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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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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一大清早你有什麼事?打電話擾人清靜。」

「橙子,你猜我們發現什麼了?」宋澈語氣里透著不可置信的喜悅,仿佛發現了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謎一般,他頓了一下大聲道,「宋橙子小朋友,我現在在北緯34.45度,東經115.65度,應天府!」

宋澄呆滯地坐在窗口的梨花木桌上,手中隨意撥弄著一個青瓷筆筒道,「我知道,河南商丘嘛,你上個月和導師還有同學去了商丘挖墳——」

「什麼挖墳!我們是考古!考古!」

宋澄鼻子里哼哼應和道,「嗯嗯,知道,你是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

宋澈似是滿意了,他接著道,「我現在在祁家村,半個月前,我們發現了一座宋代古墓,直至昨天,我們才進入它的內髒。這座墓外部只是普通的磚木結構,雕梁畫棟,甚至有部分的壁畫。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這座墓內髒竟是石室,石室內不是其他陪葬物,滿滿的都是宋代古籍!其藏書量世所罕有,從先秦竹簡到宋代古籍,絕對可以在極大程度上補充我國古代文獻的缺失!這些古籍扉頁都印著四個字,‘景向書局’!我敢說,我敢斷定!這個景向書局,絕對堪稱大宋官方出版社!」

宋澄腦子里似是被敲了一悶棍,只听見滿滿的鈍痛耳鳴聲,對面宋澈還不斷道,「我跟你講,最最最讓人驚奇地是,這個墓是合葬的!是兩個男子!交頸而臥!其中一人身份不明,骨架精致細小,絕對是個小受。他們家攻可就厲害了,大宋官史上對此人並無記載,可是他的陪葬有一篇——」

「哥,他,他的名字是什麼?」宋澄眼前昏暗,似是黑暗襲來,腦子里什麼也思考不了,他心里只有一個聲音,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名字是……是……祁……

「哦,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橙子,你怎麼了,結巴了?」

宋澄耳畔不斷響起一個稚女敕的聲音,他牽著自己的手從火光中沖出來,他說,「老子叫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小啞巴,你記住了沒?」

宋澄手中的手機驀然落地,眼前全黑身子栽了下去,手上轉動的青瓷筆筒也咕嚕嚕落到地下碎成一堆渣,留下一抹清脆的遺音。手機落在地下,宋澈緊張的聲音從傳聲筒里傳出來,「橙子!橙子!你怎麼了?給哥應一聲啊!橙子……」

宋澄意識模糊,直躺在地上,耳畔宋澈炸天的聲音仿佛蚊子叫一般。他睜著雙目看著眼前旋轉的昏暗,呼吸困難,心髒絞痛,宋澄難受地身子彎成一只蝦子。他伸手捂住絞痛的心髒,口中卻發不出來一絲聲音。

忽然有一只小手牽在了自己手腕上,宋澄捂著絞痛的心髒看著眼前手腕上那只髒髒的小手,似乎還沾著潮熱的泥汗,他牽著自己往外面跑,似是要沖破這片黑暗。宋澄驚恐地看見自己被小手牽著著的手變成一只白女敕的小手,袖子也變成古樸的素衫,他抬眼看向牽著自己的小男孩,只見他只埋頭向前沖。

「傻子,你娘已經被大火燒死了,你再不快點我們也會一起被燒死的!」說話間小男孩似是抹了一把鼻涕,他帶著哭音道,「我娘還等著我奉養,我要是,不,小啞巴你快點啊!」

宋澄不知拿來的力氣,他奮然起身,跟著小男孩一起邁開腿向外面跑去,他邊跑邊回頭看見身後的黑暗化作了一片烈焰,他仿佛是從時空裂縫里被拉了過去,小男孩見他跟著跑了起來,小短腿邁得更快了,不到片刻,他們就跑了出去。

小男孩從火場中跑出來的臉上沾著黑煙,看不清面容,只一雙眼楮如黑曜石一般閃亮有神,他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宋澄不知怎麼辦,也跟著坐了下去。

小男孩又擦了一把鼻涕,直抹在袖口上,宋澄只呆呆地看著他動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男孩忽然笑了,他向著宋澄異常大聲地道,「老子叫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小啞巴,你記住了沒?」

宋澄看著他,半晌張口,卻未說出來一個字,嗓子仿佛被封住一般,只口型可看出他在說,「祁、鉞。」

祁鉞猛地翻了起來,湊近宋澄的臉看著他的眼楮咕叨道,「怎麼了?不會嚇傻了吧?」說話間他很小心地道,「你、你娘是為了保護你,她、她是個好娘親,你不要傷心,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宋澄抬眸呆呆看向祁鉞,祁鉞只見面前這個小包子嚇得眼神呆滯,連話也說不出來,他娘死了,連一聲也沒哭出來,看來是被驚到魂魄了,忙四處翻袖袋,終于翻出來了一枚銅錢,他將銅錢塞在宋澄手里道,「我娘說銅錢鎮邪的,給你。」

