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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文蕖笑意盈盈︰「我怎麼余情未了?我押了一百顆高階靈石呢,難道錢師兄忘了?「

錢雁衡冷冷道︰「別拿一百顆靈石來掩人耳目,誰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當初那八十三首情詩雲天人盡皆知,如今你縱然上趕著幫襯,卻是無人來領你這似海深情了!」

靳文蕖心中慍怒,卻笑得越發溫柔︰「無人領情又怎麼樣?小妹我自己開心就好。人活一世,難道不是隨緣隨□□恨由人?我有錢有貌有修為有宗門,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做什麼要嫁到你九天明寂宗天天對著一群衣冠禽獸?」

錢雁衡大怒,暴跳道︰「你什麼意思?你你誰是衣冠禽獸!」他狠狠拂袖︰「俗世中一句話說的不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此言一出卻是激起落英宗諸女修眾怒,龍青葵率先發難︰「錢師兄,你看不起女人,你就別娶娘子啊,我怎麼听說你單是妾室就有五六個,比盛二哥還多!」

余下諸人不遑多讓,群雌粥粥。論口舌功夫,錢雁衡哪里是這群小娘子的對手,不得不沉著臉敗退。

那邊激斗中龍青煜見久戰不下,漸漸將靈力加至十成,他一把彩扇倏合倏分旋轉如意,靈力流動變幻之處,方圓數百丈飛沙走石草木皆毀。他其實也覺得有些丟臉,怎麼能和一個元嬰小修士糾纏這麼久,傳出去自己還要不要做人。

韓綣驅動廣寒穿梭來往,如在驚濤駭浪中苦苦支撐的一葉扁舟,隨時有被傾覆的可能。那邊爭吵之聲又時不時入耳,心中更是焦急,他還打算速戰速決,想快些把日月雙焰送給覃雲蔚用去。可他的確不是龍青煜的對手,縱然有日月雙焰加持靈器,依舊只能左躲右閃勉強應對,可是幫他的人在哪里呢?靳文蕖只顧著和錢雁衡斗嘴,半晌不曾往這邊看一眼。

思及此他越發支撐不住了,稍不留神被龍青煜法器上勁風激彈出去,韓綣呼吸一窒,不由自主飄飛于百丈開外,踉蹌落在場地邊緣,廣寒更是險些月兌手飛出。龍青煜法器勁風余威掃過,附近圍觀諸人紛紛後退躲開。

若是被打出圈去,那就只能認輸。韓綣情知這般下去不行,他本不欲利用雪落星華拒敵,那法器等級過高,以他之修為並不能應用自如,但如今無可奈何之下,索性再次祭了出來。

這六角星芒狀法器飛至半空,漲大數倍,暗紅色星光徐徐散落,他同時驅動廣寒從側面包抄而上,星月交輝映徹長空,恰擋住龍青煜接踵而至的攻擊,與他僵持不下。

那邊正和九天明寂宗唇槍舌戰的靳文蕖驟然間愣住了,見這迦南宗後輩孑然獨立衣袂飛揚,操縱法器迎頭而上,這場景,卻是似曾相識。

數十年前,雲天六大宗門曾會武一次,當時迦南宗大弟子明羅天子亦是這般手持廣寒驅動雪落星華力博群雄,年少風流容華艷艷。幾十年如白駒過隙轉瞬而逝,那一刻的記憶卻被靳文蕖牢牢銘刻在心里至今不忘。

然而韓綣面對的敵手太過強大,縱然以此兩件極品法器拒敵,也未必能完勝龍青煜。靳文蕖自不能看著廣寒的主人敗落,毀去她心中美好無比的記憶,于是輕笑道︰「龍師兄知道自己的扇子怕火,竟能將日月雙焰逼得縮在廣寒中出不來,果然威武霸氣得很呢!」

此言傳到韓綣耳中,他立時會意,飛身而至,催動日月雙焰從廣寒之上破體而出,直襲龍青煜彩扇而去,龍青煜見此物詭異,驅動彩扇在空中稍稍一側,與那團火焰擦身而過,韓綣左手一張,另一團火焰突然飛出,卻是日月雙焰被他一分為二,藏了一半在掌心中,以聲東擊西之計,出其不意打在龍青煜扇面之上,頓時給燒了個窟窿出來。

龍青煜神色一頓,手下連攻擊都慢了幾成,很顯然有些不可置信。韓綣順手收回日月雙焰,見龍大哥俊秀的臉上竟有幾分呆滯之色,他忍不住一笑。其實燒個窟窿也不妨礙此法器接著使用,但能用又怎麼樣,龍青煜氣度清華衣飾雅潔,一看就是個冷艷高貴的講究人,不可能再用一把破了洞的扇子跟自己斗法。

果然龍青煜一轉手間,羽扇倏然消失不見,接著衣袖輕拂,一顆明珠飛了出來,此珠成人拳頭大小,本體為淡青色,七彩流光縈繞其上,韓綣遠遠一看,竟有目眩神迷之感,待那明珠在龍青煜的靈力催動下,七彩光芒開始徐徐旋轉,韓綣只覺得心中一空,似乎魂魄便要破體而出,他忙屏息靜氣,強行壓制住躁動不安的魂魄,耳朵微微一動,听得靳文蕖在那邊夸贊道︰「錢師兄,你們九天明寂宗果然一門彥俊財大氣粗,如龍師兄這顆定魂珠,若是魂魄被抽走禁錮其中,這位元嬰後輩恐是只能任人宰割了。我說那個韓綣啊」

