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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每天都能吃到茶葉蛋,所以只能防盜了。

這個點一天中最是寒冷,車里熄了火後溫度並不比外頭來得高,相反因為霜打在車前玻璃上,反而把整個車廂罩的像個冰窟一樣。

迅哥這人愛整潔也愛享受生活,並沒有那種在車里過夜的習慣,所以車上也沒有相應的被子和睡袋。

快到四點時,宋瀾實在受不住那種冷,又舍不得開空調,他只能把車開到一家通宵營業的網吧門口,然後下車進網吧躲著了。

因為怕車子被偷,他特意坐在靠窗的位子,又因為怕自己被偷,他沒敢再睡著。在網吧里打了兩局游戲,又跳著看了兩部電影,這樣時間就磨蹭到六點了。

見著東方的天開始變成魚肚白,他又鑽回了車里,繼續睡了兩小時,一直到八點才把車開去了安慶的地方公證處。

他這幾天特地去了街道派出所那問過,像他們家這種情況遇到要拆遷還真是得把他的戶主名字給換上,要不然戶主不能行使民事權利,很多公文都不能簽署,更不說在將來的意向書上簽字,以及拿到補償了。

派出所的戶籍民警是個才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人不錯,因為從未辦理過這類事,在那邊幫他打听邊給他一道道順序的解說怎麼辦理,最後理出頭緒,就是在當地帶著公證處的人一起去次監獄,只要原戶主同意改變戶主的名字,公證人一公證,他帶回那份公證書就行了。

等他在公證處繳了費,又帶著公證人到達監獄時已經過了十點。索性這個點探視的人不多,他們被安排在了單獨的探視室,很快他便見到了大非哥。

礙于有外人在場,大非哥沒直接問他關于之前拜托他找當年那人的事,宋瀾自個兒也沒提,只是告訴大非哥董家渡那里要拆遷,自己今天來要改一下戶主的名字。

大非哥貌似對拆遷的興趣不大,只是提醒宋瀾不要太黑心也不要太吃虧,條件和別人家持平,差不多到位了就可以,宋瀾點過頭,沒再把那個話題繼續下去。

之後公證人拿著兩份公證書交給宋亦非,讓他簽過字後這事就算結束了。

離開前,宋瀾想了想,還是讓公證人先去外頭等自己。他在探視室里坐了一小會才把一些事告訴了他爸。

他用上海話說︰「爸,你讓我找的人,死掉了。」

宋亦非先是一驚,然後聚了下眼神,和他說︰「剛才就想和你說,我們家你阿娘那個房間東牆牆縫里有東西,我用塑膠袋封的,你搬家的時候記得要拿出來帶走,都是些資料,很重要的。」

他看了看外頭沒人在,又小聲說︰「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讓別人拿走,知道嗎?」

話沒說得太明,但是宋瀾慧心,基本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于是立馬點頭,心里更是記住了他爸說的話。

宋瀾走的時候還是沒告訴大非哥他姑姑拿走了家里的存款的事,因為想著之後就能有錢保釋自己老爸了,那種听了糟心的事還是不想給他爸知道。

回到上海已經過了晚上六點,想著第二天傍晚直接開車去接迅哥上班,宋瀾就直接把車開回了董家渡。等他停了車下來走到街角的面店,想不到那里又聚了一堆人。

人群里哭聲和罵聲一片,宋瀾擠了擠,人到了里頭問︰「怎麼那麼多人,今晚生意還做不做?」

他剛問完,老板的聲音就爆發出來,「媽勒個逼,還做什麼生意啊,房子都被拆掉了。」

宋瀾看過去,還真是,原來灶頭那的一整面牆如今都沒了,就兩塊塑料布掛在那里,風一吹,蕩得老高。

「怎麼那麼快就拆了?你們談好了?」宋瀾不懂,挑了個疑惑的問題問。

想不到這下引起了一堆人在那里七嘴八舌,老板娘的聲音最大,哭聲簡直要響破天際了,一邊跺著腳,一邊在那里泣聲說,「談什麼談啊,全是流氓啊!一幫子人要我們簽字,同意拆遷,也不談補償方式,我們說要看清楚再簽,下午就來了群人,說我們這個是違章,把我們店拆掉了。」

「真是的,隔壁阿公家也是的,這兩天來了一伙人,讓他簽什麼字,阿公說眼楮不好,他們直接讓他按手印,幸好5號里的長腳路過,否則房子都不知道怎麼沒了。」

「是的,是的,我們家也是,早上乒令乓啷的一陣敲門聲,我和老趙嚇死了,還好沒開門。不行我要叫我兒子回來住,這幾天千萬要頂住,動遷組全是流氓,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

「都回去說說,不和我們談好補償條件,堅決不簽,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哪一家開發商,以為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你們誰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一家,不行我們聚集人一起去鬧!冊那,當阿拉好切切(當我們好欺負)。」

