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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一百五十章

此為防盜章寒冬臘月,姑娘們穿得厚重,出趟門著實不易,因此今日各家來得多,但帶姑娘的也就跟寧國侯府較為親近的幾家。這也是王希音看到薛盼媛跟梁錦挨在一起時愣住了的緣故。

「三姐姐!」薛盼媛月余不曾見過王希音,小臉放光地招呼她︰「阿錦姐姐懂得好多哦,感覺比我哥哥還要厲害!」她一向是以薛明悟為榮的,能從她嘴里說出來誰比自己兄長學識好可不容易。

梁錦看著王希音,勾勾唇,對另兩個姑娘道︰「你們念著人來了,都去煩她罷。」

那兩個姑娘羞紅了臉,一個活潑些的跳起來邀王希音坐在她旁邊︰「靜姐兒,可不要听你表姐亂說。」

「我不听,」王希音嬉笑道︰「我就知道鄭姐姐一點兒也不念著我。」

「哎呀!」鄭姓小姐說錯了話,對笑倒的王希音和梁錦憤恨道︰「怪道是兩姐妹,嘴巴一樣壞。」

王希音連忙哄她︰「鄭姐姐莫惱,你不念著我,我念著姐姐呀。這不立刻就過來見姐姐了。」

鄭寶琳是永年伯嫡孫女,豆蔻年華,不過她到底性子潑辣些,紅了雙頰也咬著牙道︰「罷了罷了,靜姐兒當初對我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多乖,八成就是跟了錦姐兒才學壞的。」

梁錦笑嘻嘻的︰「自個兒說錯了話,又怪到我身上。你見郡主說什麼了?」

那另一個就是如今今上僅存的兄長,寧王家的懷遠郡主劉迎。她是沉穩的性子,見幾個手帕交鬧得歡,也一直拿帕子捂在唇邊笑,發現話題被梁錦引到自己身上,嬌嗔著︰「提我作甚,我可念著靜姐兒念得很呢。」

鄭寶琳求了饒︰「都是我說錯話,自罰一杯。」她灑月兌地舉了茶盞一飲而盡︰「都打住罷。」拉著王希音坐了還忍不住掐她一把,低聲抱怨︰「好歹我們還掛著親,這般擠兌我。」鄭寶琳的祖母王氏是平陽公的妹妹,王希音要叫姑婆的,說起來鄭寶琳也算是王希音表姐,不過這一表就有些遠了,大家也沒認真排過。

