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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每天都能吃到茶葉蛋,所以只能防盜了。

許是宋瀾穿了條窄身的休閑褲,臀部線條看著挺翹有型,他的手有意搭了上去,動作特別輕佻。

宋瀾才上了股氣,被這人一模,他心里先是一驚,然後別過頭,眼神狠狠威脅了一下對方,嘴里卻不動聲色地說,「叫我瀾爺。」

「哦,瀾爺。」那人嘴上叫了句,回頭一想媽蛋這小子故意的是不是,把自己來頭叫那麼大,還真是給顏色就開染坊了,不就是一只「鴨」嗎?不挫挫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了。

「對了,是該稱爺,御馬會的少爺麼。」

他一說,桌子上同時尷尬的這下變成了三人。

迅哥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最討厭在這種場合被人直接拆了面具。這就是他不接飯局的原因之一,有些人就不會拿你當人,巴不得顯著自己的高貴和能耐,然後指著你告訴所有人「大家來看啊,這里有個男鴨」。

宋瀾變了臉色是因為那人對著迅哥和自己在言語和行為上的不尊重。

而最尷尬的人就是坐在迅哥和宋瀾之間的路響。

一桌子上有十五六個人,除了自己帶的兩個和許昌東這邊的五六個,剩余的全都是些和此次項目有關的領導。所有人都沒有特別的作陪人員,而許昌東唯獨給自己安排了作陪的,這司馬昭之心,不用說都能覺出味來。

路響的臉明顯變成那種陰沉不愉的樣子,可竟然仍有人不要命地在那問,「什麼御馬會啊?怎麼沒听過。」

幸而許昌東是個老油條、明白人,這是他的飯局,來做樣子融洽自己和路響的關系的,不可能放著讓場面繼續難看下去。

他截了那名下屬的話,「就是個私人會所,這兩位是會所里的小領導,想著陸總是年輕人,和我們這些老頭子除了工作沒什麼談得上來的,所以找幾個同樣年輕的過來熱鬧熱鬧。」

場面話說得很好,給足了路響面子,也把自己的待客之道間接地炫了出來,這就是上海的老流氓,你永遠不知道他笑臉的背後藏著的是一把怎樣的刀。

幾位領導听後都有些似懂非懂。平時腦子不那麼快的在那直點頭,那些估計見過世面的、知道許昌東說的真正意思的在那拿著茶杯喝起了茶。不過喝茶是假,掩飾他們嘴邊那種心領神會的笑意才是真。

路響眉頭皺的有些緊,沒看身旁的兩位,把眼光直接打在小夏的臉上,小夏很無辜,攤攤手,然後發了個短消息給了路響,

【七哥,這一次不是我說的,我沒告訴他們你好這一口!】

上次就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讓建新的老板拉了去了次御馬會,然後被那臭小子搞得喝到吐,回去後路響沒少說小夏,連帶著後面好幾次重要的活動都沒讓他參加。

小夏當然覺出了點什麼,所以最近都不再敢多說話,怕七哥又不理自己,第一時間向七哥撇清了那件事。

過了一會兒,見七哥仍黑著臉,他又發了一條︰【你別理會你旁邊那倆就行了,剛才許老板不是解釋了嗎,你就按著他的話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兩條短信好巧不巧的被緊挨著路響而坐的宋瀾看了去。

宋瀾先是沒反應過來,後來仔細琢磨琢磨,竟然嘴角翹了老高,再看看從自己和迅哥進門後就沒怎麼正眼瞧過他們倆的路響,瞬間明白了這孫子是在給自己裝陌生呢。

他心里挺得意的,仿佛揪到了別人的把柄,有了那種能正著反著隨意拿捏對方的感覺。

許昌東安排的飯店在徐匯區的桂林公園,有個很好听的名字叫「黃家花苑」。

宴會開始時幾位領導在那說起了一些上海灘的往事,有一個就說這桂林公園是當年上海灘叱 風雲的人物黃金榮的私家花園,送給她的四姨太賞桂花的,這家飯店里的「黃家」估計就是指的他們家。

