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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持正版麼麼噠~來人一老一年輕女性,兩人一進來,林天就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氣息。他從沒去調查過傅醫生的家人,只知道他家里似乎全是知識分子。眼前這兩人,就給人這樣的直觀感。他們都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學術氣息。

老太太一頭銀發,卻是精神矍鑠,她化了眉毛,還涂了口紅,戴了珍珠耳環。她打扮年輕,頭上一頂和衣服同色系的淺卡其鐘形禮帽,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大美人。而挽著老太太手臂的年輕女性,瞧著不過三十多,她氣質溫和,模樣和傅醫生有些像。

他們全家都很好看,高知識分子,同時也是高顏值群體,所以才會有傅醫生這麼好看的孩子。

「星河。」老太太喚了他一聲,走到他病床前,「我听你媽媽說你病了,就來看看你,傷得重不重?」老太太是國家科學院的天文台研究員,也是科學院的院士,和傅媽媽從事一個行業。

「我沒事女乃女乃,」傅星河顯得很平靜,但他在老人家面前,還是融化了一些,「讓您擔心了。」

他的性格,老太太是知道的,她平靜地點頭道︰「沒事就好,以後要是不能動手術了,就去醫學院擔任教授,研究生物課題。」

傅星河不答話了,他和家里人關系淡漠,從小到大,他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常見到。家庭團圓的場景,除了每年春節,幾乎是見不到的。

他們全家人都一個性子,醉心于研究自己的專業,都是各自領域里的佼佼者,也全都忙得不可開交,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對親情淡漠,交流也少。包括他的出生,都是不被看好的。傅星河的父母都是物理學家,父親研究核物理,母親則研究天體物理,兩人在衛星發射站相識,相戀,最後結婚。但他們工作實在太忙,一年到頭,也不一定歸家一次。夫妻倆商量著,原本不打算要孩子的,後來是閔老師相勸,說你們沒時間我可以幫忙帶孩子。

傅星河才出生的。

他高中出櫃那年,全家人都有些不太相信,以為他小,懷疑他一時腦熱,畢竟雙性戀也是很多的。後來,發現他真的是性取向不太一樣,大家便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在他們家,最好的一點大概就是這樣的人文關懷吧。雖然大家不交流,可長輩們從來不會限制小輩的發展。成不成為學者並不重要,從事什麼行業都無所謂,比起事業,他們家長輩更關心孩子這樣開不開心。所以傅星河是全家人里,唯一一個當醫生的。

姑姑傅雪繪看著他執筆的手道︰「听說是傷到手了,怎麼還寫字?」她在人民大學教授人類社會學,說話很溫柔,學生們都喜歡听她上課。

「姑姑,傷在左手的,我用右手沒問題。」他解釋。

林天在一旁看著,覺得他們家的氛圍奇怪極了,比自己家里還要奇怪。心里嘟噥了句難怪傅醫生性子這麼冷。

這時,傅雪繪瞧見了捧著一大卷病例的林天,眼楮亮道︰「星河,是你朋友……還是?」

「朋友。」他言簡意賅道。

林天撓了撓頭,禮貌地對他們問好。他心里雀躍的不行,傅醫生在他家人面前承認自己是朋友了!

傅雪繪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她覺得林天長得好,看著性子也好,他們家的傅醫生一面寫論文,這位朋友在一旁念書,看著氣氛融洽又和諧。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傅星河和誰走那麼近。

只有林天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鑽了傅醫生生病的空子罷了,他能容忍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安靜,能幫他一些忙。

但在傅雪繪的眼里,他們關系鐵定不一般,哪怕不是那種關系吧,至少也是朋友。

老太太道︰「對了,你媽媽听說你生病,原本要回來的,但她走不開,有個重要的會議。你不要怪她,至于你爸爸,你也知道,他請不了假的。」

傅星河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你媽媽開完這個會,就可以回來了。」

傅星河听見這樣的消息,卻是很平靜,他知道母親回來一趟,馬上又要出國,她總有數不完的事。所以在這種家庭成長,傅醫生覺得忙碌,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狀態。因為在面對專業的時候,他是有熱情的。

