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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節被秒盜,只好上了防盜,愁,若有不便見諒哈。莊霙本躲在艙室拐角後偷听,听得他就這樣代自己做了決定,不免怒從心頭起,但見方錦容神情堅決肅穆,不知怎地他竟是不敢造次,只得由著方錦容將玉簡給了韓綣。韓綣握在掌中感悟一下,立知真假,順手將碧月紋海鈴遞給方錦容。

方錦容卻有些憂心忡忡,把他扯得離覃雲蔚遠一些,低聲道︰「這法術你打算怎麼用?」

韓綣道︰「我不曾想好,可能會試著繁殖幾只靈寵?」

方錦容道︰「做靈寵可以,決不能用到人身上。若行逆天之事,結果必遭天譴,懂嗎?」

韓綣點頭道︰「容哥放心,決不用到人身上。」

方錦容卻還是不放心︰「你發個重誓給我。」

韓綣立時三指朝天二指沖地,胡亂發個誓言打發他︰「我若是將此法術用在人身上,就讓老天爺降下一道巨雷把我劈得找不著。」

等兩人進入艙室之中,韓綣見周遭無人,忙將玉簡塞給覃雲蔚,卻又問道︰「師弟要陰陽幻生之術做什麼?知道怎麼用麼?」

覃雲蔚道︰「不太清楚,先要了再說。」

韓綣看他神色,應是真不知道,幾番躊躇著要不要開口告知,忽听那邊艙室內莊霙一聲怒吼,伴著青瓷碎裂之聲,爾後听方錦容道︰「你不要這樣。」

大公主這才裝了幾天乖巧,就裝不下去了,韓綣一躍而起,悄悄趨近板壁,听莊霙發作道︰「我不要怎樣?你把我睡過了就想始亂終棄?你不想負責了?!」

韓綣驀然回首看向覃雲蔚,臉色呆滯驚愕無比︰「睡過了?始始亂終棄?」

覃雲蔚道︰「嗯。」

莊大公主還在咆哮︰「你看不起我,你是否嫌棄我不是人?我做鬼也做得有情有義有聲有色,哪里比你們做人的差?」

韓綣再一次瞠目結舌︰「大鬼主他原來不是人?」

覃雲蔚道︰「他的軀體遭蒼獄神劍毀壞,生機已斷,他將魂魄強行寄居其中。」

這一撥撥沖擊後浪拍前浪,很有些波瀾壯闊,韓綣被拍得腿軟,一**跌坐在椅子中︰「他們是在曲直木分陣的樹屋里?容哥……和一個鬼,還寄居在一具生機已斷的……」

覃雲蔚道︰「嗯。」

韓綣覺得臉頰和耳朵一陣陣發燒,耳尖漸漸染上一抹緋色。他不由自主伸手想捂住耳朵,待覺出不妥,又不著痕跡放下手,悄悄瞥覃雲蔚一眼,有些羞愧難當。那一日在樹屋外,師弟從頭听到尾都不曾臉紅,自己卻怎麼想一想就臉紅了?于是他決定大方坦率一些︰「師弟,大公主他扯著容哥不依不饒的,可是因為他……他被容哥……」

他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覃雲蔚倒也听得懂,截斷他︰「並不是。」

韓綣伸手扶額,跟師弟扯八卦太無趣,沒法愉快地進行下去了。他掙扎著想起身,要去找二鳳接著扯,那邊「 當」一聲巨響,莊霙像是掀翻了桌椅,接著大吼︰「讓你那個僵尸臉師弟趕緊滾蛋,你就惦記著他!你們到底什麼勾當,是不是師兄弟亂/倫了?……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他萬里迢迢來找你,真的只是解除封印這麼簡單?他隨便找誰給他解除不行,為何一定要賴著你,一定別有用心!」

韓綣立時腿不軟了,也拍案而起,直接拎了一張椅子砸向艙室窗子,椅子破窗而出且飛出了大船,恰好砸到大船下一位來圍觀大鬼主飛行法器的女鬼修,哎呦一聲嬌呼︰「哪個死鬼在亂扔東西!」

