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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莉是個美麗的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優待,流逝的時間只讓她身上多了一絲成熟的韻味,讓她像是一瓶珍貴的美酒,越陳越香。

「秋鶴回來了?」她把落下來的頭發挽到耳後,溫柔自然的跟迎上來的狄秋鶴打了招呼,然後把手里拿著的文件遞了過去,說道,「我听副董說你爸趕著要你的合同,就中斷會議幫你送回來了。你爸人呢?」

「在春華的房里,她突然有些不舒服,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爸爸擔心,正守著她呢。」狄秋鶴也掛上溫柔的面具,接過文件後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突然回來,她也不會氣成這樣。辛苦秦姨了,其實文件隨便派個人送回來就好,不用特意為我耽誤公司的事。」

「不耽誤,而且春華怎麼就是你氣的了,明明是她自己氣性大。」秦莉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搖頭嘆氣,「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麼了,脾氣一天比一天怪,學校老師也說她最近有些不對勁,總和同學鬧矛盾,我又不敢管得太過,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她又是女孩子,唉,秋鶴,委屈你了。」

狄秋鶴看著她臉上絲毫沒有破綻的表情,在心里為她的演技點了個贊,然後掛上一個微有些落寞的表情,沉默一會後搖頭回道,「不委屈……秦姨,我懷疑妹妹身邊有人在挑撥她和我的關系,上次一起回家也是,她突然發火,半路把我從車上趕了下去,還說要封殺我,這事我沒敢告訴爸爸,怕他生氣,好在司機小李也十分懂事,沒把這事亂說。」

秦莉微微皺眉,不著痕跡的朝二樓樓梯口的方向掃了一眼,又低頭挽了挽頭發,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帶上了怒氣,提高聲音道,「把你半路從車上趕了下去?她怎麼能這麼任性!難怪你上次遲到,還因此被你爸爸說了兩句,這真是……不行,她最近太不像話了,我上去說她!」

「秦姨您別!」狄秋鶴忙攔她,動作看上去很克制,但其實拉著她的手十分用力,繼續勸道,「春華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罵我野種也好,說要封殺我也好,肯定都是受了小人挑撥的結果,您如果因此生氣才是如了小人的意。如今皇都董事會動蕩,父親管理艱難,我懷疑其中也有小人作祟的原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小人揪出來解決掉,而且春華還小,可以慢慢教。對了,還有夏松,您最好模排模排夏松身邊的人,春華已經如此,夏松作為董事會最看好的皇都繼承人,身邊肯定也有釘子。」

秦莉大感意外,狄秋鶴這番話說得太有技術,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她就是那個小人了,而且他前一句還在說皇都董事會動蕩,狄邊管理得吃力,後一句就說夏松是董事會最看好的繼承人,不能有絲毫閃失,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挑撥!

她終于發現了這個繼子的不對,眼神很快沉了下去,視線一寸寸掃過他的表情,往外抽手,「秋鶴,你先松開我,這些話你是從哪里听來的?你性子單純,別中了居心叵測之人的離間計。」

狄秋鶴松開她,微微側身背對樓梯口的方向,臉上的溫和消失,露出一絲惡劣笑意,抬起手利用身體的遮擋指了指二樓樓梯口的方向,然後在秦莉陡然變化的表情里重新掛上溫和面具,歉意道,「我就知道您會這麼說……抱歉,解約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越過您直接找上父親的,實在是我給您助理打電話但一直沒人理,所以才……您放心,等解約之後我會盡量減少回來看父親的次數,免得董事會又鬧起來。」

秦莉在心里狠狠皺眉,好一招避開重點,以退為進!這一句又一句,把她所有可能引起狄邊同情,往狄秋鶴身上潑髒水的路子全部堵死了,還反挑撥了一把!這個以前一直窩囊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壓下心里泛起的不快,抬手去模他頭發,溫聲道,「傻孩子,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怪你,董事會那群人鬧就鬧吧,一群小丑而已,等過了這一陣,你還是皇都正正經經的大少爺。」

