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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灣策劃誰在做?」林天坐在主位上,不到十分鐘,各部門負責人都趕到了會議室。

一時間無人答話。

「都不知道?啞巴了?」林天把資料往桌上啪地一摔。

他摔文件的動作不知道跟誰學的,就是特別唬人。他不笑的時候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干比他年紀大的公司元老讓他給嚇懵了。「林總……」有人硬著頭皮道︰「策劃,策劃不是南陽集團在負責嗎……」

南陽集團是林天的堂哥——林陽明自己成立私人的公司,掛在英泰名下。結果這種關頭,卻跑出來和公司搶食。以前他們就常常干這種事,以合作的名頭分得利益,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撇開公司妄想獨吞。

林陽明的意思是,項目是他談下來的,他替自己的公司考慮沒什麼不對。而且這樣大的項目,原本就沒法一家獨吞,與其讓給別人不如自家人上,他這樣的做,也是為了大家的利益。

大剛之前也給林天通過氣兒了,但他什麼都打听不到,負責這塊兒的人都是林陽明自己的人,大剛一問人家就警覺地說商業機密。

狗屎的商業機密!

林天沒動怒,他心平氣和道︰「既然他們負責,那我們就不管了。財務,兩家公司是分開的,如果是以私人名義的支出,一律不許簽。」他眼楮盯著那個戰戰兢兢的財務經理,「簽了我唯你是問。」

財務經理苦哈哈地點頭,其實林副總已經讓人找過他好多次了,但他顧忌著林總,不敢批啊,再說賬上……他愈發惆悵,兩個都惹不起,是不是只能自己走人了?

林陽明的南陽集團就是個花架子,草班子,別說錢了,人手也沒幾個,就連員工也全是從林氏挖牆腳挖走的。

南陽集團表面上在做投資,實際都是瓜分林氏的資源,他們從來不會掏一分錢,只會借著公司資源來從中牟利。林陽明哪兒來的錢?還不是要他的財務給批?這麼大的項目,單單保證金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好幾個億呢,沒錢交保證金了還不得乖乖求到林天頭上。

散會後,大剛亦步亦趨地跟在林天**後頭,喜形于色道︰「林總您這招妙啊!他沒錢,沒錢搶什麼項目啊!」

「還說什麼都是他的功勞,整天走路都帶風,看他裝逼!嘖嘖……讓你給收拾了吧!」

「別高興太早,」林天眯起眼,低聲道︰「把他惹毛了指不定想鬧個魚死網破,這樣,你私底下去接洽et公司的人……算了還是我來。這個案子,不能出錯。」

大剛應了一聲,跟著他進了辦公室,「哥你這麼上心,怎麼不從一開始就把項目拿到手呢?明明……明明是有機會的。」他越說越小聲,「結果吧,你說自己病了,死活不肯來。」不過看八寶粥氣得臉都歪了,大剛還是很高興的。

林天虎著臉道︰「我這招叫欲擒故縱!」

大剛一臉「得得得你厲害」,但他知道,林天不是故意不來的,他是真有重要的事。但有什麼事能重要過幾百億?大剛想破腦袋也不知道。

難不成真得了絕癥?不像啊。

滿面春風的,就跟談戀愛了似的。

大剛滿月復狐疑地離開了。這下辦公室里只剩林天一個人了,他松了松領帶,然後把抽屜里的資料全拿了出來,散亂地擺在桌上。接著發朋友圈道︰好累啊TAT

依舊是傅醫生單獨的分組。

這樣看起來,他就像是有工作的人了!雖然不知道傅醫生會不會看朋友圈……應該是不怎麼看的,但林天還是希望能透過這樣的細節,在傅醫生面前刷點存在感。

青海灣的項目,他一忙活就是幾天合不上眼,所有員工都走了他才下班。但就算是這樣,林天依舊會時常捧著手機看上一會兒,他非常想給傅醫生發點消息,可是他找不到理由。

他擔憂傅醫生一個人生活,吃沒吃好,洗衣服怎麼辦,打掃怎麼辦。

林天月兌了衣服,泳褲也沒穿,就急躁地躍進泳池。他快速地游到對岸,然後猛地雙腿發力回彈,顛倒一轉。水從身側流淌,他靈活得像條滑不溜秋的魚。常年健身使他身材完美,夕陽的光芒下,他的皮膚像是在水底下發光一般,是貝殼一般的色澤。一個小時後,林天從水里起身。