錢雁衡突然厲聲打斷她︰「你瘋了不成?靳文蕖,別逼我跟你翻臉,你做下這般事體,縱然出了古境請出前輩們評判,你也佔不了理去。」

靳文蕖唇角微微一扁,絲毫不懼他凶惡之相︰「夸你們也不行,真是不知好歹。迦南宗那雪落星華若是應用得當,就能融了定魂珠,只是這位小師弟他修為不夠,便是拿著上好法器也沒什麼用,因此錢師兄你不必擔心。」

韓綣心中正在隱隱後悔,若是碧月紋海鈴還在身上就好了,自可穩固魂魄抵擋此珠,早知道就不該隨便交給那莊霙,待听到靳文蕖提醒之語,心中卻是一動。這雪落星華他不是沒用過,上次為抵擋淨水宗之水澤法陣,曾借助九天星雲圖星光加持,竭盡全力催動過一次,結果法力耗盡身負重傷,兩年才痊愈。

今番他功力比之從前增進許多,況對手只有一人,索性再次以鮮血祭之,血線破指飛出打在雪落星華之上,六角星芒得他精血滋養,暗紅色光芒暴漲,與那定魂珠七彩光芒交織融合一起,定魂珠越縮越小,最後竟然消融在雪落星華光芒之下。

龍青煜再次一臉不可置信之色,他交手初始雖然存了輕敵之心,但隨著與韓綣纏斗時間加長,已經越來越是謹慎,這定魂珠他煉制有幾顆,但其余的都沒有毀掉這顆等階高,索性舍下臉面,三顆定魂珠冉冉升起,與那雪落星華在空中相遇,出乎意料地,片刻後竟然再次被消融無形。

但雪落星華光芒也隨之黯淡下去,韓綣忙反手收回法器,悄悄舒一口氣,壓下胸中氣血翻涌。

他臉色微微發白,周遭諸人本就眼睜睜盯著韓綣看,豈能看不到他神色有異,但想他一個低階修士跨界應對化神後期,能支撐到如今著實不易,竟無人出聲嘲笑譏刺。

龍青煜兩道劍眉擰得緊緊的,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法器自是還有,難道接著祭出來跟這元嬰後輩糾纏?可是不糾纏又能怎麼辦,還能當眾認輸不成?他一咬牙,正要再接再厲祭出法器,身前人影一閃,靳文蕖插/入兩人之間,微笑道︰「龍師兄,大家伙兒同屬雲天六派,斗法點到為止即可,難道你要打得他灰飛煙滅才肯罷手?你還是快些下去吧,輪到我們落英宗了!」

龍青煜被她當眾驅趕,卻又不好和一個女子計較,拂袖而去。韓綣對他的背影龍青煜恭敬一禮︰「多謝龍前輩手下留情。」又轉身沖著靳文蕖微微躬身︰「多謝靳姐姐照顧有加。」

靳文蕖揮揮手,又沖著他伸出一只縴縴玉手︰「雪落星華給我看看。」

韓綣忙恭敬送到她手中,靳文蕖雪白的手掌托著那枚暗紅色法器,紅白相襯美艷不可方物。她凝神打量雪落星華片刻,又抬眸看看韓綣蒼白的臉色,溫聲道︰「韓綣,你打算怎麼和我斗法?」

韓綣哪里還斗得動法,如今怕是靳文蕖一根小手指都能推倒他,他心思速轉,微笑道︰「我在金烏域之時就曾耳聞靳姐姐之名,說是一位才貌雙全的好姑娘,雲天女子無出其右。後來在古境之外打眼一看,果不其然;如今再多看兩眼,丟盔棄甲不戰自敗,我願意主動讓靳姐姐搜身,看我身上是否有日魂月魄,只是別人我卻不信任,踫不得我。」

靳文蕖嫣然一笑,順手將雪落星華拋還給他︰「你可真會說話,你一個大男人,我怎麼下手搜身。算了,我信你身上並無此物,這就給你個面子,也不和你動手動腳斗什麼法了,沒得敗壞風度。」

韓綣聞言驚喜交集,再次躬身為禮︰「多謝靳姐姐!」

他話初落,忽然听到覃雲蔚斗法那邊隱隱一陣嘈雜歡呼之聲,想來斗法正至精彩處甚至已經分出了勝負。高階修士斗法所佔場地極大,因此兩處隔著二十余里遠。韓綣心中憂急萬分,欲待奔過去看看,但他法力所剩無幾,又不敢當眾暴露此事,于是為難萬分看了靳文蕖一眼,目中隱有求助之色。

靳文蕖會意,順手拔下雲鬢之間一柄蓮花發釵,化為一朵蓮台狀飛行法器,她長袖輕舒,韓綣身不由己被她卷上法器,飛往另一處斗法場地。余下諸人一見,紛紛想跟過去,唯有落英宗的龍青葵牢牢守著靳文蕖賭彩的那塊大石,高聲叫道︰「你們不準把靈石拿走,都老實給我放在這里,等我師姐回來收!」

有人訕笑道︰「龍姑娘,你哥哥斗法輸了,你就不怕他心里難受,不去安慰他一下?怎麼就只顧著在這里替你師姐收賭債?」

龍青葵惡狠狠道︰「我回頭自會去的,不勞你們操心,先把手里的靈石放下!好,你們不想放是吧,我告你們說,欠什麼債都別欠賭債,師姐,擺落花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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