狄秋鶴也笑,然後毫不猶豫的躲開她的手,淡了表情,「秦姨,您不用騙我,我知道我已經跟皇都的繼承權無緣了。本來我不想說這些,但如今我就要離開,實在放心不下父親。」

他說著,嘴角慢慢染上一絲苦意,「我很累,不想再裝了。八年前,我十五歲,差點被校外的混混打成殘廢,現在那個混混的父親是您助理的岳父;六年前,我十七歲,回家的路上差點被一只瘋犬咬到腿根,那位狗主人現在是您手下的王牌經紀人;四年前,我十九歲,我的室友誘惑我去泡吧,遞給我一根摻了毒品的香煙,現在他的母親是秦家超市的主管;三年前,我簽約皇都,搭檔是個空有容貌卻人品有問題的同性戀,要不是我提前單飛,恐怕名聲早就臭了,而他的哥哥,一個黃賭毒全沾的惡棍,卻被您的堂兄請去做了秦家酒店的經理;最後是一個月前,我突然得罪了某個董事會成員的孫子,被那人聯合其他董事一起針對,逼得父親不得不放棄了我。秦姨,我不是傻子,這樁樁件件我都明白,但父親敬您愛您,所以我可以退讓,可以幫您掩飾,但您不該冷藏我,還拿捏著我的合約不放,我只是想演戲而已。」

「你……」秦莉被他這撕破臉皮一般的話震得呆了呆,想起樓梯口漏出來的身影,顧不得去想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些,忙說道,「秋鶴,你別胡說,秦姨沒有想要冷藏你,你說的那些我……」

「您可以說您不知道,沒關系,就當您是不知道吧,說出這些是我沖動了。」狄秋鶴打斷她的話,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手里,語氣里帶上一絲難過,「這是斷絕父子關系的文件,我已經簽了字。我不敢把這個當面交給父親,怕他傷心,所以厚顏難為您一下,希望您能幫我把這個交給父親,再安慰安慰他。還有,謝謝您把我的合約送回來,我會找律師擬定一份解約合同,和違約費一起寄到皇都,從此以後,我做我的小藝人,您培養您的皇都繼承人,我們兩不相干,只求您不要再為難我。」

情況急轉直下,明明是之前一心謀劃想要得到的斷絕父子關系的文件,如今卻成了一份燙手山芋。秦莉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卻還是要繼續演戲,眼中很快冒出了淚光,解釋道,「秋鶴,你誤會秦姨了,你跟我說,是誰告訴你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的?秦姨去收拾他!這文件你拿回去,血濃于水,父子關系又豈是一份文件可以斷絕的,我……」

「一份文件還不夠嗎?已經斷絕父子關系了還不夠嗎?」狄秋鶴突然提高聲音再次打斷她的話,胸膛起伏著,似是壓抑著某些痛苦的情緒,啞聲道,「我明白了,難怪您之前一直勸說父親送我出國讀書……秦姨,以後請好好照顧父親,我先走了。」

「秋鶴!」秦莉幾乎是尖叫般的喊了他一聲,上前死死拉住他的手,說道,「你不能走!一家人有誤會說清楚了就好,你這樣是在剜我們做父母的心啊!」不能走,狄秋鶴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走!若他走了,他潑過來的這些髒水就再也洗不掉了!他留下的這份父子斷絕關系的文件也將再也不會生效!哪怕她最後把狄邊哄回來了,他狄秋鶴也會成為狄邊心里永遠愧對想要補償的受了委屈的大兒子,再難做文章了!

狄秋鶴停步,深呼吸兩口氣後回頭,按住她抓在胳膊上的手,慢慢往下拉,眼眶通紅的說道,「您知道嗎,十五歲那年,我其實已經準備改口叫您母親了,但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听到您和助理打的那通電話……沒有如您的願變成殘廢真是對不起了,還有春華,她還小,皇都我不要,這個家我也要不起了,所以別再教壞她,她本該是一個乖巧單純的小姑娘。」說完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入漸暗的夜色里。

「秋……」

完了……

秦莉看著空洞洞的大門,听著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用力閉了閉眼。

狄秋鶴,狄、秋、鶴!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她看走眼了!

