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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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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宋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不耐煩,對面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宋澄隔著手機漏出來的不滿,他連聲道,「哎橙子,你剛起?」

宋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一大清早你有什麼事?打電話擾人清靜。」

「橙子,你猜我們發現什麼了?」宋澈語氣里透著不可置信的喜悅,仿佛發現了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謎一般,他頓了一下大聲道,「宋橙子小朋友,我現在在北緯34.45度,東經115.65度,應天府!」

宋澄呆滯地坐在窗口的梨花木桌上,手中隨意撥弄著一個青瓷筆筒道,「我知道,河南商丘嘛,你上個月和導師還有同學去了商丘挖墳——」

「什麼挖墳!我們是考古!考古!」

宋澄鼻子里哼哼應和道,「嗯嗯,知道,你是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

宋澈似是滿意了,他接著道,「我現在在祁家村,半個月前,我們發現了一座宋代古墓,直至昨天,我們才進入它的內髒。這座墓外部只是普通的磚木結構,雕梁畫棟,甚至有部分的壁畫。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這座墓內髒竟是石室,石室內不是其他陪葬物,滿滿的都是宋代古籍!其藏書量世所罕有,從先秦竹簡到宋代古籍,絕對可以在極大程度上補充我國古代文獻的缺失!這些古籍扉頁都印著四個字,‘景向書局’!我敢說,我敢斷定!這個景向書局,絕對堪稱大宋官方出版社!」

宋澄腦子里似是被敲了一悶棍,只听見滿滿的鈍痛耳鳴聲,對面宋澈還不斷道,「我跟你講,最最最讓人驚奇地是,這個墓是合葬的!是兩個男子!交頸而臥!其中一人身份不明,骨架精致細小,絕對是個小受。他們家攻可就厲害了,大宋官史上對此人並無記載,可是他的陪葬有一篇——」

「哥,他,他的名字是什麼?」宋澄眼前昏暗,似是黑暗襲來,腦子里什麼也思考不了,他心里只有一個聲音,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名字是……是……祁……

「哦,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橙子,你怎麼了,結巴了?」

宋澄耳畔不斷響起一個稚女敕的聲音,他牽著自己的手從火光中沖出來,他說,「老子叫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小啞巴,你記住了沒?」

宋澄手中的手機驀然落地,眼前全黑身子栽了下去,手上轉動的青瓷筆筒也咕嚕嚕落到地下碎成一堆渣,留下一抹清脆的遺音。手機落在地下,宋澈緊張的聲音從傳聲筒里傳出來,「橙子!橙子!你怎麼了?給哥應一聲啊!橙子……」

宋澄意識模糊,直躺在地上,耳畔宋澈炸天的聲音仿佛蚊子叫一般。他睜著雙目看著眼前旋轉的昏暗,呼吸困難,心髒絞痛,宋澄難受地身子彎成一只蝦子。他伸手捂住絞痛的心髒,口中卻發不出來一絲聲音。

忽然有一只小手牽在了自己手腕上,宋澄捂著絞痛的心髒看著眼前手腕上那只髒髒的小手,似乎還沾著潮熱的泥汗,他牽著自己往外面跑,似是要沖破這片黑暗。宋澄驚恐地看見自己被小手牽著著的手變成一只白女敕的小手,袖子也變成古樸的素衫,他抬眼看向牽著自己的小男孩,只見他只埋頭向前沖。

「傻子,你娘已經被大火燒死了,你再不快點我們也會一起被燒死的!」說話間小男孩似是抹了一把鼻涕,他帶著哭音道,「我娘還等著我奉養,我要是,不,小啞巴你快點啊!」

宋澄不知拿來的力氣,他奮然起身,跟著小男孩一起邁開腿向外面跑去,他邊跑邊回頭看見身後的黑暗化作了一片烈焰,他仿佛是從時空裂縫里被拉了過去,小男孩見他跟著跑了起來,小短腿邁得更快了,不到片刻,他們就跑了出去。

小男孩從火場中跑出來的臉上沾著黑煙,看不清面容,只一雙眼楮如黑曜石一般閃亮有神,他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宋澄不知怎麼辦,也跟著坐了下去。

小男孩又擦了一把鼻涕,直抹在袖口上,宋澄只呆呆地看著他動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男孩忽然笑了,他向著宋澄異常大聲地道,「老子叫祁鉞,祁連山的祁,斧鉞的鉞!小啞巴,你記住了沒?」

宋澄看著他,半晌張口,卻未說出來一個字,嗓子仿佛被封住一般,只口型可看出他在說,「祁、鉞。」

祁鉞猛地翻了起來,湊近宋澄的臉看著他的眼楮咕叨道,「怎麼了?不會嚇傻了吧?」說話間他很小心地道,「你、你娘是為了保護你,她、她是個好娘親,你不要傷心,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宋澄抬眸呆呆看向祁鉞,祁鉞只見面前這個小包子嚇得眼神呆滯,連話也說不出來,他娘死了,連一聲也沒哭出來,看來是被驚到魂魄了,忙四處翻袖袋,終于翻出來了一枚銅錢,他將銅錢塞在宋澄手里道,「我娘說銅錢鎮邪的,給你。」