冷水和運動非但沒有讓他冷靜,反而邪火燒得更旺了。

他忍不下去了,他想見到傅醫生。

從前那麼久那麼苦都能忍,結果現在嘗到甜頭了,半個月都忍不了了。林天開始貪婪了,他很想傅星河,想見他。

但他慫,盯著傅醫生的電話看了一會兒,林天最後打了閔老師的電話。

他只能旁敲側擊地打听傅醫生。

閔老師說︰「你現在要過來吃飯嗎?」

「我吃過了,」林天手掌將垂下來的濕發捋到頭頂,水順著他的鬢角流到下頜骨,「就是想您了,打個電話問問。盧教授回來了嗎?」

「他飛機晚點了,半夜才回來,我等會兒去機場等他。」閔老師像孩子那樣賭氣道︰「這個航空公司,以後再也不買他們機票了。」

「您一個人去?」林天擦頭發的動作一停,「我現在過來,等下我陪您去。」

「哪能讓你這麼麻煩呢,老盧他也不讓我去,但是大半夜回來,還得自己打出租,多可憐啊。我可憐他,我去接他就行。」閔老師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秀恩愛,還在說他們家老頭可憐。林天樂了,「您等會兒,我馬上就過來。」

他到了閔老師家,坐在沙發上陪她一塊兒看電視。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載著閔老師一塊兒去了機場。在閔老師的印象里,他很少開車的,林天次次來都有人送,他像個富家子,卻又不像那些富家子。

飛機不算晚點太久,每個乘客都得了補償,盧漢誠教授拖著行李箱出來,林天招手道︰「教授!」

「哎?林天?還有秀雲,不是說了別來接我的嗎!」他假裝生氣,林天接過他的行李箱,「閔老師擔心您一個人。」

盧漢誠教授長得很斯文,戴了副眼鏡,但他視力其實不差,眼鏡度數也低。他現在這個年紀,幾乎是不做手術了,但還是常常受邀去做一些心胸外科手術的指導。他在心外領域很知名,傅星河這個學生,是他常常掛在嘴邊的驕傲。

這不,他剛上車就開始問了。「明天我得去看看小傅,他手怎麼樣了?怎麼要出院!這可不能耽擱!」

「你不知道他就是這樣啊?和他爸媽一樣,我覺得是沒什麼大礙,他那麼自信,肯定不會有事的。」閔老師對傅醫生有說不出的信任。

在前面開車的林天不自覺地點頭。

「你懂什麼?」盧教授開始說教,「手是外科醫生的命!他怎麼能當成兒戲!要不是忙不開,我早就回來看他了!」

「你拉倒吧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林天禁不住笑起來。等夫妻倆消停了,他才插嘴道︰「我明天沒事,我可以送您去傅醫生家里。」

盧教授有些糊涂了,林天這語氣,怎麼听起來和小傅很熟稔?

閔老師趕緊解釋道︰「前一陣兒下雨,你那花棚讓風吹垮了,好家伙……全死了!」「什麼?!」盧教授一听就不行了,按著胸口要暈過去的模樣。閔老師當時不敢告訴他,所以盧教授是現在才知道的。「你听我說完,花棚現在好了,我找師傅修了。那幾天忙著搶救你那花棚,忙不開,只好讓林天去照顧小傅了。」她笑道︰「他們脾氣很合得來。」

盧教授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林天的性格,又覺得理所當然。

林天又提了一次,「我明天正好沒事,我來接您,我們一起去看傅醫生。」

第二天一早,林天跑了步沖完澡,就開車去了閔老師家。

閔老師正好買完菜,道︰「昨晚上給小傅打了電話了,我們一起去,我正好在他家做飯。」

林天當然是求之不得,能在傅醫生家呆那麼久,他自然是很高興的。而且有閔老師和盧教授在,傅醫生一定有很多話要和盧教授說,他顧不及其他,自己偷偷看他兩眼……想來是不會被發現的吧?

三伏天的太陽毒辣,林天流了些汗,他停好車,提著菜上樓,傅醫生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後,就和盧教授坐沙發上開始聊天了。

兩個外科醫生,能有什麼話題?盧教授說了這次去國外的所聞所感,傅星河點著頭,和他討論起東西方醫療系統的差異。

「我觀摩了一次靜止手術,那個病人心髒瓣膜……」

林天站在廚房里給閔老師打下手,他取下手表放在不會沾水的櫃子里。他能听見盧教授在說話,而傅醫生偶爾插一句,林天听見他的聲音,心突然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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