方錦容似乎也怒了︰「莊霙,你不要胡說,髒水不是這麼潑的,你看看你什麼樣子!」

莊霙道︰「我什麼樣子,你說我什麼樣子!若不是你強迫我,你以為我稀罕你……嗯哼……」他的狂吼戛然而止,變成了痛苦呻/吟之聲,爾後是方錦容道︰「不要再胡鬧,先抱著這個鈴鐺壓制一下。」

原來是被氣得犯了病,韓綣和覃雲蔚相顧無言,兩人同時萌生去意,覺得先離開這里也行,那莊霙太能起ど蛾子,萬一在解除封印的過程中,還鬧個不休可如何是好。

大船降落在蘅月宮外之時,方錦容終于來尋韓綣,溫聲道︰「師弟,大鬼主脾氣不好,有些不容人。你和二鳳還有這位覃師弟,先出溟微境去等著我,我安撫下他立即去找你。」

韓綣嘆息︰「你若是安撫不下,我這張臉卻要頂到什麼時候?」

方錦容低聲道︰「出去莽山鬼域東南方向不遠有一座箭拔城,城南那座翥鳳山莊,是來鳳門設在俗世間的據點,你們先去住下,我很快就趕去,最多三天。」他眉頭深擰,一臉的憂心忡忡。

莊霙抱著個鈴鐺,孱弱不堪地跟了過來,滿眼幽怨望向這邊。這只昳麗無比的鬼,短短數日內,無師自通學會了死纏爛打。

韓綣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覺得有些絕望︰「容哥,我究竟是不是你師弟,我懷疑我是假的。」

方錦容鄭重道︰「放心,我知道你是真的。」

韓綣︰「……」他抬手,模上方錦容的眉心,那里溝壑深深︰「我听人說,人要老去其實就在一瞬間。容哥,你這幾天老了許多,你知道嗎?你被他折磨老了。」在莊霙要生噬活人般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箭拔城位于莽山鬼域東南,玉螺洲的正南方向,離當年的戰場桫欏海已經不遠。穿過桫欏海往南走,一半是茫茫大海,一半是廣袤陸地,皆被各路魔修所佔據,因此被世人統稱為魔域,和桫欏海交界的星燿洲不過是魔域的外圍地帶。穿過魔域再往南,經過數不盡的崇山峻嶺,便是隔著魔域和雲天聖域的那處天塹。

桫欏海已經荒無人煙許多年,所以箭拔城算是玉螺洲的邊陲地帶,但地脈甚佳雨水豐沛,山如畫屏環繞,水似玉帶蜿蜒。城中的翥鳳山莊屬于高等客棧,佔據了南城萃秀山上一處風水寶地,隱隱有靈氣聚集,因此來住店的多為路過的修行人士。

覃雲蔚帶著兩人尋到翥鳳山莊之時,那翥鳳山莊的莊主萬老板帶一隊人馬親自出迎,見面就目不轉瞬盯著二鳳看,待見二鳳拿出那把淡青色的雨傘,立即一個餓虎撲食殺奔過來,老淚縱橫悲不能抑︰「老朽見過小主子!前兩日接到方少盟主傳音符,一直焚香掃榻等著小主子惠駕光臨,不料等了這許久!」

一邊嘮嘮叨叨,一邊把二鳳連拖帶拽地抓進了山莊。二鳳想回頭招呼一下韓綣,卻見旁邊不遠處一個蠟黃臉色的青衣少女一見韓綣,就張開雙臂撲了過去,直接摟住他的腰︰「大師兄,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被莽山的惡鬼吃了呢。」

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也跟著從一干人身後沖出來,緊緊扯住韓綣一只手臂︰「大師兄,你跟著二師兄一走就是數月,你是沒把我和姐姐放在心上嗎?」

