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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晚上的作文,因為是第一次寫,東方堯也模不準張瑾的情況,干脆就讓他隨意一些,什麼拿手寫什麼。

張瑾思索了半個小時,最後決定將之前看到的那些,關于東方莊園危機的畫面,當成一個夢寫下來,不管對方信不信,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這件事。如果等事情發生了,再去後悔早知當初,那不是他的作風。

只是冒冒然的寫這是自己做的夢,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不是因為自己不同人家事故,這樣的記敘文風格也不符合他的作文方式。

所以作文的開始,他以記敘的形式,描寫了一位迷信又詼諧的老人形象。

這是一位常住清江邊的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兒女孝順,子孫滿堂。老人家今年七十有二,明年就七十三了,按照民間的說法,‘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接自己去’。也就是說,這將是老年人的一個坎。

如果兒女不孝,生活不好,老人或許不會對人間有什麼留念,可是他雖然中年喪妻,但晚年子女孝順,兒孫滿堂,生活如此幸福的情況下,老人很難接受自己可能會死的事情。

無奈這一年身體每況愈下,在下半年的時候,連老人家最忌諱的男腫腳女腫臉,都開始出現了!

這樣的情況他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自己一覺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而女兒們甚至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知道自己已經孤獨的離世。

忽然有一天,老人感覺自己的雙腳和雙腿都腫的不能動了,就在這時外面還下起了大雨,這大雨一下就是好幾天。

陰雨的天氣讓老人家的心情更低落,他感覺這是老天在為他哭泣。于是,他叫來兒女,認真的交代了後事。

兒女自然覺得老人家是想多了,但他們孝順,為此,晚上的時候,還專門找人守候在老人身邊。

老人見兒女如此,終于放下心來。然後他很快就睡著了,睡著的老人很快進入夢鄉,並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這個夢恰好與屋外的大雨相連,所以入夢初始,老頭很是平靜。但是隨著夢的加深,老頭不管怎麼拼命,都走不出夢境了。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夢境,夢中大雨連續不斷的下了很多天,致使長江漲水,很多地方都被水淹沒了,作為長江分流的清江自然也不能幸免。

不過,最初的時候,清江邊上的人並不知道清江會漲水。而清江漲水也來的十分忽然。或者說,雖然早有人想到,只是沒人相信而已。所以,在某一天半夜,洪水忽然而知的時候,清江邊上很多人都沒意識到。

夢中老人大聲的呼救,希望大家能听到逃跑,卻沒有一個人听得見。幸運的是老人的家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所以老人的兒女幸免了。

不過,當大雨停歇,大家都走出屋子的時候,老人和他子女一起看到,自己家門口不遠的水域漂了很多尸體,那些尸體有襁褓中的孩子,有附近的學生,還有街坊鄰居!

他們被大水泡的像一只只瞪圓了眼楮的大老鼠一樣。

當然,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大水之後,當老人慶幸自己的子女得救的時候,整個北津市的人開始病倒,包括的孝順兒女和孫子。

這是一種可怕的疾病,蔓延的非常的迅速。

老人看到,那些他慶幸過沒被清江大水淹死的人,都在這場疾病中倒下。

當老人看到一台電視上報道,北津市的死亡人數時,他的子女已經被疾病全部帶走。不知道多久以後,夢中的老人得知,原來這場疾病並非單純的瘟疫,而是洪水沖塌了新月洲的山體,將當年日本兵遺留在那邊地下實驗室的細菌病毒給沖了出來。

幸好國家在發現北津市第一列患者的時候,就對本市采取的臨空和水域進行了封鎖,要不然……

文章的結局,老人悲傷又孤寂的死在自己的家里,沒有人養老送終。

文章不長,大約也就一千來個字,張瑾仔細的修修改改,力求讓讀它的人不看出其中的異樣。就這樣,也不過是一個小時就弄完了。這也說明其文學水平和創造力很高。

時間接近十點的時候,東方堯也忙完自己的事情從書房里走了出來,看到張瑾起身,走過去二話不說拿來先睹為快。

「不介意吧?」拿起作文簿的東方堯,看出張瑾的緊張。

張瑾搖搖頭,隨後就低頭沉默的收拾餐桌上的書本,卻不知道看文的那位在一目十行之後,臉色有多糟糕。

心里甚至月復誹,這是有多麼見不得他好啊,才寫這樣的文章,來誣蔑新月洲?

