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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查看的章節被饕餮吃掉了,請1小時後再刷新「誰?!」金艱難地扭過頭去,「不管是誰,求你千萬別松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牙齒緊咬,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往外蹦。

拽住他的人穿著一身黑衣,帶著供氧面罩,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看不清具體模樣。

薩厄•楊?!

也許是出現時都帶著供氧面罩的關系,金第一反應就是薩厄•楊!

這念頭一閃而過的時候,他居然想沖下頭掛著的楚斯高喊︰「肯定得救了!」

鬼知道為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拉住他們的那個人應該不是薩厄•楊。

因為從那人兩腳跟蹬地極力後仰的姿勢來看,一拖三果然還是很吃力的。

他毫無道理地覺得如果是那位越獄犯先生,應該不會這麼吃力,不,應該說干什麼都不會吃力,好像無所不能。

依然是鬼知道為什麼!

不過下一秒他就坦然了,因為他看見掛在下面仰著頭的楚斯也是一愣,蹙著眉下意識問了句︰「薩厄•楊?」

你看,長官腦子也壞了。

就在他們腦子相繼進水的時候,那位一拖三的天使說話了︰「不管你們是誰,你們他媽的敢不敢自己再往上努力一下?爺爺手要斷了!」

「我感覺我正在經歷星球古早時候的分尸酷刑——」金都快疼哭了,「長官你想想辦法?有沒有能蹬腳的地方?」

掛在下面的楚斯當然不可能任由別人使力,他卻在最底下賴著。

于是他開始想辦法了。

楚長官想辦法自救和想辦法安撫別人,用的方式都很別具一格。

他拎著背包的那只手努力抬到了嘴邊。用牙把護腕插孔里的金屬膠囊叼出來一顆。

金猜得沒錯,這些金屬膠囊還真是一種炸彈。

但這種炸彈有點特別,屬于消音彈的一種,安靜低調,缺點是殺傷半徑略小,優點是外層推力略強。

可以在安靜爆炸的同時把己方人員推得更遠一點。

楚斯用舌尖頂了一下膠囊底部,然後松了牙齒。

龍柱的擬重力系統現在略有些混亂,盡管路線有點扭曲,金屬膠囊還是在眨眼間墜到了楚斯腳下數十米處,然後陡然炸了開來。

消音歸消音,爆炸帶來的沖擊力依然大得驚人。

火光閃現的瞬間,垂掛著的三人直接被掀飛了起來。

金落到一邊,連滾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那位一拖三的天使也被掀倒在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煙霧里頭突然甩出兩個黑包,山呼海嘯地砸了過來。

「操?!」天使爆一句粗,動作迅敏地側翻讓開。

彭!彭!

黑包落地的同時,升騰的煙霧終于散去。

就見楚斯也側身滾落在地,一手摟著他一半大的小拖把,另一只手肘堪堪撐住了地上堅硬的石頭,手掌卻護著小拖把的頭。

天使卻依然目瞪口呆。

他甚至忘了翻坐起來,就那麼倒在地上,難以置信道︰「我只是讓你們努力一下,一下而已,你們居然把自己炸上來了????」

金懵了兩秒,一骨碌翻身爬起,跌跌撞撞往崖邊跑,重復了同樣的話︰「你居然把自己炸上來了???」

楚斯其實承受了主要的沖擊力,滾上地後,又一直護著小拖把,整個肩背猶如碎了又重組過。

以至于他低著頭僵了半天才慢慢緩過來。

金抬著手有些不敢踫他們,慌慌張張地問︰「還醒著嗎?頭疼嗎?能不能動?有哪里不舒服嗎?嘴巴里有沒有血——」

他還沒叨叨完,楚斯就沖他抬了一下手指。

金立刻住嘴,小心翼翼地等了一會兒。

片刻之後,楚斯終于輕輕踫了一下小拖把的頭,「炸到哪里沒?」

小拖把一點兒沒有被嚇到,也沒有受傷。她眨了眨眼,在楚斯手掌下搖了搖頭。

「嚇死我了……」金見兩人似乎都還好,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輕手輕腳地把小拖把從楚斯懷里接過來,又不放心地檢查了一遍。

楚斯這才坐起來,揉了揉後脖頸和肩骨,又活動了一下關節,這才撢起了身上的碎石土。

天使又愣了好一會兒,再度「操」地感嘆一聲。他爬站起來,又彎腰拎上了那倆黑包,「媽的這麼沉……」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天使的聲音從供氧面罩下傳出來,听著很年輕,也很欠打,「這倆黑包爺爺我先扣下了,不給個合理解釋別想拿回去。」

金詫異道︰「你剛剛不是還在救我們?」

「這是兩碼事。」天使挑了挑下巴。

楚斯咳干淨嗆到的煙塵,嗓音變得略有些啞,他沖天使招了招手︰「勞駕摘了面罩我看看,你的聲音我略有些耳熟,尤其是爺爺長爺爺短的說話方式。」

天使警惕道︰「干什麼?!你讓摘我就摘啊?這種詐人的手段都是爺爺玩兒剩下的!」

楚斯無所謂地一聳肩,站起身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他邊擦邊想了想,道︰「……唐?安全大廈特殊訓練營第三期的那個。」