宋澄伸手將這個銅板抓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緊緊攥住。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所有場景全部消散,只留下他一人躺在混沌里,他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猛地睜開眼用力呼吸,土木構造的屋內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他在哪里,只手心被什麼東西硌得發疼,他伸起小手,張開手心,只見一枚銅錢被自己攥在手里。

他將銅錢捻在指尖,一縷清晨的陽光透過銅錢的錢眼照在他的臉上,宋澄依稀分辨出了那四個古字。

宋元通寶。

宋澄「哦」了一聲問道︰「你娘知道嗎?」

祁鉞搖搖頭道︰「等過幾天再說。」

「過幾天就過年了,你娘觸景生情,定然不會同意的。你還不如現在就說,就算你娘再生氣,乘著過年也能一口氣和好,說不定你娘就同意了。」宋澄雖然不是很願意說,但是畢竟兄弟這麼多年,好歹也幫點。再說也不是他想攔就攔得住的。

「你這主意不錯。」祁鉞聞言笑道,「那我回去試試!」說著就起身將書塞給宋澄,人轉身就沒影了。

宋澄抱著書本哭笑不得。外面下起了大雪,宋澄走了出去,伸手接了幾片雪,他輕輕道了兩個字︰「雍熙。」

雍熙這兩個字,就像噩夢一樣纏繞在宋澄的心頭,雍熙北伐,宋軍大敗。具體發生了什麼,宋澄不知道,畢竟他不是專業學歷史的。但是宋澄至少知道,就是在這場戰役里,老令公楊業被俘絕食而死,大宋真正的第一軍人潘美也化作了野史里的潘仁美,北宋元氣大傷。

如果祁鉞去了這樣的戰場,宋澄不敢想象。但是他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是雛鷹總要飛翔,強行攔截,只會讓他餓死在巢中。可是……宋澄緊緊攥住雙手,他不能攔,可是他真的不想祁鉞去。如果祁鉞去了,如果他受了傷,如果他回不來怎麼辦?

雪下得很大,宋澄站在他們小時候常常玩鬧的柳樹下,大雪埋過了他的肩頭,門內傳來了祁娘子的聲音,她說「我不許」。

宋澄記得那年在學堂的門口,祁娘子將何沖的父親一頓好打。祁鉞的父親走的早,算是害苦了祁娘子的一生,留下他們母寡子弱一過就是這麼多年。可是祁娘子說起祁鉞父親的時候,總是宛若情竇初開的姑娘,那個戰死沙場的軍人,是她的英雄。

這樣一個女人,是阻攔不住祁鉞的。

且說祁娘子本來在給祁鉞做來年的衣物,就見祁鉞急匆匆進門了,祁娘子做著手中的活兒沒抬頭︰「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日里祁鉞總是要等到晚飯掌燈的時候才會回來,今日竟然回來的這樣早,祁娘子免不住問了一句。

「娘,我有話對你說。」祁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心里不免突突地跳,暗想宋澄這辦法要是不管用,看他不找宋澄算賬,雖然這些年自己從沒在宋澄身邊佔到什麼便宜,可是想法還是要有的。

「怎麼了?」祁娘子輕輕將鬢邊的碎發理了理,抬頭看向祁鉞。祁娘子十六歲嫁給祁鉞的父親祁楷,十七歲生了,十八歲便成了寡婦,如今不過三十四歲,鬢邊卻已摻雜著銀絲。

祁鉞張嘴半晌卻沒說出來一個字,他一咬牙跪在了祁娘子的面前,祁娘子一驚,將手頭的針線緩緩放下︰「怎麼了?」祁娘子又問了一遍。

祁鉞一咬牙道︰「娘,我要去參軍!」

祁娘子嚇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放在膝頭的針線簍子也滾到了地下︰「你說什麼?你個小崽子給我再說一遍?」

「娘,我要去參軍。」祁鉞剛剛說出來之後心卻好似定下了,這次說的更加篤定與堅決。祁鉞的眉毛長得同他父親一模一樣,剛毅如刀鋒一般。

「我不許!」祁娘子氣得直發抖,她直直站在祁鉞面前又重復了一遍,「我不許!」

「娘,保家衛國征戰沙場是每一個男兒的願望與榮耀,如今遼國在北虎視眈眈,邊關百姓盡在契丹的鐵蹄之下,更有黨項一族在旁窺伺。娘,父親一生保家衛國血染疆場,他的兒子怎麼能躲在母親的懷里渾渾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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