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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潛沒有交通工具,只能靠著雙腳飛奔下山。他以前去過一次醫院,大概還記得位置,沖去的時候心中著急,沒有意識之下就動用了念力。把氣注入到雙腿間,無限奔跑都不會疲勞,甚至速度飛快。

原本坐車都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林潛給縮短到了二十分鐘。到了醫院這才打了個電話,也許是電話那頭的廖雯雯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張姨的電話終于接通了。

林潛︰「我現在在醫院,張姨你們在哪里?」

張姨大驚,「你不是在山上嗎,怎麼突然跑下來了?」

「我怕人手不夠,來看看。」

張姨心中極為感動,報出了位置,林潛三兩下就趕到了那間病房。沒想到劉芳那群人全都擠在門外,一個勁兒的往里頭探頭,全沒有一個越界一步。

林潛撥開站在最外圍的林雪雲,看到了各自不算高被擋在中間的張姨,把她往外拖。

「我不是說過不要跟廖雯雯有接觸嗎!」林潛暴躁地說,有些控制不住音量,過道上走過的護士們都對他怒目而視。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怒火壓下去,「你為什麼還要來?廖雯雯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張姨本來就是出身農村的婦人,性格中有傳統的部分。而通常意義上來說,傳統的女人總是懦弱的。這讓她們在處事的時候,總會不斷地忍讓。

張月芳就是這樣的人,在家里是靠中間的老三,後來有事被兄弟排擠欺負最後嫁到城里去。然後干的又是底層的工作,她確實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溫和的母親,和賢惠的妻子,可正是這樣,更加暴露了骨子里的軟弱。

被林潛一喝,那種身為長輩的威嚴頓時消失。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潛,在她看來,小潛應該是個很乖懂得體貼人的孩子,這讓她囁嚅了一會才找回聲音,「所有人都來了,所以我也……跟著來了。」她其實壓根沒將林潛說的話放在心中,在她看來,林潛說那番話,只是為了不讓她卷入劉芳家婆媳之間的戰爭,不讓她難辦。可她根本不知道的是,林潛擔心的不是這個。

廖雯雯就是一枚□□,與她接觸過多,什麼時候爆炸,林潛無法控制。

「廖雯雯呢?」

听到這個名字,張姨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後怕,「那個女孩子她、她剛才來的路上,跟中邪了一樣,突然瘋了起來,逮著人就咬。林子為了制住她,還被她抓傷了。」

林潛瞳孔一縮,「剛才?多久以前?只抓了林子嗎?你有沒被她踫到?」

他一連串問題甩出去,張姨被他問的腦袋有些暈眩,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點微笑,「我沒有,當時怕耽誤治療,他們一家是坐著車去的。而我跟雪雲搭的公交,剛才到的時候,听他們說的。」

張姨指了指站在門口,面露焦急,不斷的踮腳朝里頭看的林子。比劃了一下手臂的部位,壓低聲音道,「他手剛才被咬了幾口,被抓的慘不忍睹咧。」

「你沒事就好。」林潛看著林子皺眉,已經有兩個人被感染了,這就有點難辦了,「除了林子還有誰嗎?」

「大嫂也有吧,當時他們好像都是坐在後排的,听說被抓了一道。」這時候醫生和護士從里頭走出來,一群堵在門口的人紛紛散開,讓出了一條道,「剛才是醫生不讓我們進去的。」

林子著急道,「醫生,雯雯……我女朋友她怎麼樣了?」

醫生︰「你們這被狗咬了也不及時打疫苗,就這樣讓她發作嗎?我看你們還是趕緊去打針吧。」

醫生有些生氣,他抬起剛才廖雯雯掙扎間被抓傷的手臂,重重地說,「這種事情是拖不得的,幸好我們剛才制住了她,打了鎮定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要知道醫院里,來來往往有很多人。」

林子抓住醫生手臂,大聲的說,「可是雯雯沒有被狗咬過啊!怎麼會狂犬病發作?」

醫生手臂一甩,「這我怎麼知道?你們趕緊打疫苗吧,我可不想多幾天又多了幾個發病的患者。」

醫生冷哼一聲,帶著護士匆匆離開了。

听到醫生的話,劉芳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突然沖到醫生面前擋住了他,「醫生,那我孫子呢?他有沒事?他不會有事吧?」