當然,心里這麼想,東方堯還是認真的在文章中尋找自以為的破綻。

不過,這篇文章,除了寫的非常好,重點抓的好,文字更是有一種引人入勝的魅力之外。作為一名曾經常年游走在死亡邊緣的明銳的軍人,東方堯還是從文章中老人的情緒,以及作者對夢境背景的描寫察覺出,隱藏在文字背後的東西。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

含著苦笑讀完整篇文章,東方堯用作文簿輕輕敲了幾下低頭不語的作者本人,輕笑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有仇富的心理嗎?」

(☉_☉)?張瑾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文章估計不能發表。」

張瑾一臉的不解,無聲的詢問‘為什麼’!

東方堯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的著重點有些問題啊!咱們就先不說你這文章出來,對我這新月山莊的影響力了!呵呵!作為一篇即將投出去的文章,雖然你把一位老人家的恐懼心理描寫的很好,但是假如這篇文章發表到報紙上。那麼作為作者,你想給讀者看的是什麼呢?一個老人的恐懼心理,還是老人的夢境?仰或是明年長江會發大水?」

東方堯結尾的話,讓張瑾心頭一顫,眼神不自覺的就有些躲閃。到底是太年輕,撒謊都做不到面不改色。

而他的這一表現也恰到好處的被對面緊緊盯著他的人看清楚。雖然看他的人並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如此表現?

抹黑新月洲,繼而讓一個月後即將營業的東方山莊開門撲街?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小家伙也太大膽了,在明知道自己會第一個看的情況下,還如此寫,不是傻蛋就是笨蛋。

要麼……明年長江會發大水?

這個無論如何,東方堯都是不會相信的。

「每一篇文章都有著重點,你的著重點有,可是說句不客氣的話,你的著重點有點無稽之談,甚至如果這文章真的發出去,就你描寫的如此詳細的情況下,很能構成犯罪你知道嗎?」

「啊,犯罪?」張瑾傻眼,這次是真的傻眼,對法律知識的不健全,讓他不知道,中國的法律上,雖然沒有明確規定故意制造,並構成恐慌的謠言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罪名,但法律卻是會根據制造恐慌的程度,而定罪的。

「對,這個罪名,會根據你散播謠言,所夠成的恐慌程度,而定罪。」

張瑾簡直瞠目結舌,他原本是想做好事的。他想要提醒東方堯,最好是這人能提前發現隱藏在新月洲里面的小日本留下的細菌病毒。但他不想犯罪,不想坐牢,想到會犯罪坐牢,之前升起的憂國憂民的心態,立刻蕩然無存。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或許能想到大的災難將要給人們帶來的危害,但畢竟沒有經歷過大災大難,不能想象災難的具體後果。所以這個‘偉大’心態當與他自身利益相沖突的時候,稍微自私點的,都會立刻當期縮頭烏龜。

張瑾便是如此,甚至他還有點小聰明,知道這件事他最好是點到為止,深入的話,一定會暴露自己,進而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不同。

靜默了好一會兒,張瑾看向東方堯,眼神游離道︰「那我,我,可不可以重新寫一篇。」

「可以。」東方堯並不想追究張瑾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在他眼里,這就是小孩子的行為,或許這就是昨天晚上,這小家伙做的一個夢,「今天就算了,已經很晚了,你明天再寫吧。也不在乎那一天兩天。」

「哦!」張瑾點頭,他今天也沒什麼情緒和心情去寫下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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