清晨,賀白打著哈欠從宿舍樓走出來,邊把玩著補辦好的一卡通邊朝食堂走去。

「我想吃北食堂的長壽面。」

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突然從另一條小路上拐了出來,十分自覺的走到了他身邊。

賀白攏拉下眼皮,朝旁邊跨步以示劃清界限。

狄秋鶴手插褲兜,抬頭望向初升的太陽,淡淡道,「今天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

賀白抬手堵住耳朵,表示他已經聾掉了。

「昨天我被家里人掃地出門,還和皇都解了約,付了一大筆違約金,有時候想想,其實活著特別沒有意思……你說人死了之後會怎樣?真的會有孟婆湯可以喝嗎?」

賀白心里一哽,憋著口氣在岔路口拐道,走了兩步後發現某個陰魂不散的人沒有跟上,扭頭怒道,「不是要吃長壽面?跟上!」

停在岔路口被帽檐擋住了表情的狄秋鶴聞言一愣,然後笑著抬手摘下帽子,邁步上前,「你請我吃面,那我給你張親筆簽名照做回禮怎麼樣?是你說的,以後我的簽名可以賣到一萬,那簽名照肯定能賣到更貴,小狗仔,你賺了。」

賀白︰「……」手癢,想打人。

狄秋鶴︰「……」這小狗仔為什麼不按照套路出牌!

「加油。」賀白擺出慈祥長輩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口袋里掏啊掏,掏出剛剛辦入職手續時隨手從攝像道具盒里拿的貼紙小紅花,撕開貼到他胸口,拍了拍,滿意點頭,「不錯不錯,很適合你。冷藏不可怕,放棄才可怕,要時時刻刻保持住一顆火熱奮斗的紅心,去吧,美好的未來在等著你!」說著把他掉了個個,推了兩步。

狄秋鶴被動走出隊伍,胸口被拍過的地方突然有些悶悶的,又覺得有點爽,疑惑皺眉,低頭看自己胸口。

「你說你這人,都說了插隊不對,排後面去,大家都是來買烤鴨的,誰又比誰高貴,排隊排隊。」賀白突然提高了聲音,說話內容畫風陡變。

狄秋鶴唰一下扭頭,就見賀白正一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而排在他們前面和陸陸續續排到他們後面的吃瓜群眾全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忙抬手捂住臉上的口罩,拉了拉鴨舌帽的帽檐,看著賀白臉上說話時若隱若現的酒窩,忍不住上前一步。

「誒誒,你這人怎麼就說不信呢,插隊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大家都看著你呢。」賀白繼續嚷嚷。

這下不止排隊的人,就連路過的人也全都看了過來。

「這個插隊的人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我也覺得……我注意他好久了,而且他一直帶著帽子和口罩,你說他會不會是狄……」

隱隱約約的討論聲從隊伍靠後的位置傳來,狄秋鶴上前的腳步一頓,眯眼看著嘴角大大翹起的賀白,突然伸手搶走他手里的女乃茶,傾身壓低聲音凶巴巴道,「小狗仔,在我拍戲的這段時間,你老實一點。」說完轉身大步離開,挺直的脊背又有了些優雅君子範。

賀白折騰到影帝的爽感還沒持續兩秒,就被對方搶女乃茶的行為弄傻了,然後怒了。

「喂!那女乃茶我喝過!」

然而狄秋鶴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蹤跡。

「那個……」一個長發女孩突然冒了出來,朝他笑了笑,臉紅紅的問道,「我看你剛剛和插隊的那個人說了好久的話……他其實沒插隊對不對,你們認識對不對?那個,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麼?」賀白秒切疑惑臉,然後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說道,「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剛剛那人是我表哥,他長了麻疹,要忌口,偏還偷偷跟來要買烤鴨吃,所以我……實在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不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的。」

