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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每天都能吃到茶葉蛋,所以只能防盜了。

田「小姐」語氣很不善,嘴上叨叨了一句︰「你們這里怎麼了?今天就你一個?」

按規矩,以往這種少爺場一般都和外頭小姐場一樣,經理會帶著一波人來讓客人挑,看中的留下,看不上的就被帶走。今天經理就丟了一個人進來,明顯有些怠慢自己的意思。

田「小姐」心里不樂意,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挑著眉毛在那死盯著宋瀾。直到宋瀾走到她跟前,她原本揪著的眉頭才略有放松,扯著不明的笑意對宋瀾說︰「長得倒還不錯,新來的?」

宋瀾本能地搖了搖頭,沒敢說自己是第一次,只含糊其辭的說自己是別的場過來的。

見他人長得俊俏,身材又修長挺拔,田「小姐」也沒多挑剔,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子讓他坐下。

宋瀾听話,默默走到那個地方,沒看對方一眼直接坐了下去。

接下去的活兒該干啥該說啥的宋瀾完全不曉得,他真是女敕頭青,平時光嘴上厲害,這種場合里還真是心虛的發慌。

好在田「小姐」沒讓包房里冷場的太久,她從自己包包里取了些工具出來後一一攤在了茶幾上。那一堆東西里頭什麼都有,她挑了半天拿了副手銬問宋瀾,「玩不玩?」

還沒等宋瀾回話,那副冰冷的手銬就銬在了他的腕上。

以前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時大家也聊過歡場里的那些事,知道有些女人玩起來比男人還瘋,不過那些都是道听途說。如今是自己被架在了刀鋒上,從事起了這個職業,和約著玩玩的不同,那是被動承受,沒有尊嚴沒有人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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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了十幾遍,手機屏幕明著晃了一分鐘後才慢慢暗了下去。

石清拿過手機一看,嘴上絮絮叨叨,「呦,未接來電30個,瀾哥,要不要接一次?這簡直就是連環奪命call啊……」

宋瀾才從小便池那下來,緊了緊褲頭,左右扯了扯腰頭的位子,然後從石清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機,看都沒看,直接放回了自己的褲兜里。

石清跟著他一路,走出廁所又走到他還在打工的攤位,接著前頭的話繼續問,「所以,你把那胖女人打了?」

宋瀾沒說話,點了點頭。

石清恍然大悟道︰「那些未接電話不會是你們店里打來的吧!」之後,又在那自言自語。「哎呀我操,不會是要找你算賬吧!」

宋瀾在那收布料,疊了兩匹後停手看石清,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復雜。

「我說瀾哥,她怎麼你了?你不是不對女人動手的嗎?」石清趴在櫃台上追著問,這事挺大,能逼著宋瀾動手就一定有大原因。

宋瀾把手里的那匹布往角落重重一扔,回過頭看他,然後說,「那女的用手銬銬了我,然後抬了腳讓我舌忝,我沒動,她按著我的頭沒讓我起來。」

「啊?」石清听的一臉懵逼樣,嘴巴張了半大,不可置信。

「她拿酒倒在她的高跟鞋里讓我喝,還拿腳踩我的**」許是怕別人听見,宋瀾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而且他說到**時臉開始泛著紅,眼楮睨成了一條線,神色看上去很憤怒,最後他還加了句,「她讓我叫她媽。」

石清的下巴直接掉在地上了,這下整張嘴都大張了開來。他知道宋瀾最恨他媽,真是不要命的觸了瀾哥兒的逆鱗,玩什麼角色扮演!簡直找死!許久之後,他說︰

「瀾哥,你沒抽死那賤貨?」

「我抽了,她沒死。」

「要我的話,直接按著她□□了,操他媽的,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也不知道是出于安慰還是怎麼的,石清的情緒比宋瀾還要高漲,滿臉憤慨。約莫過了一分鐘,他才平復下來,看了眼宋瀾,然後說︰「不過話說回來了,瀾哥你還真不適合做這個。」