王希音摟住她的胳膊︰「好姐姐,是我的錯,我也敬你一杯如何?」

「這還差不多。」鄭寶琳喜滋滋地喝了,反正是茶水喝幾杯也無妨,只是剛放了杯子她就皺了眉頭︰「靜姐兒你剛從哪里來,一身的酒味。」

王希音一驚抬起手嗅了嗅袖口︰「真的麼?方才在涼亭見到大姐姐她們,說了兩句話。」

提到二房的幾個姐妹,屋里人除了薛盼媛外表情都有些微妙。大抵這些人都是大房子女,家里跟二房也有些說不清的糾紛,再加上梁錦這邊事情更復雜些,她們才有這番表現。

「錦姐兒,這不是我說你,外頭都是客,怎麼能叫她們飲酒?」鄭寶琳道︰「沒喝醉沾了酒氣也失禮。」

梁錦淡然得很︰「後院都是咱們親近人家的家眷,反正也吃過宴席,不過就是耍耍,無礙的。」她問王希音︰「喝得多麼?要不要去我那里換身衣裳。」

既然已經叫鄭寶琳聞出來了,王希音必定要換衣裳的。

「倒是喝的不多,不過還是借姐姐房間一用。」王希音吐吐舌頭。

「你且去罷,再有什麼使個人跟我說。」畢竟是很親近的表妹,梁錦也不會特地找個丫鬟帶王希音,揮揮手就叫她去換衣裳。

鄭寶琳坐不住,起身道︰「我陪著靜姐兒去。」看樣子還要好好說教王希音一頓。

王希音頓時軟了腔調︰「琳姐姐,我知道錯啦,下次再不飲酒,可好?」

「好與不好的再說,我今日可要說說你……」姐妹兩個竟是這般往外走去。

劉迎艷羨地看著出去的兩人,她算是唯一在這里不沾親不帶故的了,哦,除了只眨著一雙大眼不說一句的薛盼媛。

「琳姐兒這脾氣。」梁錦也望著兩人,笑著搖搖頭。

「還是你家二房那兩個太過了些。」礙于薛盼媛在,劉迎也只是含糊著說。

梁錦卻分毫不在意薛盼媛是不是外人,漠然道︰「那也是她們的事,祖父可都會看著的。」

劉迎欲言又止,再是二房跟大房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豚哥兒的一個兒子還要繼承大房香火。真鬧出來,二房固然臉上無光,難道大房就好看了?只是她知道梁錦性情高傲,說出來梁錦未必會听。

寧王府的情況跟寧國侯府說是相仿也有些不同,劉迎也沒有嫡親兄弟,但她有個庶出的弟弟,皇上早已降旨,因著弟弟劉逸是庶出,承爵後寧王由親王降等到郡王,大抵也是為了安撫寧王府上下的心,跟著旨意一同來的還有冊封她為懷遠郡主,說到底皇上對早就成為閑散王爺的寧王還是有些苛刻。

梁錦那邊的各懷心思不說,鄭寶琳拉著王希音換衣裳還想再說她幾句︰「她們不懂規矩,你竟然也跟著胡鬧,更何況又不都是自家人,還有外人在,那石家二小姐可是梁大小姐的小姑子,就這般大剌剌地喝了酒,回去石家要怎麼看梁大小姐。」

王希音真是有些怕她,不過也是因為鄭寶琳性子直爽,大抵能忍得住她這張嘴的都會喜歡她待人親善,她換完衣裳,很是膩在鄭寶琳身邊歪纏了一陣子,鄭寶珍才松了口,她難得扭捏了幾下,問道︰「你二哥今天來了麼?」

「來是來了,不過就在前院給侯爺行了禮,這會兒怕是已經走了。」見鄭寶琳失望,王希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平白解釋︰「今天我父親一同來的,所以不再用二哥接送我們啦。」

鄭寶琳點頭︰「說起來我還沒有恭喜你,那天你家設宴我們也該去的,只是我身子那陣子鬧了點小恙……」其實又哪里是身子不適,那天宴會打著賞楓葉的名頭,大多是女眷去的。鄭寶琳的母親範氏是範丞相親女,而打壓勛爵的風氣就是從丞相輔佐幼主開始的。可以說自打永年伯娶了範家的兒媳婦,他們就跟勛貴們劃出了道兒。王敬苦讀八年為的什麼京城誰人不知,二房截胡是小事最根本還是上意嚴苛,這種情況下讓範氏帶著女兒去平陽公府可不就是挨白眼了麼。

王希音握住了鄭寶琳的手︰「姐姐現在已經痊愈了罷,這會兒天正冷呢,偶有不適可一定要養著。」她也知道鄭寶琳那天不會來,這在她理賓客名單的時候,三太太細細給她講過的,不過這些事不是她們小姑娘能攙和的︰「等明年開春,公主們從行宮回來,花會多得很,哪就差我家這一個了。」

鄭寶琳哀怨地看了王希音一眼。可不就差她家的那個麼,那天王德普肯定不會行了禮就離席的,說不得王家還借此機會看了一下京中貴女……一想到這個,鄭寶琳心里就酸水直冒。倒不是說其他人家就沒有少年英才,實在是當年王德普在獵場一役俘獲了多少京城女兒的心,更何況別個的都是好名聲,王德普身上實實在在有皇上賜封的官職,這就成了其他兒郎不可逾越的豐碑了。