唐驚了一下︰「你誰?」

他這話剛問完,楚斯已經走近了幾部,聲音也沒那麼啞了︰「哦,你們當訓練隊員的時候,我剛好是訓你們的那位。」

唐︰「……」他手上倆包 當砸落在地,詫異道︰「楚……長官?」

楚斯邊走邊把礙事的襯衫袖子翻折到小臂上,沖唐點了點頭︰「爺爺你記性還不錯。」

「……」唐撒腿就想跑。剛撤沒兩步,他又反應過來眼下境況,訕訕地拎起包乖乖遞給楚斯,「哎那什麼,您就別擠兌我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主要也是現在特殊時期,不得不警惕點。」

「什麼意思?」楚斯問。

「說來話長……」唐左右掃了一眼,似乎也不打算在這里說,「你們怎麼會從這邊偷偷……呃悄悄過來?」

「我們原本那個星球碎片出了點意外,沒法呆人,過來看看能不能換個陣地。」楚斯說得仿佛來鄰居家串門一樣簡單。

唐︰「……」

他又左右掃了一圈,似乎在警惕什麼,然後沖楚斯他們招了招手道︰「跟我來,先回基地。」

楚斯挑眉︰「基地?」

唐︰「嗯嗯嗯,好歹能歇腳,去了再跟您細說。」

他們跟在唐身後,轉眼便沒入了林地。

金悄悄問楚斯︰「什麼訓練營?你給他們當過頭?他們可信嗎?」

在楚斯還沒升調入第5辦公室當執行長官的時候,他在安全大廈的特殊訓練營里呆過很長一段時間。

那是安全大廈下屬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專門給各類特殊人才做專業訓練。是安全大廈特殊任務執行者的儲備倉。從里面出來的訓練員一旦開始執行任務,就成了不存在的人。

他們不會再有穩定的名字,穩定的職業,穩定的親人朋友……但有絕對不變的忠誠。

楚斯在里面當過2年訓練員,時隔十多年後,又在里面當了5年訓練長官,所以對這點十分了解。

他點了點頭,道︰「可信。」

金又跟著走了幾步,還有些不□□心,他又道︰「能舉個例子麼?最好是我知道的人。」

楚斯︰「我啊。」

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還有麼?」

楚斯聞言思索了兩秒,嘖了一聲道︰「在訓練營里呆過而你又恰好知道的人倒是真有一個,但偏偏是五十年來唯一一個反面教材。」

金︰「誰……」

楚斯︰「薩厄•楊。」

金︰「……」你們的人生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

星球法律規定30歲開始負完全刑事責任,35歲徹底步入成年,依照這樣算來,60歲應該是正值盛年。

如果出生在蝴蝶島或是費加城那樣終年安逸的小地方,他這個年紀的人大概剛從院校出來還不滿6年。

6年,在星球普遍200出頭的壽命里,實在是太短的一瞬了,很可能還沒法完全褪去學校里帶來的青澀氣。

跟這樣的人生相比,楚斯的經歷確實太過波折了一些——

他出生的地方,是號稱地獄之眼的西西城。那里是見證了星球勢力分崩又合一,合一再分崩的舊中心,是曾經在星際移民盛行之時,流動人口最多成分結構最復雜的城市,也是後來星際間一百年大混亂爆發時,死尸最多的地方。

楚斯出生的那一年,剛好是大混亂結束的第20年,星際移民被聯合封禁,這個星球的總領政府在成立整整120年後,終于收拾完了所有爛攤子,發展重新穩定起來。

但是混亂勢力依然沒有消失殆盡,時不時還會勾結個別不消停的他星政府冒兩下頭,活像永遠也打不完的地鼠。

西西城作為歷史遺留問題最嚴重的城市,每天都會有新出生的孩子成為孤兒。

楚斯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西西城本身是地獄之眼,那麼城立孤兒院,就落在漆黑且深不見底的瞳孔里。

不過楚斯算不上最悲苦的那個,因為他在孤兒院待到8歲時,被人收養了。

收養他的人叫蔣期,是當時軍部三大武器專家之一。蔣期一生研學,無妻無子,是條孤星的命,只在5661那年路過西西城參加一個軍部會議時踫見了楚斯,這才算是有了個兒子。

但是好景不長,楚斯被收養的第7年,巴尼堡事件爆發,蔣期以及軍部和政府的一干要員,全部折在了那次事件里。

那一年是5668年,15歲的楚斯被安排進了白鷹軍事療養院,在那里見到了同樣15歲的薩厄•楊。

那時候的薩厄•楊依稀能看出一點兒後來的影子,但在那個年紀里,也只是顯得格外桀驁不馴而已。反倒是那時候的楚斯,有著極為嚴重的心理問題,陰郁、寡言、獨來獨往,比薩厄•楊更像個監獄儲備軍。

他們在白鷹療養院呆了12年,期間修滿了白鷹獨立軍事學院的課程,畢業的時候剛滿26歲,離成年甚至都遠得很。

27歲那年,他們一批9人一起進入訓練營。

那時候的訓練營還掛著軍部的旗號,標志和療養院以及獨立軍事學院相似,依然是一只白鷹。

一般人在訓練營里得呆滿5年才會離開,之後就各奔東西。換了什麼身份、領了什麼任務,相互之間都是毫不知曉的,除非被集結成聯合小隊,執行多人任務。

楚斯在里頭呆的時間破天荒的短,只2年就出營了。

但薩厄•楊比他更短,只呆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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