大家在那听得入神,宋瀾也吃得寫意。這家飯店不管它是誰家的,燒得卻全都是正宗的上海私房菜,濃油醬赤,咸淡適中,很合他的口味。他心情爽了,吃了也多,邊吃還嫻熟的給邊上裝陌生的那位爺步菜,見到對方臉上出現的那層陰霾,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

一得意就有些忘形。不僅給路響步菜,連著斟酒也一並熱情地做了。

迅哥看在眼里,怕他過了頭出事,趁著他去上廁所的當也跟了出去,在宋瀾進了洗手間後第一時間鎖了門,然後繞到宋瀾身邊提醒他︰「你剛才有些過,太熱情別人看在眼里會想得多,一會兒出去別再做無謂的事,吃你自己的就好。」

宋瀾正上完廁所在那拉拉鏈,他心情不錯,听迅哥說完後嬉皮笑臉地告訴迅哥,「那孫子故意裝不認識我們呢。」

「你既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就該順著他的意思幫著他裝下去。」迅哥靠著牆點了根煙,斜過臉吸了一口後又復看宋瀾,心里真怕他會做出些出格的事在那提醒他。「我們畢竟是來賺錢的,他是客戶!」

宋瀾從小便池那下來,走到迅哥跟前抽了他嘴里叼著的煙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圈層層飄進了射燈投下來的光暈里,他笑了笑,順了迅哥的意,「知道了,我有分寸。」

他原本想告訴迅哥那孫子之前在上車前調戲過自己,他宋瀾不出那口氣玩玩他心里過不去,但一想到剛才迅哥訓斥自己時那一臉認真的表情,終究沒把那些話說出來。

迅哥見他答應了,也沒多停留,開了鎖就先回包房了。

宋瀾拿了迅哥的煙在洗手間那準備抽完了再回,想不到煙還沒抽到頭,洗手間的門再一次被人推了開來。

他轉頭望了過去,原來進來的是自己一晚上想逗弄的人,這下興奮勁一股腦地沖了上來。他摁滅了煙頭,假模假樣地往路響站的小便池那挪了挪,見路響連眼角都沒掃自己,又挪到了洗手台那假裝洗手。

一直等到路響也過來洗手了,他還站那沒洗完。

眼見著路響抽了紙巾準備擦手,他手一攬,把人直接圈在了自己和牆壁之間。

路響人比宋瀾高大,氣場也是那種不忍忽視地強大,宋瀾在他背後沒有任何壓迫感。

見路響都被自己反著壁咚了卻仍不理會自己,他用手指點了點他,讓他轉身。

他丟了那一團紙後終于轉了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瀾。

因為光線暗淡,他的眼楮如同那種深不見底的黑洞,根本探不出任何情緒。

宋瀾略仰著頭,用他慣有的那種痞態對著他說,「怎麼了?才幾天就不認人了?上回不是還夸我味道不錯嘛?」

他的話前半句路響能听懂,後半句還真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緊了緊自己的袖口,若無其事地回他,「不知道瀾爺在說什麼,什麼味道不味道的,味道是不錯,你今晚吃得蠻多。」

「你少在那里裝蒜,不就是怕別人知道你去過鴨店喜歡男鴨嗎,你這都是事實啊,裝不認識我和迅哥就能蓋過大家的法眼了?裝逼過頭在別人眼里就是傻逼了。」宋瀾靠了他更近,干脆整個人都要貼了上去,見他不出聲了以為自己激到了他,在他耳邊吐著氣說,「信不信我告訴別人,你除了是個喜歡男人的工頭,還是個踫瓷的?」