說完這些,老太太就沒再繼續了,倒是姑姑傅雪繪,對林天很感興趣,問他叫什麼,怎麼會來照顧傅醫生,「今天可是星期一,請假來的嗎?」

林天一一老實回答,和對傅醫生的回答一樣,傅雪繪笑眯眯的,「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家星河承蒙你照顧了。他爸媽都忙,我們也忙,所以他沒什麼朋友,你以後可以多來看看他。」

傅星河看了姑姑一眼,知道她打什麼主意。

傅雪繪假裝沒看見,他們家傅醫生一個人太冷清了,要是他喜歡女孩子就罷了,自己還能給他介紹,但喜歡男孩子,她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

再拖下去,傅星河就三十了。

後來他忍不下去了,說自己還要寫論文,直接讓林天去翻病例念自己听。

林天下意識答了一聲是,讓傅雪繪越看越滿意。但她知道,合適也沒用,要人家孩子喜歡同性才行啊。

晚上,林天從醫院里出去,正巧就讓人堵住了,「大剛?你怎麼找這兒來了。」

「別提了,」他一臉晦暗,「早上我出門,發現輪胎讓人偷了。」他的汽車就停在車庫里,早上起來後輪胎不翼而飛,是幾個小流氓干的,已經讓警察給抓了。

「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我還能怎麼辦,你家又沒人在。」他郁悶道︰「那幾個流氓是受人指使的,我懷疑就是八寶粥!」

林城安確實是做得出這種事的,大剛一早起來發現汽車輪胎被偷了,氣得不行,不知道誰幫他報的警,非得拖著他做筆錄。

等他忙完後去了酒店,卻發現外賓已經和林城安一行相處得十分愉快了。一整天,他都沒能打通林天的電話。他實在生氣,就讓人把林城安單獨和美國et公司談生意的事,散布到林家另外幾位小輩耳朵里。

他們都是林天的堂兄弟。

一听說林天居然不在,而林城安那個草包竟然想要獨吞!兄弟幾個都紛紛前來,他們自認比不上林天,但是互相競爭,誰說得準?這事兒要是辦成了,老爺子得多高興啊!指不定多分點家產呢!

于是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外賓還以為是他們中國人好客,被哄的十分開心。

哪知卻是一場撕逼大戰。

大剛覺得,這功勞落到誰手里,都比落到八寶粥手里好。要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英泰的股份,沒法和外賓簽合同,不然他早就上了。

「哥,你不怪我吧?」

「怪什麼,」林天往外走著,太陽很大,林天眯起眼,「你干的不錯,落到誰手里都一樣,還可以離間他們。」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你不知道今天那叫一個精彩,錯過了太可惜了,他們爭來爭去,最後讓林陽明漁翁得利了,八寶粥肯定氣死了吧。」大剛的郁悶一揮而散,「你想到辦法啦?」

「你說呢?」林天斜睨他一眼。

大剛立馬殷勤道︰「林總就是牛逼。」他給林天拉開車門,自己也坐上去,「不過天哥,你上醫院干嘛來了?不會真是……」

「你別打听了。」傅醫生的事,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雖然林天暗戀傅醫生,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喜歡讓傅醫生受到困擾,不希望他知道,也不希望旁人知道,這種心思,他一個人體味就成。

他不想說,大剛自然不會多問。哪個人心里還能沒點事?他和林天那麼久的朋友了,所以心照不宣。

司機把林天送到家門口,林天把大剛帶進自己的車庫,讓他挑一輛開走。

大剛流著口水說︰「等我車修好了我就還給你!」他決定了,不修車了。

林天有許許多多的車,但他從來不開,就好像一種收集癖般。比起他那些開豪車泡妞泡網紅的堂兄弟,他真的能稱得上是作風干淨的。所以只要他不犯什麼大錯,他永遠都是林家最優秀的那個孩子。

他許久之前,就想過要跟家里出櫃。可他知道這會讓父母多失望,爺爺也會失望,而那些陰奉陽違的人,都會上趕著來踩他。

林天很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了,所以他從沒打算過靠著家里過一輩子,他早有打算,也留有退路。

他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因為他的車庫里,就沒有低調的車。就連小型的甲殼蟲,都是1951年的款。他收集限量車,也收集古董車,但就是不開出門。

