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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如同魚肚子一樣泛白,才到了目的地,馬車上面還有崔嬤嬤,我連補個眠的時間都沒有,也只能認命了。

碧蘿扶著我下了馬車,我一眼放去根本就沒有電視劇里面演的那樣,什麼圍場,什麼軍隊,我啥都沒有看見,就只見到,一個帳篷,還有一支不到十人的小部隊,這麼窮酸居然也能算得上圍獵?

我左看右看看,都是馬匹,並沒有發現其它的馬車,所謂的靜王府和祁王妃先行,真的確定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先行?

看到我站在馬車旁,一個挺帥的軍裝小伙跑了過來,雙手抱拳︰「末將參見靜王妃。」

我有模有樣的擺了擺手︰「不用太過拘禮。」

「太上皇已經在主帳中候著靜王妃,靜王妃這邊請。」軍裝小伙朝著唯一的帳篷伸出了請的手勢。

我走到了主帳外,軍裝小伙替我把簾子撩開了,我微微低頭的走進帳篷之中,其他人都站在了帳篷之外。

此時的太上皇真在書案前作畫,我暗道︰到底是來打獵的還是來畫畫的,書紙筆墨居然都帶齊了!

在帳簾前,我朝著太上皇福了福身︰「明玉給皇爺爺請安。」

似乎快要收筆了,太上皇沒有抬起頭,只是道︰「小玉兒來了呀,稍等。」

等了一小會之後,太上皇已經把畫做好了,把筆放在了一旁,抬起了頭,眼眸之中帶著笑意,與昨晚在華陽殿的嚴肅形象根本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太上皇對我招了招手︰「小玉兒快過來瞧瞧朕作的畫如何。」

我在這個位置即便看不到太上皇畫的是什麼,但也大概猜得出來還有實權的太上皇畫的到底是什麼,若是我沒有猜錯,就是萬里河山圖。

只是我一走進,低頭一看,我把已經準備好的贊美之詞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面,半響才憋出一句話︰「真是栩栩如生。」

太上皇竟然畫了兩只鴛鴦,竟然是鴛鴦!說好的萬里河山圖呢!

而且!

敢說這兩只鴛鴦戲水的湖不是靜王府里,靜王的懷瑜閣中的那一個小湖?!我又不瞎,在小湖的旁邊有一個小亭子,小亭子旁有一顆棗子樹,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小亭子上面還清清楚楚的寫著東風亭!

東風亭!

這三字的筆鋒還和靜王院子中的亭子上面的三個字的筆鋒差不多一樣。

我的大爺呀,你的意思不就是把我和靜王比作了水里面的鴛鴦麼,你的意思這麼明顯,明顯到我都差點裝不下去。

太上皇看著自己剛畫好的畫,露出了淡淡的憂愁,搖著頭嘆了一口氣︰「就是可惜了。」

我裝著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順腔問道︰「可惜了什麼?」

太上皇拿起了筆,開始在兩只鴛鴦的尾巴後面再落筆,邊勾勒線條,邊道︰「只是可惜了這身後少了點東西。」

起初我不知道太上皇說少了點東西是什麼東西,我也仔細看著太上皇往畫上面繼續添加東西,只是看了一小會,我嘴角一抽,根據這線條,可別跟我說是缺少了兩只小鴨子!

這擺明是要往上添了兩只小鴛鴦!

「老六的脾氣最像朕,也是這麼多個孩子當中最不怕朕的,在八歲的時候還特別牛氣,朕不過是多說了他兩句,他竟敢指著朕的鼻子說遲早有一天要把朕從龍椅上面給踹了下來,誰知道這小犢子長大了,也和朕一樣的牛脾氣,在朕的面前,還有皇帝和一眾兄弟面前說他以人頭擔保,絕對不參與奪嫡,然後十七歲就往戰場跑,七八年過去了,脾氣是有所收斂,卻還是像一頭倔驢一樣。「

我心道︰這哪里是倔驢,分明就是一頭牛,牛脾氣!

太上皇看向我,露出了幾分慈愛︰「你最像朕的第一個皇兒,只可惜活不過七歲,朕也是最為愧疚,所以從你七歲那年見到你,就把對這孩子的愧疚和寵愛都都傾注在小玉兒你的身上,可偏偏你有一個不成器的爹,你和老六都是朕最寵愛的,你們能在一起,朕自然是最高興。」

我低著頭,瞥了一眼太上皇畫上還沒有畫完的畫,我決定趁著靜王不在,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靜王的身上︰「皇爺爺,這種事情又不是明玉一個願意就成的,王爺他……沒那心思,明玉也勉強不了。」

听見我的話,太上皇皺起了眉,朝著屏風吼道︰「老六你出來說說,你到底幾個意思!?」

what?!

我一下瞪大了眼楮,什麼情況!?

只見靜王冷著一張臉從屏風後走出,手上還拿著一把弓箭,還有一塊綢布,敢情剛剛靜王就在屏風之後擦工具!

