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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很粘人,還只粘秦揚,這讓秦揚有些頭疼。

小傻子不知道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什麼樣的距離距離,他什麼都不懂,所以什麼都不忌諱,往往是有樣學樣,就像上次去看電影,秦揚牽著他,他就有樣學樣的去牽著秦鳳,也是秦鳳知道他傻不介意,換做其他同齡的男孩子,不定還得罵兩句,久而久之,牽手在江宇心里就漸漸成了家常便飯一樣自然的事。

他肯牽敢牽的都是他願意親近的人,所以不給他牽,他反而有想法。

秦揚將兩只羊放出來,攆去白墳吃草。

江宇正蹲在林子外圍扯野草,秦鳳則是不見人影。

因為小傻子執意要等秦揚,死活不肯走遠,秦鳳無法,拿著鐮刀籃子就要走,江宇又問她要鐮刀說是要割草,秦鳳自然是不放心他用鐮刀,于是在林子周邊指了兩種豬能吃的野草給江宇認,讓他自己想法子便拎著籃子走了。

江宇自然想不到辦法,也不知道回去拿鋤頭,于是就這麼老實巴交的開始扯野菜,大部分都是連根拔起。

秦揚剛一走過去,江宇就獻寶似的把堆在腳邊的野草抓起來給秦揚看,「秦揚秦揚,我挖了好多野菜哦,小豬有吃的啦。」

「嗯,那麼厲害。」秦揚十分識趣的夸贊,「秦鳳呢。」

江宇左右看看,隨後指向左後方,「秦鳳往那邊……不對不對,是往這邊走了,咦,怎麼沒人,秦鳳會不會被老爺爺拐走了哦。」

秦揚微微蹙眉,沖著林子里喊了一聲秦鳳的名字,回音遠遠傳開,片刻後林子里響起秦鳳的應答。

秦揚放心下來,一旁的江宇將野菜全丟到地上,站起來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好奇地說︰「秦鳳是在跟我們玩捉迷藏嗎,我,我也要玩。」

秦揚好笑的揉著他的頭,這家伙真要去捉迷藏的話估計能把自己躲沒了,「你不能玩,我們放羊去。」

「好,好啊,放羊。」江宇說著彎腰把自己扯來的野菜捧起,跟著秦揚去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守著兩只羊羔吃草。

陽光大好,夾雜著燥熱的熱風拂來,十分愜意。

江宇坐著坐著開始犯困,他釣魚似的頭一點一點的,隨後迷迷糊糊的靠到秦揚背上,調整好姿勢開始睡覺。

秦揚渾身一震,微微側頭去看江宇,小傻子睡得很好。

秦揚暗嘆一口氣,也不推開他,保持著這個動作讓他靠。

下午的時候秦鳳終于出了林子,她的籃子里滿滿當當的全是野菜,估模著夠兩只豬仔吃兩天左右。

回到家中,秦鳳分了些野菜去井邊淘洗干淨交給秦揚,秦揚找來一塊木板墊著麻利的將野菜砍碎,邊做邊教秦鳳。

因為沒有買煮豬食的鐵鍋,只能拿江宇家的鋁盆來充當豬食鍋。

豬要喂兩頓,中午跟傍晚,喂豬跟喂雞還有鵝的事由秦鳳自覺包攬了,羊得放養,秦揚剛說出來,江宇就自告奮勇說他可以去放羊,秦揚也不阻止他,只是笑著看他,自己去哪小尾巴子自然是要跟到哪兒。

于是農忙過後,閑下來的幾人又找到了別的事做。

每天早上一醒來,兩人洗漱好吃過早飯,江宇便迫不及待的把小羊從圈舍里放出來,催著正在準備午飯的秦揚出門。

「秦揚秦揚秦揚……」江宇把羊放了出來,在院子里喊個不停。

秦揚正在裝午飯,他已經被江宇催習慣了,此時不慌不忙把兩個裝著玉米飯的花色的瓷鋼缽放到籃子里,接著走到牆角去取鐮刀,打算順手割點豬草回來。

「小傻子,羊跑了!」院里秦鳳喊道。

江宇無法,只得先跑出院子去追羊。

穿過通往田壩里的山道,秦揚領著江宇順著山道一直往前走,徑直往尖坡一帶走,那里很少有人會去放牧,因此水草茂盛,且樹木繁茂,秦揚前世看厭了高樓大廈,對這種原始氣息濃烈的深林十分喜歡。

