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只是扶桑性格奇怪孤僻,不論誰來勸說,都不肯開山門收弟子,甚至不許任何修士靠近。便是掌門,想要上山拜會,也要先投了玉簡,可是最後扶桑到底見不見人,還得看他的心情。
谷風想了想,答道;「太上長老深不可測,想來應是極好的。」
雨如晦听後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下去吧。」
谷風暗自月復誹掌門現在的心思果然是越來越能和海底的針媲美了,面上卻是並未顯露什麼,規規矩矩的行完禮,便轉身退了下去。
雨如晦待谷風離開後,似乎很是疲憊的用手支撐著額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了一會兒神。
何為多事之秋?
何為廣廈將傾?
何為獨木難支?
旁人只看見了昆侖是眾門派的執牛耳者,卻全然不知這個龐然大物內部的枯朽。
世人都羨艷他能坐上昆侖掌門的大位,統領仙界萬人敬仰,卻絲毫也體會不到在其位,謀其事的辛勞。
他還不到兩百歲。
他可是出竅期的修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生了些許白發。
這件事情若是說出去,只怕所有人都要拿來當個笑話听,但是,這卻偏偏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唉……」
許久之後,這空空蕩蕩的歸一殿中,只徒余男子低低的一聲長嘆。
***
我回到林賢的無名山頭,便立刻跑進了自己的小住屋,然後反鎖住了門。
我心急如焚的戳了戳脖子上掛著的隱魂珠,帶著哭腔道︰「老爹你在不在啊!你倒是快給我出現啊!就是不出現,你吱一聲兒成不成!」
歸虛的全息投影從隱魂珠里邊幽幽的飄了出來,他兩手抱胸,一臉幽怨和不耐煩的看著我,沒好氣的道︰「臭丫頭,你懂不懂什麼叫尊敬長輩?老子是你爹,你對爹就是這麼個呼來喝去的態度嗎!」
我心道你不就是個抖M嗎?我對你呼來喝去你還不是隨叫隨到……
當然,這話想想就成,說是絕對不能說的,否則恐怕要挨揍。
于是我迅速切入正題,問道︰「阿爹,這些都先放一邊,我切問你,我娘親現下會魔界了沒有?」
晚菁分神巔峰的修為足以撕裂空間,對于她來說,從昆侖到魔界遺世宮的距離不過是閉眼再睜眼的剎那而已。若是她安好無損,現下怎麼說,也該到魔界的地盤了。
歸虛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哪知道她呀!應該還沒有吧?怎麼,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嗎?現在反到來問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急了,幾乎是口不擇言道︰「滑稽你妹啊!我娘親她之前從昆侖絕壁上跳下去了!那是什麼地方,元嬰出竅的下去都要魂飛魄散,我娘她才分神啊!萬一她這一下要真有個什麼好歹,要真有個什麼好歹……魔界你來撐嗎!」
我說著說著,莫名的替晚菁覺得一陣委屈,自己也是又著急又後悔,先前兩眼哭的紅腫水亮,現在一個控制不住,居然又是幾滴眼淚吧嗒吧嗒的下來了。
歸虛听得都愣了,他整個人僵了三秒鐘,方才結結巴巴的問了我一句︰「你剛才說什麼……你說,說你娘她……她跳了什麼?」
我抬手狠狠的揩了一把眼淚,氣沖沖的重復道︰「我說昆侖絕壁啊!絕壁崖你知不知道!」
「絕壁崖……」歸虛有些恍惚的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隨後周圍的空間便是一陣扭曲——很明顯,這是我這個boss爹發怒了。
「晚菁,你這個瘋子!」
歸虛一張俊臉轉眼間寒氣四溢,對比之前的吊兒郎當,活像是一瞬間由夏入冬,冷的我一個寒戰。
我趕緊附和道︰「是是是,她是瘋子,那你倒是趕緊去救人啊!救上來了,你要怎麼罵她隨你的便啊!」
歸虛冷冷道︰「既然她有膽子跳下去,還要我插什麼手!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聞言,氣急,怒道︰「放你的屁!你到底要口是心非到幾時?你敢說你不擔心,不著急!這麼裝模作樣的,有意思沒意思?!」
情緒都已經激動到連一個幻像都能引起小幅度的空間扭曲,就這樣還想傲嬌的裝不在意?
真不知道他這是想要自欺欺人還是把我當成了傻子!