「你上回和我一說那事我就覺得不靠譜,你瀾哥和我們不一樣,你有脾性。」

「那你當時怎麼不攔著我。」宋瀾覺得他馬後炮,以為他在笑話自己,直接把話給懟了回去。

「我這不是怕你說我斷你財路嘛!再說了,萬一遇到個又美又溫柔需要你抱抱需要你愛護的呢。」

「少特麼胡扯!你就是想看我出洋相。」

「我還真不是!」石清在那保證,見宋瀾不想說這事了,他急著問,「那後來呢?」

後來那女人被送去了醫院,听說額頭縫了針。

因為怕她過後來找自己的事,所以宋瀾這幾天都躲著沒再去御馬會。這事因為會丟面子宋瀾只說了一半給石清听,其實自己這次害怕也是真的害怕,怕在這個關頭又被人訛一筆,也怕公司會處理自己。

他躲著沒出現是覺得自己才不過去了一天,這樣曠著或許公司也就懶得理他這號人了,畢竟如今人好找,要錢不要臉面的人多了去了,少他一個還少了麻煩。

他想得到蠻好,然而現實無情。

他關了店鋪和石清回家,兩人剛在弄堂口道別,自己就被幾個人堵著逃不了了。

對方有五六個,他算計著自己打不過,最後只能乖乖投降,被人五花大綁地帶去了一個地方。

那地方離著御馬會很近,是個堆了橡膠制品的倉庫,人一進去後適應的慢的話就會被那些橡膠味刺的嗆鼻。

宋瀾連著咳了幾聲,之後才減弱了那種不適感。

他還在打探整個倉庫的環境,一波人就從另一個小鐵皮門里走了出來。

宋瀾一看人群,里頭有光頭強,他幾乎能猜出自己接下來要遇著的事。

「為什麼不接電話啊?」來人里頭站最中間的男人問了一句,然後惡狠狠地說「我最煩別人不接我電話。」

說完,他撩了撩手。

一群人得了指示,過去把宋瀾直接抬了起來,然後把他整個人掛在一條接了鐵鉤子的大鎖鏈上。

宋瀾還沒來得及掙扎幾下,那條鎖鏈就在一旁 轆的帶動下越拉越緊,直到把他直直吊了起來。

他腳離了地有三十公分,人又被捆著不能借力,那種吊人的方法其實很折磨人,力都擠在一處,沒多久被吊的人呼吸就會困難。

宋瀾其實心里很害怕,可他面上沒怎麼表露,也或許是太害怕了,害怕到面無血色,所以他看上去才特別安靜,特別好對付。

也因為他的配合,沒過了多久,那人就讓人把他放了下來。他腳一沾地,腿打軟,直接跌坐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為首的人嘆了口氣,讓邊上的人拿了份東西出來讀。邊上的人一口安徽口音,普通話不像普通話的對宋瀾說,「醫藥費2萬3,砸壞的茶幾、茶杯兩千四,客人要求賠付的精神損失還沒算,預估2萬,總共四萬五千四百元。」

「根據簽訂的工作協議,宋瀾曠工三天,必須賠付工資的雙倍給公司。」

「……」

安徽口音讀完那些東西就退到後頭去了,倉庫里一下子收了音,變得格外寂靜。

宋瀾在那算,算剛才對方給自己的那筆賬!這樣算下來,自己得拿出五萬多來解決這事,可自己哪來那麼多錢!

剛想說自己沒錢,後頭的大門又被人打了開來。

一群人轉過頭去看,只見來人站在門口背光處,看不出五官,只能看到個身體輪廓的大概。

為首的男人才想罵話,那人已經先開口了,「誰特麼允許你們動私刑了!」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說︰「是得好好教訓那些個不懂規矩的。」

迅哥這人愛整潔也愛享受生活,並沒有那種在車里過夜的習慣,所以車上也沒有相應的被子和睡袋。

快到四點時,宋瀾實在受不住那種冷,又舍不得開空調,他只能把車開到一家通宵營業的網吧門口,然後下車進網吧躲著了。

因為怕車子被偷,他特意坐在靠窗的位子,又因為怕自己被偷,他沒敢再睡著。在網吧里打了兩局游戲,又跳著看了兩部電影,這樣時間就磨蹭到六點了。

見著東方的天開始變成魚肚白,他又鑽回了車里,繼續睡了兩小時,一直到八點才把車開去了安慶的地方公證處。

他這幾天特地去了街道派出所那問過,像他們家這種情況遇到要拆遷還真是得把他的戶主名字給換上,要不然戶主不能行使民事權利,很多公文都不能簽署,更不說在將來的意向書上簽字,以及拿到補償了。

