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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彌殤古境入口處,二百年開啟一次,各家杰出修士均可進入試煉,其中機緣有,險惡亦有,進入古境之人生死福禍自負。

三位合體前輩同時飛身靠近那處洞口,黎長老回身厲聲道︰「第一批,過來,不要磨蹭。」

她積威之下,無人敢磨蹭,一個大和尚帶著一群中和尚小和尚飛奔而至,這是賢劫千佛宗欲待進入古境之人。領頭那僧人沖著黎長老三人合什行禮︰「晚輩一葦,見過三位前輩。」

黎長老不耐煩地揮手︰「手里抓緊令牌,趕緊進去進去。十年後記得出來。」一葦忙將一個小和尚拎在身邊。三位合體修士同時發力,靈力流轉處,一群和尚瞬間消失那黑洞中,仿佛被什麼同時吞噬了一般。

諸修士就這樣一批批地被送進黑洞去,末了終于輪到覃雲蔚和韓綣,然而淨水宗的人還是沒來,韓綣听到黎長老喃喃道︰「再不來我們回去,不管這幫小賤人的破事兒了。」

楚掌門淡然笑道︰「他們掌門怕是不情願,這次那帶隊的小顏也奸猾得很,你若是不等著,當心他找上門去撒潑。」他仔細打量那旋風形成的黑洞幾眼,「這個黑洞通道看著似乎越來越不穩了。二百年後,不知能否再次開啟。」

黎長老道︰「若是能尋來主修空間神通的修士,也能湊合著穩固一二。偏偏有的人作惡多端被打出了雲天,卻是死活不敢來!」言罷狠狠瞪了覃雲蔚一眼。

長輩發話,晚輩不能頂嘴。覃雲蔚裝作沒听見,只扯著韓綣,兩人分別緊握一塊通行令牌,嚴陣以待。

但被三人合力傳送入通道後,乾坤顛倒天旋地轉中,二人還是不由自主分開了,覃雲蔚眼見韓綣往遠處飛了去,忙高聲提醒︰「抓著令牌不要丟。」

韓綣依言緊緊抓著令牌,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頭暈目眩後,他發現自己落在一處荒地之中,一只手搭在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韓綣覺得怪異,順手模了兩把,又抓起來一看,竟是一只黯淡發黃的骷髏頭。他與那骷髏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片刻,終于回神,忙不迭將手中之物遠遠拋開。

頭頂的天色隱隱發紅,與古境之外頗有些不同。韓綣起身走得兩步,卻不知身在何處,心中正有些茫然,手中的通行令牌忽然亮了幾亮,忙握緊令牌,識海深處一個聲音隱隱道︰「原地等著我。」

片刻後,覃雲蔚從左側飛馳而來,韓綣迎上去。覃雲蔚伸手握住他手,先用靈識將他內息查探一番,覺得無礙才放了手,游目四顧打量此處。

這似乎是一處古戰場,殘戟斷矢遍地,白骨累累成堆,遠處黃草連天殘陽如血,余暉脈脈將天地間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血色。然而這一切凝滯不動,似一卷殘破的古畫般,充斥黯淡衰敗之氣。覃雲蔚放出靈識掃蕩周遭,低聲道︰「這地方不好,還是早些離開吧。」

韓綣翻看林蔻白贈送自己的那張輿圖,見果然標注有一處古戰場,位于彌殤古境西北角,卻是極為荒僻的地帶。他問道︰「那我們該去哪里?」

覃雲蔚道︰「去明殿。該是在東南方,據說其中多有上古修士留下的傳承功法,可去參詳一番。」

兩人比照著輿圖趕往東南方,沿途所見皆為斷壁殘垣,混雜著戰爭遺留下來的各種破敗物事。一輛半埋入沙土中的戰車旁邊,斜插一面殘破的杏黃色戰旗,其上血跡隱隱。韓綣仔細辨認,竟是個「孫」字。他正要拉著覃雲蔚來看,覃雲蔚卻去看不遠處的一處山壁。那山壁似乎被人用法器活活劈開一般,斷得十分整齊,上面隱約有些刀兵痕跡和字跡。

韓綣跟著湊過去,用法器將浮沙抹去,仔細辨認著那些字跡,卻忽然發現,這竟是針對冰屬性長劍的功法心得。

聶雲葭贈送他的廣寒即為冰屬性法器,他也一直在抽空修習廣寒靈劍所附之劍訣「明月千里訣」,同時和覃雲蔚合練日月雙焰,然而因為無人指導,進展並不樂觀,兩人正陷入一段瓶頸期無法突破,所以雙焰還不曾現形。此時他見到這些字跡和痕跡,用心端詳琢磨著,竟漸漸入神,許多從前參詳不透的道理,漸有豁然開朗之勢。

他在石壁之前靜靜佇立,神魂顛倒如醉如痴,良久才忽然回過神來,發現已是深夜時分。

韓綣轉頭去尋找覃雲蔚,發現他也正盯著另一處石壁出神,便過去細看,見這邊石壁上同那邊一樣,也是法器留下的痕跡和一些隱約模糊的字跡,他問道︰「師弟,你可是看出了什麼?」

覃雲蔚道︰「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我看著這些痕跡竟然像是日月雙焰留下的。」

一枚慘白無比的大月亮高懸夜空之中,月色如霜似雪灑遍古戰場,靜謐而孤寂。韓綣忽覺得有些恐懼,慢慢湊過去離他近些,低聲道︰「是的,我適才看那邊留下的痕跡,似乎我的廣寒也參戰了一般。想想真是可怕,難道我們這些法器俱為上古修士留下的?千萬年過去,卻流傳到了如今?不過我看過後,卻覺得我們可以再運用一下日月雙焰試著。」

