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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傳奇又傲然的一生,從何時開始的呢?

文德十二年十二月五日。

滿秋出生的時候,大雪紛紛揚揚。

大漠邊關連角起,兩軍對立之際,只見一八尺大漢,絡腮伙子銅色皮膚,高頭黑馬,紅英鎧甲,手提彎刀,毅然凌駕于敵人之上,定楮一看,一位驍勇將軍「爾等鼠輩,吃我一刀——」

那突厥首領長著茂密的頭發用動物的獸皮編織成鎧甲,手拿一把弓箭,對狂放大笑「如今大旱連年,俺們兄弟早已饑寒交迫,這寒冬臘月,看來是時候添點油水填飽肚子了,兄弟們!」那首領舉起大弓,「女人和孩子都在等著咱們呢!」

于是兩軍敵對紛紛陷入戰火之中。

正如突厥首領所言,邊關大旱整整三年,寸草不生,餓殍千里。那幫游牧民族的首領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被迫同朝廷軍隊進行作戰。

整整三年,烽火連三月,匈奴為了生存,將士為了封侯成王,保家衛國,大大小小戰役,不知何時方可安西。

江晨便是這守關將領,手持長寒寶刀,正與敵方將領廝殺毆斗。在這數萬大軍之中,有幾個身影分外顯眼,他們明顯要比旁人矮上半截,還是一副沒長大的樣子。

江烈是江晨長子,一身寶藍色瓖金邊盔甲,雙手持劍身騎戰馬,星眉劍目,英姿颯爽,不過十歲的樣子竟然已經上陣殺敵,面無懼色,據說此人五歲時便已獨自闖入敵營,單槍匹馬斬落敵軍大將之首。

江然則是江晨次子,與江然同為雙胞胎兄弟,卻長相截然不同,一雙桃花眼,羽扇綸巾坐城樓,似笑非笑,帶著一絲精明氣,他指揮著布陣變化,別看他不到十歲,卻被號稱少孔明,尤其是軍法布陣,領兵之策,就連他們的父親都望塵莫及。

突然傳來一陣狂風大作,天上烏雲驟起,風沙席卷而至,眾人心道不好「只怕這大漠的龍卷風即將來臨……」

突厥此時已經亂了陣腳,他們的營地據此地還有數里,若是不及時返回只怕會遭到風暴的襲擊。

江然便站在城樓,眼楮眯著懶洋洋的下了戰旗,趁勝追擊!

一時間落荒而逃的匈奴和整齊劃一的朝廷大軍形成鮮明的對比,將士見匈奴潰不成軍,心中更是難得慷慨激動,于是舉著武器,永追匈奴十二里。成為那時歷史上的一句佳話,也是他們自此開始強大帝國的轉折點。

三年以來,最為鼓舞人心的一次大獲全勝!

江烈帶領著一眾將士雀躍著回到大帳之內,見自己同胞兄弟正站在一旁,他爽朗的大笑,拍拍兄弟的肩膀,「好小子,真是有你的,那九曲黑龍陣演繹的精妙無雙!」他的手掌在自己瘦弱的兄弟肩頭狠狠拍了兩下。

江然險些吐血,白了自己那有勇無謀的白痴同胞大哥一眼,便轉身看向父親。

江晨踏著流星大步匆匆走入營帳,哈哈哈大笑幾聲,地動山搖。所有的將士齊刷刷等在大殿里,

江晨大手一揮,大家都散了吧,今年這仗是打不成了,今晚咱們好酒好肉,篝火晚會!

為何這樣說呢?