派出所的戶籍民警是個才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人不錯,因為從未辦理過這類事,在那邊幫他打听邊給他一道道順序的解說怎麼辦理,最後理出頭緒,就是在當地帶著公證處的人一起去次監獄,只要原戶主同意改變戶主的名字,公證人一公證,他帶回那份公證書就行了。

等他在公證處繳了費,又帶著公證人到達監獄時已經過了十點。索性這個點探視的人不多,他們被安排在了單獨的探視室,很快他便見到了大非哥。

礙于有外人在場,大非哥沒直接問他關于之前拜托他找當年那人的事,宋瀾自個兒也沒提,只是告訴大非哥董家渡那里要拆遷,自己今天來要改一下戶主的名字。

大非哥貌似對拆遷的興趣不大,只是提醒宋瀾不要太黑心也不要太吃虧,條件和別人家持平,差不多到位了就可以,宋瀾點過頭,沒再把那個話題繼續下去。

之後公證人拿著兩份公證書交給宋亦非,讓他簽過字後這事就算結束了。

離開前,宋瀾想了想,還是讓公證人先去外頭等自己。他在探視室里坐了一小會才把一些事告訴了他爸。

他用上海話說︰「爸,你讓我找的人,死掉了。」

宋亦非先是一驚,然後聚了下眼神,和他說︰「剛才就想和你說,我們家你阿娘那個房間東牆牆縫里有東西,我用塑膠袋封的,你搬家的時候記得要拿出來帶走,都是些資料,很重要的。」

他看了看外頭沒人在,又小聲說︰「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讓別人拿走,知道嗎?」

話沒說得太明,但是宋瀾慧心,基本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于是立馬點頭,心里更是記住了他爸說的話。

宋瀾走的時候還是沒告訴大非哥他姑姑拿走了家里的存款的事,因為想著之後就能有錢保釋自己老爸了,那種听了糟心的事還是不想給他爸知道。

回到上海已經過了晚上六點,想著第二天傍晚直接開車去接迅哥上班,宋瀾就直接把車開回了董家渡。等他停了車下來走到街角的面店,想不到那里又聚了一堆人。

人群里哭聲和罵聲一片,宋瀾擠了擠,人到了里頭問︰「怎麼那麼多人,今晚生意還做不做?」

他剛問完,老板的聲音就爆發出來,「媽勒個逼,還做什麼生意啊,房子都被拆掉了。」

宋瀾看過去,還真是,原來灶頭那的一整面牆如今都沒了,就兩塊塑料布掛在那里,風一吹,蕩得老高。

「怎麼那麼快就拆了?你們談好了?」宋瀾不懂,挑了個疑惑的問題問。

想不到這下引起了一堆人在那里七嘴八舌,老板娘的聲音最大,哭聲簡直要響破天際了,一邊跺著腳,一邊在那里泣聲說,「談什麼談啊,全是流氓啊!一幫子人要我們簽字,同意拆遷,也不談補償方式,我們說要看清楚再簽,下午就來了群人,說我們這個是違章,把我們店拆掉了。」

「真是的,隔壁阿公家也是的,這兩天來了一伙人,讓他簽什麼字,阿公說眼楮不好,他們直接讓他按手印,幸好5號里的長腳路過,否則房子都不知道怎麼沒了。」

「是的,是的,我們家也是,早上乒令乓啷的一陣敲門聲,我和老趙嚇死了,還好沒開門。不行我要叫我兒子回來住,這幾天千萬要頂住,動遷組全是流氓,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

「都回去說說,不和我們談好補償條件,堅決不簽,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哪一家開發商,以為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你們誰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一家,不行我們聚集人一起去鬧!冊那,當阿拉好切切(當我們好欺負)。」

這種房子一夜之間不見了的事以前只有在新聞里听說過,想不到今天就讓他親眼見到了。宋瀾一陣緊張,擠出人群直接跑回了家,幸好……他家還在。

他開了鑰匙進了門,坐了好一會兒,右眼皮一直跳的厲害,又跑去喝了口涼水壓驚,才想起大非哥早上關照自己的話。

他模到阿娘的房,開了燈,在東牆那細細找,最後拿了把椅子才在最上頭的一個梁縫里找到了他爸說的塑膠袋。

宋瀾把那一袋子東西拿了下來,打開一看,里頭還真是如他爸爸所說的,全都是些資料、文件和若干轉賬記錄。宋瀾聰明,頓時想到這些可能是和當年的那個案子有關,重新拿了新的塑膠紙把資料包密實了後,又把東西塞回了那個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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