能夠給我一個顯得較為安靜的環境呢,是個適合提升實力的地方,這樣的話,我就暫且待在這里吧。」

自語一番之後,葉靈靈決定先熟悉一下這座島嶼,然後再考慮修煉的事宜,至于她那個不負責任的便宜師傅……她還不一定會拜其為師呢,姑且看看。

這樣想著,葉靈靈向某個被她外貌所迷惑,而望了她好幾眼,還自以為沒有被發現的稚女敕小弟子走去,開始她在天樞島第一次搭訕。

不負責任,自顧自將葉靈靈丟在天樞島的玄玨,乘鶴而起,引導著身/下的玄鶴向她還沒有去過的島嶼而行,順便去看看那些「老朋友」。

在開陽島的時候,她本來可以讓一只玄鶴領著葉靈靈來天樞島的,不過想著試探一番這個世界主角的她,難得浪費了一番時間,而試探下來的結果還是讓她感到比較滿意的。

作為瑪麗蘇女主修仙生涯中的第一塊跳板,以及今後生活中的背景板人物,玄玨用最短的時間以及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讓葉靈靈懂得修仙界和她曾經世界的區別,順便讓其堅定了變強的心理,成功的讓葉靈靈記住了她,並且渴求及上她的高度,她成為了葉靈靈的一桿標桿。

而她也由一塊給主角送資源送後台的背景板,成為了配角……應該是成為了配角吧,應該。

可喜可賀。

葉靈靈的心里想法,玄玨無從得知,卻也能夠猜測到幾分。然而玄玨卻暫時不會去重視,或者說去對付葉靈靈,玄玨表示一切待得葉靈靈能夠上她落雪峰之後再說。

兩百多年的煉心,她不會糾結于所謂的主角和配角,順應所謂命運,收葉靈靈為徒也要等對方能夠上落雪峰之後再言其事,一切隨心。

不會因為葉靈靈是主角而她是配角的情況,就對葉靈靈多加矚目,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天之驕女」而肆意打壓,玄玨采取的手段是冷眼旁觀。

她自有她的道要修,瑪麗蘇女主也自有她的路要走。

心無雜念,不生妄念,她自安然。

……

與終年下雪,蜿蜒崎嶇,重巒疊嶂的落雪峰不同,玄真所在的孤鶩峰正應了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雖說玄真的孤鶩峰的名字來源于他的妖寵——擁有金翅大鵬鳥三分之一血脈的七階火鶩,但是孤鶩峰的景色卻也有著天光雲影共徘徊的美。

縱觀整個劍宗,除了她的落雪峰,她最喜歡的便是孤鶩峰,因為這里清淨而且景美,當然人也美。

每一次來孤鶩峰,玄玨都選擇在晚霞鋪滿整個天際之時,因為在這個時候的孤鶩峰是最美的。

守峰弟子在見到玄玨後,上前見禮,「玄玨道君安好。」

玄玨微微頷首,將坐騎玄鶴交給守峰弟子,由其代為照料之後,理了理衣袖,玄玨撐開傘,緩步上前,走向那足足有一萬兩千五百八十八台的登山梯,緩步慢行的同時,靜賞周邊景色。

因為師尊天逸老祖的緣故,無論是她的落雪峰,還是玄真師兄的孤鶩峰,亦或者是玄翎師兄乾坤峰,都有著長長的登山梯,這是天逸老祖一派的特色。

時間還早,不急。

待得玄玨見到玄真的時候,天色將將昏暗,天黑得恰到好處。

被夜明珠照亮的會客室內,哪怕明珠璀璨也遮擋不住那跪坐于幾案前,戴著玉冠、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的風姿。

玄真的五官不算精致,然而卻恰到好處,有著恰到好處的美,恰到好處到讓人完全說不出感覺來。

玄真的風姿不可言說,無法言語,那是一種僅僅只是看著他的時候,就覺得世間之美也不過是這樣了的感覺。

若要形容,那便是「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高冷,清雋,白衣。

這便是她的師兄——如今已經是化神初期修為的玄真道君。

在玄真對于玄玨喜歡晚霞時分來找他的行為,進行了讓玄玨覺得有些親切的說教之後,玄真又對她兩百多年的閉關,進行了詳細詢問,將不善言辭的玄玨問得頭大無比又無奈至極,卻覺得心暖。

玄玨難得不顧形象的揉了揉額頭,輕嘆一聲,向來少語的玄玨無比細致的一一回答了玄真的問題。

問答完了問題的玄玨也對玄真進行各種詢問,雖然話語簡練而言辭簡單,卻也崩了她寡言的人設,而玄真也對玄玨的各種不超過十五個字的詢問,一一認真回復。

出關後與玄真的第一次見面,就在秉燭夜談中渡過了,直至天光大亮。

天光大亮,天空劃過火鶩定時定點的鳴叫,才驚覺已過一夜。

會客室內,玄玨看著玄真,四目相對之際,異口同聲朝著對方開口,「下一局吧。」

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靜靜的坐下來下一盤棋了。

與喜歡清靜,于是落雪峰只有草木精靈和她自己存在的玄玨不同,玄真的孤鶩峰雖然也清靜,但是人卻比玄玨所在的落雪峰要多上很多,至少有三百人,而這三百人皆是出自玄真身後的修真世家——以天為名的天氏,他們只負責照料玄真。

作為葉氏門面擔當的玄真,因為身處環境的關系,雖然和玄玨一樣也是一個高冷的修真者,卻也有著修真世家的人都會有的毛病,具體表現在——講規矩【隱性話嘮】,潔癖【白衣綜合征】,完美主義【龜毛】。

在他孤鶩峰,不允許有任何飛在天上的東西,除了他的火鶩,所以玄玨在上峰前便將玄鶴交給了守山弟子;衣服只有白色,除了白色就只剩下白色;和他見面的時候,不能夠穿顏色亮麗的衣服;天黑之後不見客,所以玄玨特別喜歡在晚霞時刻出現在玄真面前;在他在的地方不能夠有過于嘈雜的聲音,所以雖然孤鶩峰人多,但是很清靜,也沒有人高聲說話,甚至僕人之間的交流都用手語……諸如此類的規矩還有很多,有的時候玄玨都覺得,玄真已經活得龜毛到不是人的狀態了。

除了龜毛之外,玄真還帶著一種不自覺的「高人一等」卻不會讓人討厭的姿態。

在玄真的世界之中,能夠讓他動容的唯有修煉,他所求不過飛身成仙,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而玄玨作為他唯一的師妹,勉強能夠被他望上一眼,還要加上師尊天逸老祖和師兄玄翎。

如果說玄玨高冷是因為變異冰靈根的影響被迫所致,那麼擁有變異雷靈根的玄真的高冷,則是因為高傲。

這是一個高傲到對自己苛求到極致的男人。

玄玨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男人,會成為葉靈靈的後宮之一,而且還和葉靈靈的後宮爭風吃醋,這樣的畫面太過于美好,以至于玄玨她難以想象。

「玄玨,你是在走神嗎?」

玄玨聞聲抬頭,正對上清雋男子望著她的眸子。

此刻,這雙眸子的主人微微皺著眉頭望著她,有些不滿,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望著對方走神了,「抱歉,我們接著下棋吧。」說完,捻起一枚黑棋落在棋盤上。

坐在玄玨對面的玄真,也未曾追究玄玨的走神,輕嘆一聲,在對方落下棋子之後,也隨之落下白棋。

玄玨和玄真就這樣在孤鶩峰頂,桃花樹下,面對面的下了一盤,耗時近乎一天一夜的棋。

此時,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一碧萬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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