最後林天找來找去,挑了一輛牧馬人。但這輛牧馬人來頭也不簡單,因為車上有貝克漢姆的雕刻簽名。

囂張地簽在車前蓋上。

林天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簽名惹眼,他把車開到洗車店去,讓人噴了漆,再買了一系列汽車掛件和抱枕放進車里,最後才朝著傅醫生的家出發。

車上有了掛件和抱枕,讓車看起來像是常開的模樣。林天鮮少自己開車,他手生,不敢開快了,只敢照著最低時速行駛,一路上不知被多少司機按了喇叭。

傅醫生住的小區離醫院很近,開車十分鐘路程,其中四分鐘還是在等紅綠燈。這是附近最好的居民小區了,樓層很高,綠化好,也很安靜。林天開到小區門口,就不被準許進入了。他只能靠邊先停車。林天熄了火,撥了閔老師的電話,詢問道︰「老師,您的佛跳牆做好沒?」

「還沒還沒,」閔老師揭開蓋子聞了聞,道︰「這道菜是最費工夫的了,你先去接小傅,他就住在那個……那個,」「熙街印象!」林天立馬搶答。

「對!就是那個小區,每次都不讓人進去的,盤問這樣盤問那樣的。這樣,你過去的時候,先給小傅打電話,讓他出來等你。」

「這怎麼行,傅醫生手受傷了,我得進去接他啊……」林天望向窗外,那小區大門的方向,道︰「……我現在去接傅醫生,會不會太早了?」

「你有心了,」閔老師笑道︰「現在去,估模著你們來還要等一會兒,可以先喝點茶。」

林天剝了個口香糖,他在車上坐了一會兒,等到口香糖基本沒味兒了,林天清了清嗓,給傅醫生撥了過去。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方向盤,整個人坐直,眼楮目視前方,像是在接受什麼檢閱一般。

「喂……傅醫生,我是林天。」他有些怕傅醫生今早沒存他號碼,林天說明了來意,「閔老師做了佛跳牆,想請你一起吃,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你已經到了嗎?」傅星河對他的來電並不驚訝。

「沒,沒有!您不用著急,」他一慌,敬稱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了,林天懊惱地咬了下嘴唇,「我還有一會兒呢,您不要著急……您家門牌號多少,我把車開樓下吧……」

「你不用這樣,」傅醫生在電話里道︰「我手不嚴重的,我現在出來,在小區門口等你。」

「行……好。」林天不敢把關心表現的太唐突,他心里埋怨著醫院,怎麼能準許傅醫生隨便出院呢!他那手還纏著繃帶呢,能叫好了嗎?!

掛完電話,林天把車開走,開到另一條不遠的小道上,他視力好,遠遠地密切注意著大門的動靜。

傅醫生一出來,他就發動汽車,正好停在路邊上。林天搖下車窗,喊道︰「傅醫生。」

「您都出來啦,沒等久吧?」

傅星河顯然沒想到林天的座駕會是這樣霸道的車,他有些意外。這就好比小孩兒偷穿大人衣服一般不合適,因為林天在他的印象里,是個靦腆的人,而這車是粗獷型的漢子開的,方向盤剎車油門都是重量級的,一般人還撂不動。

這樣的反差,更讓人有探究心。「我也是剛到。」傅星河說完,就發現林天下了車,繞了一圈替自己開了車門。

這個自然的舉措讓他挑眉。

「您的手……這是拆繃帶了?」

七月盛夏,雨季和炎熱交替奏鳴,因為**的溫度,傅星河穿了中袖襯衫。他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貼身材質的衣物全是bespoke,所以非常合身。那襯衫把他挺拔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袖子還隱隱有些包不住他的肱二頭肌,而緊繃的胸肌就更叫人眼熱了。林天看得吞了下口水。

在醫院的傅醫生,常常都是白大褂加身,或是醫院統一的深藍色工作服。很多時候,傅醫生都忙的不能閉眼,他會一整天,甚至是兩天都不回家一次,累了在休息室眯一個小時,立馬又會有緊急情況,通知他去做手術。

傅醫生穿常服的樣子,林天那里只有一些照片,他努力從傅醫生勃發的肌肉上收回目光。

而傅星河受傷的左手臂,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異樣,要不是提前知道,林天肯定不知道他受傷了。