長發少女剩下的話全被噎回了嗓子里,臉上的紅暈也褪了下去,干巴巴道,「哦,是、是你表哥啊,沒、沒事,你說話也不算很大聲,沒事……」

賀白繼續靦腆不好意思的笑,笑得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沒了脾氣,于是這場插隊風波就這麼在他的笑容中平息了。

握了握依然溫熱的女乃茶,狄秋鶴想起小狗仔被搶走女乃茶時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樣子,翹了翹嘴角。

「去哪里?」出租車司機把空車的牌子按下來,邊發動汽車邊問道。

狄秋鶴嘴角的笑意很快消失,側頭看向窗外慢慢後退的街景,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淡淡回道,「恆景別墅區,司機您慢點開,我不趕時間。」角色已經拿到手,是時候去解決一下合同問題了。

司機聞言腳滑把油門踩重了一點,汽車突然前沖了一段,幸虧前面沒什麼車,才沒造成追尾事故。他忙穩住車速,語氣不自覺謹慎起來,「好、好的,放心,我開車很穩,不會超速的。」恆景別墅區,B市最出名的富人區,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貴,沒想到他居然有拉到恆景別墅區乘客的一天,真刺激。

買完烤鴨回到學校,賀白意外收到了簽名買家的微信信息。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贈品很棒,請問你還有這樣的照片嗎?我想買。

買照片?

他把烤鴨放到桌上,想了想,坐下回復信息。

白又白︰照片是我從網上隨手下的,稍微修了修,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修幾張寄過去,不要錢^-^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那怎麼好意思。

白又白︰我最近在做修片的工作,順手而已,無須在意。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那就拜托了。

白又白︰不客氣。

五分鐘後。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你住在Q大北區的F棟宿舍?

賀白疑惑,然後給了肯定的回復。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我知道了。

白又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你扎的蝴蝶結真丑。

賀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但我很喜歡,謝謝^-^

賀白無語,然後忍不住笑——這買家真有意思。

白又白︰多謝欣賞。

「小白。」

牛俊杰的大腦袋突然從身後冒了出來,賀白嚇得直接蹦了起來。

「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嚇死我了。」

牛俊杰搓著下巴看他,賊兮兮的笑,「據我總結,會對著手機露出迷之微笑的男人分為以下三個情況︰一,在看色/色的東西;二,撿到錢了;三,戀愛了。根據你剛才笑容的甜度,我偏向第三種。」

賀白抱起烤鴨捶他,「專業課復習了嗎就總結,走,和我一起去買一次性碗筷,寢室里的用完了。」

「……哦。」

狄秋鶴放下手機,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終于有了耐心去面對狄春華那張滿是負面情緒的臉。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你什麼意思!」狄春華被他一直垂頭玩手機無視自己的模樣折騰得起了脾氣,提高聲音道,「這才多久,當初說要放棄繼承權的人就灰溜溜的跑回來了,怎麼,被冷藏嚇到了?我告訴你,回來搖尾乞憐也沒用,這家里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狄秋鶴勾起嘴角,朝她露出一個不屑嘲諷的笑。

狄春華被他笑得一愣,然後炸了,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潑他,「你笑什麼!怎麼,終于不裝那副惡心巴巴的溫柔無害模樣了?哈,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笑!你不過是一個有人生沒人教的野種罷了!」

「你給我閉嘴!」

大門突然被推開,本該在公司開會的狄邊面沉如水的跨步進來,憤怒的瞪著狄春華,又驚又氣,「原來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對你哥哥的!是誰教你說這些的?說,是誰教你這麼說你哥哥的!」

「爸、爸你怎麼回來了?」狄春華僵硬的站起身,氣勢瞬間弱了,偷偷給狄秋鶴遞過去一個威脅的眼神,示意他快點圓場。

狄秋鶴挑眉,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你!」以前一直不敢正面和自己對上的人突然回報了同等惡意,狄春華受不了這種轉變,立刻又炸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快跟爸爸解釋,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

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練出她媽媽那樣的偽善外衣,一激就暴露本性。

狄秋鶴在這一刻深深領悟了之前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掛著溫柔可親面具的愚蠢,明明偽裝這種東西,只需要在需要偽裝的人面前用用就夠了,對那些本就身懷惡意的人,回報同等的惡意才是對的。

