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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她裝睡偷听別人的說話,多少知道她現在的情況,轉而想起張金萍老是掛在嘴邊的話,說是在大雪天撿到身子凍僵的自己,她就猜到她有可能回到了從前。

直到看到林守成,她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小時候,這麼多年來,她就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這樣的疤痕,畢竟不是誰都有道貫穿整張臉的疤痕,再有這幾天見了的一個個有著熟悉的名字卻年輕不少的男男女女,她已經酌定自己就是回到了剛被人撿到的那會,只是張金萍不是說是她撿到自己的,為什麼這回卻是林金寶發現自己的?還是說張金萍一直在騙自己?

想到這,女孩轉頭看了一眼旁邊正不斷沖著自己扮鬼臉的丁金寶,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實在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小毛頭以後會捅了他親三叔一刀而被抓了進去關起來。

其實丁金寶這個人,她也不是很熟悉,雖然他們一個村的,但紅旗村很大,分成東坑西坑,她住西坑,而丁金寶是東坑的,平日子踫面的機會不多,再說丁金寶整天惹是生非,偷雞模狗的,她被張金萍灌了一肚子丁金寶的惡劣事跡,她更是避著對方。

她之所以知道丁金寶被抓起來的事,那是因為那件事當時在村里挺轟動的,周淑蘭听了後更是氣暈過去,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對于周淑蘭,女孩是心存感激的,畢竟對方每踫上張金萍在打她,都會沖過來護著自己,每回遇上,周淑蘭都會偷偷塞給她點吃的,當時不明白周淑蘭為啥都自己這麼好,她現在想想,是不是因為丁金寶救了她?

女孩越過丁金寶,看向丁金寶身後坐著的周淑蘭,此時周淑蘭正心滿意足地看著她乖孫,她的金寶就是乖,這麼小就知道逗人高興。

順著周淑蘭的目光,女孩的注意力又回到丁金寶身上,心里忍不住的羨慕,哪里想到就這麼一眼,讓正失望女孩不理自己的林金寶,激動地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更來勁了,把自己能想到鬼臉都做了出來,看得女孩嘴角直抽搐,忙把視線移到一邊去。

女孩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丁金寶的時候,屋里好多人都在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李大隊長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道︰「事情你們也都清楚了,既然這孩子的爸媽找不到,人又是在咱村里的撿到的,咱們不能放著不管,你們都說說這事到底咋辦?」

屋里的大伙誰也不吱聲,這年頭都不富裕,誰也不想家里多張嘴白吃白喝,更可況還是無親無故的人?又還是個女娃子?一個個都避開李大隊長看過來的眼神。

林守成本來不打算在這事上說什麼的,不是誰都是丁家那小子不怕自己,當初那女娃子剛醒來那會看到他就嚇暈過去,其實女孩是被自己突然身子縮水嚇到的,但陳守成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是自個把人嚇到的,所以這幾天他是盡量避著不露面,這才讓女孩過了好久才弄清她現在的情況。

再說他一個老大粗的,也不懂養孩子的事,只是這會兒瞅著大伙臉上明擺的不情願,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張口了,「既然這孩子現在就住我這,那就我來養吧?」再怎麼樣,他也不會餓著孩子,反正他也沒孩子,找個孩子來作伴也挺不錯的。

這話一出,屋內大多數人松了口氣,而李夏荷卻拉長了臉,在她心里,她早就把林守成的錢看做是自個家的了,她哪願意啊?不過她也知道這話不能說,眸光一轉,突然笑著跟周淑蘭說道︰「大妹子,你家金寶跟著女娃子有緣,人是他第一個發現的就先不說了,我看金寶挺稀罕女娃子的,要不你領回去養,長大後就給你家金寶當媳婦?」就丁金寶一出生就克死了親生爹的名聲,以後誰家閨女願意嫁?還是趕緊趁現在找個童養媳,要不然上哪找媳婦去?