剛走到一座山腳下的草壩上,兩人就遇上了一群放牧的人,一大幫子少年青年,不是放牛就是放馬,唯獨秦揚跟江宇兩人放羊。

「喂!你是秦揚?」其中一個青年沖著秦揚喊了一嗓子。

秦揚看向青年,突然覺得這人無比熟悉,他盯著人看了幾息,瞬間就記起他是誰了,「你是馬濤?!」

「是我是我,嘿!還真是你啊!」馬濤邊說邊跑下草壩,一手拍在秦揚肩上,說︰「我可是老早就听我爸說你回來了,前段時間我沒在家,去外面學技術去了,剛回來沒兩天我媽就一直催我來放牛沒啥時間來找你玩,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里遇上你,怎麼樣,在城里待得如何,好不好玩。」

秦揚也在對方肩上拍了一記,看著十多年沒見的馬濤笑道︰「城里再好也不如家里,你學的什麼。」

馬濤無奈道︰「嗨,學開拖拉機,那麼簡單還要學這麼久,麻煩,對了,听說你不回城里了,還收養了這小傻子?」

他說著看向江宇,江宇正站在秦揚身後怯怯的打量馬濤,見對方看了過來,立馬把頭縮到秦揚肩後去躲著,不禁惹得對方一陣好笑。

秦揚回頭看江宇,「嗯,不回去了。」

「城里其實沒什麼意思,你回來了也好,能顧著家里點。」馬濤說︰「你們要去哪放羊,我跟你們去。」

人人都對他說這句話,這不禁讓秦揚好奇起來他不在的時間里家里都發生了什麼,看來晚上得好好問問秦鳳了,「去尖坡。」

「行,等我去牽牛。」馬濤說著兩步跑上草壩,跟一群人說話,秦揚跟江宇在下面等,片刻後一群人全趕著牛馬跟在馬濤身後下了草壩。

馬濤歉意的看著秦揚,「他們都要去,沒問題吧。」

秦揚看著一群人或是不屑或是嘲弄的表情,淡淡笑道︰「沒問題,走吧。」

秦揚看著幾名走在前面的少年問馬濤,「他們幾個不像咱們村的。」

馬濤有些尷尬地答︰「不是,上嶺的。」

秦揚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幾個上嶺的人,他們趕的牛其中有一頭白牛,斷了一只角,估計是打架打斷的,牛的眼里帶著一抹血紅色,看向人時眼神竟然十分凶悍。

江宇有些怕生,他也不去管兩只夾在牛堆里的羊了,而是緊緊挨著秦揚,揪著他的衣袖一角往前走。

一行十二人八頭牛五匹馬外加兩只羊熱熱鬧鬧的往前走去,一群人都在說自家的牛如何如何能干,甚至有人以嘲諷的口吻開玩笑道︰「這誰家的小羊羔啊,放來跟著咱們的牛走被踩死了可別找我們麻煩。」

江宇縮著脖子看著那人,即便是怕生此時也訥訥道︰「這是我,我家的!你們要是敢踩,踩死我家的小羊,就,就要賠我兩只一模一樣的小羊哦……」

有人笑道︰「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是個結巴。」

另一個男孩子說︰「他才不是結巴,他是我們村的傻子,我女乃說他腦子不好使,爹媽都不願意要他,光會吃飯不會做事的傻子是我我也不要。」

秦揚聞言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江宇則是無措的看向說話的兩人,他不懂結巴是什麼意思,但卻知道傻子是不好的話。

馬濤難堪道︰「周文文!你嘴巴積點德!」

秦揚冷冷的笑了笑,自知他們瞧不上自己養小羊羔,他並不打算計較,可話說到江宇身上他心里就不爽了,遂冷冷地說︰「畜生比人單純,它們並不會欺負比自己弱勢的同類,人就不一樣了,畜生都不如,就喜歡欺負弱小。」