覃雲蔚微微頷首,正羽睫微垂似有所思,忽然耳尖微微一聳,低聲道︰「有人過來。」來者速度極快,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修為似乎高過了自己,他閃身把韓綣掩在身後,見那人已到眼前,身形高瘦衣袂翩然,正是淨水宗的顏天璽。

如此荒僻之地他也能尾隨而來,顯見得居心不良,覃雲蔚擰眉望著他,嚴陣以待。顏天璽笑了︰「你必是疑惑我怎麼找到你的。」他指了指韓綣︰「我淨水宗以水為尊以水為法,一盞茶潑過去,你但凡粘上一星半點,便逃不過我的追蹤。」

三人在天京城坊市中初遇只時,他確實一盞茶潑了過來,當時韓綣雖然擋開茶杯,但身上濺了幾點,這就等于被他標識過了?他不由瞪了顏天璽一眼,又伸手撢撢衣襟。

覃雲蔚道︰「你依舊要為尊夫人的宗門出頭?」

顏天璽道︰「此為其一。另,你們把曦神和廣寒都交出來。」

覃雲蔚道︰「你要曦神廣寒做什麼?交出來後,你是否還要殺死我二人?」

顏天璽再次笑了︰「我自是有用的,卻不能告訴你。如果此物歸了我,難道還任由你們活著回去?」反正每次進入古境的修士都要隕落許多,就讓這兩條冤魂加入他們的隊伍最合適不過。

既如此,何不搏命一擊。覃雲蔚以傳音之中告知韓綣︰「試一試日月雙焰!」

兩人突然動了手,曦神槍和廣寒劍並出,一泓金光一道寒芒在暗夜中破空而出,這金光和寒芒之前,卻驟然閃起兩點微微星火,一做金色一做銀色,風中殘燭般飄飄忽忽。韓綣歡喜道︰「成了!」

這日月雙焰修煉功法極為艱難,就是這兩點星火,還是二人適才在那石壁前參詳良久感悟深切,趁熱打鐵現學現賣的,才終于將之凝聚出來的。

顏天璽卻在看到這火星之時,先是眉峰微擰,接著嗤笑出聲︰「這就是那日月雙焰?你們煉成這樣也敢出來現眼?可是糟蹋了這一對兒法器,不如老實給我吧。」反手祭出一柄長刀,此刀刀刃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細看卻是以水凝成,水紋流動處,長短寬窄可隨意變幻。

他縱刀而起,刀鋒化為潑天巨浪迎頭傾下,覃雲蔚催動法器毫不畏懼當頭迎上。韓綣見顏天璽來勢洶洶,閃身繞到顏天璽身後,廣寒劍光華瑩瑩,直襲他後心而去。顏天璽未料到他一個小小元初期修士竟真敢和自己動手,抽空反手一縷水光激射而去,不成想那水光眼見要射到韓綣眉心之處,卻在瞬間歪了一歪,繞過他腦袋遠遠飛了出去。

顏天璽一擊不中,心中雖然詫異,然而大敵當前,疏忽不得,凝神聚氣催動水刀,應付已到眼前的日月雙焰。巨浪洶涌眼見得便要淹沒兩點星火,然而倏忽間,那兩點星火忽然彈跳至曦神槍和廣寒劍之上,兩件法器旋即光華大盛,曦神槍金光似夏日流火,炙熱之氣撲面,廣寒劍銀芒如月射寒江,勁風冷徹入骨。寒熱兩道光芒糾結交纏,瞬間暴長數倍。

此時這法器已經在顏天璽身前不遠處,一股極其強大之熱罡氣四面八方逼近來,顏天璽心中一寒,只覺得避無可避,只得展開分魂之術,留下一個虛幻的影子于當地,真身卻遠遠遁了開去。

韓綣見聶雲葭所授法訣果然有效,催動長劍又一道寒光疾劈而至,與覃雲蔚合力將那分魂打得煙消雲滅。兩人見顏天璽逃離,就知這日月雙焰初現威力,于是催動法器急追而至。

顏天璽大驚,他一個化神後期修士,竟然被兩個元嬰小輩追著打,傳出去這張臉還要是不要,但那日月雙焰著實可怖,他的水屬性功法本該是克星,卻完全無濟于事。于是刀尖一挑,一只玉瓶飛上半空,漲得有七八丈長,粗大水柱傾瀉而出,如銀河自九天傾落,化為滄海茫茫奔騰咆哮,爾後水勢洶涌翻騰著,旋成一處極深的旋渦,似要把人吞噬其中。韓綣畢竟功力稍有欠缺,眼見大水無邊無際狂涌而來,那股極大的吸力帶得他不由自主踉蹌幾步。

這不是令對方的攻擊歪一歪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正不知躲往何處,化為戰甲的金金感受到他的情緒,突然恢復了原型,托著他直沖九霄而上,接著在空中一個轉身,沖著顏天璽嗷嗚一聲,狀甚憤怒。

覃雲蔚同樣應對著那個旋渦,卻不退反進,人槍合一,瞬間被旋渦裹了進去,韓綣心中一謊,急叫道︰「師弟!」眼見得覃雲蔚被吸入了那個玉瓶之中,卻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破之聲,玉瓶在空中炸得粉碎,水勢頃刻間退了下去。

顏天璽見覃雲蔚狀如天神,自空中徐徐降落,他做夢都不曾想到有人見到那個可怖的旋渦,還敢主動迎頭而上,淨水宗每人都有一個玉瓶,是宗門所賜本命法器,如今卻被覃雲蔚就這麼毀了,一時間瞠目結舌。眼見他二人再次氣勢洶洶殺奔而來,顏天璽不由自主閃身逃了開,直奔天際而去。

覃雲蔚道︰「此人是隱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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