隨著李夏荷的話,大伙都看向女孩跟丁金寶,只見丁金寶正咧著嘴沖著女孩擠眉弄眼的,嘴里平安平安地叫著,而女娃卻一臉嫌棄地撇開頭,大伙瞬間樂了。

「金寶,平,平安給你當媳婦要不要?」李夏荷說這話,一來是打趣丁金寶,二來就是她知道丁金寶要是應下了,周淑蘭就不會拒絕,「要的話就叫你女乃女乃帶平安回去,當你童養媳陪你玩……」

哪想到這話一出,李大隊長卻大喝一聲,「胡說什麼?林守業,把你婆娘管好?」他瞪了眼林守業,這是嫌命長?她不想活了,也不要拖累整個村的人。

不用林守業說,李夏荷臉色一白,甭管是童養媳也好,女圭女圭親也好,在前兩年那都是要挨批的,他們家祖上八輩子都是貧農,成分好,林守成又打過鬼子,所以沒受到過批、斗,可那些挨批的人的下場,她可沒少看,那是要命的。

李夏荷在林守業吃人的目光下縮了縮,原本想打趣的人也歇了心思。

而丁金寶卻听進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撿到的,他咋看咋稀罕,小小的腦袋雖然還不大明白媳婦的意思,但也知道二嬸就是二叔的媳婦,他們住一塊,一听女孩能陪自己玩,他就高興地纏著周淑蘭,吵著要女孩給他當媳婦。

在周淑蘭眼里,丁金寶是千好萬好,她並不擔心以後乖孫找不到媳婦,但凡是丁金寶一開口,她就說不出個不,被乖孫纏得沒辦法,她心想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嗎?至于童養媳不童養媳的?誰說是童養媳了,她這是給她家金寶養個妹妹。

心里有了主意,周淑蘭就剛要張口說,一直留意著婆婆神情的趙來娣心里一疙瘩,搶在周淑蘭開口前喊了一聲,「媽……」

周淑蘭看了過來,趙來娣卻語塞,她是情急之下喊的,還沒想好要說啥?說她不同意,但周淑蘭哪會听她的?

正猶豫著,張金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沖著李大隊長笑了笑,「大隊長,你看我跟玉貴這麼多年也沒個孩子,要不這孩子就讓我們夫妻養吧?」

「……你這小賤蹄子,我讓你跑我讓你跑……」張金萍臉色猙獰,舉著 面杖一下又一下地打著地上蜷縮著身子的女孩,邊打邊罵︰「老娘這麼多年供你吃供你喝的,就是養條狗也會沖我搖搖尾巴,你呢?好心替你找了個讓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的丈夫,你還給我跑,養不熟的白眼狼……」

「啪」地一聲, 面杖重重地敲在女孩的膝蓋上,女孩瞳孔一縮,氣息奄奄地躺在那,動彈不得。

張金萍卻不管不顧地一連在女孩的膝蓋上敲了好幾下,「你不是要跑嗎?打斷你的腿,我看你拿什麼跑?你跑啊,你跑一個給我看看啊……」

一旁的陳玉貴慢悠悠地吐了口煙,然後用煙桿敲了敲桌子,「好了,差不多了……」沒見人都沒聲了嗎?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話,張金萍蹭的一下轉過身,對著他橫眉豎眼,「咋了?你心疼?我就說上次趙老三拿八百錢當彩禮你咋不同意了,感情你這是心疼了?我就說你們倆個……」

陳玉貴听不下去了,皺著眉頭直接打斷她的話,「你胡說什麼?人都快沒氣了,你把人打死了,到時候拿什麼給李瘸子?玲玲嗎?」

「你敢!」張金萍眼一瞪,怒視陳玉貴,她閨女才十三歲,那李瘸子都五十一了,她哪舍得啊?

「那你差不多就行了,沒了她,就玲玲頂上。」見婆娘瞪著自己,陳玉貴沒好氣地說,「你看到時候我敢不敢的?李瘸子那就是個渾的,到時候咱交不出人了,有你好受的。你可別忘了,他那一千塊錢咱花得差不多了。」

一想到李瘸子的拳頭,張金萍打了個冷顫,心里便是再不情願,倒是緩緩地放下手中的 面杖,不甘心地踢了女孩一腳,「這次就放過你,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行了,這幾天把人看好,等李瘸子來接人,以後就是李瘸子的事了,你把人弄到屋里去,看著心煩。」陳玉貴瞥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別是沒氣了吧?」

張金萍彎抓住女孩的頭發把人拽了上來,手往女孩鼻子下一放,感覺到微弱的氣息,松了口氣,「這賤蹄子命硬,當年那麼大雪都沒把她凍死,我才打了幾下,死不了……」

說著話,她粗魯地把女孩的手往肩膀上一搭,拖著她往角落的房間走去,把人往窄小的床上一丟,「砰」地一聲關上門,又把房門在外頭鎖死。

剛把鑰匙貼身放好,就听到屋外的一陣嘈雜,張金萍忙不迭地跑出去一看,只見隔壁張老賴家院里院外都是人,屋前還停著輛黑色的汽車。

張金萍拉了拉早一步出來的陳玉貴,興奮地問︰「這是咋了?咋這麼多人啊?張老賴又去賭了,讓人給找上門來了?」

「听說張老賴家小閨女的親爹媽找來了,開著小轎車呢,看著就氣派……」瞅著眼前這輛小汽車,陳玉貴心里說不出的羨慕嫉妒恨,同樣都是養父母的,他家咋就沒這個運道?