「說起來,今天怎麼薛家小姐也在三姐姐這兒?」王希音可不敢在二哥的話題上扯遠,連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鄭寶琳捋捋袖口平復心情︰「我跟郡主過來的時候,薛家小姐就在錦姐兒身邊了。听說薛大人今天帶著薛家小爺和小姐一同來的,不知是不是替我外祖父來登門?」寧國侯賀壽自然是廣發請帖,可誰去誰不去里面也有門道,就如範丞相他必定是收了帖子的,但到了正日子又定是厚厚的一份大禮,哪怕女眷來,他也不會上門,頂多下次朝會與寧國侯見到了口稱抱歉而已。

薛平負是範丞相的弟子,又是他現在的左膀右臂,鄭寶琳對薛家倒是不陌生,但要說親近卻是絕無僅有的︰「那薛家小姐我也是頭一回見,倒是她哥哥我外祖父時不時要夸幾句。」

王希音有些佩服薛明悟了,當年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從來都以為薛明悟是一舉成名的,哪成想現在看來他早就在京城有了名氣,就這個把月已經從不同的人嘴里听到夸獎他的話。換好衣裳,兩人又去梁錦那里小坐一會兒,冬日天黑的早,也沒說幾句話各家就告辭了。

因著三太太還有想著再跟寧國侯夫人說幾句話,王希音被梁錦拉著送客,不期然又踫見了穿著月白繡翠竹直裰披著毛領外衫的薛明悟,他只看了王希音一眼,就到車邊等著妹妹了。

倒是薛盼媛委委屈屈地瞅著王希音︰「靜姐姐小氣,阿秘都告訴姐姐乳名了,靜姐姐竟是一個字也不肯跟阿秘說。」

王希音忙道︰「之前匆忙沒來得及,往後再不瞞著阿秘。」

小姑娘還是很好哄的,听了王希音幾句好話就又笑著與她道別,被哥哥扶上馬車。薛明悟要到前門才能騎馬,如今不過是在二門接妹妹,對前來送別的梁錦和王希音頷首點頭,話也不說坐在車夫邊上離去。

梁錦撫掌而笑︰「薛小爺果真風姿雅正。」

王斐一噎,實是不敢把話再往母親身上說。她看了眼作壁上觀,不自覺攬錯的三太太,甚至有寧國侯府教養也不過爾爾的心思。

見屋內安靜下來,劉氏哼了一聲︰「去將珍娘的行李箱籠搬到東廂房,叫姐兒的身邊人跟著去,免得又失了什麼規矩。」

就在此時,外面報王希音來了,剛得準許,就見王希音快步進來︰「祖母,大姑姑,母親,是我照顧不周讓表妹受委屈了。」先是認錯行了個大禮。

三太太便是知道這是陳嬤嬤教給女兒的,看了也免不得心疼,但也只能強忍著不說話。還是老夫人瞧不過眼,親自起身要去扶,好在身邊丫頭機靈,先將王希音拉了起來︰「何必做這麼大禮,不過幾句話,你表妹也沒怪你。」

王希音看了眼垂頭不語的楊芝珍,軟聲道︰「孫女先前考慮不到,沒在二樓給表妹留房間已經是錯,讓表妹去睡陳嬤嬤的房間,便是我敬重嬤嬤是祖母給我的人,也覺得虧待表妹。」陳嬤嬤其實教了她許多,但哼哧半天,她也只能說出這麼兩句,最後道︰「屋子住過下人又怎麼能讓表妹立時去住,只說先收拾一番,叫表妹再選個午休的房間……是我話說得不好。」

劉氏心里也是氣,繡樓上下十來個房間,曾經最多住過六個嫡女,哪里就沒房間給楊芝珍了?靜姐兒的繡樓布置也是她過了眼的,二樓合成書房和下人房,三樓給主子用,旁邊還有兩個暖閣留待客用,已是盡夠,偏偏楊芝珍還要跟下人搶房間……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劉氏只覺心煩,加之上午見了女兒揮淚太多又有些頭痛,更是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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