將軍指指外面的飄雪,終于下雪了!三年的邊關大旱,終于不再,終于明年能夠春耕墾荒,不再饑寒受凍,突厥人也終于有了自己果月復夫人糧草。

此時江然淡漠的走出列開口,一盆冷水砸下來「老爹你的晚會估計是辦不成了,定國將軍府傳來消息,阿娘要生了!」

……

產房外面排了四個腦袋,全部是滿秋的家人,老大老二老姐老哥。這四個人,就跟站軍姿一般直挺挺的等待新生命的降臨。

他們每個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禱,要個女女圭女圭吧。

尤其是江晨,撇下頭嫌棄的看眼雙胞胎兒子,又看眼假小子的閨女,心里十分不爽。怎麼就沒有一個綿綿的軟軟的小丫頭呢?他面上並無表情,可內心比誰都虔誠,要個粉嘟嘟的ど女吧,到時候本將軍就為她招賢納婿,比武招親,把那未來女婿打個七葷八素,然後,要不干脆倒插門算了?

天才少年,江然白了一眼自己老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老爹這混沌的腦子里在想什麼,當年生繁夏的時候,他不是差點讓自己出家替妹妹祈福嗎?哪有這樣的老爹?

不一會,產婆推開門,正準備開口說話,便被一幫自幼習武的老老少少連推帶搡的給擠了出去,產婆一臉錯愕,半晌,回過神來「快回來呀,產房重地閑人免進!」

江家人可不把自己當閑人。他們團結的包圍在以蘇氏為圓心的床周圍。

「那個,辛苦你了,雲錦」蘇氏累的癱軟,氣哼哼的白江晨一眼,還不都是你這個老不知羞的!

娘親,辛苦了,老大老二老三,三個猴孩子站在床前,難得比兔子還乖巧。

「那個,孩子呢?」江晨一個大老爺們,突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為了給女兒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他還特意刮了胡子,修了修眉毛。

就知道是這樣,有了閨女忘了妻,蘇氏無奈看他一眼,指指遠處的嬰兒床。

之間那木質的嬰兒床里,放著江晨特意布置的粉色錦緞,粉色錦被,粉圭女圭,還有一個包著粉色襁褓的小粉團子。

應該是個女孩吧。江晨是這樣想的。

突然有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萬一要是個弟弟也沒有辦法呀,誰讓阿爹把弟弟放進粉籃子里了呢?」老二江然抱著手臂,笑得陰森森的。

「那豈不是要成為娘娘腔?」老大順著江然的話往上說。

江晨打了個冷戰,瞪了他們兩兄弟一眼,然後換上頂禮膜拜一般的表情,抱起粉色的小肉丸子,鄭重又膽怯的好好看了一眼。

江然原本好整以暇等著老爹悲痛欲絕,可是換來了一個欲哭無淚又帶著些猥瑣的老爹,這是怎麼了,老四不會是……

邪念還沒生成,就听到老爹放下孩子之後,立刻沖出產房然後大喊著︰「快來人啊,本將軍要沐浴淨身,要誠心禮佛,要吃齋,要普度眾生!哇哇哇,我的小女兒終于誕生了!是個女女圭女圭呀,上天保佑!」

江然還能說什麼?這能和兄長面面相覷,那個,咱們是不是太不討老爹喜歡了?

繁夏倒是很高興,有個妹妹就意味著老爹不用把所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她轉過身問阿娘蘇氏,「妹妹叫什麼?」

阿娘指指嬰兒車,懶得說話,這江晨真是太氣人了,這閨女就這麼好麼?

「滿秋?」繁夏看到老爹親手刻的丑巴巴的字,對著小嬰兒笑著說「你就是江滿秋了。」

次年一道從長安傳來一道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江家幼女誕生天降瑞雪,故此特意賞賜江家金銀玉器一斛,賜江家幼女待長成之日,進宮陪伴皇後,以光定國公一族榮耀。」江家這丫頭,從小便與眾不同,即便生長在邊關眾人皆知,此女深受皇寵。

更玄妙的是這丫頭周歲的抓周禮上,竟然抓到了一塊紅玉,這玉並非等閑之物,據說是傳世的紅玉髓,有個小孩拳頭那般大,玉心呈現玄色,傳聞這玉可是龍王的心頭血,這東西可不是尋常小孩子可以擁有的,可偏偏人家定國公ど女就在自己抓周禮上得了一塊。

不過這紅玉可是為這位貴人帶來了一份孽緣,不過這孽緣也是她翻雲覆雨的起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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