這種房子一夜之間不見了的事以前只有在新聞里听說過,想不到今天就讓他親眼見到了。宋瀾一陣緊張,擠出人群直接跑回了家,幸好……他家還在。

他開了鑰匙進了門,坐了好一會兒,右眼皮一直跳的厲害,又跑去喝了口涼水壓驚,才想起大非哥早上關照自己的話。

他模到阿娘的房,開了燈,在東牆那細細找,最後拿了把椅子才在最上頭的一個梁縫里找到了他爸說的塑膠袋。

宋瀾把那一袋子東西拿了下來,打開一看,里頭還真是如他爸爸所說的,全都是些資料、文件和若干轉賬記錄。宋瀾聰明,頓時想到這些可能是和當年的那個案子有關,重新拿了新的塑膠紙把資料包密實了後,又把東西塞回了那個縫里。

這樣又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想起剛才那群人說的,拆遷隊的流氓會挨個到家里騷擾,他就立馬起身出去,把自己家門口那塊綠色的鐵皮門牌號給拆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才過八點,他就拿著戶口本和公證書去了街道的派出所。

這一片地區因為要動遷,戶口早在過年前就完全凍結了,系統定死了就沒法修改戶主信息。因為宋瀾是特例,所以民警讓他等兩小時,讓他們把材料報去區公安分局後再幫他在系統里修改掉。

宋瀾本來就沒事,他就站在派出所外頭瞎逛,董家渡的派出所就在居民棚戶區里,派出所門口沒多少空地,對街就是人家居民家了。

早上幾個老頭搭了個簡易桌子在那下象棋,宋瀾無所事事,就跟著其他人一起聚在那里看。

也是有意無意的抬頭,就正巧見著個熟人帶著個年紀大的老先生朝派出所走來。

一早路響接到助理的電話趕到辦公地時見到的就是一片狼籍。

助理說一大早來了一批自稱是董家渡待拆遷的居民,說要找老板談拆遷條件。助理解釋了半天這次拆遷小組是別家公司,居民們硬是不信,雙方僵持之下,對方也不知道誰挑的頭,直接把辦公室給砸了。

路響去的時候警察才走,助理拿不定主意問路響要不要把事情鬧大。

路響這會兒帶著師爺來派出所就是為了解決這事,其實按著他的經驗當然知道今天的事有蹊蹺。他這次來上海報的抬頭不過是工程建築公司的副總,沒敢往大的報也是不想太動用關系,不過現在看來不行,不報人家還不當你回事。

他此時臉色不怎麼好看,蹙著眉,嘴角都是下耷的。宋瀾蹦到他跟前時他也沒開口說話,就睨了眼攔著自己的人。

宋瀾見他面色差就有種說不出的舒坦,根本管不上他的脾氣,在那挑釁,「喲,這不是響爺嗎?怎麼又來派出所了?今天是誰模了你的串了?還是弄髒你衣服了?」

路響有事要辦沒想理他,伸手把他擱到一邊,人就往里頭走。

想不到宋瀾還來勁了,扯著嗓子嚷嚷,「得意什麼啊,以為在這里搞個修建工程就了不起了?不就是黑心開發商嗎?扒人皮喝人血的妖怪!只知道自己賺錢!」

之前陪著吃飯那次,在飯桌上宋瀾已經知道了路響的來頭。他嗓子喊得大了,一旁一些居民都有听見,听到他說是來這里造房子的開發商更是一個個抬著頭想一窺究竟。

路響被他一說,停了腳步,然後轉身看了眼宋瀾。宋瀾背著光立在那里,很有種少年無謂的樣子。

見路響看自己了,宋瀾更是抬了抬下巴,挑釁的意味很濃。

說實話,這小子要是沒那麼多話,沒那麼痞,人還是挺俊的,就是話多、還臭,喜歡懟人,路響心理想著。所以有時他特別討厭他那副樣子,但是想揍他吧又沒有個到點子上的理由。

路響又折了回來,在宋瀾跟前站定,垂著眼簾看他,氣場整個壓了下來。

或許之前挨過兩次揍了,宋瀾以為他又要揍自己,下意識抱了下頭。

這動作,又慫又可愛。路響的心情頓時好了些,在那偷偷一笑過後問他︰「你住這一帶?」

他語氣一好,宋瀾的膽子就又上來了,仰著臉回他︰「怎麼著?不行啊?是不是也要把我家給強拆了?」

他一說完就盯著路響看,想看看他跳腳的反應,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路響變化莫測的眼神。

晚上接了迅哥去了御馬會,想了半天,他沒敢把今天又遇到路響的事告訴迅哥。

迅哥晚上有老客戶,到了御馬會沒多久,就出台了。

宋瀾一個人在休息室里玩手機,沒想到過了一小會sam就來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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