他這句話才說完,洗手間的門鎖希里索羅響了一陣,見有外人要進來了,路響一把推開宋瀾。

見真有人進來了,宋瀾頭一次那麼大著膽,也不管來人是誰,心里就想著讓那孫子丟臉。于是,按住路響的臉,直接親了過去。

這一腳徹底把響爺給惹毛了,擒拿功夫全使了出來,三兩下就逮著宋瀾把他制服在地,像摁著只小宗雞似的,讓他一點不得動彈。

一個協警拿著警棍在弄堂口正好看到了那一幕,一邊嚷著住手,一邊招呼其他幾個同事跑上去把路響從宋瀾身上拉開,其中有個人拿著對講機對著另一隊說了幾句,然後那個見到打架經過的才問他們兩︰「怎麼回事?」

「伊是賊骨頭(他是賊)。」宋瀾已經被人扶著站了起來,趕在路響開口前,先一步指著路響對眾人說了句上海話。

一群人里沒有一個是在編的警察,听到他這樣一說還真不能立即把事給結了,有人直接提議把人帶去所里。

路響拍了拍自己大衣上的塵土,听他們一講,人一愣,他不懂滬語,但能從調性、口氣中听出應該是自己被對方倒打一耙了,于是開了口問︰「他說了什麼?」

協警同志拿腔拿調的本事也不小,用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對他說︰「現在懷疑你的身份,不好意思要去一次派出所,有什麼話一會兒對著警官交代。」

可能和諧社會穩定發展的精神宣揚的不錯,另外有一人立馬出來打圓場,「就是去錄個口供,是非黑白會公平對待,放心,不會因為你是外地人瞎冤枉你。」

這話說的,直接把路響頂到杠頭上,不去看來還不行。

「我打個電話。」路響回了這一句,語氣很硬,直接讓人沒得反駁。

「快一點,別走遠就在這里說。」片刻後有個年紀稍長的說了句。

路響沒理他,走到街燈電線桿那,拿出手機撥了出去。接電話的是師爺,路響沒給小夏打是怕他把事搞大,完了這一片所有人都知道他路響親自過來了,後頭事不好處理。

對方很快就接了,路響交代了幾句經過,然後讓師爺直接帶著小夏去派出所見自己,期間別和任何人電話。師爺做事穩,直接應承下來。

派出所離著他們打架的地方不遠,兩個協警陪著過去,其他幾個繼續負責巡邏。

到派出所時里面竟然燈光一片,到了年底其他行業都松懈下來,但是保護社會安寧的警察卻不一樣,越是這個時期,各種案例就越多,他們也就越忙碌。

兩名協警中的一名直接把兩人帶到了詢問室,另一名則去叫來值班的警察。

詢問室是個只有8平方的小屋,四面白色牆壁,上頭一盞大瓦特白色LED燈,亮的都能讓人起了精神。

宋瀾和路響面對面坐在桌子各一頭,空間太小,為了不在氣場上輸過對方一截,兩人都垂著眼沒再出聲,連眼神的交互都沒有,更別說交流了。

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可能忙了一整天了,臉色有些疲憊,進來後二話沒說先點了根煙,然後看了看剛才協警已經遞交的事情報告,問︰「打架?」

宋瀾點點頭。

宋瀾以前還在讀書時這家派出所沒少來,因為他爸爸進監獄的事他成為了街道居委會大媽重點關懷扶助的對象,為了幫助他不成為問題少年,一到寒暑假就讓他參加由街道和派出所共同主辦的青少年法律意識教育課程。

同樣的課程宋瀾連著上過三年,所以這間派出所里的警察他多少有面熟的人。

「小宋!」值班警察正好就是當年給他上過課的其中一位,見到他直接叫了他一聲。

路響眉頭一皺,看來對方是個慣犯。

「怎麼回事啊?」警察摁滅了煙頭問,然後指了指宋瀾,「你先說。」

「我晚上在市場那點完貨,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小偷就追了出去,然後只堵到了他。」宋瀾說得時候手揉了揉腮幫子那塊,剛才被路響捏得都快碎骨了,這會兒說話都有些疼,「想不到沒留意,被他得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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