傅星河坐上車,簡略答道︰「貼了紗布。」

「貼紗布……」林天扭頭看他,「這樣能行嗎?」

「一樣的。」傅星河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麻煩你來接我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順路的。」林天的眼楮還是擔驚受怕地盯著他的左手的,看了一會兒,傅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林天才慌不擇路地收回目光。

傅醫生他怎麼就……一點都不在意呢。所有人都替他著急,怕他以後再也不能做手術,再也不能當醫生了,可傅醫生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家里擅自處理了傷口,甚至把繃帶換成了簡易紗布,就像一個小傷口,然後隨意地貼個創口貼。他好像把自己的職業生涯當成了兒戲一樣。

他听見醫院里有護士在說︰「傅醫生自己肯定有陰影了,他要出院?那肯定是自暴自棄。」

而林天明白,傅醫生不是那樣的人。他所有的做法,肯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哪怕他暫時不能理解,心里也盲目地認為他是正確的。

在車上,傅星河問了林天一兩個問題,比如他開車為什麼這麼慢,是不是才拿駕照。

林天回答說是︰「你在車上,不敢開快了,怕出事故。」

傅星河看著後視鏡,笑了一下。

林天一呆,接著又是一個急剎,他差點追尾了!

而傅星河,已經在心里給他定了性。他猜林天肯定不常開車,他手法生疏,並不是不敢開快的原因。這車非常的新,車上的掛件,抱枕,全都是新的。就連聞上去,都有一股毋庸置疑的嶄新氣息。

可能是車買回來後,他膽子小,就不怎麼開了。

林天在閔老師家停了車,趁著傅醫生開安全帶,他連忙下車去給他開車門。他從沒給人開過車門,這看似自然的舉措,他在家里排練了幾十遍。

傅星河下了車,「謝謝。」

「傅醫生,其實你……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的。」林天頓了頓,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他在醫院的時候,經常看到傅醫生對人客氣,對他朝夕相處的同事客氣,也對病人客氣,對自己也客氣。

但他客氣歸客氣,大多時候,他並不會听從人的意見,而是我行我素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比如林天提了讓他不要客氣的請求後,傅醫生仍是客氣地點頭道︰「下次不會了。」

林天覺得,他只是這麼口頭上答應自己罷了。

閔老師的廚房里散發出佛跳牆的香氣,能听見湯汁煮沸的聲音。

「你們來這麼快。」閔老師請他們坐下,拿出林天上次送的茶葉,她泡了兩杯,道︰「小傅,你一定要嘗嘗這個。」

傅星河垂首聞了下茶香,「大紅袍。」

「對!你鼻子真靈。是林天送的,你要嘗嘗,嘗嘗就知道了。」她邊說邊背過身去,「我先去廚房了,你倆先聊著啊。」

林天掩飾性地喝了口茶,手心捧著杯子,傅醫生就坐在他身旁,兩人隔得很近,似乎能互相試探出體溫來。林天連喝了幾口茶,稍熱的溫度讓他更加浮躁了。

「你在怕我?」傅星河撇頭看見他坐得端直,眼神放空地一口接著一口喝茶。他眯起眼,「還是不習慣和人坐這麼近?」

「是茶……」他低頭,「…茶太燙了。」他說著,又不由自主地用舌尖舌忝了一口茶水。

他只是…不習慣和傅醫生坐這麼近。或者說是有些傻了,驚喜傻了。

在醫院里時,林天就坐在他病床旁邊,穿著病號服的傅醫生,在陰雨連綿的日子里,並不像現在這麼有侵略性。

那時候,林天還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現在傅醫生一靠近他說話,林天就把持不住了。那股侵略性十足的荷爾蒙氣息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林天睡得很不踏實,他失眠了。半夜里,他醒來許多次,第一反應就是模過床邊的手機看一眼聊天記錄。

六七點時,他精神奕奕地起來了。

昨晚上飄了一晚上的雨,早上起來空氣仍是濕潤的,天上依稀飛著濛濛細雨。室內的熱帶植物被微風吹得簌簌作響。

九點時,林天去超市買了食材,直奔傅醫生家。林天不知道傅醫生起床沒有,在他家樓下熄了火,咬著拇指糾結了一會兒,林天試探性地發了條消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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