說江宇結巴的上嶺人臉色一紅,悻悻的不再說話,反倒是周文文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倒也沒在說什麼。

「來比賽看誰家的牛跑得快啊!誰輸了誰幫我們放牛,來不來。」其中一個少年輕巧的跳到斷了牛角的白水牛背上,囂張喊道。

「來就來!」

「行啊,你肯定輸了,你們上嶺的牛怎麼可能跑得過我們村的牛嘛。」

馬濤開口阻止︰「比什麼比!山路這麼窄,別胡鬧,小心牛又打架拉不住,這山路那麼窄別傷到人。」

沒人听馬濤的,一時間,少年們紛紛爬上牛背,準備賽馬賽牛。

馬濤家的牛是頭母牛,性情十分溫順,一直是走在幾人身後,馬濤見阻止不了他們,于是忙對秦揚說︰「秦揚,你不去把羊趕回來?」

「幫我拿著。」秦揚把籃子遞給馬濤,拿過江宇手中的鞭子上前去把兩只低著頭往前走的羊趕了回來。

帶頭起哄的少年喊道︰「我喊一二三,就開始了啊。」

一群少年激動的騎在牛背上大喊大叫,片刻後少年喊完數字,一群人打著牛爭先恐後的往前跑去。

一時間處于兩座山峰之間的狹窄山道頓時熱鬧起來,幾頭牛一個擠著一個在少年們的抽打下拼命往前跑去,蹭掉了山壁上不少泥土石塊,看得有些心驚膽戰。

江宇躲在秦揚身後看著前方,見一頭牛被凸出來的石頭劃傷肚子,頓時心疼地喊︰「秦揚秦揚,牛出血了……」

秦揚看著拼命往前擠的牛,對馬濤說︰「前面有牛被刮傷了,耕地的牛那麼辛苦,他們這麼玩合適嗎。」

馬濤皺了皺眉,大聲喊道︰「你們幾個!看我回去不告訴你爸媽!周文文,你家的牛被刮傷了!」

前面的人一听,果然全停了下來,紛紛散開,周文文忙翻身下了牛背去檢查牛的傷口,當看到血淋淋的傷口後頓時叫苦連天。

「流血了好疼哦,牛真可憐呢,秦揚,我們帶它去看醫生吧。」江宇抱著秦揚一只手臂小聲點說。

秦揚聞言回頭看江宇,對方也擔憂的看著他,秦揚心中突然莫名一暖,江宇雖然傻,卻心地善良,與前面那些跟他年齡相仿卻目中無人猖狂無禮的少年不一樣,他乖順懂事,心思干淨澄澈,讓人心生保護欲。

秦揚不禁伸手去牽起江宇冰涼的手,說︰「不管它,走,咱們超過他們。」

江宇看著停在前面的牛點了點頭,被秦揚拉著往前走去。

每次出門江宇最期待的都是在外面吃飯,剛把羊趕上尖坡的松樹林里,江宇就眼巴巴的盯著秦揚手中的籠子,用意明顯。

秦揚最近十分喜歡看江宇眼巴巴的模樣,于是故意不理他,提著個籃子把江宇勾得跟著他四處跑。

周圍高聳入雲的松柏十分多,林子里很是安靜,一群人找到個大草壩,把牛往草壩里一趕就不再管,各自去找樂子玩,有的人則是開始挖坑生火來捂番薯。

秦揚找了個地方坐下,江宇也跟著在他身邊坐下,片刻後突然捂著胯.部苦巴巴地說︰「秦揚秦揚,我,我想尿尿哦。」

「去後面尿。」秦揚隨手一指。

「你不跟我去嗎。」江宇困惑地問。

秦揚失笑︰「大白天的你還怕鬼嗎。」

江宇小聲的神秘兮兮問︰「白天沒,沒有鬼嗎。」

「沒有,快去吧。」

「那,那我去了,你要等我哦。」江宇站起身來不放心的說。

「好。」秦揚好脾氣的笑笑。

江宇嘰嘰咕咕的說著話走了,秦揚拿出鐮刀來開始在附近割野菜,幾分鐘後不遠處突然響起江宇的大哭聲,秦揚心髒瞬間緊緊揪起,想也不想就順著聲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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