張金萍卻下意思地反駁,「不對啊,張老賴家閨女不就是親身的嗎?當年還是我親手接生的……鐵定是找錯人了……」說到這里,她眼里全是幸災樂禍,可有熱鬧瞧了。

讓婆娘這麼一提醒,陳玉貴也想起這一茬,說起來張老賴的二女兒跟陳有弟差不多大呢。緊跟著他心中生起一陣狂喜,要知道這片地兒就他家有弟是撿來的,當初還找不到親身爹媽的。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那顆老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他激動地拽了拽張金萍,「發,發了發了,咱這回要發了,快,快讓有弟來這,咱們有弟……」

不用陳玉貴說完,張金萍瞬間就听懂了,她頓時滿臉放光,撒著腳丫子就往家跑,完全忘了她剛剛把人打得快斷氣。

而陳玉貴見婆娘走了,他自己卻大喊大叫地沖到張老賴屋里,對著正拿著一塊木牌仔細瞅著,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來的陌生男女,扯著嗓門喊︰「錯了錯了,張老賴閨女是親生的,我們村的人都知道,我閨女才是那個撿來,哎,不對,才是你們親生的……」

……

這是一個巴掌大的房間,僅有的擺設就是由兩張長條凳上架著塊木板當做的床,上面躺著的女孩的眼皮突然動了動,半響,她費力地睜開眼,只是眼楮還沒完全睜開就又緩緩地閉上,意識也漸漸地模糊起來,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散,她感覺身子一點點地在變冷,最後伴隨著一聲輕微地 嚓聲,她徹底陷入了黑暗。

張金萍逆著光站在門口,大聲叫著,「陳有弟,陳……」想到眼前的女孩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她難得放軟了語氣,走過去輕輕地推了推,「有弟,有弟……」

一連喊了好幾聲,她察覺到不對勁,心頭一緊,手伸到女孩鼻子邊,臉色瞬間變白,整個人嚇地往後退了一步,眼楮恐懼地瞪向床上,背靠著牆緩緩地往下滑,**坐到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個激靈,尖聲驚叫︰「死人了……」

……

「晦氣!」張老賴往地上呸了一聲,吐了口濃濃的痰,眼見這一把他就能贏了,抓賭的竟然來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他要贏的時候來,想起那一手的好牌,張老賴心里那個叫恨,要是讓他知道是誰舉報的,他非,非得……

「哎呦」

張老賴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人就往前栽倒在地,他爬起來,也不管身上沾的雪,抬腳就對著絆倒自己的那團雪狠狠地踢了一腳,「叫你絆我……」

正罵著,他眼尖地發現雪地上露出的一小塊衣角,好奇地扒開上面的雪,下一秒嚇得**著地,一骨碌地手腳並用地連連往後退。

不過張老賴只是一時不防被嚇到了,沒一會兒他漸漸地平靜下來,吞了吞口水,壯著膽湊了上去,卻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雙眼緊閉,毫無血色。

「晦氣!」張老賴又罵了一聲,怪不得他從昨晚開始就倒霉,一把都沒贏過,合該他昨晚就不該出這個門,轉而罵咧咧地掉頭走人,走著走著,他咻的一下又轉過身來,快步回到剛才的位置,蹲下開始扒女孩身上穿著的衣服,昨晚把婆娘讓自個給閨女買衣服的錢都輸光了,他正愁光著手回去不好交代。

張老賴下手沒個輕重,很快就扒下女孩的外衣,發現女孩脖子上還掛著個東西,拽住繩子要扯的時候,突然女生發出「嘶」的一聲,張老賴這下是真的嚇了一跳,抓起衣服就火燒**地跑。

女孩渾身冰冷,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扯她衣服,又驚又怕,她爸媽還是把她賣給了李瘸子。

她下意思地想推開李瘸子,卻渾身沒勁抬不起手,正絕望著呢,發現脖子上一疼,她本能地倒抽了口氣,吃力地睜開眼,模糊地看到一個遠去的黑影,然後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哎喲喂,平安這小嘴兒真會說,周女乃女乃我听著心里樂呵。」周淑蘭瞬間就忘了問林守成的話,眉開眼笑地一把摟住林平安,「等你以後再大些,周女乃女乃教你繡花。」