「那你先把我的一卡通還給我。」

狄秋鶴垂眼,看著他明顯比自己小了一小圈的手,一臉深沉。果然是「小」狗仔,酒窩小,手也小,還比自己矮了半頭。

賀白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被自己噎住了,臉上酒窩加深,收回手壓低聲音說道,「影帝,冤冤相報何時了,咱們兩清,嗯?」

「兩清?」狄秋鶴挑眉,一點不掩飾自己眉眼間流露出的「不羈」氣質,搖頭,「不,我不願意兩清。」

賀白接觸到他的眼神,愣了愣,那天在小巷里曾隱約感受到的違和感再次翻涌,然後越來越清晰,再也不容他忽視。

還是那個溫柔的眉眼,但這神情、這說話的語氣、這隨意站著的姿態……他不自覺擠了一下女乃茶杯,眉毛抽了抽,「影帝,人設崩了,注意一點。」溫柔可親呢?君子貴族優雅範呢?全都拋棄不要了嗎?難怪之前會覺得這家伙矛盾,原來是因為這家伙的溫柔可親都是假的,小氣欠揍才是真的!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家伙還保持著那股影帝範,怎麼這次就徹底放飛了,難道是被冷藏,所以自暴自棄了?

想到這,他看一眼對方還年輕的眉眼,大慈大悲的嘆了口氣,決定不跟失意的年輕人一般見識,低頭掏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五百塊,放到他仍然伸著的手里,誠實道,「其實我把你的簽名賣了,賺了一千,給,錢分你一半,別放棄,困難只是一時的,撐住,只要撐過去了,你的簽名就能賣到一萬了。」

狄秋鶴︰「……」這小狗仔為什麼不按照套路出牌!

「加油。」賀白擺出慈祥長輩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口袋里掏啊掏,掏出剛剛辦入職手續時隨手從攝像道具盒里拿的貼紙小紅花,撕開貼到他胸口,拍了拍,滿意點頭,「不錯不錯,很適合你。冷藏不可怕,放棄才可怕,要時時刻刻保持住一顆火熱奮斗的紅心,去吧,美好的未來在等著你!」說著把他掉了個個,推了兩步。

狄秋鶴被動走出隊伍,胸口被拍過的地方突然有些悶悶的,又覺得有點爽,疑惑皺眉,低頭看自己胸口。

「你說你這人,都說了插隊不對,排後面去,大家都是來買烤鴨的,誰又比誰高貴,排隊排隊。」賀白突然提高了聲音,說話內容畫風陡變。

狄秋鶴唰一下扭頭,就見賀白正一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而排在他們前面和陸陸續續排到他們後面的吃瓜群眾全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忙抬手捂住臉上的口罩,拉了拉鴨舌帽的帽檐,看著賀白臉上說話時若隱若現的酒窩,忍不住上前一步。

「誒誒,你這人怎麼就說不信呢,插隊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大家都看著你呢。」賀白繼續嚷嚷。

這下不止排隊的人,就連路過的人也全都看了過來。

「這個插隊的人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我也覺得……我注意他好久了,而且他一直帶著帽子和口罩,你說他會不會是狄……」

隱隱約約的討論聲從隊伍靠後的位置傳來,狄秋鶴上前的腳步一頓,眯眼看著嘴角大大翹起的賀白,突然伸手搶走他手里的女乃茶,傾身壓低聲音凶巴巴道,「小狗仔,在我拍戲的這段時間,你老實一點。」說完轉身大步離開,挺直的脊背又有了些優雅君子範。

賀白折騰到影帝的爽感還沒持續兩秒,就被對方搶女乃茶的行為弄傻了,然後怒了。

「喂!那女乃茶我喝過!」

然而狄秋鶴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蹤跡。

「那個……」一個長發女孩突然冒了出來,朝他笑了笑,臉紅紅的問道,「我看你剛剛和插隊的那個人說了好久的話……他其實沒插隊對不對,你們認識對不對?那個,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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