我扯出一抹笑,笑容中的還帶著牽強︰「王爺,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早朝嗎?」

誰知靜王沒有回我,倒是太上皇回得歡快︰「自己一個人先來獵場,無聊,便從朝堂之上把他拉走了。」

……老兄,你這麼的隨便,這麼得瑟真不怕你親兒子,也就是現在在皇位上面坐著的皇帝那一天把你給軟禁起來削了你的實權嗎?

我咽了咽口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走到了靜王的旁邊,挽起了靜王的手︰「王爺,你既然也在,怎麼就不出聲呢?」

哥們呀!不是我故意的,實在是你大爺他實在是太陰險了,居然來套我的話!

我感覺到我挽上的不是靜王的手臂,而是一根硬邦邦冷冰冰的大冰棍!

靜王聞言,側臉低下頭看了我一眼,臉色怪陰森的,隨即卻是嘴角勾起,硬生生的拉扯出一個笑得弧度,看著自己的親大爺,道︰「皇祖父,你在畫上畫兩只鴛鴦那夠,何不在上面畫上七八只。」

我︰!!!

不!

一只也不要!

太上皇的臉上的表情立即染上了笑意,一拍手︰「這個可以。」

……扯淡吧,七八只,拿還不如畫一大群鴨子!

太上皇也沒有立刻落筆,而是放下了毛筆,看著靜王︰「老六,你既然和小玉兒都這麼說了,那這話就得當真,可別讓朕兩只腳都踏進棺材的時候,連個小曾孫都抱不到。」

靜王看著自己的皇祖父,毫不留情的拆穿︰「太子殿下還有二哥,七弟八弟家的那一群曾孫,皇祖父你也一樣抱著不撒手。」

聞言,我看向即便年老了,還是一副錚錚鐵骨的太上皇,真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喜愛孩子的,我再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靜王,怎麼看,我覺得靜王是虎爸,絕對不是女乃爸類型的……等等!

靜王是虎爸還是女乃爸,跟我有什麼關系!

絕對一點關系都沒有!

「曾孫不嫌多,這些孩子也只有在一兩歲的時候可愛,說話女乃聲女乃氣,一過了四歲個個都想你小的時候,能把朕氣死!」

嘖,大爺你這身子骨還這麼得硬朗,誰能有那麼大的能耐把你氣死,就現在,我就覺得我才是最容易被氣死的那一個。

太上皇擺了擺手,道︰「不多說了,趁著現在才是日出,烈日尚未升空,趕緊去狩獵。」

我在心底下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擺月兌這爺孫倆了,只是……

我眼前的這一匹比靜王那匹矮上些許的白馬是幾個意思?

我不解的看向了靜王,靜王不解的看向了太上皇,太上皇翻身上馬……一匹老馬,彎腰俯身的模了模老馬的頭︰「黑子,太久沒跑了,是不是已經按耐不住了?」

黑子,大概就是太上皇下馬的那一匹白馬的名字……

太上皇抬起了頭直起了腰板,看向靜王與我,帶著三分笑意︰「上陣不離父子兵,殺敵不離夫妻檔,你們兩個自然是要一起上場了,不然旁人會說……「太上皇特意的頓了一下。

我猜測後半段話︰旁人會說你一個老大爺欺負我們夫妻倆?

「會說你靜王竟然仗著自己年輕,欺負自己的年邁的親祖父。」

我︰……

靜王︰……

太上皇這小老頭也著實夠不要臉,我昨晚到底那只眼楮花了,竟覺得太上皇是和靜王一樣說一不二的人!

怎麼辦,突然發覺靜王除了他那破脾氣之外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

這還能躺靜王用什麼借口什麼理由來丟下我這小包袱!

「朕先去了,你們隨後跟上。」太上皇用手拍了拍老馬的身,老馬邁動伐子慢悠悠的出發。

朝陽剛剛升起,一個老人,一匹白馬,看著背影,還真的有幾分歲月的滄桑,青年遲暮的感覺……呵呵,也就是一眼看去有這種感覺而已,太上皇就是到現在這把年紀,整顆心都是黑的。

我面向靜王,呵呵的笑道︰「我就不……」

我話還沒有說完,靜王就擰著眉看著我,把我沒有說完的話給堵了︰「可會騎馬?」

我愣了一愣,轉頭看了一眼我面前的白馬,再看回靜王︰「若是我說不會騎又怎麼樣?」

靜王的小眼神微微一眯︰「那就用腳走!」

「我會。」我原本還想著說我不會,就不用我上場,可是靜王根本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貨。

這年頭並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不會騎馬的,我就是會騎馬的其中一個,因為人長得漂亮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還得有裝逼的技能,琴棋書畫,那得會兩樣,書和畫我是會的,騎馬高爾夫這兩種最能裝逼的玩意,我又怎麼能不會?

靜王翻身上馬,在馬背上面俯視著我,嘴角嘲諷的一勾︰「別從馬上摔下丟了本王的臉面就好。」

怎麼辦,能力又被鄙視了!