韓緗和韓紓姐弟,是染衣谷韓赫收的另外兩名弟子。自從在遐邇峰上鬧開後,韓綣一直在隱隱擔心師弟師妹的安危,如今終于暗暗松了口氣,親親熱熱將二人拉在身邊,笑道︰「怎麼沒有放在心上?我這心里就是塞得太滿,所以他們總說我心大。」

韓緗埋怨道︰「師尊說你傻,你還真傻!」

韓綣笑道︰「你們是隨著二師兄的屬下來的?」一抬頭見,翥鳳山莊門口已經空無一人,卻是連覃雲蔚也不見了。師兄妹三人愣了一愣,韓綣奇道︰「人呢?」

韓緗撇了一下唇︰「都進去了啊!剛才二師兄的屬下跟著覃姑娘把二師兄扯了進去,哼!」

這一聲「哼」,含義深刻余韻悠長,韓綣笑了笑,問道︰「誰是覃姑娘?」

韓緗道︰「二師兄的胞妹唄,天天話里話外跟自家哥哥多麼兄妹情深,顯見得我們都是外人唄。」

韓綣道︰「咱本來就是外人。」伸手扯扯她垂髫烏發︰「那我們也進去再說。」

翥鳳山莊的接引伙計認得韓緗和韓紓二人,倒是沒怎麼阻攔,只把韓綣的僵尸臉偷偷多看了幾眼,爾後乖乖在前帶路,將三人領到韓緗姐弟居住的廂房外。

廂房地處萃秀山半山腰,坐北朝南。房後是一大片竹海,清風徐來,萬頃幽篁竹濤陣陣。廂房之前搭建了極寬闊的半廊,廊下一張楠木桌案,圍著幾只竹編椅子,三人隨便坐了下來。入目一片綠水橫波青山如畫,韓綣順勢月兌了鞋,舒舒服服將一條腿盤上椅子,贊道︰「來鳳門可真會選地兒,好一處洞天福地,這日子過得!」

眾人意意思思不想走,但懾于他的威力,不得不磨蹭著退散。曹若耶卻又不管不顧鬧了起來︰「阿川,為什麼要請這些妖精們上山?沒得玷污了我們的好山好水,你快轟他們下去,一個都不許留!」

惲穹川道︰「是盟主下帖子請的,我不能隨便攆人。師姐,你還是跟我回去吧,大半夜的鬧什麼鬧,讓人白看笑話。」

曹若耶怒道︰「你都不替我做主,卻偏著外人!」

惲穹川忍著火氣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此事總得兩廂情願才成,你總是盯著妖……羽靈門的師妹們有什麼用。況且我們倒是想替你做主,最後反倒落個挑撥你夫妻情分的罪名,何苦?」

曹若耶聞言臉色一滯。十余年前,她和徐瑯瑜才成婚不久,徐瑯瑜老毛病就犯了,下山和一個從前相識的女修士混在一處。曹若耶知悉後大吵大鬧無果,又叫來弟兄們替自己撐腰。當時瀲山六子中年紀最幼的程澂年少氣盛,二話不說上去打塌了天蓬門的山門,一轉身又隔空給了徐瑯瑜兩個耳光,英俊郎君被打成豬頭,顏面盡失。

結果事後徐瑯瑜迫于各方面壓力給曹若耶賠了罪,兩人雖然言歸于好,卻總不如從前那般魚水和諧。曹若耶就埋怨上了程澂,覺得是他當時太沖動,下了自己夫君的面子,害自己夫妻有了隔閡,因此足足惱了程澂有十來年,到如今還對他待理不理。

她思來想去不罷休,回身扯住惲穹川衣袖,哀聲道︰「我們本是同氣連枝,難道你們如今真不管我了?他帶了這許多妖精聯手來欺負我,我被他們打死了可怎麼辦?」

惲穹川只覺得無語凝噎,片刻後淡淡道︰「師姐,你修為高過徐門主許多,如果真能被他打死,那就讓他打死你算了。」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說話一向耿直,你不要在意。再說男人隔三差五偷個腥也沒什麼,何必總抓著不放。你若是真看不開,也可以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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