我嚴重懷疑歸虛本體所處的那塊空間是否已經塌方。
「閉嘴吧你!」歸虛在我面前來回的踱步,也不知道是憤怒痛苦還是著急憂心,亦或者兩者兼有。他就這樣背著手轉了好幾圈,直到轉的我兩眼發花,才終于頓住了腳步,停了下來。
「我已經去找她了。」
我道︰「那是自然。師尊你可以看不起你的徒弟,但是絕不能看不起我家里。」
扶桑點頭,說︰「好,有骨氣,到底不忘記自己是個當間諜的。」
我無奈︰「這不是一茬的事情,師尊您能別扯一塊去嗎!你到底還問不問了?」
扶桑說︰「問,怎麼不問?你先背背有多少個等級吧!」
我有些詫異︰「這麼簡單?不就是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渡劫麼?每一級分十階,等到了大圓滿時,便有瓶頸,是也不是?」
扶桑听後,道︰「是,也不是。」
我疑惑道︰「哦?怎麼說?」
他緩緩道︰「我可以發誓,從今以後,但凡你修煉源自于歸虛的那股力量,你將永遠都不會遇到瓶頸。」
「啊……?」我听得更加迷糊了,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中凝聚出一股玄色的漩渦,小小的一個,卻隱隱有著強悍的吸力,似乎可以吞噬萬物。
我莫名道︰「這……這到底算是哪一出?」
扶桑卻是不著急的問我︰「你說,靈根有何而來?」
我隨口答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從五行,從自然,從無極中來。」
扶桑笑道︰「這不就得了。靈根的本質,不就是這些麼?同樣的問題,我換一種問法,怎麼你就不會了呢?看來還是沒有將書嚼透。雖然我也不大喜歡不住的考試考試考試,但是常識乃是修仙的基本,不了然于胸滾瓜爛熟,將來絕對要吃虧。」
我有些欽佩的看著扶桑,真心滿滿的道︰「師尊!你真是好會教育人啊!這個口才,成天閉關可惜了!」
扶桑瞥了我一眼,道︰「若能教通你一個,我也知足了。」
那語氣略帶嫌棄。
我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方才我雖然沒能舉一反三,但至少死背書我還是背出來了的啊!怎麼就一下子嫌棄上了呢?
我于是討好的道︰「正是因為弟子愚鈍,所以才要師尊費心啊!」
扶桑無奈的道︰「也罷……誰叫你,是你呢?你方才回答的問題,就是你為何感受不到來自歸虛力量的關鍵所在。我等下要和你說的,並不透徹,很是簡單淺薄,因為你的悟性高超又修為不濟,我怕說得多了,你一下子又要入定個好幾年。」
我︰「……」
我定了定神,端端正正的盤腿做好,莊重道︰「師尊你說吧!」
扶桑︰「……你可以放松一點,也不至于這般。」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動。
扶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隨便你吧,總歸只要你開心就是。」
「一切靈根自無極中來,即五行元素。人之所以可以擁有不同靈根,就是不同人對于不同元素的敏感程度有所不同。倘若一個人對火元素極為敏感,那麼他就是火靈根,若是對火,木都敏感,那就是火木雙靈根,以此類推。」
我舉手︰「可以問個問題嗎?」
扶桑點頭。
我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是靈根越多越不好呢?照理不都是對自然越敏感,天賦越高嗎?」
扶桑淡淡道︰「這個世界上三靈根修出大道的也不是沒有,只是用心過雜,便難以專一而已。修仙一途,最是驗人心志。只要有一顆向道的心,靈根只是輔助而已。」
我已經听得有些茫茫然,雖然還沒真正進入入定的狀態,但是已經有些「酒後吐真言」的模樣,說道︰「我不喜歡天道,它太過不公。既然我不喜它,那又如何一心向道?可若是不一心向道,那又如何成就大道?」
扶桑閉目答道︰「道可道,非常道。誰言天道即是道,萬事萬物皆可為道。道者,執也,過執則入魔。故此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我的眼前似乎成了模糊一片,用力睜大眼楮卻看不清什麼東西,唯有扶桑的聲音,如同空山鐘鳴,一下又一下的扣在我的心頭。
萬事萬物皆為道嗎?
若道者,執也,那麼又究竟何為道,何為執?何為仙,何為魔?
扶桑眼看著我又是要入定的樣子,便並指在我眉心一點,一道灼熱打在額前,倒是叫我的腦子稍微清明了一些。
「悟性強而修為淺,心志弱又根基穩,你太容易入定了。」扶桑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入定于尋常人極為難得,多是用在瓶頸突破之時,你這樣年紀這樣修為,平凡入定消耗悟性,對將來不利。」
我有些慚愧的道︰「啊……是我沒控制好。師尊繼續說吧,這一回我一定能壓得住。」
扶桑將我額上的手指曲起,輕輕敲了敲我的腦門,說︰「壓壓壓,壓什麼壓!越是壓越是要想,要入定。你就當我在說故事,听過即可,听完了存在心里,將來時候機緣都對了,再拿出來慢慢想,曉得了麼?」
要問為啥?
呵,誰叫他最後收了男主這個好徒弟呢!
患有「女弟子恐懼癥」的雨如晦,也不知怎麼的,就是在比武大會上一眼看中了當時還沒有患上「除白月光外一切女人抗拒癥」的男主孟寒凌!
當初我書看到這一段,我就說,雨如晦一準就要炮灰,結果可好?果真兩百章過去,這位雨掌門莫名其妙就被人給刺殺了,刺殺他的是誰到最後都沒查出來,只說是魔族的刺客,真好,又是一頂大帽子扣魔族頭上,魔族真是冤的連汨羅江都洗不清了。
不管那個刺客到底是不是真的來自魔族,但總之雨如晦是必死無疑的,因為只有他死了,他的親親好徒弟男主孟寒凌,才可以登上昆侖的掌門之位,號令眾仙,正式的拉開旗子跟魔族開戰。而他,也不過就是開戰的一個借口和跳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