醫生正火頭上,被劉芳一通質問,臉上冷靜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怒道,「你孫子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你孫子有病請去兒科掛號,謝謝!」

劉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兒媳,對,就里面躺著的那個,她肚子的孩子怎麼辦?狂犬病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麼影響?」

醫生像是听不懂她的話似的,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兩秒,才猛地甩開袖子大踏步走了。劉芳還要上前去擋醫生,被身邊的護士拉住。就連脾氣還不錯的護士小姐,都已經被這家人搞得掛不住笑臉,只能生硬地說︰「抱歉女士,那位小姐根本沒有懷孕,請不要打擾林醫生,他還有別的患者需要接待!」

然後猛地將劉芳抓著她白大褂的手一扯,劉芳被迫倒退了兩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她愣了兩秒,這才意識到了護士說的話什麼意思,頓時坐在地上,嚎啕大叫了起來,「天煞的喲!死女人根本沒懷我們張家的種,竟然來騙我們!你們城里人全都欺負我們鄉下人老實,竟然想出這種主意就為了騙我們家老實巴交的林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都不忍心罵一句,林子還被她當奴才使得團團轉,也不知道會不會得狂犬病——嗚嗚都怪我——」

坐在休息處休息的護士傻了眼,直到劉芳哭嚎了快一分鐘,這才上前來拉扯她。其中辦事作為干淨利索,也是膽子最大的護士,直接從口袋里掏出口罩往劉芳嘴上一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醫院不許喧嘩,再鬧就罰款一百!」

被護士氣勢所迫,劉芳的眼淚頓時憋了回去,住了嘴。

林潛站在一旁,從到頭尾圍觀了這一場鬧劇。他一句話沒說,只是看,等到結束張姨回頭看他的時候,才冷哼了一聲。好像在說,看到了吧,你巴巴上趕著湊過去的一家子,是這樣的人。

張姨尷尬地笑了下,沒說話。

這時候劉芳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如果不是眼楮微紅,完全看不出剛才那個坐在地上像個潑婦的女人是她。

見到門口一堆人,她立馬沖林子叫喚,「剛才你跟我都被那死女人抓到了,現在跟我去打針。」

林子還想說什麼,她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肩膀上,「沒叫你說話不許說話。」然後她手指著林雪雲,「你去食堂買飯,要不是這女人,我們也不需要午飯沒吃就跑到醫院來。」

她頤指氣使慣了,而林雪雲呢,從嫁過來起,他們一家就受到劉芳一家的壓迫,這時候被劉芳一瞪,心里那股子不甘願被怯弱壓倒,心不甘情不願應了聲,只好掉頭走了。

劉芳拉著林子掉頭就要去打針,看到站在走到中間,好像看客一樣的林潛和張姨,頓時一股邪火不斷地冒上來。自從因為房子的問題,和張姨鬧掰了以後,見到她就不再會像以前那樣好臉色,此刻更是直接丟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幫我照看一下那女人。」

張姨要說話,立馬被林潛給拉到身後去,「有事在身,沒空。你們自己照看吧。」說完兩人比劉芳母子還要更快一步地走到樓梯口。

劉芳哪能想到那斯斯文文的小子突然說出這種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潛和張姨早就拐過了樓梯,看不到背影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你說你,找什麼人不好,找了這麼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是要氣死我不是?!」劉芳擰著林子的手臂,氣得直跳腳。

林子疼的臉部皺成一團,卻沒吭聲,半天只憋出了句,「雯雯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劉芳剜了林子一眼,扯著他耳朵下了樓。

林潛一路走得飛快,直到出了醫院大門,那種壓抑的氛圍消散的差不多,張姨才敢開口。

「小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潛頭也不回,「沒事。」

「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我們這樣子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兩個人走得很快,現在已經走到了距離醫院有一小段距離的馬路邊上。在他們的身邊,是綠化角,滿滿一叢長得極高極茂密的棺木,上面竟然還開出了顏色艷麗的小花。像這樣的地方,綠化帶本該是定時修剪的,可眼前這一帶卻像是已經許多無人打理,透著一股荒涼之感。

站在這一角沒什麼人來往的綠化帶邊上,林潛松開了攥著張姨的手臂。

「你知道嗎,現在已經不是你……」

「啊——」

他話還沒說完,張姨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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