能怎麼辦,姑娘我用實力證明!

我踩著馬鞍大長腿一掃,動作優美且非常干淨利落的坐到了馬背之上,對著靜王微微的抬起了下巴。

靜王笑了一聲,移開了視線,似乎還是格外的看不起我,隨即揮著馬鞭揚長而去,卷起一小陣塵煙,嗆得我連連咳嗽了幾聲。

在一旁看戲的碧蘿著急的大喊︰「王妃,快追上王爺呀!」

我轉頭默默看了眼碧蘿︰妹子,要不你來追,我抱你大腿?

靜王都行軍打仗了七八年,這騎術是貨真價實的,我只是在馬場上溜過幾圈,空有花架子而已,怎麼可能追得上!

追不追也得上,我也揮起馬鞭,不快不慢的進林子中,心念著興許能獵到一只兔子來當寵物。

……

我樹底下待了大半個時辰,靜王的身影我沒有見到,太上皇的身影更是沒有見到,方才跟在我身後的小將士也不知道去了哪,更別說是兔子了。

我消了守株待兔的想法,打算回到營地去,反正我也意思過了,馬也騎了,林子也進過了,兔子也守過了,好,完全可以收工回家了。

我正要上馬,卻瞥見了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有一角黑色的布料,我心中警鈴一響——擦!可別又是刺客!

裝出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很淡定很淡定的翻身上馬,然後……一揮鞭子,那力道之猛,完全是想把我底下這匹普通的馬給逼成千里馬!

估計是我力道太猛,古代的馬馴化得不夠現代的馬溫馴,野性還是有的,一疼,四個蹄子撒開了就跑,顛得我東倒西歪,差點從馬背上被甩了下來。

我控制著馬匹,根本就不能往回看,一直梅花鹿從我前面竄了出來,我瞪著大眼楮氣沖沖的吼道︰「你丫突然跑出來,想踫瓷呀!」

梅花鹿跑得快,它後面追趕的人更快,我和靜王都瞪著對方,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我朝著前面靜王道︰「有人跟蹤我!」

靜王勒住了韁繩「吁「了聲,隨即踩著馬鞍借力一躍,在我沖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快速的跳到了我的馬背之上,坐到了我的身後,一把勒住我手中拉扯的韁繩,白馬橫沖直撞了好一會,眼看就要裝上樹干,我一扭身抓住了靜王的衣服,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大幅度的晃動之後,馬沒撞上樹干,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睜開了眼楮,但,就是在我睜開眼楮的那一瞬間,我好像看有什麼東西飛過,因為太快,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小心啊!」

話音一落,馬又開始瘋了,比方才還要瘋,靜王咬著牙︰「抱緊!」

聞言,我毫不遲疑的扭腰抱著靜王的腰身,生怕摔得五髒六腑移了位。

馬匹橫沖直撞,而在厚重的枯葉之下有人拉了繩子,馬匹還在瘋狂的跑著,被繩子絆倒,慣性的沖擊力非常的大,直直的把我和靜王甩了出去,靜王把我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同時摔到地上的時候,只听到「嘩啦」的一聲,是一大推樹葉落到洞中的聲音。

「嗯哼。」

靜王悶聲了一聲,我被震得頭發暈,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靜王一下把我給推開,我一下便緩回神,四周看了一眼。

驚恐的瞪大了眼︰「我們怎麼掉到陷阱里了?!」

靜王涼涼的瞥了一眼我,站起了起來,靠在陷阱的泥壁上,抬頭看了一眼大抵高于兩個他的洞,隨即收回了視線,瞪了一眼我︰「你就不能少吃點?」

我……

在這個時候靜王居然嫌棄我重!他怎麼就不說是我胸/大/腿長才重的!

靜王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抬起了右手放在了左手的手腕上,看那架勢是手關節在剛剛上面摔下來的時候,被我……的重力壓得月兌臼了,我臉色閃過一抹心虛,似乎我還這真的是有那麼一點重量……

我看著靜王的動作似乎是要為自己接臼,我連忙的拉了他的手,制止︰「你這樣接的話,以後容易慣性月兌臼的。」

靜王又瞥了一眼我︰「本王沒你矯情。」

「王爺你別,別到老了找我算……\"靠,又進入到了一個怪圈,好像想跳都跳不出來,別等老了!我喜歡我和靜王在年年輕的時候就分別了!

靜王怪異的看了一眼我,我還是換了種說話︰「王爺你喜武,若是這以後慣性月兌臼也是件麻煩的事情,還不如先夾著,等出去了再說。」

我底下頭尋了下,地上有很多是用來掩蓋陷阱的枯枝,我便撿了幾根起來,露出了一抹笑︰「用這個就好了。」

靜王沒有看我手中的枯枝,而是盯著我的臉,好一會之後才說︰「你能不能……」

「嗯?」

「能不能有時候別笑得和個傻子一樣。」

我……

大哥,你還是選擇慣性月兌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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