宋澄伸手將這個銅板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緊緊攥住。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所有場景全部消散,只留下他一人躺在混沌里,他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猛地睜開眼用力呼吸,土木構造的屋內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他在哪里,只手心被什麼東西硌得發疼,他伸起小手,張開手心,只見一枚銅錢被自己攥在手里。

他將銅錢捻在指尖,一縷清晨的陽光透過銅錢的錢眼照在他的臉上,宋澄依稀分辨出了那四個古字。

宋元通寶。

等到徐夫子來上課了,宋澄也未見到郁慈來上課,等下課問過在學堂住宿的學生,才知道昨日郁慈的祖父病危,家中來人將郁慈冒著大雪接了回去。宋澄想起郁慈祖父夏天躺在床上的樣子,也猜到幾分,想來是郁老爺子終于撐不下去了,這下是的給辦後事了。

徐覆之打回來,就幾乎沒有在家里待過,後來才知道,他是在給喪生的戰友送家書,或者遺書,有時候一天要跑許多地方,等到晚上才能回來。

宋澄每日晨起已經習慣了,看見徐覆之上香,打拳,練劍這樣的生活。這日旬假,宋澄起的晚,沒想到竟然見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徐覆之。徐覆之坐在爐子旁,向著宋澄招了招手,他道「澄子,你過來。」

宋澄「哦」了一聲走了過去道,「大哥,怎麼了?」

徐覆之拍了拍宋澄的肩膀道,「今日爹娘不再,我想與你說些話。」

宋澄點點頭道,「嗯大哥,你說。」

徐覆之隔著窗戶給宋澄指著外面的書館道,「澄子,看見外面的景向書館了麼?」

宋澄點點頭,不解道,「書館怎麼了?」

「那是我爹的命,我本應該替他守下去,可是……」徐覆之說著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他看了眼桌上供奉著的程意舒的靈位道,「我答應了意舒一些事情,等年過了我就要去蘇州了,大概會去好幾年。」

「那你還回來嗎?什麼時候回來?」宋澄沒有太過驚訝,只快速問些大概有用的東西。徐覆之揉了揉宋澄的腦袋道,「會回來看你的。此去平江,怕是匆匆至少十數年。我想等安定下來了,就接爹娘過去,澄子,我——」

「大哥。」宋澄看向徐覆之。徐覆之看著宋澄尚且懵懂的眼楮,忽然覺得自己喉嚨里哽的厲害,說不出一個字來,宋澄大約看出來了徐覆之的糾結,他道,「我現在還小,暫時做不了什麼,不過在大哥不在的時候,澄一定會好好奉養老師師母的。」

徐覆之看見小人向自己保證,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拍了怕宋澄的肩膀道,「多謝!」

宋澄笑著道了句不謝,又向著徐覆之問道,「大哥去蘇州做什麼?」

徐覆之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淺抿了一口,他道,「經商,等我在蘇州站穩腳跟了,就將你們都接去蘇州。」

宋澄笑著點點頭,他問道,「大哥,那你什麼時候娶程家姑娘?」

「在等等吧。」

「等多久?」

「等她長大,如果她還沒有遇見良人,我就娶她。」

「哦,那程姑娘今年芳齡多少?」

「小孩子家家問題還挺多,程家姑娘尚未及笄,還小著呢,這事不急。」

話題到此處戛然而止,這兄弟兩人一大一小似是達成了默契,再也沒說起過這個問題。轉眼就到了冬月,徐覆之也漸漸閑了下來,多數日在在家里呆著,有時候和徐夫人說笑,有時候和徐先生下棋,日子倒是過的十分安然。宋澄和祁鉞也進入了在這一年最後的學習時間。

一切都似乎是格外的安然,可是每當宋澄看見郁慈空著的位置的時候,卻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這樣的不安持續到了冬月中旬,這日大雪剛停,學堂里便來了郁慈的父親,他來拿郁慈的物件,一個大背簍,就將郁慈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孩子們都在上課,誰也沒來得及去問這個大人,郁慈呢?

宋澄神不守舍地看向外面那個即將走出去的背影,宋澄知道,今日他如果不問郁慈怎麼樣,很可能就會出過這樣唯一一個可以知道郁慈近況的機會。他沒有猶豫,轉身就跑了出去。祁鉞見宋澄出去了,也忙跟在宋澄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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