不是她自己夸自己夸,紅旗村哪個不知道她周淑蘭針線活最好,要不然她一個女人的,在沒了男人後,還能把五個兒女一個不落地拉扯大,不就是靠著手藝貼補家用吃飯?也就近幾年管得嚴,她才沒再靠手藝掙錢,不過她手上的功夫卻沒拉下。平日里不是沒人私下想跟她學個一招半式的,全都被她給推了,也就是這林平安,一來投了她眼緣,而來以後是她孫媳婦,教會了她,還不是她乖孫享福?

此時的周淑蘭完全忘了林平安跟丁金寶現在啥關系都沒有,一心一意把這倆人配上對。

听了這話,不知周淑蘭心思的林平安心中一喜,她是會針線活,可沒有周淑蘭會的多,再說了,要是周淑蘭哪怕是教她一兩天的,以後她也可以說是周淑蘭教的。

于是林平安連忙向周淑蘭道謝,而林守成卻皺起了眉頭,他不想讓孫女學這個,誰讓他老娘原來是繡娘,還沒到年紀就眼花看不清了,他不想孫女以後遭罪,只是瞅著還沒他腿高的林平安一臉的興奮,他還是也沒開口反對,畢竟孫女現在還小,離可以拿針拿線還好幾年,或許過了幾年孫女就忘了,又或許那個時候周淑蘭不想教了…

丁金寶一會兒看著周淑蘭,一會兒又朝著林平安使眼色,心里不住地想咋還沒說話,就這麼來來回回的轉著頭,終于忍不住了催著要林平安出去玩,只是林守成怕林平安听不到那些不好听的話,難得地找了個借口讓林平安待在家里頭。

只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林平安到底還是知道外面的流言。

這事還得從丁金寶說起,丁金寶本來就是個坐不住的,不耐煩留下了听周淑蘭他們說話,又嫌屋里地方小折騰不起來,見林平安真的不出去,就一個人跑出去耍了,想起今兒大隊殺豬,就想著過去看熱鬧,不成想竟然踫上了林家榮。

說起林家榮,由于那天的事,兩個人就不大對付,天天想方設法想把對方壓下去,兩邊有輸有贏,但總體來說,丁金寶的勝得多輸得少。

林家榮自是越發地懷恨在心,這不偷听到李夏荷跟他媽的話,說是偷听,其實李夏荷經了那天的事,不敢再當著家里孩子的面亂罵,就怕又被不知事的娃學到外面去了,只是屋里就這麼大還不隔音的,即便李夏荷躲到屋里說,還是讓林家榮听了個正著。

而林家榮是好了傷疤忘記疼,不長記性,明明之前在同一件事上吃了兩次虧,還是沒有學乖,又再外頭說著從李夏荷那听來的閑話,在他心里,林平安是跟丁金寶一伙的,他巴不得林平安倒霉,他還自以為找的地方夠隱密,卻讓抄近路的丁金寶听了個正著。

丁金寶又把林家榮揍了一頓,雖然丁金寶就他一個人,對方有好幾個,但除了林家榮,其余的人都被他們各自的父母拎著耳朵教訓過不能招惹丁金寶,這會兒跟林家榮撇清都來不及,哪還會幫忙干架?

既然人數上不沾優勢,結果就不用說了,丁金寶是單方面地毆打林家榮。

然後李夏荷又一次找上了門,然後丁金寶把听到的話學了一遍,林平安也就知道了。

等林守成面無表情地打發了李夏荷,送走了周淑蘭跟丁金寶祖孫,回屋後看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平安,嘴張了又張,最後安慰她說道︰「那些個人胡說八道,我們平安是個有福氣的,你啥都會干,自從有了你,我省了不少事的,今天你張二叔還羨慕我有個好孫女呢,還說要拿二虎子跟我換你…」

二虎子是張建國的小兒子,能跟丁金寶玩一塊的都是皮實的,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種,同樣的性子不同的命,丁金寶是有個甭管他干了啥都護著的周淑蘭,而張鐵蛋就沒這個運道,張建國是個嚴父,都不知道打斷了多少根木棒,二虎子挨過打後該揭瓦片還是揭瓦片,所以張建國听多了林守成嘴里孫女咋樣咋樣乖巧,心里饞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人跟林守成換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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